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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被什麼蟄了嗎?”

吳老幺還是搖頭,不過卻指了指那肉,又比劃了一下,大概意思就是自己偷了肉以後,變成了這樣,所以才會做出把重新買肉偷送回來的行為。

“難不成咱們這肉有問題?”

林表哥憂心忡忡。

“不會,”林成斌搖頭,“你們送過來的肉,我和我媽也吃了,一點事兒都沒有。”

“咱們也吃的了,”林舅娘瞪了林表哥一眼,對林成斌保證著,“成斌啊,你放一萬個心,我們送去你們農家樂的肉,那都是好肉啊!一點衛生問題都沒有。”

她指了指林表哥手上的手套,“看,我們還買了不少手套,儘量不讓我們的手去碰肉的!”

“舅娘我知道,我也相信,”林成斌連忙接話,接著看向吳老幺,“你去醫院看過嗎?”

吳老幺點頭,“………”

他喪著臉搖頭。

一大早,祖清就起來了,他昨晚上做了個夢,關於荷包蛋的夢,夢裡左億的臉變成了荷包蛋,可惜蛋黃是白的,看起來傻乎乎不說,還一個勁兒地追著他問,吃不吃自己。

所以一覺醒來的祖清,立馬決定早上就吃荷包蛋。

讓左億給老趙他們打電話,早些過來,這荷包蛋冷了幾分,吃起來就有腥味了。

土雞蛋好吃,可不能冷。

老趙他們過來的時間剛好,左億和祖清剛把熱乎乎的荷包蛋端上桌。

除了祖清,他們一個人六個。

祖清的專用盆裡有三十二個荷包蛋。

荷包蛋疊起來十分好看,就好像那白花黃蕊的野菊花潑在水裡的感覺。

吃過飯沒多久,祖清正準備和左億去地裡把菠菜收了,結果林成斌打來電話,說送一個人過來看看。

於是祖清便沒去地裡,左億一個人去了。

房銘從果林那邊飄回來,“墨精說不隻是陳大爺家的貓叼山鼠骨過去,村裡好多貓都給它送呢。”

說到這個,祖清沉思了幾秒,接著緩緩放下茶杯,“墨精被供了這麼久,是長大了不少,它本身就是以誘惑為力量的精,得把它的靈力壓一壓才行。”

否則,再過些日子,給它送東西的就不隻是動物。

“但是後山那邊的山鼠骨頭又是怎麼回事?”

房銘飄落在祖清身旁,看了眼對方的茶杯,意圖可以說是相當明顯了,祖清微微揚眉,拿起倒扣的乾淨杯子,給他也泡了一杯茶。

這才讓房銘滿足地眯起眼。

“那邊還不清楚,不過我沒在後山發現什麼東西,或許是在搬運的時候,落下了一些也說不一定。”

祖清說到這,忽然看向門外,“客人來了。”

房銘端起自己的茶杯慢悠悠地飄去了後院。

老李又端來新茶,而此時林成斌和林表哥帶著吳老幺進了農家樂的大門。

“這農家樂真好看!”

林表哥讚道。

“謝謝。”

祖清衝其一笑,接而看了眼吳老幺,林成斌湊到他麵前,簡單地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是怪病,”祖清點頭,忽然拿起旁邊的水果刀走向吳老幺,吳老幺嚇一跳,開始往後退,祖清一把扣住他的肩膀,用水果刀劃了一下吳老幺的脖子,不深,可流出來的卻是黃水。

林表哥和吳老幺在祖清動手的時候,都嚇住了。

直到林表哥看見那些流出來的黃水,吳老幺則是沒感覺到疼,就見祖清收了刀。

“感覺不到疼了。”

祖清手裡是水果刀被老趙拿下去處理了。

“這是什麼病?”

林成斌問道。

“怪病,”祖清請他們坐下,吳老幺不敢坐,直接跪在祖清麵前,求他幫幫自己,除了這個病。

第166章

祖清垂眸看著滿臉哀求的吳老幺,“求人救你,還不如你自救。”

吳老幺和林成斌他們一愣。

林成斌咽了咽口水,小聲問他,“祖清,這意思是他可以自己治好自己?”

“可他都爛成那樣了……”林表哥現在腦子裡都是祖清拿刀劃過吳老幺的脖子,可對方卻沒有一點感覺的場景。

一想到這,下麵就是那惡心的黃水從吳老幺脖子傷口處流出來,林表哥趕忙抬手狠狠打了自己一下,聽得在場的人都看了過去。

“那什麼,”林表哥遲疑了兩秒,抿了抿唇,“有蚊子,打蚊子呢。”

“這都冬天了,還有蚊子呢?”

林成斌看了眼他臉上的指頭印,忍著吐槽,轉頭看向祖清。

“你先起來,我們坐下說話。”

祖清沉默一瞬,讓還準備向他磕頭的吳老幺起來。

知道祖清性子的林成斌趕忙在吳老幺愣神之際,拉了根凳子在他屁股後麵,意圖非常明顯。

“彆動不動就跪,”林表哥雖然不喜吳老幺偷他們家的臘肉香腸,可一想到對方的身世,又覺得挺可憐,所以在接收到林成斌的眼色後,他猶豫了幾秒,還是衝吳老幺這麼道。

吳老幺小心翼翼地將屁股坐了一點點在凳子上,他本就有侏儒症,長相就如同小孩子一樣,隻有那雙眼睛,透露出來的情緒比孩子成熟。

老李端了不少點心上來,還有水果。

他掃了一眼吳老幺,瞳孔頓時放大,不過他掌管表情的能力很好,極快移開視線,接著快步進了灶房,老趙見他神色有異,放下手裡我萵筍,一臉奇怪地看著他。

“怎麼了?”

“沒,”老李也不是多嘴的人,他拍了拍自己的臉,“左老板還沒回來,我要不去幫幫忙?”

“那你去看看吧。”

老趙點頭,繼續乾活兒。

老李出了門,幫著左億乾活兒。

“你還肉,是誰讓你做的?說不出來,可以寫。”

祖清看著很努力想說話,可卻因為嘴裡的傷太多了,怎麼也說不明白的吳老幺,輕輕歎了口氣後,說道。

誰知道林表哥清咳一聲,看這垂頭不語的吳老幺衝祖清解釋道,“吳老幺……沒上過學,不識字。”

……歉。”

祖清起身,非常誠懇地衝吳老幺微微鞠躬,吳老幺嚇得立馬從凳子上起身,他雙眼通紅,眼中帶淚,雙手不住地擺著。

接著在吳老幺的費力比劃中,三人搞明白了。

吳老幺雖然沒念過書,不識字,可是他腦子卻很聰明,從偷吃了林大舅家的肉開始,他就感覺自己不舒服。

到後麵更是肉眼可見的開始爛臉,爛身體,可明著麵跑到林大舅家裡質問、求賠償,那肯定是不行的,這不是把自己送上門去,告訴人家,自己偷了他們家的肉嗎?

可不去,這越來越嚴重,甚至去醫院都沒看好的病,怎麼辦呢?

於是在他做了一個夢後,覺得是自己遭報應了,所以去買肉醃好,接著選好日子,想著把肉還回去,指不定這病就能好。

“你倒是誤打誤撞,”祖清指了指他的臉,“我說的自救,就是你那種做法,把該還的肉還回去,再給主人道歉,得到對方的諒解後,你身上這……會自愈。”

林表哥和林成斌對視一眼。

“不對啊,我大舅都說這事兒不追究了。”

“是啊,”林表哥也連連點頭,“我爸說,都是一個村的,也不搞得那麼難看,隻要他把肉還了,我們家不會追究的。”

“這裡麵有個前提啊,”祖清微微一笑,視線在滿是期待的吳老幺身上掃了一眼,“肉得還完,用不偷不搶的錢買肉還完,再得到對方的諒解,順序不能亂。”

吳老幺連連點頭。

“再有,”祖清叮囑著,“不能再犯這種錯,否則沒有自救的機會了。”

吳老幺拍著%e8%83%b8口使勁兒點頭。

在送走他們後,林成斌回到農家樂,一臉驚奇地看著祖清,“就這麼簡單?”

“簡單嗎?”°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祖清搖頭,他端起茶杯,目光微暗地看著林成斌,“首先,對於吳老幺來說,適合他的工作不多,可以說是極少,也就隻能在家種菜或者是賣竹子,給人修房工錢還是彆人的一半都沒有,這種情況下,得多久才還上那些肉錢?”

林成斌雙?唇一動,神色複雜。

他歎了口氣後,說起從林大舅那裡聽的事兒,“這吳老幺是個可憐……

吳老幺是個棄兒。

二十多年的一個夏天,吳家漢子在鎮上發現了一個漂亮的小孩,孩子大概兩歲多,不僅長得好看,還很乖巧,手裡拿著兩顆糖,就站在那,也不跟著陌生人亂跑。

一老太告訴吳家漢子,這孩子是被人丟在這的,好幾天了,街坊鄰居給點吃的,晚上被抱回家裡睡,白天就把人放在發現的地方,這樣對方要是後悔了,還能帶回去。

可這好幾天了,也不見人來,街坊們誰也不願意養,老太隻恨自己年紀大了,不然這麼好看的孩子,怎麼也會養著的。

吳家漢子是個心軟的,居然就給抱回去養著了。

家裡本就不富裕,這下又添了一個孩子,吳家媳婦和吳家漢子發生了激烈的爭吵,最後這個孩子還是成了吳家的老幺。

可吳家媳婦心裡堵得慌,對這個孩子隻能說是沒餓著,多餘的關心是沒有了的。

隨著年齡的增長,吳家發現了吳老幺的問題,他好……不大。

後來吳家咬著牙把人送到醫院查,一查就是個侏儒症。

也就是說,吳老幺這輩子都隻有這麼大的個兒。

這不管是對吳老幺還是吳家,都不是一個好消息。

後來,吳老幺長大了,懂事了,也在彆人的欺淩,家人的漠視下,知道自己是什麼情況。

吳家漢子因病去世後,吳老幺更是被分出去過了。

老房子分了兩間給他,一間做灶房,一間做房間。

柴房都是後來鄉親們幫忙蓋上去的。

到了年紀後,工作找不到,還去城裡要了幾年的飯。

回來時兜裡倒是有一兩萬塊錢,可還是沒人願意嫁給他。

吳老幺自此自暴自棄,成了小混子。

那點錢,也被那幾個狐朋狗友給哄花光了。

“大舅說,吳老幺後來就不怎麼說話了,整日待在家裡,隻有農忙的時候能看見他在那不多的田地裡忙活。”

可卻沒想到,對方當起了偷兒。

還是從房頂上走。

也不知道怎麼上去的。

“這件事對他來說,是件好事,”祖清看了眼院牆上的黑影,默默收回視線,“他能改好,對自己的下半生也是一種負責。”

“這話倒是沒錯。”

林成斌咧咧嘴,背靠著椅子,頭望著天,“祖清啊,你說我一個沒啥病的人,一點誌向都沒有,是不是很不配做人?”

這話不對勁兒。

祖清皺起眉看過去,“誰說你沒誌向了?”

林成斌眼睛一紅,“我分手了。”

……?”

祖清一愣,接而想起過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