羹。
剛剛凶冷異常的沉穩男人一秒切換回了莊想最熟悉的老媽子狀態。
莊想乖乖地蹭蹭他的手,嘴上倒是一點都不客氣:“十九歲的小朋友,說出去笑掉大牙了。”
“沒關係。”項燃就笑,道,“你是我一個人的小朋友,彆人都不知道。”
磁性的嗓音放得輕輕的。
像羽毛一樣從心尖拂過,似乎真的在訴說一個隻能藏在夜晚、不為人知的秘密。
幼稚。
莊想指尖一縮,察覺到項燃的手又想追上來,他徑直把手抽出來,然後把手背過去,盯著項燃看兩秒。
項燃:?
莊想眨眨眼,像是為了報複剛剛項燃拒絕他染綠頭發,上手揉亂他一絲不苟的頭發,然後露出一抹飛揚得意的笑:“好了,我要回寢室了。”
項燃能拿他有什麼辦法,隻是無奈:“真幼稚。”
莊想笑眯眯:“你也好不到哪去。”
項燃聞言一笑,沒有和他繼續在這個話題上糾結。視線在他被攥得發紅的手指上繞了一圈,問:“回寢室要送嗎?”
“這麼點路有什麼好送的。”
項燃點點頭,說:“那抱一下。”
莊想眨眨眼,大大方方抱過來:“好啊,爺賞你的。”
項燃輕笑一聲,張開手臂把少年摟得結結實實。莊想掙紮了一下,發現撲騰不動。
……啊這,勁兒好大。
不會是在報複他之前掐他手吧?莊想不敢確定。
項燃靠得太近,身上那種雪鬆混一點酒調的味道就默不作聲地侵襲過來。聞著疏離冷漠得不得了,嗅到後麵那點清淡的酒香竟然讓人有些臉發熱頭發昏。
一種偏向成熟的好聞味道。
莊想忍不住蹭了蹭,聽到項燃喊了聲:“想想。”
他問:“怎麼了?”
項燃想了想,問:“會不會討厭我?”
莊想琢磨了下,因為不知道項燃之後會說什麼,他隻道:“暫時不討厭。”
“唔,我來做飛行嘉賓,沒有問你願不願意我來,”項燃給出自己問這個問題的原因,“隻是我想見你所以來了,這麼想的話好像有點自私。”
一個冷漠禁欲、在旁人麵前永遠強大無懈可擊的男人在你耳邊小聲自我反省。
哇了個大塞,誰受得了。
莊想就受得了,眨眨眼意外道:“咦,原來你也知道。”
項燃:“……”
“嗯,不過也沒辦法。”莊想把他推開一點,捧著老媽子的臉仔細端詳了一下此時他有點黯淡的眼睛。
項燃:“沒辦法?”
莊想就在對方平靜又帶點小難過的眼神裡笑了聲,重新抱緊他的脖子和他微涼的側臉貼貼蹭蹭。
“是啊,沒辦法啊。”少年的聲音懶洋洋的,“誰讓我家老媽子這麼粘人呢?又舍不得扔垃圾桶,就勉強忍忍好了。”
項燃被他細軟的小卷毛蹭得臉頰癢酥酥的,忍不住笑了下。
隨後莊想就感覺項燃抱他抱得更緊了。
莊想:“乾嘛?”
“喜歡你啊。”項燃理所當然,“所以抱緊一點。”
莊想無語,咕噥:“那你的喜歡還真是讓人無福消受。”
也摟得太緊了,有點發悶。
他都懷疑項燃是不是把全身力氣都用在這個擁抱上來了。
項燃放開他,無奈歎口氣,掐了把少年的臉:“真能破壞氣氛。”
莊想拍開他的手,理直氣壯:“我是說實話!”
項燃盯他看兩秒,嘖笑:“臭小鬼。”
莊想歪了歪腦袋:“這就臭小鬼了?你剛剛還叫我小朋友呢。”
男人心難測。
“這沒有什麼不同。”
“當然有!一個比一個過分。”
話音剛落,莊想一扭頭正看到沒關緊的房門間隙。路過的董夏端著保溫杯站在那,不知道站在那看了多久,正用一種非常奇異的眼神看著他倆。
莊想:“……”
燃項:“……”
董夏甚至有點習以為常。他樂嗬地擺擺手:“沒事,我不存在,你們繼續。”
“什麼有的沒的。”莊想失笑,和項燃揮揮手,“明天見。”
項燃揉揉他的頭發,“明天見。”
然後他就和董夏一起看著少年穿過走廊,身影消失在拐角,都沒有回過頭來看看。
董夏正想說點什麼,被項燃冷冷淡淡地截住話頭:“董夏。”
董夏:“啊?”
項燃視線一轉看了過來,一臉討論正事的嚴肅表情:“你覺得我和想想的cp叫什麼名字比較合適?”
董夏:?
反應過來,他:!!!!
*
第二天莊想到練習室的時候,工作人員如時開啟直播。
人已經到齊了,程風鈺清了清嗓子,有點緊張道:“我這還是第一次做隊長呢,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大家見諒。”
得到大家熱情回應之後,他道:“二公練習時長有十天,感覺雖然比一公長一點,但還是挺緊迫的。我打算拿三天時間出來扒舞。昨晚看了下教學視頻,感覺還蠻難的,莊想,這方麵你有問題嗎?”
莊想比了個ok:“放心。”
得到莊想承諾之後,大家下意識都鬆了口氣。
選手們做熱身的時候沒啥好聊的,彈幕就開始刷八卦。
【聽說了嗎?弟弟公司昨天垮了耶,什麼新年快樂?還是新什麼娛。總之無聲無息的,連個熱搜都沒上】
【啊?那弟弟和徐子譯之後不就是個體戶了?】
【估計是對家整的吧,真是慘啊……】
【這有什麼慘的啊!吃瓜吃全好不好,貼出來的合同你們大家是都沒看嗎?霸王條款啊,完全一點人生自由都沒有,那是合同嗎?是賣身契啊!!早點倒算了,黑作坊,辣雞公司】
【聽說弟弟他們舞團裡好多人都在這個公司簽的舞台約……本來應該挺發愁的吧,畢竟不按合同來要罰錢,現在好了,垮了,違約也無所謂hhh是好事啦。】
選手們對彈幕討論的事情一無所知。在程風鈺的組織下選手們剛各自分工好準備開始第一天的練習,練習室的門被敲了三下。
一輕兩重。
他們不約而同地停下來。
盛鈞:“是項影帝?”
程風鈺沉默一會兒:“十有八九。”
袁沅:“嘶。”
大家齊刷刷看向莊想。
莊想:“……”
雖然很想說一句與他無關,然而好像真的和他有關qwq
門被輕輕推開,門外的寒風席卷而來。隨後衣架子身材的高大男人邁腿走進來,關上門抬眸一掃,視線定在莊想一晃,微微頷首:“早上好。”
選手們回應:“項老師早上好。”
“項老師今天又來我們練習室啦哈哈……”
尷尬的僵硬笑聲。
莊想坐在地板上,支著下巴看項燃一步步朝這邊走過來。
莊想下意識偏了偏頭避開視線。
奇怪。
明明私下相處很自然的人,一搬上熒幕卻連一個對視都感到百般不自在。莊想撓了撓頭,咕噥:“來這麼早?”
項燃翹起唇角:“不可以嗎?”
【臥槽!!老乾部好溫柔啊!!】
【他上一次這麼溫柔還是演戲的時候,點煙。現實裡麵就沒見他溫柔過……果然隻是還沒遇到正確的人吧?】
【好家夥,我直接好家夥,真就公費追星唄??完全不帶點掩飾啊!】
也有觀眾留意到項燃耳朵上的耳釘。
【老乾部真是對這個耳釘愛得深沉啊,我記得之前官網上這款耳釘滯銷,大家都說醜,但現在已經成賣絕版了hh】¤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老乾部都戴耳釘了,弟弟今天戴了沒有啊】
【弟弟的耳釘隻有比較重要的日子會戴——嗯??也戴了!臥槽,好像還是一人一邊,告訴我這是錯覺】
【這這這,是談了嗎?是談了吧,震驚】
項燃作為飛行嘉賓,任務是監督和幫助,不過現在這個階段,還是等他們都學完再給出意見比較好。於是他隻是坐在電子琴旁邊,並不多過打擾,似乎隻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旁觀者。
可儘管如此,選手們還是不由自主地緊張起來。莊想本來也有點小小的不自在,但是他本來就是不容易被影響的人,進入狀態之後一切都不是問題了,輕鬆下來有心情幫旁邊的盛鈞看動作。
“這裡手臂要放出去。”莊想叫停,幫他把胳膊抬到合適的位置。
盛鈞重複了一遍莊想糾正過的動作,“這樣?”
莊想眯起眼想了下,指了指手裡的教學視頻:“不對。你看這上麵……”
兩顆腦袋靠在一起。
項燃看了一會兒,偏了偏目光低下頭。麵容依舊冷淡,微微皺起眉頭,眸光中閃過一絲煩悶。
【啊這,一種好奇妙的氛圍……】
【是修羅場的味道嗎?我我我我都不敢說話了】
【好想去搖搖弟弟的肩膀,你回頭看看影帝啊!!】
也許是觀眾的祈禱起了作用,莊想回過頭看了眼項燃。
項燃抬眸一愣,室內的光映入他眼中,在這瞬間眼睛像被點亮。
但還沒等他說一句話,盛鈞道:“是這裡?”
莊想就又回過頭,“唔。就這個地方,我琢磨了一下,要這樣那樣……”
盛鈞若有所思地點著頭:“嗯,你說的很對。”
項燃垂下眸,死死捏著手裡的本子。
【窒息,天哪,真的窒息orz】
【完了,我是不是嗑cp嗑傻了,我覺得影帝有點酸(輕輕】
【大膽一點姐妹,不隻是酸了,我覺得他在嫉妒orz!!】
【可是影帝應該也是第一次見莊想吧?有什麼理由露出這種表情呢,除非他倆本來就認識】
【本來就認識也很合理,項燃的性格,怎麼可能是看一眼綜藝就會喜歡誰的樣子啊】
其他選手噤若寒蟬。
一時間偌大的練習室裡除了莊想和盛鈞的對話聲,就是跳舞的時候腳步落在地板的聲響。
莊想下一次扭頭去看項燃的時候,他已經是渾身止不住的低氣壓了,表情也冷得要命。見他是這樣的表情,不由得一愣,湊過去問:“怎麼了?”
項燃拿他那雙漂亮的藍眼睛盯著他看,也不說話。
平靜得很。
莊想卻覺得自己好像看到平靜海麵底下的驚濤駭浪。
他側眸瞥了眼直播鏡頭的方向,側身擋住,然後悄悄戳戳他的臉:“怎麼了?”
項燃摟過他的腰讓他靠近,很誠實:“很不爽。”
莊想:“嗯?”
項燃:“但是你抱一下,說不定就好了。”
“那出去抱。”
“不行,抱給他們看。”
莊想:?
他上下看看項燃那張深邃俊美的麵孔,覺得老媽子偶爾一次任性真是讓人抗拒不來。
“總覺得你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