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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寒山:“我不是……”

江肅:“我沒有……”

“你就是個臭癩蛤蟆!吃不著天鵝肉就滿地發酸!”賀靈城對著鬼市主人翻了個白眼,“丟人!花時清都看不上你!”

花時清:“我……哎?”

鬼市主人:“……”

烏歧終於從那密室中慢吞吞走了出來,一手還不忘將薛老頭一塊提溜扯了出來,他到賀靈城身後,拍了拍賀靈城的肩,示意賀靈城收斂一些,可賀靈城不管,他就是要罵。

“你也就一輩子見不得光,活在這種地方!”賀靈城冷哼,“說得好聽,鬼市主人?我呸,真把自己當東西了啊?你看看這鬼市裡都是什麼人?你不就是個牢頭嗎!”

鬼市主人:“……”

鬼市主人如同遭受暴擊。

江肅說不出話。

怎麼說呢……賀靈城罵人還是文雅,至少不帶什麼臟字,可好像句句暴擊,每一句都戳在鬼市主人的心窩子上,江肅再扭頭看看鬼市主人灰敗的臉色,竟然覺得……很是解氣。

原本氣氛劍拔弩張,賀靈城這麼指著鬼市主人的鼻子一通罵,氣氛反倒是略緩和了一些,江肅也收了劍,走到李寒山身邊,看著賀靈城發怒,一麵壓低聲音問李寒山:“你見過他這麼生氣嗎?”

李寒山搖頭。

江肅不由又說:“他是真護短。”

李寒山點頭。

江肅:“他是個好人。”

一旁烏歧想了想,將那薛老頭拖了過來,交給李寒山與江肅,道:“當人質。”

李寒山拽住薛老頭的衣領子,烏歧這才又轉過身,走到賀靈城身邊,道:“不要罵了。”

賀靈城:“¥……#……##@¥!!!”

烏歧按住賀靈城的肩,將他往後拖了一些,道:“教主讓我們問藥。”

“問什麼問!”賀靈城還是很生氣,“他連教主都罵了!我先砍了他!”

他說著就要去拔自己的隨身配劍,可他武功不高,若與鬼市主人正麵交鋒,他肯定是打不過鬼市主人的,可一見他想拔劍,烏歧便默默拔了刀,而江肅與李寒山對視一眼,也一言不發拔劍出鞘。

三人冷冷盯著鬼市主人,還有一人暴跳如雷,鬼市主人沉默片刻,緩緩後退,眼見幾人還要逼上前,他猛地將花時清往江肅懷裡一丟,扭頭就跑。

花時清撲過來時正對著江肅的劍尖,短短一瞬,江肅心中猶豫,自己到底是收劍接住花時清,還是——

他來不及思考,身體先一步做出了反應。

江肅側身閃開,花時清撲通摔倒在地,而江肅提劍就要去追鬼市主人。

狗東西!他現在就要把他千刀萬剮!

可鬼市主人已躥進了密室,幾乎也就在那一瞬,這前廳四周猛然降下石牆,將前廳封作密室,把所有人困在其中。

江肅險些被那石牆砸個正著,李寒山驚了一跳,伸手要去扯他的衣袖,不想江肅猛然頓住腳步,停在石牆之前,而李寒山恰好扯了他一把,他一時重心不穩,一個趔趄,險些摔倒。

李寒山想也不想便摟住了他,被他帶得幾乎跌倒,好容易勉強穩住身形,回頭一看,花時清捂著臉從地上爬了起來,抬頭委屈巴巴看向幾人,吸了吸鼻子,道:“怎麼辦,我們好像被困住了。”

說完這句話,他的鼻子中淌下鼻血,顯然方才這一跤摔倒,正好撞到了他的鼻子。

而賀靈城定定看著摟著江肅的李寒山,沉默許久,猛然扭過頭,隻當做什麼都不曾看見,一把揪起在地上滿臉茫然的薛老頭,開口便罵:“薛八!臭老頭!出路呢!”

他的心在滴血。

他當做弟弟養大的少主啊!真就這麼被正道中人勾了魂。

可他還能怎麼辦?少主看起來很喜歡江肅,怎麼勸說都沒有用,那他……他隻能祝少主幸福了。

薛老頭被這變故弄得滿臉茫然,不知所措,半晌才喃喃道:“這……我……我也不知道啊……”

賀靈城不信。

他揪著薛老頭的耳朵,咬牙切齒正要繼續怒罵,卻聽得身邊窸窸窣窣,似乎是烏歧在掏什麼東西,他回過頭,看見烏歧正在摸索腰間腰囊,似乎是想從裡頭掏出什麼東西來,他不由一怔,猛地便想起了一件事。

“烏歧護法。”賀靈城問,“你……是西域哪個國家來的?”

烏歧蹙眉抬首,看了賀靈城一眼,道:“我說過的。”

賀靈城:“我……年紀大了,記性不太好。”

烏歧不由皺眉,賀靈城也就比李寒山略微年長一些,甚至還未到而立,這根本就是沒有在意這件事,

他便悶聲回答:“大食。”

江肅一頓,覺得自己好像聽見了什麼希望一般,立即看向烏歧,問:“你在掏炸彈?”

烏歧從腰囊中摸出一物,道:“江南霹靂堂的東西。”

江肅看到了希望。

“改造了一些,我也不知道能不能炸開。”烏歧想了想,又說,“退後一些,會傷人。”

以往烏歧說的都是短句與詞語,江肅很少聽見烏歧一口氣說這麼長的一段話,而到了此刻,他才覺得烏歧說話時的確帶了些奇怪口音,好像有一股天然的羊肉串味,不知為何,他好似一瞬便覺得不苟言笑烏歧護法親近了不少,點一點頭,正要後退,這才猛地注意到——他為什麼還在李寒山懷裡。

江肅沉默了。

他抬首看了看李寒山,二人目光相對,李寒山猛地意識到了自己舉止不妥,急匆匆鬆開手,恰好江肅也一推他的%e8%83%b8口,兩人各自躥開數尺距離,恨不得當做方才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在白家時,江肅可見過傅聞霄等人的奇怪眼神,那時他不過是與李寒山默契了一些,再加上路九胡說八道,其餘人就已經用看斷袖的眼神看著他們了,如今他和李寒山靠得這麼近,還不知不覺抱了好一會兒,他簡直不敢想象自己在眼前幾人心目中變成了什麼形象,到頭來他也隻能訕笑,道:“剛剛……真驚險啊。”

李寒山顯然與他一個想法,也不住點頭,道:“差一點就砸到了。”

“多虧李兄出手迅速,救了江某一條命。”江肅小聲念叨,“這是……是日行善事,路見不平,拔刀相助。”

李寒山:“……”

李寒山有些接不上話了。

而周圍賀靈城掐著薛老頭的衣領,根本不回頭看他們,而烏歧正在研究哪麵牆比較薄一些,好方便他開始火力轟炸攻擊,花時清則可憐巴巴蹲在角落,不停用自己的衣袖去擦自己的鼻血。

好像也隻有他在聽江肅和李寒山說話。

花時清畢竟在青樓內待了不少時日,懂的察言觀色,也明白江肅和李寒山此刻的尷尬,想著兩人或許還未說破最後一步,便擦了擦鼻血,認真點頭,想給二人一個台階下,道:“少主真是好人,古道熱腸。”

說完這句話,花時清又覺得很不對勁。

這可是魔教少主,什麼古道熱腸?他剛剛不還說自己與他無關,死了也活該嗎?

他的鼻血又淌了下來,他隻能又擦一擦鼻血,道:“少主和江少俠肝膽相照,令人動容。”

話音未落,薛老頭已不服氣罵道:“什麼肝膽相照?你瞎嗎!他兩明明是——”

賀靈城猛地收緊手,幾乎是掐著薛老頭的脖子,壓低聲音在薛老頭耳邊威脅:“既然他們不願對外公開,你就給我閉嘴。”

薛老頭:“……”

薛老頭幾乎窒息,再看看賀靈城的眼神,隻能驚恐點頭。

賀靈城鬆了手。

薛老頭咳嗽著接上自己方才的話。

“什麼肝膽相照咳咳咳,肝膽相照也太俗氣了!”薛老頭高聲道,“他們分明是高山遇流水!伯牙遇知音!”

江肅:“……”

李寒山:“……”

江肅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臉,實在不想說話。

太尷尬了。

雖然魔教中人擺著一副不想拆穿他們二人關係的樣子,可這感覺……為什麼比傅聞霄他們的眼神還讓他難受呢?

可到了此時,他隻能乾脆忽略所有人的眼神與好意,他直接看向了花時清,歎了口氣,走上前去,同花時清道:“你彆動,封幾個%e7%a9%b4道就能為你止血。”

可花時清卻不住後退,捂住自己的鼻子匆匆道:“不不不,不麻煩江少俠了,我塞著鼻子就好,萬一少主……呃……剛剛少主好像也擦傷了!江少俠還是去看看少主吧!”△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毫發無傷的李寒山:“?”

江肅:“……”

江肅沉默了。

他在原地站了片刻,乾脆扭頭,去幫助烏歧尋找四處哪兒的牆比較薄。

好歹烏歧的漢話不好,也不喜歡說話,此刻隻有在烏歧身邊,他才能尋到短暫的寧靜。

見江肅過來幫忙,烏歧果真毫無反應,也不言不語,隻是照舊用自己的刀鞘敲著牆麵。

兩人就這麼默聲找了一會兒,烏歧確定了地方,江肅這才後退,尋了遮掩之處,以免待會兒被碎石砸傷,等著烏歧對牆麵扔出霹靂彈。

轟鳴炸響之後,江肅匆匆探頭去看,卻見他們尋到這密室最薄的牆麵,也隻是被炸出了一個淺坑,頂多有他的劍那麼寬。

江肅止不住心中失落,不由歎氣,道:“這石牆太厚——”

話音未落,烏歧已對著牆麵丟出了第二顆霹靂彈,那淺坑略大了一些,於是烏歧又丟出了第三顆,第四顆。

江肅:“……”

江肅實在想不到,烏歧的腰囊看起來也不大,他到底是怎麼裝下這麼多東西的?

那麼多炸彈,他難道就不怕路上走個火出事?

密室畢竟密封,接連的炸聲震得江肅的耳朵嗡嗡作響,李寒山就在他身邊,他忍不住湊上前,湊著李寒山的耳朵喊:“你們烏歧護法怎麼回事啊!”

李寒山沉默許久,冒出一句:“他的貓喜歡吃魚。”

江肅:“啊?”

“他從霹靂堂買了很多霹靂彈。”李寒山大喊道,“釣魚太慢了!他喜歡炸魚!”

江肅:“……”

江肅:“啊???”

不是,魔教人都這麼清新脫俗的嗎?

“他養的貓太多了!多得他喂不起肉!”李寒山還在大喊,“霹靂彈比肉便宜!我們教下全是湖!炸一次能吃好幾天呢!”

江肅:“……”

江肅還能說什麼呢?

江肅隻能對李寒山豎起大拇指。

“我欣賞他,大炸逼屬性,有前途。”江肅認真說,“以後打架能帶著他嗎?他可比冷兵器好用多了!”

李寒山皺了皺眉,雖然沒聽懂江肅這句話的意思,可他還是忍不住小聲嘟囔:“可……我也不難用啊。”

第40章 重歸原點

四周太過嘈雜,在一片霹靂彈接連不斷的轟炸聲中,江肅壓根沒有聽清李寒山的這句話。

他隻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