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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已至此,無論無名離開望仙城的這些日子有什麼奇遇,才能這麼快的回到真仙修為,對於無名來說都未必不是種補償。

如今他能做的,隻有替無名找回之前的委屈,“是誰動的手?”

無名咽下差點脫口而出的‘禦棋仙尊’,及時想起了自己的人設,輕聲道,“是我自願用仙骨幫安辰渡過難關,和禦棋仙尊沒關係。”

‘哢嚓’一陣輕響。

不遠處的一片翠綠的靈竹終於還是沒抵擋住飛鴻的威壓,從中間開始被碾壓成粉末,隻剩下個光禿禿的竹根。

飛鴻深深的看向無名,突然提起毫不相關的話題,“當年你突破靈仙的時候,我就要收你為徒,禦棋卻說他和你情投意和,等你到達玄仙的修為,就要昭告天下結為伴侶,我若收你為徒就差了輩分。”

“現在我再問你,你願不願意做我的首徒。”

始終低著頭的無名錯愕抬頭看向滿臉認真的飛鴻。

第一個反應是,難道飛鴻對無名仙人有意思?

然後馬上否定。

禦棋仙尊想和無名成為伴侶都要考慮差輩分的問題,不讓飛鴻收無名仙人為徒。

飛鴻要是真的喜歡無名仙人,更不會現在提出收他為徒。

難道是想要幫他退了和禦棋仙尊的婚約?

感受著飛鴻關切的目光,無名禮貌的心動了一小下,然後堅定的在這個選項上畫了個叉。

飛鴻能算是無名穿越以來,遇到的第一個不帶任何目的,卻願意不計得失對他表達善意的人。

如果沒和魔君簽訂天道承認的契約,哪怕幾乎半空了禦棋仙尊意義重大的寶庫,有飛鴻在,也未必不能周旋。

至於遊戲中無名仙人明明有飛鴻的關心,還是被當成材料工具人坑九次。

無名仙人身上發生的事情,又和無名有什麼關係?

不同的人麵對相同的事情,未必會是相同的結果。

可惜,他們遇到的太晚了,或者說剛好錯過。

見無名眼中滿是愧疚卻閉口不言,飛鴻就明白,無名的答案,仍舊與當年沒什麼不同。

飛鴻微微搖頭,感歎道,“罷了,既然你癡心至此,我也不再多說什麼。

但抽骨之事無論你是否自願,我都不能坐視不管。”

“劍尊……”

本以為沒希望隻能自己扛的時候,突然有人站出來要為他做主。

雖然還不能動搖無名的決定,卻讓他沒法不感動。

飛鴻目光在無名徹底轉妖後愈發妖異的眉目間流連而過,笑道,“你既然不願意拜我為師,那便還像小時候那般稱呼我為飛鴻,總不能師父沒拜還與我生疏了。”

無名無法再推卻,隻能應是,喚了聲‘飛鴻’。

心中卻因為這‘飛鴻’而莫名酸了一下。

要不是對自己有明確的認知,無名都要懷疑他是不是對飛鴻一見鐘情了。

第21章

飛鴻善解人意的沒有追問無名抽骨和離開望仙城後的經曆,這些事情他不知道便也罷了,如今他知道了,望仙城內對他來說又怎麼可能有秘密。

“你既然已經轉成妖修,想來心中應該有很多疑問。”飛鴻抬手遮擋住不知不覺開始刺眼的陽光,突然覺得此時此刻竟然與他第一次遇到無名的那天十分相似。

飛鴻因為這個突如其來的想法笑出聲來,早已塵封的記憶也在這個午後悄悄鬆動了些。

最後一次封印龍隱戰場後,滄瀾界失去了最後一名仙帝和三名仙尊、兩名妖尊、兩名魔尊。

放眼整個滄瀾大陸,修為最高的就是身受重傷的飛鴻,和對飛鴻恨之入骨的司曜。

司曜修為已經無限接近魔帝,隻因為登天橋斷裂滄瀾破碎,世界規則早已殘缺,才遲遲不能突破最後的關卡。

道基不穩,又被司曜追殺的飛鴻已經做好了死在司曜手中的準備,甚至連‘後事’都安排了下去。

他活著尚且能保全望仙城,他若死了,都不用魔族和妖族動手,多年被望仙城死死壓製的其他仙族勢力定會如同聞到葷腥的野獸般彙聚而來,撕碎望仙城這塊肥肉。

與其一同覆滅,還不如各奔東西。

司曜卻整整千年都如同消失了般,再也沒露麵。

飛鴻終究不忍偌大的望仙城覆滅,見司曜久久未曾出現,拖著病體遍尋望仙城內資質上佳的幼童教導,最後選中了禦棋,代師收徒。

期間也短暫出現過司曜的消息,卻是司曜紮根旭日之森,同片區域的魔族和妖族,要不服從、要不滾蛋,如果有膽子嘗試,也可以做第三種選擇。

短短萬年內,從無到有拉扯起個龐然大物,甚至能壓已有百萬年曆史的望仙城一頭。

但這些都不是飛鴻在意的問題,飛鴻在意的是禦棋終於進階仙尊,能接任望仙城空懸已久的城主之位。

飛鴻自詡完成了又敬又恨的恩師最後的遺願,望仙城後繼有人。

哪怕還是不能避免被旭日之森壓製,也比直接覆滅的結果要好得多。

彼時飛鴻的身體已經因為多年的耽擱破敗到了極致,他卻絲毫都不在意,非但沒有閉關養傷,反而離開望仙城隱姓埋名的到處遊曆。

飛鴻明白,他是在等司曜,為他天之驕子的前半生和荒誕的錯行做個最後的了結。

然而飛鴻沒等到司曜,卻遇到了無名。

被一群貓妖圍住戲弄的初生錦鯉,仿佛天生少了害怕的那根弦,不僅不躲著惡趣味的貓妖們,反而瞪著大眼睛好奇的躍出水麵試圖用尾巴去拍打貓妖,似乎是想要和貓妖們打個招呼。

那天的陽光同樣反常的熱烈,金紅色的錦鯉很快就被貓妖們使壞拍打到了草地上,無力的開合嘴唇,不可避免的越來越虛弱。

幼小的貓妖們看起來和錦鯉相同,都是剛剛出生不久。

直到這個時候,他們才意識到是闖禍了,焦急的上躥下跳了一會後,居然統統掉頭跑了。

飛鴻哭笑不得的現身,將錦鯉放回水池。

轉身想走時,卻聽見接連不斷的水聲。

怕傻乎乎的錦鯉又跳到了草地上,飛鴻便回頭看了眼,卻見到正好躍至上空的金紅色錦鯉快樂的甩尾巴,仿佛已經將剛剛生死一線的危機全部忘記了。

飛鴻鬼使神差的停下了沒有終點的路程,暫時在錦鯉所在的池塘附近留了下來。

每天看著錦鯉被各路小妖花樣的戲弄,卻從來都不會生氣也不會防備,對所有出現在池塘邊的人都充滿了好奇和善意。

喂魚的日子眨眼就是十年,飛鴻沒等到司曜,也沒等到錦鯉的父母,卻等到了水池中的金紅色錦鯉變成三頭身,張著手要他抱抱。

飛鴻便將三頭身抱回了望仙城。

從小就看上去呆呆傻傻的小錦鯉於修行上卻很有靈性,若不是飛鴻刻意壓製,想讓小錦鯉彆太專注修行多交交朋友,恐怕無名的修行速度還要再快上一層。

可惜飛鴻當年傷到了根基,又耽誤了最好的療傷時間,不再一心等死後,不得不將大多數時間都用在閉關。

還沒來得及糾正小錦鯉的習慣,修煉狂小錦鯉就長大了,成了望仙城出了名的天才。

多年歲月在飛鴻一念之間就看到了儘頭,憑空添了許多感慨。

不過對無名,他卻沒有說的那麼詳細,隻和無名簡略說了最開始相遇的十年,和當初無名出現的地點。

如果無名對自己的身世有執念,完全可以回去尋找還有沒有血親。

無名在飛鴻感歎的目光下認真點頭,將飛鴻說的地址記在了空白玉簡上。

投桃報李,剛聽了故事的無名也開始給飛鴻講故事。

“我本也沒聽說過抽骨的秘術,剛好去找禦棋仙尊的時候聽到禦棋仙尊說要是有人能抽骨給安辰,安辰定能轉危為安,我才……”││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無名在飛鴻鐵青的臉色下自動閉嘴,反思了下自己是不是下藥太狠了。

不過說都說了,總得讓他說完。

無名微微皺著眉頭,眼中也流露出痛楚,輕聲道,“其實抽骨挺痛的,我剛開始就後悔了,還大喊停止,多虧了禦棋仙尊堅定才能抽骨成功。”

飛鴻冷笑,終於想起了安辰是誰。

他將無名帶回望仙城的第五百年,無名進階上仙,修煉速度震驚整個望仙城。

此後不到百年,禦棋仙尊便收個名為安辰的弟子,據說也是資質絕佳。

到此為止,從他準備正式昭告天下收無名為徒後,禦棋種種讓他看不透的行為終於徹底清晰了起來。

虧他從上千名資質絕佳的孩子中選中了禦棋,沒想到禦棋居然在掌管望仙城後越來越不像樣子。

也許他當年就錯了,比起天資,心性才是最重要的。

飛鴻轉頭看向無名,本想安慰幾句,卻見無名滿臉都是愧疚和淡淡自責,壓根看不到委屈,頓時話都噎在了嗓子眼。

罷了,既然無名根本就沒往哪方麵想,他又何必強行解釋。

禦棋當年既然以婚約的方式讓他沒有收無名為徒,除非無名不願意,否則禦棋就非得和無名結成伴侶不可。

無名深知適可為止的道理,在飛鴻的神色不再因為他的話而觸動後,就明白飛鴻心中八成是對抽骨的事情有了定論。

就算將來知道他投奔了魔君,也會對禦棋仙尊有全新的印象。

無名見好就收,和飛鴻形容了下譚樊攔路時的場景,想從飛鴻這裡得到些譚樊的信息。

差點被燒死的仇,有機會他定要還回去。

飛鴻卻意外的對譚樊的事情不願多說,隻是神色複雜的給了無名枚儲物戒指,裡麵最多的是飛鴻全力一擊的劍氣和各種短距離傳送陣。

數目之多,必定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準備好。

彆說是再和譚樊對上,就算是金仙,以無名真仙的修為和這些寶物,也有了逃命的機會。

兩人又各自看了雙方的地圖積分,飛鴻為了去第八層找無名,地圖已經刷到了九百積分,隻差一百就要去上一層。

無名則始終都在修為最低的妖獸中打轉,隻有三百積分,還是他格外勤奮的結果。

“不……”

也不知道飛鴻是怎麼操作,竟然輕而易舉的就讓兩個人地圖上的積分變得模糊,然後重新清晰起來。

無名麵前的地圖不甘的掙紮了會,終究還是沒法掙脫飛鴻的劍氣牢籠,老老實實的平靜了下來,上麵重新清晰的積分赫然是原本飛鴻地圖上的積分。

而飛鴻的地圖上,正顯示的是無名原本的積分。

兩個人的積分互換了。

感覺到無名詫異的目光,飛鴻輕笑,“小把戲而已,既然找到你了,我們也去第八層,就算沒法拿到秘境主人的傳承,上麵的寶物也會比下麵更好。”

無名想到第八層的魔君和禦棋仙尊,頓時覺得頭皮發麻。

要是魔君和禦棋仙尊還沒去第九層,再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