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北城抿了抿唇,偏頭看去,卻見唐嬌嬌帶著屏珠緩緩而來,還小心翼翼的望了他一眼,對上他的目光後又飛快的低下頭。
嗬……看來是都想起來了。
太子眯起眼,覺得唇又疼了些。
“夫君。”
唐嬌嬌垂著頭挪到賀北城身邊,偷偷瞥了眼他的唇,而後小臉一皺。
完了!
怎麼咬成這樣了,唐嬌嬌你是屬狗的麼!
太子低眸,看著麵前心虛的腦袋,不由好笑,咬他的時候那麼狠心,還會心虛?
“走吧。”
氣氛沉寂良久後,賀北城才捏起唐嬌嬌的手,溫淡道。
唐嬌嬌抿著唇抬頭,眼睛一亮,這是不生她氣了?
上了車輦,一路無話。
直到快要到玉坤宮時,唐嬌嬌才伸手戳了戳賀北城:“夫君,你不生氣了?”
賀北城睜眼,沉默半晌後,將她的手握在手心,湊近她道:“阿梨覺得孤應該生什麼氣?”
唐嬌嬌皺眉,生什麼氣?
不就是她咬了他嗎,難不成還有彆的。
唔!
難道,昨夜真的是她先動嘴的?
唐嬌嬌僵硬的偏頭,看著賀北城,斷斷續續問:“昨……昨夜,是我先親……的嗎。”
問完這話,唐嬌嬌臉上已飛快的染了兩片紅霞,但眼睛卻緊緊盯著賀北城,等著答案。
麵前人羞澀的神態取悅了太子,半晌後,一聲低笑傳來:“阿梨覺得呢。”
唐嬌嬌小臉擠成了一團,果然是她。
不僅主動親了他,還把人咬了傷,嗚……
太羞恥了。
眼見那顆腦袋越來越低,賀北城心情大好,伸手將人攬在懷裡安撫:“無妨,阿梨若想對孤做什麼,無須控製,隻是,彆再咬孤了。”
頓了頓,又加了句:“香也不能咬。”
唐嬌嬌直接將頭埋在了太子的衣袍裡。
沒法見人了。
她對賀妖精的覬覦已經到了無法控製的地步了嗎。
“阿梨不必害羞,孤甘之如飴。”
唐嬌嬌:“……”
閉嘴吧你!
這也太羞恥了!
車輦緩緩落下,唐嬌嬌臉上的燥意卻還未消退,她將頭藏在太子懷裡,遲遲不肯動。
賀北城也不急,隻一下一下輕輕撫著她的發絲,安撫之意甚濃。
主子沒有動靜,外頭的宮人便低著頭安靜的侯著。
直到見許嬤嬤迎上來,銀川上前試探著稟報:“殿下,到了。”
半晌後,才聽太子應了聲。
唐嬌嬌從賀北城懷裡起身時,深吸了一口氣,真香,想咬。
哦不是,想聞。
太子再次被唐嬌嬌眼底的貪戀取悅,笑著伸手替她理了理發絲,溫聲道:“母後還在等著,想抱孤,回去給阿梨抱。”
唐嬌嬌:“!”
好不容易平複下去的心跳再次加快,唐嬌嬌瞪著賀北城,氣的腮幫子鼓鼓的。
又撩撥她!
誰說這人清冷疏離不近女色的,怕不是瞎了眼。
太子對她一點兒也不凶狠的目光視而不見,牽著她的手下了車輦。
“拜見太子殿下,拜見蘇側妃。”
隨許嬤嬤一道迎來的宮人恭敬行禮。
許嬤嬤偷偷的瞥了眼太子,而後又飛快的低下頭,心中一喜,幾位大人所言果然是真的。
這一幕被銀川儘收眼底。
他微微一滯,略一思索便明白了個大概,從東宮出來至宮外,要經過玉坤宮外頭的小道,他就說呢,娘娘怎麼突然要傳殿下蘇側妃用晚膳,定是那幾個大人嘴沒把住門,還沒出宮就議論此事,被玉坤宮的宮人聽了去。
銀川所料半點不差,不過不是被彆的宮人聽見的,是被許嬤嬤親耳聽見的。
她當時便又驚又喜,趕緊將此事稟報給了娘娘,娘娘半信半疑下,這才決定一探究竟。
晚膳已經備好,許嬤嬤直接將賀北城唐嬌嬌迎到了膳廳。
皇後率先瞥見二人相握的雙手,等人行完禮,才道:“過來坐。”
“謝母後。”
“謝娘娘。”
賀北城將唐嬌嬌帶到皇後旁邊的位置上坐下,才去了另一邊落座。
趁著這空隙,皇後已經瞥見了太子唇角的傷痕。
再看二人之間自然而然的親昵,皇後心中疑惑愈烈。
她是過來人,很清楚作戲可做不出這種神態。
皇後不動聲色的瞥向太子。
賀北城隻做不覺,溫聲道:“讓母後久等了。”
皇後收回視線,道了句無妨便讓宮人傳膳。
唐嬌嬌心裡是有些忐忑的。
妖精嘴上那麼大的痕跡,娘娘不可能看不出來,她知道,傷了太子是大不敬的。
即使是在某種事上,也不行。
皇後察覺到她的不自然,在菜還未上來前,伸手覆在她的手上,輕笑道:“幾日不見,梨兒越發水靈了。”
這要擱在平時,隻當做尋常的誇獎便過了,可在今日這種情況下,唐嬌嬌自然而然的認為皇後話中有話。
在情事的滋潤下女人會更加容光煥發,她在話本子上看過。
“謝娘娘。”
唐嬌憋了半天,隻憋出了這一句。
姑娘微紅的臉惹得皇後輕聲一笑,拍了拍她的手已示安撫,又道:“梨兒的傷恢複的如何了。”
前些日子因操辦天子壽宴,皇後忙的腳不沾地,得知唐嬌嬌在宮外遇刺,也沒抽開身過去一趟,隻得派了許嬤嬤不時去梨苑探望。
“謝娘娘關懷,兒臣的傷已經痊愈了。”
見皇後岔了話題,唐嬌嬌鬆了口氣,麵上可疑的紅暈也逐漸消退。
皇後點頭:“那便好。”
說完又看向太子,凝眉道:“此事可調查清楚了,天子腳下,當街行刺簡直無法無天。”
賀北城頷首回道:“回母後,此事兒臣會妥善處置。”
因事後瀟香等人銷聲匿跡,這樁行刺案便留了疑雲,有人說是衝著東宮去的,也有人覺得是衝著身份不明的蘇側妃去的。
不過,這些都被太子壓下去了,眼下並沒有造成太大的轟動。
皇後見太子心裡已有定論,便也沒在此事上多做徘徊。
礙於唐嬌嬌在,皇後也不好多問什麼,想著再找機會單獨詢問太子,是以後頭再沒提及其他事,一頓晚膳用的很是愉快。
晚膳後,皇後又留唐嬌嬌說了一會兒話才放人離開。
直到太子的車輦消失在玉坤宮後,許嬤嬤才迎上來:“娘娘可看出了什麼?”
皇後揉了揉眉心,道:“今日看來,倒不像是作戲。”
畢竟,那明晃晃的傷痕太過醒目。
若是之前,她還會覺得欣慰,可她還記得城兒之前帶回來的消息。
她還活著。
城兒明知她還活著,怎麼可能對其他人動心。
“尋個機會,去普安寺一趟。”
許嬤嬤瞧見皇後眉眼裡的疲態,上前替皇後捏著肩,心疼的道:“娘娘近日過於操勞,還是好生修養一段時日再去吧。”
皇後眯起眼,輕輕嗯了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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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北城本來是要隨唐嬌嬌一道去梨苑的,隻才到半路,便遇見禦前宮人來請,天子召見。
唐嬌嬌閉上眼深吸一口氣。
她的名聲今日算是全沒了。
太子勾著笑意摸了摸唇,下車輦時,不忘安撫了一句:“阿梨不必擔憂,孤就同父皇解釋,是被貓兒咬的。”
唐嬌嬌:“……”
這話貓都不會信。⌒思⌒兔⌒在⌒線⌒閱⌒讀⌒
很快反應過來不對勁後,唐嬌嬌氣的轉頭瞪了眼太子的背影。
他這分明是報複她上次說他是狗那事!
唐嬌嬌氣呼呼回到梨苑,召來厭雪給天山送了一封信。
她得問問她那個連麵都沒見著的未婚夫到底在哪兒,不是說小氣麼,現在她初%e5%90%bb沒了,問他介不介意!
介意的話,便不要這婚約了。
第48章 淒涼
賀北城到禦書房時, 二皇子已經到了。
相互見過禮後,太子越過二皇子坐在皇帝下首。
皇帝目光掃過太子的唇, 抬了抬眉,沒有吭聲,倒是賀堇宸疑惑的問:“皇兄這唇是?”
賀北城瞥了他一眼,道:“上火。”
普通上火可上不成這樣,這顯然不是一般的上火。
賀堇宸打趣道:“那皇兄可得注意身子。”
“嗯。”
賀北城溫淡應了聲。
簡單話完家常,便開始進入正題。
“招安梨花宮一事, 進展得如何了。”皇帝斜靠在龍椅上,問道。
賀北城:“回父皇,兒臣已接見梨花宮使者,他們對朝廷的條件很滿意。”
賀堇宸眼神微沉, 太子是何時見的使者, 他竟一點消息都沒有, 猶豫了好一會兒便道:“皇兄說的使者是?”
“二皇弟是有什麼疑慮?”
太子不答反問。
皇帝也看向賀堇宸。
賀堇宸忙道:“皇兄誤會,堇宸不敢有疑慮, 隻是堇宸恰巧也見了梨花宮瀟護法, 不知皇兄見的使者可也是瀟護法的人?”
皇帝皺眉:“瀟護法?”
賀堇宸:“回父皇, 父皇有所不知, 梨花宮前些日子起了內亂, 梨宮主下落不明,如今的梨花宮是由瀟護法做主。”
賀北城不動聲色的瞥了賀堇宸一眼。
梨花宮清理門戶這事, 還沒有傳出來麼。
看來,是那瀟香瞞著賀堇宸,梨花宮的權利是瀟香的底牌,若讓賀堇宸知道梨花宮已回歸原主,定不會繼續與她合作。
皇帝看向賀北城:“太子見的使者也是瀟護法的人?”
“回父皇, 兒臣所見的使者乃是梨宮主身邊的兩位護法,漁瞳,牧安。”
賀堇宸身子一僵,太子找到梨嬌了!
他原本還懷疑過瀟香在大街上行刺的蘇側妃,可經查證後,那蘇側妃沒有一點像那位梨宮主,他這才勉強信了瀟香的話。
“哦?那是梨宮主有下落了?”
皇帝道。
賀北城:“回父皇,兩位使者前幾日帶著梨宮主令牌進京,言梨宮主此時正在養傷,不便奔波,待麵聖之時便會進京。”
賀堇宸微微鬆了口氣,如此說來,太子也沒有見到人。
“不知梨宮主傷的重不重,是在何處養傷,若將她接來京城休養,豈不是更妥當?”
皇帝聞言,讚許的點頭:“老二說的有道理,朕可讓禦醫替她診治。”
如此一來可讓那梨宮主先承了朝廷的恩,將來自然會乖順一些,二來……
當然是要看看她這傷究竟嚴不嚴重,還有沒有能力支撐梨花宮,若不能,這次招安便無太大意義,還不如趁早換另一股勢力為朝廷所用。
賀北城對皇帝的話外之音隻做不覺,恭敬道:“回父皇,兒臣亦不知梨宮主下落,兩位使者隻帶了話來,麵聖時間定好之後,梨宮主定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