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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誘。

謝辭淵思緒飄遠了,直到學生們都來了, 夫子出去授課,謝辭淵還在想著今日講什麼。

這些孩子還小,講台深奧的東西,他們理解不了,也用不上。

謝辭淵也知道,他們是希望自己能夠講一講接下來府試的考題形式,謝辭淵想了想,也決定先這麼講吧。

所以謝辭淵在村學的第一節 課,很是循規蹈矩,但講解的卻也很有趣味性。半個時辰講完之後,又留了半個時辰的時間給一些同學提問題。

這一天下學之後,不少孩子回到家裡,在吃飯的時候,都將這個事兒當成一件新鮮事兒說給爹媽爺奶聽。

“謝先生果然很厲害呢,他今日來講課了,講的很有趣。平時我上課很容易走神,夫子講的內容我聽的昏昏欲睡,今天卻聽得十分感興趣。”

“你上課睡覺!家裡花銀子供你去上學,你卻去睡覺?”

孩子一把捂住嘴,說漏了。

大部分孩子回家之後,都在誇謝先生課講的有趣。

謝春山在回去之後,謝進農也問了他這個事兒。

謝春山平時跟謝辭淵學的也挺多,所以在聽到村長的問話,他還有點兒沒有反應過來,畢竟他這也不是第一次上謝先生的課了。

他思考了一下回答道:“謝先生知識淵博,所以書裡麵許多枯燥的東西都能被他講的很有趣味性。我很喜歡聽謝先生講課,想來其他人也是如此吧。”

“這樣就好。”謝進農想了想,又說道:“既然這樣,那你說我是不是能夠去找村學的兩位夫子談談心?謝先生教學方法好,也讓他們去聽一聽?學生們學知識,他們去學一學謝先生教書的法子?”

謝春山眼睛一亮,拍手說道:“爺爺你太聰明了!確實該讓夫子們去學學。”

“是啊,謝先生得皇上器重,定是不可能在楊河村留太久的。甚至不需要多久,他或許就要回京了,若是兩位夫子能夠學到謝先生的教書手段,這也是一件幸事。”

最近春耕比較忙碌,但謝進農是個行動派。此前因為他的不作為,已經被謝先生批評責罵了一次,在那以後他便成了個切切實實的行動派,想到什麼對村子有利的事情,便會抓緊去落實。

所以這個事兒,謝進農第二天一早就去村學找了兩位夫子了。

兩位夫子一聽,確實可以啊。

隻是昨兒跟謝辭淵聊天,二人回去躺在床上也在想謝辭淵說的話。他們覺得,謝辭淵的思想不對,跟他們大部分人都有差距,所以今兒個心裡對謝辭淵還有些意見。

兩人都有些猶豫。

謝進農問道:“是有什麼不方便的嗎?”

“倒也不是。”

二人便將謝辭淵昨日說的話跟村長說了一遍。村長聽後滿臉不在乎,擺擺手說道:“我還以為是什麼事兒呢,就為這事兒啊?謝先生說的有道理啊,說到底女子也要明理,孩子都是母親在教養,若母親是個潑婦,孩子大概也會學到她一身潑婦手段;若母親是個小人,那孩子很有可能也會學到那一身小人行徑。”

“也不是說謝先生說的不對。”

“那你們現在這個扭捏樣是乾啥?”

“就是心理不大舒服。”

“人家謝先生可是皇上欽點的狀元,你們有什麼可不舒服的?”

二位夫子想想也對,謝先生可是皇上欽點的狀元,說點兒驚世駭俗的話出來又怎麼了呢?這也不是不能理解的啊。

兩人在心裡這麼說服自己,還真就覺得挺有道理的,並且決定等下次謝辭淵再去上課的時候,他們就去聽課,也好好的學一學謝辭淵是怎麼教書的。

謝辭淵人這會兒正在莊子上呢,因為昨兒見了妙緣大師拿去的那一塊玻璃,謝辭淵心裡便惦記上了。早上一大早,就去了莊子,又將青桑道長的整個過程看了一遍,謝辭淵又隨口說了幾個數據,讓她嘗試一下。

青桑道長便將自己記錄自己試驗那麼多次的總結本子拿出來,謝辭淵翻看一看,大為讚賞。這不就是最初版本的實驗記錄嗎?

青桑道長想的還真是周到。

她留下這麼一本記錄,將來便是想要留下去傳給弟子,也方便許多。不用口口相傳,隻看這麼一本實驗記錄本,甚至連青桑道長一路探索的經驗都看的一清二楚。

是啊,這個得在莊子上推廣一下。

因為青桑道長玻璃的成功,大大的刺激到了妙緣大師。

他知道,以自己現在的隻是儲備來講,還完全達不到造船的水平。但是如果不造船的話,就讓他這麼歇著,眼看著青桑道長成果出來了,他眼饞的同時,也有危機感。

青桑道長,已經從被他就起來的憨憨煉丹道長,變成了他的競爭者。

知道謝辭淵來了,等到謝辭淵從造化館出來,妙緣大師就迎了過去,見到謝辭淵就滿臉笑意的問道:“謝先生,我這兒有個想法,不知道你有沒有時間啊?”

“嗯?妙緣大師,您不必如此客氣。”見著他這麼客氣的樣子,謝辭淵是真的不太習慣。

妙緣大師說道:“其實這段時間,我有在認真的思索。最後我發現,你之前想要搞的那個可以冬暖夏涼的磚頭,我覺得是完全可行的,也是很有意義的。”

謝辭淵抬起頭,看了他一眼。

之前,這位大師可不是這麼說的。

不愧是出家人,即便如此也依然能夠做到麵不改色,“貧僧仔細研究過來,有了謝先生你提供的那份資料,咱們齊心協力,不出兩個月,肯定能做出來。”

謝辭淵這會兒對那磚其實不大感興趣的。

夏天都過去了,冬天也快要過去了,馬上就是春暖花開的季節,他也不大需要這磚頭了。想想手頭上正在進行的事情,謝辭淵告訴自己貪多嚼不爛,然後心安理得的將這轉頭放一邊了。

妙緣大師察言觀色的本領是一流的,當然看出來他對這個項目不太感興趣了,連忙說道:“謝先生,現在是春天,咱們花兩到三個月的時間研究,等到研究出來了,夏天天熱的時候不是剛好能用上嗎?不然等到夏天才想起來,研究出來再用上,就又要冬天了。”

這麼說也有道理。

但是他最近銀子揮霍的有點快,一時半會兒的額,手頭有些緊缺。

謝辭淵直白的表達了自己的窘迫,然後就這麼盯著妙緣大師看。

妙緣大師也不想拿銀子出來。

他的那些銀子都是留著乾大事兒的,所以此刻並不想動。

他會鼓動謝辭淵搞這個冬暖夏涼磚,完全是因為要跟青桑道長競爭。他可不想自己往後在莊子上的地位被人給比下去,必須得找找存在感才行。

妙緣大師想了片刻,念了一句佛號,又鼓動道:“謝先生,您在青山縣不是同吳知府的公子一見如故嗎?這樣的好事兒,叫好朋友來支援一下也是可以的吧?”

吳天歌?倒也不錯。

如今吳方是光明正大的開始跟謝家走動了,這是在皇上麵前過了明路的,如今自己去找吳天歌要點兒支援也說的過去。

“你說的有道理。”

妙緣大師連連點頭,覺得這事兒妥了。

“我記得莊子裡好像也有幾樣材料是做磚頭用得上的,我去準備準備,還是爐子得先弄起來。造化館裡就有一個能夠大致控製溫度的爐子,我覺得很不錯。”

那玻璃就是在那邊弄出來的,如今妙緣大師也打上了造化館的主意,想要試試那爐子的效果。

謝辭淵點了頭,因為妙緣大師這要求是符合需求的。

誰知道第二天青桑道長就跑過來控訴此事呢,謝辭淵正準備出門呢,就被攔著非要他給個說法。那造化館裡麵的一切設備,都比青桑道長以前煉丹的時候用的那些東西先進好用。

她剛進去沒多久就愛上那裡了,這麼長時間下來,她已經當造化館當成是自己私人造物的地方,如今大和尚要來搶地盤,青桑道長表示接受不了。

哪怕這個人是自己的救命恩人。

畢竟,工作歸工作,私人交情歸私人交情。

謝辭淵:……

“這個……這個莊子裡每一個地方,除了我的書房,都不會是私人的地方。青桑道長,您……有研究需要用到哪裡,自然就會有相應的人員去到哪裡。”△思△兔△網△

第059章 挫折教育

青桑道長不舒服, 明明那造化館就是她先在那裡用的,之後雖然也去了那麼多所謂的助手,可那些都能算她的自己人。現在這個和尚也盯上了造化館, 要跟自己搶地盤, 這是怎麼回事兒?

聽謝先生的意思,那地方往後還會有更多的人要進去?

那不是自己煉丹……不是, 是造物的地方?

謝辭淵心裡明白,這個莊子以後還會有更多的人來, 可不能再發生類似的事兒了。青桑道長這邊, 也得好好的跟她講清楚。

謝辭淵說道:“燒製玻璃您還要帶領助手一起完成呢, 接下來還有工藝的改良, 您也知道,這種涉及到創造的事兒做起來有多難。您不會以為咱們造化館隻專門做玻璃吧?往後可能還會有更多的新事物從這裡誕生呢?您該把自己當成莊子的人, 往後格物館、求真館、造化館出來的每一樣東西,都是咱們莊子所有人齊心協力的結果。一個人的力量終究是有限的,但一群人的力量是可怕的。”

青桑道長甩了甩拂塵, “把自己當成莊子的人?”

“是啊。”

“我確實無處可去,長久的留在此地也未嘗不可, 那我就是莊子的人啊。”

“所以?”

“你說的有點道理。”

青桑道長說完, 就離開了。

謝辭淵也沒想到, 她這麼容易說動。

妙緣大師說道:“其實也挺容易理解的, 我還有歸零寺可以歸屬, 她卻已經飄零在世, 人是需要有個歸屬的。”

謝辭淵明了的點點頭。

接下來, 妙緣大師便開始將一些材料往造化館運了。謝辭淵也去找了吳天歌。

“謝兄,可許久沒有見你了,最近都在忙些什麼呢?”

謝辭淵笑道:“最近忙的事情有點雜, 還在教村學裡的小朋友念書,其實過的倒也挺充實的。”

吳天歌一聽便立刻說道:“你去教村學?那不是太大材小用了?之前縣學也邀請你過去了吧?你當時沒答應,我還當你不喜歡教學生呢。”

“在哪兒教不是教呢,我自己教的倒是挺高興的。”

“也是,隻要自己乾的開心就行了。”

謝辭淵又將自己找他的意圖說了一下,吳天歌滿臉不信,“不能吧?還能有這麼神奇的東西?當真能夠造出來?”

“差不多。”

“那還需要多少銀兩?”

“你看著投?”

謝辭淵想著糧油司那邊這一季度的銀兩應該馬上就要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