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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欣喜若狂,恨不得從原處跳起來去尋江肅道謝,看吧!他就覺得師叔心中還是有他的!若非如此,師叔又怎麼會冒著危險下山去替他撿劍呢!

他匆匆扭頭要跑,張問雪卻叫住了他,道:“你等一等,你若是要去道謝,就一道將這雞湯給你師叔送過去吧。”

祁渡頓住腳步。

他回過頭,看著鍋內咕嘟咕嘟冒著泡藥材遠比雞肉多的“雞湯”,沉默許久,終於顫巍巍開口,問:“師父,你說這是什麼?”

張問雪麵帶溫和笑意:“你師叔閉關半年,這麼辛苦,當然要好好補一補。”

祁渡:“……”

張問雪又說:“你也不必與他說這雞湯是為師燉的,心意到了就行,我不在意其他。”

祁渡:“……”

這就不了吧師父!

萬一師叔覺得我要下毒害他怎麼辦!

張問雪在圍裙上擦了擦手,主動盛好了雞湯,放入食籃之中,想要交給祁渡,祁渡卻不肯伸手去接,張問雪蹙眉不解,而他自認最為善解人意,思索片刻,終於明白了。

張問雪看著祁渡的目光親切祥和,認真詢問:“渡兒,你可是餓了?你先喝一碗再走吧?”

祁渡:“……”

祁渡飛速接過食籃,退後數步,驚恐道:“不必了師父!這是給師叔的雞湯!我就不貪嘴了!”

張問雪:“可……”

不等張問雪再說出下半句話,祁渡已抱著食籃,飛奔離開。

師父的廚藝,祁渡還是知道的。

這玩意看上去吃一口就得升天,小師叔還沒愛上他,他當然不能率先升天!

……

一刻鐘後,祁渡提著張問雪燉好的雞湯,內心沉重地站在了江肅所居的無塵居外。

他很忐忑。

他想,昨日師叔方拒絕了他的示好,將他的劍打下了落落雪崖,令他傷心欲絕,早早地放棄了這一段少年時期的戀慕。

可如今他又得知,昨夜師叔不顧風雪,下了落雪崖為他撿劍。

他那一顆年少浪漫的心,終於再一次燃起了愛情的火苗——

一名無塵居內的侍從匆匆捧著一盆水跑了出來,身後還跟著門內郎中的小學徒。

祁渡往那兒一看,那一盆水中浸著紗布,儘是血汙,而那小學徒更是乾脆飛奔出門,口中還碎碎念叨著幾味藥材,顯然是被師傅遣回藥堂去取藥了。

祁渡一怔,心下感動伴隨著擔憂升騰而起,他再顧不得其他,往前一躥到門邊,伸手敲門,喉中更是哽咽難言。

原來小師叔為了給他撿劍,居然受了這麼重的傷!

師叔心中一定是有他的!

他心緒澎湃,一時未曾控製好手上的力道,那手觸到虛掩的房門,竟直接將房門推開了。

祁渡哽聲:“小師叔!你怎麼樣——”

江肅坐在床沿,懷中攬著一名已半昏迷的清俊青年,茫然抬首看他。

話音猛然終止。

祁渡:“……”

祁渡:“對不起,打擾了。”

祁渡默默後退半步,關上了房門。

……

祁渡沉默站在門外,聽見了兩名路過弟子低聲交談。

“小師叔到底是從哪兒救回那人的?”一名弟子碎碎念叨,“傷得那樣重,虧他還能撐到現在。”

“好像是從落雪崖下背回來的。”另一名女弟子麵露敬佩,“江師叔不愧是無塵劍主,那可是落雪崖,往下看一眼我都眼暈。”

祁渡:“……”

那丫鬟原還想再說,一眼瞥見祁渡就站在門邊,嚇得立即噤聲閉嘴,不敢多言。

祁渡隻覺自己的心再一次涼透了。

師叔下落雪崖,不僅為他撿了劍,還撿回來一個野男人!

祁渡眼含淚花,滿心哀戚,而就在此刻,房門開了。

江肅站在門後看他,問:“你有什麼事——”

江肅話音一頓。

昨日祁渡本已將一雙眼哭得紅腫不堪了,如今滿眼水霧迷朦,看上去格外可憐,好似有說不出的委屈。

江肅神色嚴肅,將方才那句話收了回去,關切詢問:“你這是怎麼了?”

祁渡抹了抹眼淚,強作鎮定,硬生生將眼淚憋了回去,道:“我沒事的,小師叔。”

江肅又問:“你眼睛怎麼了?”

祁渡抽了抽鼻子:“我真的沒——”

江肅:“被人打了?還腫這麼老大?”

祁渡:“——事。”

祁渡:“……”

……

祁渡一臉無情緊握大瓷勺,用力攪拌著湯碗內的“雞湯”,一麵看江肅端坐在桌旁,對他不住絮叨。

“你這些年的武功,究竟都練到哪兒去了。”江肅微微皺眉,“人的眼睛可是要害,怎麼能被人隨便打傷。”

祁渡:“……”

他咬牙切齒,給江肅盛了一大碗黑乎乎全是藥材的“雞湯”。

“你入門也有十年了。”江肅恨鐵不成鋼,“怎麼還如此懈怠。”

祁渡又給江肅多加了一勺藥材,恨恨將雞湯遞到江肅手上。

“罷了。”江肅順手接過,一麵歎了口氣,“你說吧,是誰將你打傷的。”

祁渡一怔。

“好歹也是我門中弟子,被人打成這樣,未免也太丟人了一些。”江肅冷冷道,“誰打的,我讓他還回來。”

祁渡心中一顫,竟有些許感觸,正欲開口喚一句“師叔”,便已見江肅抬手,舉起那碗黑乎乎的雞湯,咕嘟咕嘟喝了下去。

祁渡:“……”

完了。

祁渡捂住自己的臉。

師叔一定要恨死他了。

江肅神色平靜喝了幾口“雞湯”,一麵蹙眉問祁渡,道:“怎麼了?”

祁渡:“……沒什麼沒什麼,這湯大補,師叔多喝點。”

他看江肅麵不改色,好像一點也不覺得自己喝了什麼極為恐怖的東西,忽而便明白了師父對自己廚藝的自信究竟來自何處。

張問雪鮮少下廚,就算下廚,也多是為了給江肅洗手作羹湯,祁渡並沒有嘗過,反正那口味……看著就覺得很可怕。

正巧郎中收拾好了藥箱,來同江肅解釋木一川的傷情,一麵說:“他人已經醒了,年輕人身體底子好的很,這些時日注意多補一補身子,應當很快就能恢複。”

江肅頓時就想起了自己在喝的雞湯。

他端著那“雞湯”,拿過去給郎中看了看,問這其中的藥材如何,適不適合給木一川補一補身體。

那郎中果然認真看了看其中的藥材,一麵道:“這的確是大補,可以給那位少俠喝一些。”

江肅頓時來了興趣,抬手便要再拿塊碗給木一川盛湯。

祁渡懵了。

不,師叔,這雞湯除了你之外,其他人絕對喝不得啊!

可江肅已迅速盛好了一大碗湯往裡拿去,坐到了床沿,扶起頗為虛弱的木一川,懇切說道:“來,喝了。”

木一川:“……”

木一川看著碗裡黑乎乎的古怪液體,好像有些粘稠,邊沿伸出一支燉爛了的蜷曲雞爪子,垂死掙紮一般筆直抓向天空,他沉默許久,方才伸手接過江肅手中的湯勺,伸進碗裡輕輕攪拌了一下,疑惑詢問:“……是藥?”

江肅認真搖頭:“藥膳。”

木一川:“……”

木一川接過湯碗,悶聲不言喝了下去。

他顯然覺得這東西很難喝,蹙緊雙眉,那神色很不好看,可他卻始終不曾提出半句異議,好似早已習慣了麵對這些可怕藥材的氣味一般,緩緩將那碗雞湯全都咽了下去。

祁渡愣住了。

等等,怎麼回事?這屋裡出了兩位英雄?

還是說……師父燉的湯,隻是看上去嚇人,味道還是很不錯的?◤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他不由小心翼翼看向麵前剩下的雞湯。

湯裡的藥材大多已被他裝到師叔碗裡去了,如今他麵前的大碗中隻剩下些湯水與雞肉,看起來總算比之前那可怖的模樣要好多了,他咽了口唾沫,拿起另一把湯勺,舀了一小勺雞湯,認真嗅了嗅那雞湯的氣味。

像極了熬了兩天的古怪中藥。

祁渡再抬頭,看木一川已平靜將雞湯喝完了,正在慢吞吞頗為文雅地用巾帕擦嘴,沒有半點不適,於是祁渡再也忍不住心中好奇,屏住呼吸,嘗了一口。

恰好江肅接過木一川手中湯碗,認真詢問:“難喝吧?”

木一川:“……”

祁渡:“……”

“我也覺得很難喝。”江肅說,“可我師兄就愛折騰這些玩意,這麼多年,我都喝習慣了。”

木一川:“……”

祁渡:“……”

江肅:“你也彆恨我,這是為你的身體好,你就當是良藥苦口吧。”

木一川這時才緩緩開了口。

“無妨,我在家中時,賀副……家裡人的廚藝也很不好。”木一川輕咳一聲說,“我已經習慣了。”

他二人目光相對,好似一下便找到了什麼共通之處一般,有些惺惺相惜,木一川也終於抿起唇,對江肅微微笑了笑。

江肅心滿意足,緩緩回首。

祁渡捂著自己的嘴,麵色煞白,瞪大了雙眼滿眼淚花,不住渾身打顫。

江肅一怔。

“師侄?你這是……”江肅覺得自己懂了,有些擔心,“你被人打成內傷了??”

祁渡:“……”

祁渡:“QAQ”

第3章 愛慕難舍

江肅看著祁渡哭著出門,一時之間有些摸不著頭腦。

“我說錯話了?”江肅很是不解,“他怎麼哭了?”

身後木一川同他一般麵帶疑惑,思索半晌,說出了一個自以為還算正確的結果:“內傷,疼哭了吧。”

江肅覺得他說的很有道理。

這孩子到底怎麼回事?武功沒練好也就算了,男子漢大丈夫,怎麼還這麼怕疼愛哭。

不行,他得抽空去和師兄說一說,讓他多多磨練自己的徒弟,不要再這麼溫柔心軟了,否則孩子將來要行走江湖了可怎麼辦?

恰郎中起身告辭,屋內便隻剩下了江肅和木一川兩個人。木一川傷得頗重,哪怕江肅有滿肚子的疑問,卻也知道木一川此時需要休息,他想起身告辭,木一川卻略帶些忐忑地說:“這是你的房間。”

江肅還以為他拘謹,擔心占了自己的屋子,他便開口解釋,道:“無妨,我門派內房子多,我換個地方休息就好。”

木一川卻恍然驚醒一般,道:“對,此處是止水劍派。”

江肅不解。

“我父親曾多次提起此地。”木一川神色略有些古怪,喃喃言語,“他說此處有江湖第一的絕色美人。”

江肅:“……”

江肅開始尷尬了。

木一川口中的江湖第一美人,顯然指的就是他。

原書之中,主角被人稱作是江湖第一美人,而十年前江肅穿進書中時,也曾大致了解過一些劇情,魔教教主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