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頁(1 / 1)

…”

江肅生氣了:“你有本事再說一遍?”

路九:“死斷袖!”

江肅扭過頭,一把將白玉生搭在椅背上的衣服拿了起來,麵無表情對著路九的腦袋便將那外袍套了下去,這一下太過突然,路九嚇了一大跳,往後一掙,整個人帶著那椅子一下跌倒,而江肅冷冰冰看著他,道:“你怎麼也穿彆人的衣服啊。”

路九:“你——”

江肅彎下腰,狠狠抬劍敲在路九的椅子上,打斷了路九的話。

“路九。”江肅認真道,“你臟了。”

路九:“……”

第35章 鬼市

路九怔愣許久,才猛然回過神來,衝著江肅大喊:“什麼臟了!你才臟了!”

白玉生站在幾步之外,一臉沉默。

他的衣服,他幾千兩金絲雲緞的衣服,就這麼丟到路九這臭賊的頭上了?

他不知道路九臟沒臟,但是他的衣服臟了!!!

偏偏江肅還踩著路九的椅子腿站著,一麵道:“穿彆人衣服就肉麻,那你現在豈不是肉麻極了。”

路九:“是你逼我的!”

江肅才懶得理會他的辯駁,乾脆得出結論:“你臟了。”

路九:“我呸!”

江肅:“你臟了。”

路九:“我沒有!”

江肅:“你臟了。”

路九:“……”

路九頭一回遇見這麼不講道理的正道中人。

他覺得江肅簡直是在強詞奪理,胡說八道,可這嘴長在彆人身上,江肅想怎麼說,他阻止不了。

更不用說如今他還是人家的階下囚,雖說他嘴硬,到現在也不願意供出自己的幕後指使,可他心裡是知道的,如今自己的命握在這些人手上,他不過是覺得正道中人不太可能會對他用刑,這才有恃無恐,死犟著不肯開口。

可當眼前的人是江肅時,路九忽而就開始慌了。

這江肅一看就不是什麼正經正道人,做事一點也沒有正道的束縛,誰也不知道江肅到底會做出什麼樣的事情來,他要是真得罪了江肅,路九覺得江肅很可能當場就把他拖出去喂狗。

他終於咽下了心中的怒氣,對江肅翻了個白眼,懶得再去理會江肅。

江肅也冷哼一,踩著椅子腿再次逼問路九:“說吧,到底是誰讓你來偷鑰匙的。”

路九閉上眼,口中碎碎念道:“我臟了,我好痛苦,我不想說話。”

江肅:“……”

……

很好。

江肅覺得自己棋逢對手,遇見了第一個成功氣到他的人。

他轉過頭,看向身後幾人,原本是想讓他們幫幫忙,先將地上這個耍賴的路九弄起來,可不想除了李寒山之外,每個人都是一種說不出古怪的表情,見江肅將目光轉過來,他們還匆匆將眼神躲閃開,隻當做不曾注意到江肅的目光。

江肅覺得很不對勁。

這些人怎麼了?為什麼一個兩個都用這種眼神看他?

他看看路九,結合路九方才所說的那句話,幾乎一瞬就明白了幾人的意思。

他們該不會……也以為他是斷袖吧?!

江肅竭力想要解釋。

“路九在胡說八道。”他努力擺出一副一本正經的模樣,“我怎麼可能會是斷袖呢?”

方遠洛不住點頭,乾笑道:“哈哈,江兄弟,你放心,我老方相信你。”

白玉生慣常微笑,道:“江少俠,白某明白。”

傅聞霄:“……”

他沒有說話。

江肅深吸了口氣,穩定心神,試圖拿出自己說服一切的嘴炮能力來,認真與幾人說:“我知道你們心裡不信,傅神醫,方副幫主,我們都認識這麼久了,你們難道也覺得我是這樣的人嗎?”

方遠洛持續乾笑:“哈哈,江兄弟你當然不是了。”

說完這句話,他便想起了江肅在武林盟內與李寒山形影不離,甚至……等等,那次他在梅園內找到江肅時,江肅是不是正和李寒山喝酒。

兩個人,花前月下……

嘖嘖嘖。

傅聞霄還是不說話。

他在仔細回想江肅與李寒山相處時的神情舉止,這兩人的默契,絕不是一兩日就能夠輕易達成的,哪怕相識多年,哪怕是至交好友,也不一定能有如同他們兩人一般的默契與習慣。

傅聞霄想了想,將自己代入了江肅所說的那個情況,若是他的衣服臟了,他會隨意去穿朋友的衣服嗎?更何況……江肅的衣服上不過是濺上了幾滴血跡,短時間內,傅聞霄覺得自己都能夠忍耐,又何況是有行走江湖經驗的江肅?

思索完畢,傅聞霄更不想說話了。

江肅隻好拉過李寒山,認真澄清:“我與他隻是好朋友。”

李寒山這時候才開了口,也一樣認真點頭道:“對,我們隻是好朋友。”

方遠洛:“哈哈。”

傅聞霄:“……”

白玉生:“嗯嗯嗯是是是。”

江肅:“……”

江肅一腳踢在路九的椅子腿上,憋不住咬牙切齒,懶得再和幾人解釋,反正身正不怕影子斜,這些人愛怎麼想就怎麼想,再怎麼想他的心裡都隻有劍。

他甚至不想再尋幾人幫忙,自己上前動手將路九的椅子拖了起來,用的動作大了一些,似乎扯到了路九的傷處,疼得路九一哀嚎,江肅也不理會他,連客套般的勸說都懶得有了,乾脆便說:“路九,你有沒有想過一件事。”

路九:“沒有。”

“哪怕此刻你咬緊牙關,什麼都不願意招認,可你已經落在我們手上了。”江肅不理會他的胡言亂語,乾脆彎下腰直視著路九的雙眼,道,“你覺得,讓你來偷鑰匙的那個人,真的能相信你什麼也沒說嗎?”

路九:“……”

“我言儘於此。”江肅站起身,道,“你最好再仔細想一想。”

他仍是不想聽從白玉生的建議,去對路九用刑,他清楚書中路九的為人,雖然路九是賊,可也並未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大事,他還喜歡劫富濟貧,自己平日的吃穿用度卻算不得多好,這對他偷盜的富人家並不公平,卻符合俠客的邏輯,像路九這樣的人,算不得十惡不赦,江肅不想對他用刑。

他本來準備了無數說辭,可被路九一句死斷袖氣了回來,如今已懶得多說,隻能讓白玉生給路九鬆綁,先讓路九回去休息一日,他明日再來。

白玉生歎了口氣,一麵頗為嫌惡撿起路九身上自己的那件衣服,正要為路九鬆綁,路九卻忽而咧嘴對他一笑,道:“白少爺,你也臟了。”

白玉生:“……”

江肅:“……”

白玉生扯過布條,塞住了路九的嘴。

他招手讓人過來,將路九拖出屋子,幾人隨在守衛身後,江肅還蹙眉思索,轉頭看向李寒山,問:“路九以往偷了東西,都習慣到哪兒銷贓?”

路九偷過不少絕世珍寶,那些東西價格高昂,又是黑貨,絕不可能隨意在市麵上流通,甚至也無法在明麵上常見的渠道銷贓,他必然有他慣常習慣的買賣渠道。!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可李寒山與路九並不算熟悉,不過是當年比試過一回,他隻能搖頭。

江肅正要接著往下說話,卻忽地聽見一破空響,他不曾回頭,身體已快一步做出了反應,一把拖住瘸著腿的路九,往後一拽,一手抬劍去擋,便聽奪地一響動,他的劍鞘上釘入了一枚透骨長釘。

那力道震得江肅的手腕都有些發麻,他抬首去看,正見不遠處屋簷上有數名黑影,見一擊失手,竟還將剩下的暗器儘數擲來,江肅手頭沒有其他可以遮擋的東西,便隻能以劍鞘護住路九。

李寒山踩著牆麵躍上屋簷,直衝幾人而去,那些人才匆匆要逃,白玉生大喊令人跟上,江肅卻仍站在原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劍。

那透骨釘足有三寸餘長,泛著古詭的藍紫幽光,像是塗了毒,而這顯然是衝路九而來的,他方才的話說中了,指使路九來偷鑰匙的人,顯然對路九並不放心。

他覺得路九被捕,十有八九會供述出自己的身份,所以才想要先下手為強。

江肅拔劍出鞘,將拿幾枚透骨釘從劍鞘上削掉,心中卻一瞬陰沉至底。

方才事發突然,他抬劍去擋是無奈之舉,雖劍鞘並未如何受損,這麼點小問題,稍作修補便好,可他還是有些不開心。

什麼人啊!對彆人老婆下這麼狠的手!要臉?!

這麼漂亮的大美人!一下沒打中還要再來幾下!還是個男人嗎!

他要是抓住那幾個人,一定連皮都給他們扒了!

江肅氣衝衝轉過頭,看向嚇了一大跳的路九,不免再翻上一個白眼,問:“你明白了吧?他們來殺你了。”

路九:“……”

路九仍舊不言不語,可江肅看著他的神色,似是已有些鬆動,而李寒山與白玉生已一前一後回來了,卻並未帶回那幾個刺客,李寒山沒有開口,白玉生已經搶先罵道:“都是寒鴉的死士,見我們去追,已經咬毒自儘了。”

他說完這句話,琳琅閣中守衛已將那幾人的屍體拖了回來,江肅看了一眼,的確是殺手組織的死士,從他們身上,隻怕找不出什麼太大的線索。

江肅隻能再看向路九,道:“你若是不說,就沒有人能保住你了。”

路九:“……”

“你現今在琳琅閣,白少爺若用心布置,琳琅閣還能護你周全。”江肅說道,“可你出了琳琅閣,要不了幾日,他們就能要了你的命。”

白玉生聽江肅如此說,自然領會江肅的意思,急忙開口跟上,道:“隻要你說了,白家哪怕傾其所有,也必定護你此生平安。”

路九看了看白玉生,這才低垂下眼,喃喃道:“我……我也不知道是誰。”

江肅皺起眉,等著路九接下來要說的話。

“我從鬼市接來的活,沒有人敢去,那獎賞已經押成了天價。”路九低說,“我近來……有些缺錢。”

江肅:“……”

鬼市。

這地方江肅也在原書之中看過,可書中他們前往鬼市時,已是劇情後期,張問雪想帶江肅去鬼市中碰碰運氣,或許能拿到忍淚%e5%90%9f的解藥,倒是沒想到他喂了謝則厲藥打亂劇情後,鬼市竟然能提前到這麼早之前來。

書中說,鬼市是江湖上最見不得人的一處黑市,位置詭秘,還需得有特殊令牌方得入內,鬼市主人像是中間人,會接下委托再分發給來鬼市內的人,若是路九此言不虛,幕後雇主是何人,隻怕隻有鬼市主人知道。

江肅覺得,他們還是得去一趟鬼市。

他想了想,乾脆蹲在路九麵前,朝路九伸出了手。

路九有些不解:“你要做什麼?”

“令牌。”江肅說道,“你去過鬼市,你應該有吧?”

路九仍被捆著,他隻能低了低頭,告訴江肅那令牌在他%e8%83%b8口,江肅正要伸手去掏,李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