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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司手中的鑰匙。

他與大祭司定下約定,待大祭司重回苗疆,便立即會將那鑰匙送往中原。

說了這麼多話,那大祭司早已累了,還是江肅想他畢竟抱病,勸他早些回去休息,他方才轉身要重回那石床,偏偏李寒山還不知道扶一扶他,隻曉得站在江肅身後,睜大雙眼,好似看熱鬨一般,盯著那大祭司看。

江肅不想說話。

方才他聽李寒山和大祭司說完了話,便覺自己心中那股古怪不安的感覺頃刻便已消散了不少,而今看著這大祭司時心中的想法,也隻單純剩下對貌美體弱之人的憐惜罷了。

除此之外,江肅再無其他感受,而今見沒人體弱難行,江肅隻猶豫了片刻,便不計前嫌,決定出手相助。

江肅跨前幾步,到那大祭司身邊,道:“我送你過去吧。”

大祭司好寵若驚,不由將目光轉向江肅,在江肅臉上停留片刻,他好似更加激動了,好容易才沒有令自己點頭的速度過於直接,道:“麻煩江少俠了。”

隻不過大祭司麵上神色風雲變化,江肅已隱隱覺得,好像有哪兒不對。

可而今大祭司如何,已與江肅沒有多少關係了,他並未多想,待將大祭司送回到那石床邊上之後,便又轉頭走了回來。

他有些話想同李寒山說。

而今他到手的四把鑰匙,除了白家送給武林盟的那一把外,剩下的三把鑰匙,算來可全都是李寒山送給他的。

江湖百十年來無數人想要,卻搶破頭也尋不得的開啟不勝天的鑰匙,李寒山卻眼睛也不眨地全都給了他。

江肅終於開始覺得這樣有些不太好,一開始他到魔教,目的明確,為的就是魔教中的那兩把鑰匙,因而得知木一川就是魔教少主李寒山時,他並未覺得有任何不妥,甚至還有一絲竊喜,覺得若木一川便是李寒山,那他想要取得魔教的兩把鑰匙,也就更容易了一些。

可他與李寒山相處時間越久,便越難有最初的感覺。

他很難再有任何利用李寒山的想法,甚至到了如今,江肅見李寒山直接同大祭司索要不勝天的鑰匙,想將這鑰匙送給他時,他心中竟會隱隱有種對李寒山虧欠許多的感覺。

江肅走到李寒山身邊,他不太會掩飾,便開門見山直接道:“若算上這一把,你已給我三把鑰匙了。”

李寒山一怔,點頭,道:“是哦。”

江肅:“……”

是哦?啊?這是什麼回答!

江肅吸了口氣,道:“這些東西未免太過貴重……”

李寒山眨了眨眼:“不過是鑰匙而已。”

“這鑰匙,江湖中人無數人百般爭搶。”江肅歎氣,“到你口中,怎麼就成了‘不過而已’。”

“不過是要鑰匙而已。”李寒山卻認真看著他的雙眼,重複完那一句話,他忽而又補上一句,道,“你想要什麼,我都能給你。”

江肅:“……”

江肅可沒想到李寒山竟會如此直接地說出這樣一句話來,他不由一怔,好似心跳略快了一些,卻又好像同方才並無不同,那種悸動,幾乎如同是他的錯覺一般,虛幻不已,並且……令人難以覺察。

李寒山似乎也覺得自己好像說錯了話,他咳嗽一聲,隻當自己方才什麼也不曾說過,重新解釋自己方才的舉止,道:“你送過我無名劍,這鑰匙便權當是回禮吧。”

可江肅自己也清楚,這江湖上的劍成千上萬,他自己的藏劍也有近千把,無名劍實在算不得是什麼了不起的神兵利器,不過是因為謝無曾經用過,方才能在這江湖上留下幾分名氣。

那也便是說,拿無名劍去與不勝天的鑰匙相比,江肅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好意思。

李寒山又再度改口,道:“其實我也很想進去看看。”

他那麼敬佩謝無,自然想弄清謝無最後為何要心甘情願解劍進入不勝天,他也很想進去看看不勝天的情況。

可李寒山這麼一說,江肅反倒是想起了剛才李寒山所說的那句話。

江肅微微蹙眉,試探回複:“你想看看我師祖所修的究竟是不是斷情之劍?”

李寒山:“……”

李寒山忽地便臉紅了。

他方才同大祭司說了這麼一句話,略有些隨口胡謅的意味,卻也算得上是對江肅的試探,那句話本是說給江肅聽的,隻是……他對大祭司說這句話時尚且還好,江肅對他提起這件事,他便止不住心中羞赧,隻能匆匆彆開臉去,重重咳嗽上一聲,道:“你……你莫要胡說……”

“不是方才你自己說的嗎?”江肅挑眉,“怎麼如今你還先開始不好意思了?”

李寒山在心中小聲辯解,想說自己其實並未覺得不好意思,可他還來不及開口,不遠的石床處一陣喧鬨,兩人齊刷刷回過頭去,便見徐卿言已捂著頭坐起了身。

大祭司與其餘幾人就在他身旁,那大祭司滿麵關切,其餘人卻各自警醒,似乎是在防備那徐卿言突然逃走,江肅見徐捕頭已醒了,便也不再繼續同李寒山說話,乾脆快步走上前去,同徐卿言道:“徐捕頭,在下江肅,奉周捕快所托,特來此處救你回——”

“不行,他不能走。”苗疆眾人中有一人忽而提高音調,匆匆打斷江肅的話,“若你的辦法不成,他又走了,那大祭司要怎麼辦!”

江肅一怔:“若你們取了他的心頭血,他還能有命在嗎?”

“他是最後的辦法。”那名女子也蹙眉低語,“他不能走。”

江肅一時抑不住有些微惱,他實在不明白這種以命換命的救人方式,這些人張口閉口便是心頭血與人祭,而他著實厭惡這種事,他轉頭看向大祭司,正想看一看大祭司對此事的態度,卻猛地聽見徐卿言開了口。

“江少俠,你與周洲的好意,徐某心領了。”徐卿言神情憔悴,輕聲說道,“將心頭血給他,本就是我自願的事情。”

江肅:“你說什麼?”

“我甘願為他去死。”徐卿言認真說道,“隻要能讓他活下來,我怎麼樣都無所謂!”

江肅:“……啊?”

啊?

這到底是什麼狗血八點檔劇情啊?!

江肅再轉過頭,看向一旁的大祭司。

他想這大祭司好歹是個正常人,作為這裡唯一的正常人,他總能開口勸一勸這徐卿言吧。

可他萬萬沒想到,大祭司竟然滿麵感動,眼中如同帶著愛情的熾火烈焰,目不轉睛盯著徐卿言看。

江肅:“……”

江肅開始心累了。

不救了,毀滅吧。

第80章 自行狗血

眼見徐卿言與大祭司二人含情脈脈,熱烈對望,江肅什麼也不想說,甚至對拯救徐卿言離開一事都失去了熱情。

這小兩口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他平白摻和進來做什麼。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而自從知道撮合徐卿言語大祭司也不能獲得紅緣值後,江肅已經對這兩人的婚姻大事徹底失去了希望,而今孫藺才是他真正的期盼,他已經拿到四把鑰匙了,那也就是說,主線進展過半,他辛辛苦苦努力攢了這麼久的紅緣值,竟然還是零。

江肅覺得,他得儘快將這紅緣值湊齊才行,否則等他打開不勝天,隻怕就是他要回去的時候了。

眼下江肅隻想趕緊休息,再早些動身去將傅聞霄和花時清接過來,他看了一眼仍沉浸在愛卿氣氛中的徐卿言,微微蹙眉,道:“徐捕頭,是周洲捕快令我來救你的,若你不想回去,也該同周洲寫封信,好好解釋清楚這件事。”

徐卿言用力點了點頭,表示自己明白了,而後便翻身下了石床,開始四處尋找能用來寫信的紙筆。

江肅也懶得再去理會他們,此處條件簡陋,他隻能尋個乾淨些的角落坐下,打算就此靠著石壁暫且休息。

李寒山顯然是要跟在他身邊的,這一回李寒山心中還有疑惑,他在江肅身邊坐下,忍不住開口詢問:“那大祭司和六扇門的捕頭,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江肅冷靜回答:“郎有情妾……郎有意。”

李寒山怔了怔,又反問:“那我們為什麼還要來此處救他?”

這前後折騰出了那麼多事情,還令江肅受了傷,到最後就是這麼個結果?

他覺得自己白費了許多功夫,心中難免略有些許不悅,而他的話恰也點醒了江肅,令江肅仔細記起此事的前因後果,認真思索之下,不免覺得這件事好像並沒有徐卿言所說的那麼簡單。

若是心甘情願,當初這些苗疆人誘徐卿言上門時,徐卿言為何不直接同周洲說自己要留在此處?他們還非得要打上一場,周洲還因此受了重傷,這怎麼看可都不像是心甘情願。

他心中覺得古怪,再想這些苗疆人一個個都是下情蠱的好手,那徐卿言總不可能是中了情蠱才對大祭司言聽計從吧?

江肅蹙眉想了想,又拿著那苗疆信物過去,到徐卿言身邊方才停下腳步,同徐卿言笑了笑,道:“徐捕頭,有一樣東西,我忘記還給你了。”

徐卿言還沉浸在你儂我儂的甜蜜氣氛之中,忽而聽江肅喚他,不由麵露茫然之色,問:“什麼東西?”

江肅正要說話,便已見著大祭司也將目光轉了過來。

這大祭司實在有些古怪,江肅覺得隻要自己在他身邊時,他便總要將目光轉過來,目不轉睛盯著自己看,可他也知道,這大祭司心有所屬,這目光之中也不曾帶著愛慕,大祭司總喜歡盯著他看,這其中應當另有原因。

江肅忽視了大祭司的目光,將他先前奪來的苗疆信物放到徐卿言手上,小心翼翼觀察著徐卿言的反應,一麵道:“徐捕頭,這應當是你的東西吧?”

他以為徐卿言會同李寒山與路九一般,解開情蠱之後,如同大夢初醒,可徐卿言接過那信物,開心同江肅道了謝,神色卻沒有半點變化,抬首看向大祭司的眼神中也仍舊帶著戀慕之意——他顯然並沒有中情蠱,他方才所說的一切話,還真就是他心甘情願。

江肅沉默無言,正要轉頭回去,徐卿言卻一把拽住他的衣袖,令他留在原地,而後將那信物重新交給了江肅。

“這東西,或許還要勞煩江少俠再代為保管些時日。”徐卿言認真說道,“現今我實在不方便將這東西拿回來。”

江肅:“……”

江肅有些莫名。

這本來就是徐卿言的東西,如今物歸原主豈不是正好?為什麼徐卿言不願意收,還要讓他代為保管?

可徐卿言將東西放到他手中,還輕輕握了握江肅的手,那眼神略帶些許懇求,似乎是在請求江肅莫要多問,江肅隻好將東西拿過來,點了點頭,道:“徐捕頭若是想要了,再來同我拿便是。”

江肅轉頭回到李寒山身邊,小聲同李寒山說了方才的情況,二人均是滿心莫名,而李寒山左右一看,乾脆隨手拽了個人過來,擺出魔教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