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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口:“距離公演彩排還剩下幾天?”

工作人員在心裡算了算日子,道:“算上今天……三天吧。”

齊北圳點點頭表示清楚了。

確認他們沒有其他疑問之後,工作人員就起身離開。

不久,項燃帶著冰闊落敲開門進到房間裡。

選手們齊聲和他打招呼,項燃下頜一點算是應下,藍眸掃了一眼比起往日空了不少的房間,什麼都沒問。他瞥了眼沒有如往常一般亮紅光的直播鏡頭,問:“今天關閉直播嗎?”

“嗯,因為三公人員更改的正片還沒有播出,所以後續的練習也是秘密……”在直播旁邊端著攝像機的選管說,“不過剪輯師們已經在加班加點了,預計明天就可以正式直播。”

項燃了然,坐上椅子,捧著記錄冊轉著筆開始觀察。

選手們人員再分配完成之後,要把之前撞part的一對隊員做出調整,這個部分由莊想負責。

顯然他這次的隊長當得很稱職,不急不亂且有服眾的口碑,他做下決定時常常會清晰地說明原因、不讓任何人感到難堪。

項燃筆帽敲了敲本子,在心中不知道第多少次感慨他長大了,有獨當一麵的理智。

可是,就算再怎麼清楚莊想早已不是以前那個需要庇護的小孩子……

項燃略微低眸,想起這次三公的舞台安排,鴉羽般長直的睫毛底下藏著隱憂。

——還是放不下心。

上午的練習結束之後,項燃就叫住莊想把他帶到休息室,隨手給他遞上一杯熱水。

莊想坐在沙發上看冰闊落伸懶腰。水遞到他跟前時他下意識接了過來,隨後看著晃蕩的水麵一愣,“好像每次來你這,你第一件事都是給我遞水。”

項燃:“有嗎?”

莊想一抬頭就撞進他寒山古泊一般的藍眸,他有些若有若無的疑惑,好像莊想提到的這個問題他從來沒有留意過。

“有啊。”莊想抿了一口熱水,道,“老給我一種是來做心理谘詢的感覺。”

項燃聞言一怔,冰藍的眸子警惕一眯,低沉的嗓音帶著些許小心:“你……做過心理谘詢?”

儘管他自認為對莊想的關心已經儘可能地無處無在,但是,就像人間總有光明照不到的地方一樣,莊想也有些秘密是項燃不曾見過的。

莊想眨眨眼,意外道:“沒有啊。”

項燃不放過他一絲表情。

“電視劇裡不都是這麼演的?”莊想聳肩,“去做心理谘詢的時候,心理醫生會遞過來一杯水讓放鬆心情。”

項燃微不可察地鬆了口氣,視線卻還是下意識上上下下地在莊想身上逡巡 。

莊想被他看得頗為無語,推開他的臉咕噥:“還能看出朵花來嗎?”

半晌,項燃眉眼才終於舒緩。

藍色的眼眸像是冰川融成四月的溪流,一種清涼又溫暖的感覺擴散出來,莊想還沒從他眼裡的景色回過神,手腕便傳來溫熱的力度。

項燃拽過他的手腕一拉,探身把他緊緊摟住。

兩秒後,莊想伸手扒拉兩下他的胳膊,道:“水灑了。”

項燃的聲音低低響在他的耳邊:“讓它灑。”

莊想舉著杯子:“……”

老媽子指定是有點毛病。

項燃下頜抵在他的頸窩,冷峻的眉眼微蹙,他低聲說:“也許有時候,你可以放心地讓我再多擔心你一點。”

項燃話音從頭到尾落得很輕,磁性低沉的音好聽得像是有小羽毛在耳朵邊上故意搗亂。

莊想也是很無奈。他拿空餘的那隻手拍拍他的背:“嗯嗯,沒問題沒問題。”

項燃抱他抱得更緊。

冰闊落從旁邊的沙發竄過來蹲著,搖著尾巴歪著腦袋觀察他們的人類迷惑行為。

很顯然,他理解不了這倆人為啥一抱在一塊就分不開。

莊想和冰闊落對視一眼,無奈搖頭。

我也理解不了_( °-° _)⌒)_

*

下午聯係完畢之後,工作人員就領著《燈塔》全組來到已經布置好的舞台。

“這是因為要給你們看所以臨時布置的,正式舞台會更細致一些。”他介紹。

選手們已經“哇”聲四起。

冷色的石塊堆砌,螺旋階梯繞著燈塔搭建,讓燈塔看上去像是冰冷的古堡。但是不難想象,當這裡亮起燈光,會有著什麼樣的美好光感。

莊想來不及思考那些,他眯著眼仔細估量燈塔的高度。

的確和金字塔排位座的高度差不多。但是相比金字塔,似乎……還要更高一些。

而且,不知道用的什麼材料。

如果重了,到時候舞台結束難以運輸;如果輕了,勢必撐不起成年男人重量。

莊想揉揉眉心,總覺得有點壓不下來的擔心。

而身邊的隊友們正東摸摸西摸摸,發出止不住的讚歎。

“這看起來好不得了啊!!”

“節目組咋這麼有錢?”

工作人員看一眼,也嘖嘖兩聲。

現在的舞台還沒有開燈看正式效果,要是到彩排或者公演的時候全部就位,那可就是……美雖美矣,也有一股經費燃燒的味道。

男默女淚。

不過節目組前期費用本就不缺,後麵有項燃秘密入股投資就更不缺錢了,不至於在舞台資源上短了誰的。

工作人員看大家興致勃勃地參觀,指著扶梯說:“到時候應該會給你們發一盞提燈,繞著這個螺旋階梯走上去。”

“好有迪士尼色彩!!”

“是童話本話吧?”

“覺得那個小露台,像是長發公主給王子遞頭發的那種動畫片裡麵的情景誒。”

工作人員聞言看過去,讚同道:“說對了。”

選手們麵麵相覷:“說、說對了?”

說對了什麼?

工作人員說,“到時候確實計劃有一個橋段,是從樓上露台放□□下來,呼應你們的歌詞。”

大家這段時間裡早就把《燈塔》這首歌都唱膩了,一聽選管這麼說,立馬就反應過來他說的是哪段歌詞。

程風鈺哼著調子,蘇淵低聲唱起來:“Voyager,voyager.”

(旅人,旅人)

“You’re running to a place with light.”

(你要向著有光的地方奔跑)

“I hear the beacon shows you the direction of freedom at the

第67章

莊想從高處往下墜, 度過了人生中最漫長的三秒。

心跳聲在漆黑的環境之中被無限放大,溫柔又灼人的氣息不停刷新著他的世界。

腦海裡劈裡啪啦得像是碳酸飲料的氣泡升騰破裂,綻開一場薄荷味的盛大煙花。夢魘般的雨不再環繞身邊, 莊想的世界一片空白, 連半點陰冷的寒風都沒有感受到。

——取而代之的,是帶著些微冷感的春風。

巷子深處的淡淡酒香隔著七裡八鄉醉人無形, 這一切好像都在提醒他, 就在剛剛, 一個熱風一樣輕的%e5%90%bb,曾落在他的臉頰和嘴角。

直到兩個人一並倒在了半硬不軟的塑料球池子裡, 莊想手指動彈了一下勉強回神。

項燃的溫熱的掌心還擋在他眼前,莊想的嘴角還在隱約發燙。

真燙,非常燙。

像是要燒起來了一樣。

莊想感覺眼冒金星:“……”

麻了。

何等奇妙的人生體驗。

一邊的項燃也:“……”

他不自在地輕咳一聲,擋著嘴唇默默無言地盯著莊想。發絲遮擋他深邃的眉眼,耳廓微紅眼神閃爍, 如果莊想能看到他現在的表情, 一定可以找到合適的形容詞。

——仿佛大狗勾做錯事之後不知所措的表情。

又想逃避又舍不得, 又怯怯又在蠢蠢欲動。

一時無話。▃思▃兔▃在▃線▃閱▃讀▃

本就安靜的地方更凸顯出一片讓人無地自容的寂靜。

莊想覺得自己好像遇到了世紀難題。

他向來是很少猶豫的一個人, 麵對問題和挑戰但凡判定利弊就將一往無前。可現在, 他是真不知道該說什麼。

——什麼話題都奇怪,什麼話題都開不了口。

半晌,他微抬起身想爬起來,項燃放開擋著他眼睛的手,轉而猶豫著扣住他的手腕, “想想。”

莊想:“……嗯?”

聽他語氣與平常無異, 項燃眉宇倏然一緩, 放下心, 拉著他的手腕往下輕輕一拽。

莊想措不及防跌回去,半個手臂陷進塑料球裡麵,整個人被悶在項燃的頸窩和衣料之間。

溫度毫無保留地傳遞,莊想一愣:“怎麼了?”

兩三秒後,項燃微涼的手指在他耳朵上輕輕碰了碰。

“……!”莊想下意識捂住耳朵,然後被項燃輕輕攥住手指,懸在頭頂低冷磁性的話音平淡,又好似帶點笑意,“紅了。”

莊想心裡咯噔一下,瞬間有股電流好像在五臟六腑亂七八糟地瞎特麼竄。半晌,他壓著一口氣,咬牙切齒:“不要亂摸!”

“嗯,好吧。”項燃從善如流,牽起他的手碰了碰自己的耳朵,“那我的讓你摸。”

指尖觸碰到的地方熱得燙人。莊想指尖一縮,喉嚨乾澀,失語半晌。

不對勁。

怎麼感覺老媽子像打開了什麼奇怪的開關一樣。

莊想腦瓜子疼,起身一低頭,看到項燃躺在滿池子各種花色的塑料球裡仰頭看著他。

原本筆挺整潔連褶皺都沒有的襯衫已經有些淩亂,一絲不苟的扣子散開兩顆,喉結鎖骨和隱約的肌肉線條一覽無餘。

“……”莊想默默轉移視線。

他收回前言。

……不是不對勁,是非常不對勁。

莊想再看向項燃的臉。

對方俊逸的一張臉無論何時仿佛都有無法被打破的漠然……如果,那雙深邃的藍眸沒有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看的話。

光著這麼看著,目光中好像就要擦起火一樣。

莊想緩緩捂住眼睛:“……”

完了。

不對勁,還是不對勁!!

到處都不對勁!

項燃看他自己捂眼睛一愣,坐起身安撫般揉了揉他的發絲,“生氣了?”

莊想:“可不是嗎,氣得恨不得給你一錘。”

這話說得惡狠狠擲地有聲,任誰都不會懷疑他話裡的真實性。

項燃卻緩慢地眨了下眼,抿著嘴唇悶聲一笑:“看來不是很生氣啊。”

莊想:“……”

:)

頓了頓,項燃低聲問:“那想想覺得有用嗎?”

莊想反應了一會兒才想起他說的是什麼。

——“當你難以克服恐懼,不如把恐懼替換成另外一樣東西。”

莊想卡了老半天殼:“所以你說的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