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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似有千言萬語想要對江肅說,那些話一口氣湧出來,就在嘴邊,他卻不知自己該要挑哪一句開口。

他隻能木訥詢問:“你為什麼說你的時間不多了?”

如今江肅已略顯清醒,自然不會再任由自己胡言亂語,便道:“我想要進不勝天,可那麼多人爭搶鑰匙,我覺得我的時間,好像已經不多了。”

“我能幫你。”李寒山道,“我也想看看謝無最後待過的地方。”

江肅笑了笑,他還未完全喝醉,便推開李寒山的手,再給自己倒了酒,如此悶聲喝了片刻,他頭昏目眩,隻得捂住自己的頭,從掌沿下抬眼去看李寒山,一麵喃喃詢問:“你曾說過,你想當我的劍。”

李寒山也有些微醉了,可他聽江肅問他,卻還是認真點了點頭,道:“我如今也想做你手中的利刃,為你……為你披荊斬棘……”

他難得說出這麼一句滿是深情的話來,連自己都覺得臉紅,隻是他迫不及待想要知曉江肅的反應,便目不轉睛盯著江肅看。

他好似明白了,為何會有那麼多詩句描繪美人醉酒,如此醉態,不過一眼,他酒意似已更深,早已醉意朦朧。

“我原還想,真是好笑,人怎麼能當劍呢。”江肅閉眼說道,“人是血肉,劍是鐵石,人生來多情,難以掌控,劍卻是手中利器,劍要如何,全憑你一心所想。”

李寒山蹙眉,喃喃道:“我說的劍……”

“並非我想的劍。”江肅接上李寒山的話,微微一笑,道,“我有些明白了。”

李寒山也醉了。

他跟著江肅笑,支著腦袋去看江肅,問:“你想明白什麼了?”

江肅忽而傾身上前,可那身形搖晃,衣袖撞翻桌上數個酒壇杯盞,可他卻渾然未覺,隻是握住李寒山的手,那目光飄忽,顯然早醉得已不知自己身在何處。

“你知道嗎,我想過了。”江肅道,“你我心意相通,高山流水,莫過於此。”

李寒山被他舉動一驚,酒醒了一些,還扶住江肅的腰,以防他頭暈摔倒,正要接話往下說,江肅卻抬手令他暫先閉嘴,自個磕磕巴巴,往下說道。

“劍術一事,至臻之境,便是……便是人劍合一。”江肅顯然已經醉得深了,開始胡言亂語,不知所言,“既然你我是知己好友,你要當我的劍,那你我便算得上是人……人劍合一。”

李寒山:“……”

李寒山垂下眼眸,歎氣道:“你真的喝醉了,若明日你想起今日所說的話……”

“什……什麼喝醉了,我明日想起來也是要這麼說的。”江肅再靠前一些,直直盯著李寒山的眼眸,一字一句道,“既然能夠人劍合一,那你……你就是我最好的劍。”

第48章 他們是真的

江肅說完這句話,便直接朝前一倒,整個人撲進了李寒山的懷裡。

他是真的喝醉了,於他而言,人生或許是頭一回如此失態,可醉意上湧,他也已無力顧及其他了。

李寒山便摟著江肅的腰,一顆心砰砰直跳,他無力言語,連摟著江肅腰的手都在微微發顫,他不由想起那日還在鬼市時的境況,那是他第一次將江肅半攬入懷,如今比起當時,卻更是不同,亦或該說是更進一步。

他頭一回抱住了江肅。

而除此之外,令他心緒波瀾起伏的,還有江肅方才所說的那句話。

雖然他知道,江肅隻是喝多了酒,他想表達的並不是李寒山所想的那種意思,可即便如此,李寒山隻消想一想,便還是覺得心跳加速,甚至抑不住心中浮想聯翩。

江肅所說的人劍合一,那是劍譜上的說法,無論何種劍招,最終都講究劍隨心動,人劍合一,那是一切劍法的至高之境,卻也是無數人難以求得的最終境界。

可李寒山曾說過,他想當江肅的劍。

如今江肅也承認了此事,那麼江肅所言的人劍合一四字……好似忽而便微妙了起來。

人劍合一,若他真能與江肅人劍合一——

江肅忽而攥著他的衣襟抬起頭,因為醉酒,他幾乎連話都說不清了,可他仍舊執著,近乎一字一頓,含混不清道:“你……你還沒喝醉……”

李寒山:“……”

都這種時候了,他為什麼還想著花時清的話,老惦記著要喝醉。

可江肅已經伸手試圖要去拿桌上的酒,偏偏醉酒之後,他的手遠不如清醒時那麼穩,這酒一端,大半都灑在了李寒山的衣服上,李寒山卻一動不動,他怕自己若是躲開,江肅如今這個搖晃不穩的狀態,他擔心自己若是鬆開了江肅,江肅便要直接跌倒下去。

衣服濕了便濕了,本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而到了此刻,李寒山才意識到花時清這個所謂的任務究竟有多不靠譜。

若是兩個人都喝醉了,他們難道要在這兒躺上一整夜?

一場醉酒,不過是說了些許醉話,還不如上山抽簽來得有意思,李寒山想不明白,這得是什麼酒鬼情侶才能喜歡做這種事?再說了,宿醉多難受啊?他想起來都覺得頭疼。

隻不過江肅已經喝醉了,如今李寒山還能做的事,便是將江肅拖回去,讓他回房好好歇息。

可李寒山自己都已醉得步伐不穩,難以走動,若要送江肅回去休息,著實有些困難,偏偏江肅腦中還一直記掛著醉酒一事,也並不配合他,隻想往酒壇子邊上衝,攔都攔不住,鬨得李寒山萬分頭疼。

好在李寒山推開門後,發現外頭還有兩名琳琅閣的下人在外,李寒山便請他們幫忙,先將江肅送回去,可那兩人卻有些為難,片刻之後開口,道:“傅神醫吩咐過,請二位就近休息。”

李寒山一怔,不明白他們的意思,重複問道:“就近休息?”

“傅神醫令我們收拾了一間屋子,就在近旁。”那下人小心說道,“他說了,等二位喝醉,就讓我們送二位一道過去歇息。”

李寒山:“……”

這目標哪是讓他們酒醉,這分明就是為了讓他們往一個屋子裡睡啊!

雖說二人早就同屋睡過數次,可那幾回好歹兩人都神誌清醒,今日李寒山卻一點也不想和江肅睡在一塊……這可是個比他還醉的醉漢!又不知道酒品如何,萬一半夜吐床上可怎麼辦!

他自己都醉酒了呢,肯定照顧不了江肅,不行,還是得分房睡。

李寒山堅決拒絕接受這件事,那仆人更加為難,甚至已有人跑去尋了傅聞霄和花時清,讓他們兩人趕緊過來看看情況。

花時清真的頭疼。

他可給少主爭取了一個這麼好的機會,就算酒後不可能發生什麼,可這種難得同榻的曖昧情愫,可不是尋常時候就能夠遇到的,這傻子,究竟是怎麼想的!

花時清急匆匆趕到地方,江肅已徹底喝醉睡著了,李寒山也捂著腦袋靠在桌上歇息,而花時清匆匆上前,又擔心自己接下來說的話被江肅和傅聞霄聽見了,便隻得先將李寒山拉到一旁。

花時清恨鐵不成鋼開口道:“少主,這麼好的機會!”

李寒山一怔:“什麼機會?”

花時清險些被他一句話噎住,他可沒想到李寒山竟然連這麼好的機會都看不出來,他隻能耐心解釋,同李寒山道:“這種同屋而眠的機會——”

李寒山接話:“已經有過很多次了。”

花時清:“……”

等等,什麼?

已經有過很多次了?很多次什麼?!

花時清驚呆了。

原來這件事從頭到尾,隻有他才是徹頭徹尾的傻子。

他以為少主什麼都不懂,所以才起了私心,想要幫助少主一把,可卻萬萬沒想到,原來少主才是真正的高手,少主早已達成了一切,甚至習以為常,隻有他,根本什麼都不知道。

花時清說不出話,最終也隻能用力點頭,道:“少主這招扮豬吃老虎,用得可真好。”

李寒山:“……啊?”

“既然少主早有計劃,那我便也不用擔心了。”花時清感慨道,“少主若是想要分房休息,那便分房休息吧。”

李寒山:“……”=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花時清又轉過身,去同傅聞霄解釋這一切。

“他們想分房睡。”花時清說,“我覺得這樣很不錯。”

傅聞霄不解:“可既然是要體驗愛侶之事……”

花時清壓低聲音,小聲與傅聞霄道:“他們好像早就已經成了。”

傅聞霄一怔。

“他們早已同榻數次。”花時清還是抑不住心中的驚歎,“也不知為何事到如今,江少俠竟然還未曾開竅。”

傅聞霄:“……”

傅聞霄驚呆了。

這件事情……原來是這樣的嗎?

他以為江肅與李寒山二人之間互有情愫,卻始終不曾捅破那一層窗戶紙,可卻萬萬沒想到兩人竟已到了如此地步,連那種事……都已經做過了許多次。

果真人不可貌相,江肅平日看著滿臉正經,私底下竟然是這樣的。

傅聞霄也點了點頭,道:“那他們想如何便如何吧。”

反正他本來也就是稍微想報複一下江肅,事情發展到這地步已經超出他的預料了,江肅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如今的他,隻想快些將這件事告訴方遠洛,畢竟最近方遠洛心心念念江肅與李寒山的關係,遠比操心自己的事還著急。

等此事確定之後,傅聞霄與花時清方才出門,各自回屋歇息,傅聞霄走到半道,便已經見著了正在等他的方遠洛,而方遠洛說不出著急,開口便問:“怎麼樣了?他們兩人怎麼樣了?”

“木少俠的能耐,隻怕遠超你我所想。”傅聞霄止不住心中感慨,道,“你應該還不知道吧,他們兩人,已經睡過了。”

方遠洛一驚,睜大雙眼反問:“什麼?!”

“聽聞已經有好幾次了。”傅聞霄又搖了搖頭,低聲歎道,“隻是江少俠一直摸不清自己心中所想,所以此事才一直拖延到了現在。”

方遠洛愣住了。

等等,江肅和木一川不是相識未久嗎?他們竟然已經睡過好多次了?!

不對。

方遠洛看他二人感情頗好,那也就絕不會是那種睡過完事的不正當關係,可若二人是情侶,那總得有個相識相知的過程,可兩人相識的時間並不算長,竟然已經發展到了如此地步,還……還睡過了很多次。

方遠洛抑不住心中震驚,卻覺得自己應當已經懂了。

這還能是什麼情況啊?

這鐵定就是江肅與木一川之中,有一人過於精猛,這才能在短短一段時日內,與另一人睡了許多次。

嘖嘖嘖,人不可貌相,看不出來江兄弟和木小兄弟平日裡一本正經,私底下竟然玩得這麼大。

想到此處,方遠洛不禁抬頭,看向了傅聞霄。

“也給他們開點藥吧。”方遠洛神色誠懇,“我覺得他們也該補一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