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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他怎麼辦?

江肅便答:“來找一件東西。”

賀靈城果真疑惑詢問:“什麼東西?”

江肅:“不勝天的鑰匙。”

賀靈城:“……”

江肅原以為賀靈城又要開始念念叨叨,可賀靈城隻是看了一眼李寒山,見李寒山顯然知情,便閉了嘴,不再多言。

反正他本來就對不勝天沒什麼興趣,江肅拿不拿鑰匙也和他沒關係,隻要少主沒受騙,少主心裡開心,那什麼都好說。

李寒山不免又問:“你們來這兒做什麼?”

他以為賀靈城和烏歧還在謝則厲身邊,卻不想他們好像幾乎是同時動身,先後腳來到了鬼市。

“教主讓我們來鬼市看一看,能不能從鬼市主人那兒尋到忍淚%e5%90%9f的解藥。”賀靈城低聲道,“可此處好像出了什麼事,那守衛說鬼市主人暫不見客,請我們稍候,我這才出來逛了逛。”

江肅不免有些不解,問:“暫不見客?可我剛才才見過他。”

“說是鬼市遇襲,有人闖了進來。”賀靈城歎氣,“這年頭,連鬼市都有人敢往裡闖了。”

江肅:“……”

等等,這說的襲擊鬼市的人,該不會是他吧?

“人心不古啊。”賀靈城感慨,“這麼多年了,我還是頭一回聽說有人敢襲擊鬼市主人。”

江肅:“……”

李寒山:“……”

“聽說鬼市內的高手全都受了傷。”賀靈城不解,“我想這也不應該啊,難道還是帶著一群人來襲擊的?”

江肅:“……”

李寒山:“……”

“可想進鬼市並不容易,也沒辦法一次進來那麼多人,難道襲擊者的武功很高……”賀靈城猛然一頓,忽而將目光轉向了江肅與李寒山,扯了扯嘴角,道,“少主,江少俠,難道是你們……”

江肅扯了扯李寒山的衣袖,李寒山猛地便明白了江肅的意思。

他記得的,江肅曾與他說過一句話。

伸手不打笑臉人,這種時候,隻要笑就好了!

李寒山僵硬扯起嘴角,同江肅一道,看著賀靈城露出微笑。

江肅:“哈哈,我什麼也不知道。”

李寒山:“哈哈……”

賀靈城:“……”

……

賀靈城扯著李寒山與江肅,將二人拖出鬼市街道,走到一處僻靜之地,確認四周並無人偷聽,又讓烏歧仔細戒備,這才忍不住心中惱怒,氣衝衝同二人說:“你們可知道鬼市是什麼地方!”

兩人一道點頭,幾乎異口同聲道:“黑市。”

賀靈城:“……”

若不是犯錯的人是少主,賀靈城簡直想要狠狠敲一敲這兩人的腦袋。

“鬼市中的人,均是犯下大錯,亦或是為人追殺,為‘陽間’所不容的人,才會拋棄以往的一切,進入鬼市。”賀靈城道,“而鬼市主人能庇護他們不受外界紛擾,讓他們斬斷一切凡間塵緣,這麼多年,沒有人能打破這規矩,這本就不是尋常人能有的手段。”

江肅想了想自己所見的那個膽小諂%e5%aa%9a的鬼市主人,覺得那人……實在與賀靈城此刻口中所言的形象對不上號。

“教主都得敬讓他三分,邪道之中,也隻有他能讓教主敬讓三分。”賀靈城忍不住蹙眉強調,道,“你們可曾想過,你們在鬼市闖了禍,若鬼市主人不放你們離開怎麼辦?”

江肅:“……”

江肅不由想起了那群聽令於人的怪魚。

李寒山恰好小聲開口,道:“他已經不讓我們離開了。”

賀靈城:“……”

賀靈城開始頭疼了。

“剛剛我們上了船,走了一會兒,船就沉了。”李寒山仍在小聲念叨,“那河下有魚,好大啊,嘴裡麵好像有幾十顆牙。”

“四十六。”江肅也小聲念叨,“我剛剛數過了。”

李寒山立馬跟著點頭:“四十六,好可怕啊。”

賀靈城:“……”

賀靈城聽李寒山前言不搭後語地說了這麼幾句話,卻已經大致明白了李寒山的意思。

他來時也見過那些怪魚,知道這怪魚會襲擊人,他甚至比李寒山他們知道得要更多一些,他知道這些怪魚可聽骨哨操控號令,去襲擊令主要它們殺的人。

可他沒想到鬼市主人竟然會對李寒山動手,怎麼說李寒山也是他們聖教少主,鬼市主人竟然敢欺負他們少主!這能忍?!

他心中惱怒,恨不得立即去找鬼市主人討一個說法,也乾脆忘記了怪罪李寒山大鬨了這鬼市,直接便扭頭拖著兩人要去見鬼市主人。

江肅被他的舉止嚇了一跳,同李寒山大眼瞪小眼互相看了半晌,才壓低聲音,小聲同李寒山道:“他好像我師兄。”

李寒山覺得自己明白了江肅的意思,便也跟著小聲念叨,道:“他很護短的。”

“什麼護短!”賀靈城聽見二人交談,氣衝衝便道,“他駁了我聖教的麵子,我當然要將麵子討回來!”

江肅與李寒山對視一眼,不再說話。

反正他們也要去尋鬼市主人問問情況,同賀靈城一道前去倒也無妨。

他們很快又走到了鬼市主人所居的高樓下,那守衛一看到江肅與李寒山二人,臉色便白了幾分,卻還要儘忠職守,小心翼翼道:“幾位,我家主人暫不見客——”

話音未落,樓內已傳來一人聲音,道:“讓他們進來吧。”

這聲音絕不是江肅方才聽過的鬼市主人的,這音色更加蒼老,聽起來像是已有五六十歲了一般,而方才他們所見的那矮胖子,不過也隻有四十餘歲。

賀靈城卻未覺有異,直接便走了進去,江肅隻好跟在他身後,進了門往主座上一看,座上卻仍是那矮胖子,一動不動,低垂著頭,看見江肅走進門來,他聲音還顫唞,道:“你……你怎麼又回來了。”

江肅微微挑眉,道:“分明是你不許我們離開的。”

話音未落,江肅卻猛地覺得有些不對勁。

這鬼市主人是與他們說著話,卻始終低著頭,%e8%83%b8膛並無起伏,說話時連動也不動,這絕不是一個活人的模樣。

他眯起眼細看,便見那鬼市主人的脖子上有一道紅色血痕,極細,似乎也沒有出多少血,可他卻明白,說話顯然在彆處,眼前的鬼市主人,應當隻是一具屍體了。

或者說,眼前這人,也許並不是真正的鬼市主人。

方才他就覺得有些奇怪,若鬼市主人是這麼一個窩囊廢,又怎麼可能令鬼市在這麼多年間屹立不倒,更不用說方才賀靈城說謝則厲極為敬重鬼市主人,江肅可不信謝則厲那麼心高氣傲的人,會敬重這麼一個膽小諂%e5%aa%9a的廢物。

他好似已隱隱猜出了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心中卻並不驚慌,一麵小心翼翼環顧這屋中,一麵繼續與那“鬼市主人”對話,道:“你將船弄翻了,還讓我們怎麼離開?”

“鬼市主人”語調帶笑,道:“江少俠的武功那麼高,總不至於連一條河都過不去。”

果然不出江肅所料。

原先的鬼市主人,根本沒有認出江肅的身份,現今這人卻很清楚,這未免也太過詭異了,而他認真想過,這屋子也就這麼大,而“鬼市主人”的聲音卻很清晰,那也就是說,這位“鬼市主人”,必然就在附近。

他終於將目光鎖在了一處牆後,那裡應當有個密室。

若密室的牆是石牆,哪怕是內力高深之人,傳音也不會如此清晰,也就是說,這應當是個木牆,哪怕他找不到機關,也可以——

江肅與李寒山互相對過目光,幾乎在同時,李寒山已勾著一把太師椅,以內勁令那椅子朝著牆麵飛砸過去,而江肅拔劍出鞘,緊隨於後,

閃身躥進了那密室裡。

賀靈城被他們兩人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大跳,追著江肅的步伐,一麵大喊:“你們兩又在做什麼!怎麼把事情鬨得更大了!”@思@兔@在@線@閱@讀@

賀靈城很心累。

那密室之內,隻有一名身材矮小的侏儒老頭,被江肅的舉動嚇了一大跳,恨不得原地跳起來就跑,可他怎麼可能跑得過江肅與李寒山,李寒山抓住了他的胳膊,將他扯了回來,賀靈城這才湊上前皺眉看了看他,猶豫道:“你是……薛八?”

江肅沒聽說過這人的名字,隻是皺眉,而賀靈城已做了解釋,道:“不過是個擅長學舌的,鬼市主人呢?他到底在哪兒?”

那薛老頭畏畏縮縮躲著李寒山的手,道:“主人出去了,還……還沒來得及回來!”

他老是想跑,李寒山便將他提溜起來,防止他胡亂掙紮,江肅又指了指外頭那個假鬼市主人的屍體,問:“他怎麼死了?”

薛老頭罵罵咧咧:“他瞞著主人胡亂接活,還放走了花時清——你這臭小子!放我下來!”

李寒山皺眉。

江肅又問:“你知道花時清?”

薛老頭:“誰不知道他啊,主人把他當寶貝,他卻要跑,呸,就是個白眼狼——”

他來不及說完這句話,李寒山又將他提得更高了一些,嚇得他猛地蹬腿,口中罵罵咧咧,卻聲音發顫,有些緊張。

“兔崽子!”薛老頭罵道,“我年紀比你爹都大!”

江肅繼續問他:“花時清到底是死是活?那魚是你們主人放出來咬我們的?”

薛老頭:“我憑什麼告訴——”

李寒山默默抬手。

薛老頭:“對對對,他肯……肯定還活著!主人舍不得殺了他的,放我下來,太高了,我眼暈。”

“行了行了。”賀靈城也說道,“放他下來吧。”

李寒山:“……”

李寒山憑空鬆了手。

薛老頭撲通一聲摔在地上,還打了個滾,捂著自己的屁股喊疼,又憋不住罵道:“你們這兩個小娃娃,趁著主人不在,就闖進來儘做壞事——”

賀靈城看他一眼,道:“薛八,你年紀也大了。”

薛老頭不住點頭:“對啊,我年紀這麼大了,這臭小子還摔我!太可恨了!”

賀靈城:“對你來說,他們還隻是孩子啊。”

薛老頭:“……啊?”

“你都這麼大人了,他們還小嘛。”賀靈城神色平淡,“不要跟孩子一般計較。”

薛老頭:“……”

說完這句話,賀靈城還轉過身,先輕輕拍了拍李寒山黑衣上的塵土,又將江肅拉過來,替他理了理因為濕透再弄乾而有些淩亂的頭發,又看向薛老頭,道:“行了,這件事就這麼過了吧。”

薛老頭啞口無言。

可江肅並不放心花時清。

他聽這薛老頭的意思,真正的鬼市主人先前應當不在鬼市,是那假鬼市主人貪財,接了偷鑰匙的活,卻未曾想過這活會給鬼市帶來多大的危險。

而他們帶走花時清,乘船離開時候正巧遇到了鬼市主人歸來,那鬼市主人便指使怪魚咬沉了他們的船,帶走了花時清,到了現在,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