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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觀點恰好相反,“你或許可以嘗試著再養一隻,這一次你會好好照顧它,不叫它受傷生病,也不會弄丟它,它真的可以陪你很多年,陪你出嫁,給你的孩子當哥哥姐姐,不也很好麼?”

蘇盈袖聽著他說的話,想象了一下那個畫麵,忽然覺得也挺好玩的,忍不住笑了笑,問他:“你怎麼這麼樂觀?萬一......”

“生活已經很艱難了,不樂觀點怎麼行?”許應輕笑,“而且,你都還沒養它,為什麼就先要從不好的方麵去猜測,萬一它是個粘人戀家的呢?”

蘇盈袖回答不上來他的問題,最後也隻能道:“有機會吧,這也是要看緣分的。”

“樂觀點嘛。”許應笑著說道,忽然伸手拍了一下她的頭。

輕輕的,像一片樹葉落在頭上一樣,卻讓蘇盈袖猛然頓住,有些錯愕的看著他。

“它們吃完了,我們也回去吃飯吧?”許應似乎沒發覺她的目光似的,笑眯眯的看著吃飽就跑的流浪貓們。

“......嗯,回吧。”蘇盈袖沉默片刻,強行將方才發生的事給忽略過去,垂著眼說道。

往回走的時候,許應有意落後她兩步,看著她在地上拉長的身影,發尾輕輕的左右搖擺,像在他的心尖上掃過。

癢癢的,若有若無。

他抬頭看向天空,看見明月高懸於樹頂,忽然覺得,今晚的月色可真美啊,他從沒見過這麼美的夜晚。

屋子裡很安靜,隻有電視的聲音在回蕩,已經開始播放新聞了,許應駐足看了片刻,聽見蘇盈袖叫他吃飯,於是又連忙去洗手。

他第一次在這間房子裡和蘇盈袖單獨兩個人相對而坐。

三菜一湯,恰好是兩個人的分量,屋子裡的暖爐燒著,熱氣驅散了夜晚降臨時變得深重的寒意,玻璃茶壺裡的紅茶咕嘟嘟冒著泡,許應覺得這一切都是那麼寧靜。

他享受這種寧靜,就算是不說話,也是好的。

蘇盈袖好像也沒什麼可說的,安靜的吃著飯,直到最後要喝湯的時候,發現多了一碗。

“你把它喝了吧,就一碗也不好放。”蘇盈袖舉著勺子對他道。

許應想了想,默默伸手遮住自己的碗,搖搖頭,“不了,你喝吧。”

“是不是不好喝?”蘇盈袖歪歪頭,問道。

許應也搖搖頭,“好喝......”

“好喝你為什麼不肯多喝一碗?”她打斷了他的話,追問道。

許應訥了訥,“......我飽了。”

“我不信。”蘇盈袖抿著唇,“就一碗水,撒泡尿就沒了,你要多喝水。”

許應:“......”

他沉默半晌,鬆開捂著飯碗的手,往椅背上一靠,露出自己的肚子,“你摸摸,頂到心口了。”

蘇盈袖的目光落到他的腰上,被白襯衫包裹住的腰腹看起來勻稱有力,隱約可見腹肌的輪廓,她愣了愣,隨即有些惱羞成怒,“你到底喝不喝,不喝以後彆來了!”

許應一聽就慌了,急忙坐直身子,“喝喝喝,我喝還不成麼!”

喝完最後一碗湯,他覺得自己連坐都坐不穩了,隻能站著,也不能走,走來走去會讓他覺得頭暈。

他靠在廚房門口,看蘇盈袖洗碗的背影,她彎著腰,水流嘩啦啦的從她手臂上落下。

“水是冷的?”

“熱水啊,誰大冬天用冷水洗碗。”

“怎麼不裝一個洗碗機?”

“你看看這兒有地方能裝麼?再說了,就這幾個碗,手洗也不會很久。”

她的聲音慢悠悠的,許應聽了惹不住笑,點點頭,“阿盈。”

蘇盈袖回頭,“......嗯?”

“沒事,就是叫叫你。”他搖搖頭,嘴角翹起來的弧度又深刻一些。

蘇盈袖聞言,瞪他一眼,“什麼毛病。”

挨了罵,許應也不惱,反而笑得更歡了,問他笑什麼,又不肯說,蘇盈袖一度以為是自己臉上沾了臟東西,偷偷跑去照鏡子,又什麼都沒有。

“高興需要什麼理由。”許應笑著這樣跟她說。

蘇盈袖眼睛一瞪,“那我趕你走也是不需要理由的。”

然後......許應就真的被趕出去了:)

許律師:“......”我不笑了還不成麼!!!你放我進去啊!!!

但到底時間也晚了,他回到家,葉菲和許寧川已經回來了,問他去哪兒了,回答說是去蘇家吃飯,葉菲問:“吃一天?”

“......是啊。”許應點點頭,接著就看見他媽用一種恨鐵不成鋼的目光看著自己,不由得心裡一頓,“......不行麼?”

“行,怎麼不行!”葉菲冷笑一聲,“真出息,去一天就光吃飯了,什麼也沒乾。”

許應聽出了她的言外之意,瞬間沉默,半晌才訥訥地道:“我也沒學過啊,怎麼知道該做什麼。”

葉菲:“.......”我這輩子還有當婆婆的命麼:)

許應見她不說話了,忽然又湊過來,“媽,你說我買套房怎麼樣?”

葉菲一愣,“乾嘛,家裡裝不下你了?”

“......萬一、”他想說萬一人家不願意和婆婆住呢,但話到嘴邊,又變了,“您不覺得咱們家離醫院有些遠麼?”

葉菲想了想,“還行?不算很遠吧。”

頓了頓,又道:“你想買就買嘛,自住或投資都行。”

許應嗯了聲,沒說買還是不買,也沒人再問他。過了一會兒,許寧川從書房出來叫他,父子二人在書桌前坐定,說起了何知非。

轉天假期結束複工,蘇盈袖照常上班,交班以後是查房,查房結束之後開醫囑,事情都一件件做完了,這才招呼道:“新入科的同學,現在到示教室集合,我們開始入科教育了。”

“付潔,拿一下登記本。”

入科教育無非就是講一下本科室的工作紀律,因為每個科室的安排不同,有的是值白板和夜班,還有的和婦產科一樣是上二十四小時,有還有的科室對規培生的安排不同。

“我們科就是上二十四小時的,規培生沒有安排獨立值班,同學們就跟著老師的班就好了,規培的同學們,跟師筆記一定要及時完成,不要留到最後要出科了才急急忙忙來補。”

“現在我們講一下本科室都有什麼基礎操作......”

入科教育就持續了半個多小時,剛結束就聽護士叫蘇盈袖:“蘇醫生,有新病人哦。”

今天不是蘇盈袖值班,但科室每天都來那麼多新病人,不可能隻靠值班的同事來收住院,蘇盈袖聽見便點點頭,伸手接過護士手裡的病曆本,“是怎麼回事啊?”

“已經破水了,他們還想著要保幾天胎呢。”護士應道,語氣有些無奈。

蘇盈袖一愣,“都破水了怎麼還想保胎?”

產婦和她的家屬這時道:“醫生啊,我們還沒到預產期的,是不是該再等幾天,等他發育更好點再生啊?”

蘇盈袖看看她的本子,“首先,預產期前後不超過兩周生產,都是正常的。其次,你都37+周了,一般來說,孕35周以後胎兒的胎肺基本上發育成熟,雖然還沒到預產期,但已經破水了,那就要生,就像這瓶水,你打開了,一直不喝是不是會發臭?”

“壞了的水,怎麼養好魚啊?”

蘇盈袖這樣比喻,倒也能讓產婦和家屬明白過來,保胎是保不了的,也沒必要保,反而應該儘快生產。

“行,那就今天生!”◢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於是蘇盈袖又多了一個在床的患者,囑咐完付潔問病史的要點,她就進了辦公室,又過了十幾分鐘,付潔回來了,緊跟其後的是宋寧,滿臉的哭笑不得。

被楊樂樂問起,才道:“來個待產的,說得過腸梗阻,肚子上老大一道疤,又長又粗,頂天立地,要做剖腹產,本來沒想來咱們這邊生的,人家跟她說讓她選,說是如果剖腹產後分粘連,我們叫胃腸外科會診比較方便。我尋思著,這是胃腸外名聲在外,給我們帶來客戶了唄?”

眾人都笑了起來,“還彆說,胃腸外那幾個大牛的號,難掛。”

“專家號都難掛。”蘇盈袖笑道,“咱們主任的號不也難掛。”

蘇盈袖這邊忙著,許應那邊倒清閒自在得多,快過年了,來找他打官司的沒幾個,倒是請柬多,都是顧問公司邀請他去參加公司年會的。

還有自己律所的,塗川來問他:“今年定在哪兒?”

“年年都是大悅樓,還能去哪兒。”許應扯一下嘴角,沒什麼感興趣的意思,“吃吃飯,喝喝酒,吹吹牛逼,沒點新鮮的。”

“那周五長利集團的呢?”塗川接著問。

聽到這個許應倒猶豫了一下,“......回頭我確定一下時間再說。”

塗川問要確定什麼的時間,他又不肯講。

等到傍晚,他要加班,去茶水間衝咖啡,撞見許應在裡頭打電話,說著:“阿盈,你們科年會周幾來著......不是,你不是答應了帶我去蹭飯的麼?”

蘇盈袖本來就忙,接到他電話還是問這個的,頓時就很無語,“......你很閒?”

“......挺閒的,不然也不能惦記吃飯的事啊。”許應老實應道,還說,“你可不許食言啊,食言會變胖的。”

蘇盈袖這會兒覺得這人可太氣人了,先是罵了一句:“你才會胖,胖死你!”

頓了頓,冷笑一聲,繼續道:“周五晚上,記得前一天彆吃飯,不然你可是會虧本的。”

瞧瞧她這張嘴,真是......

許應忍著笑,一本正經的應道:“你放心,我一定照做。”

“滾滾滾,趕緊滾!”蘇盈袖不耐煩的罵了句,啪的將電話掛了。

這頭許應笑得樂不可支,塗川一時間不知道要不要驚動他,還沒想好,他就已經轉身過來發現了他,“我剛好要找你。”

塗川看著他,麵上有些疑惑,聽他道:“周五長利的年會我就不去了,你代表一下咱們團隊吧,嗯......”

他猶豫了一下,“把何知非也叫上。”

塗川眨了一下眼睛,“我才跟他打過擂台,這就要哥倆好了?”

“那是各為其主才針鋒相對,現在他是咱們的人了,矛盾就要放下嘛。”許應慢條斯理的開解他。

其實道理都懂,剛才不過那麼一說罷了,塗川點點頭,問他:“師哥你有事?”

“跟蘇醫生約了談點事。”他一本正經的解釋道。

塗川:“......”你是不是以為我剛才什麼都沒聽到???

作者有話要說:  葉女士:我恨不得替他出馬!

許律師:emmmm……感謝在2020-09-29 19:45:28~2020-09-30 19:27:4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