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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得啪啪響。

“做你的春秋大夢吧!”

左億又開了一瓶酒啪地放在他跟前,“回去後再寄一點藥過來。”

老方看向祖清,“祖清其實喝了也沒用,他的身體我看不出什麼問題。”

“億哥總覺得我喝了後會好很多。”

桌下,祖清握住左億的手,笑看著他們,“當然了,我自己也覺得喝了後好像也有一點用。”

“嘖,”老方不願意去看他們,給白冉夾菜,“多吃點,再想吃祖清的菜,就得一年後了。”

白冉吃得噴香。

因為明天他們要早起,所以吃過飯說了一會兒話後,他們便回去休息了。

“老方要走了,你就不送送?”

祖清靠著左億的肩膀,輕聲問道。

左億正捏著祖清的手玩兒,“不了,送來送去的,不瀟灑。”

又想起喜妹那事兒,“你明天要去李家溝?”

“嗯,你在家等我,”祖清叮囑著左億,“千萬彆跟著我去啊,免得我顧前又顧後。”

“我是那種拖後腿的人嗎?”

左億抱緊祖清,俯身在他耳邊道,“我在家給你燉雞,等你回來吃。”

“好呀。”

二人的手指交叉,相擁而眠。

第二天,白冉他們在農家樂吃了早飯後,便和祖清一塊兒開車出了村子,隻不過到了半截路,祖清的車便往另一邊開去了。

老方從後視鏡看了一眼後,對白冉道,“左億那小子真不知道上輩子積什麼德了,能遇見祖清。”

“是啊,祖清確實很好,”白冉摸著肚子,“我們孩子要是有祖清的幾分好,我就很知足了。”

“……你這話要是讓左億聽見,可是會追著你打的。”

“咳咳,我說的是比喻比喻。”

李家溝雖然是在山上,但是從另一個村子繞上去,可以到他們的半山腰,接下來就得走路了。

祖清停好車後,便往最近的一戶人家走去。

那是一家平方,兩間屋子,一間偏房,在院子裡有一個正在翻曬東西的老頭兒。

“大爺,能打擾您幾分鐘嗎?我想打聽一點事兒。”

祖清拿出一包紙錢遞過去,“麻煩您了。”

老頭兒看著那包煙,露出一口煙牙,“說什麼麻煩不麻煩的,來來來坐下說。”

說著,便提了根木凳放在院子裡,請祖清坐下。

這太陽還沒完全升起,雖然有些躁意,卻也不那麼熱,祖清坐下後,便開門見山道,“五十年前,你們村有沒有來一個姑娘?是這山後麵王福山家的六閨女。”

老頭兒一愣,“王福山家的六閨女?那個……”

他舉起手指了指其中兩根手指,“是你說的那個嗎?”

祖清點頭,“是。”

老頭兒沉默了一下,“我倒是記得一些,但是太久了,的都記不大清了,不過她是到李紅國家的,你去那邊問問,可能有結果,但……

他仔細打量了一番祖清,欲言又止。

“您說。”

祖清示意他繼續。

“但是李紅國可能不會跟你說,畢竟是他們家的醜事。”

“李紅國是那姑娘的後人嗎?”

“不是,”老頭兒搖頭,發出一陣歎息,“這李紅國啊,是前一個生的,他娘生他的時候沒挺過去,沒了,後來他那兩個爹才……哎喲,我這還有事兒,我給你指他們家怎麼走吧。”

祖清抿了抿唇,一把拉住起身的老頭兒,目光緊緊地盯著對方,“您剛才說,兩個爹?這是什麼意思?”

老頭兒被他的眼神嚇得渾身一抖,接著不知道想到了什麼,順著他的力氣坐下,長歎一聲道。

“那時候我還是個青瓜皮小子,但是李紅國那家的事兒我是知道一些的,他的娘是被他奶奶領回去做童養媳的。”

“養大後,兩個兒子都爭著要,那時候窮啊,咱們這村子環境又差,土地也不好,沒多少姑娘願意嫁過來,共妻這事兒也不少見,隻不過大夥兒都沒有拿到台麵上來說。”

“但是有個規矩,即便是兩兄弟一個老婆,隻要你先有了孩子,那你就得退出去,帶著自己的孩子過日子,那老婆就是沒孩子的兄弟的。”

老頭兒指了指李紅國所在的方向,“他一出生,原本就定了他爹帶著他過,可沒想到他娘死了,這不,原本以為是兩個爹養一個兒子,哪知道後來他們家又送來了一個,還是個大閨女!”

“當天晚上好多人都去聽牆角,”見祖清看著自己,老頭兒的臉色有些尷尬,“我也去了,那聲音叫得慘喲!我聽到一半就聽不進去,便走了,結果、結果第二天的時候聽人說,李紅國的爹命根子被踢壞了!”

見祖清的臉色越發不好,老頭兒也沒細說,“又過了半個月吧,那姑娘就沒了。”

第133章

至於怎麼沒的,老頭兒也說不上來。

反正不是正常死了的。

因為老頭兒還說了一段話。

索性都說了這麼多了,還怕少說一些嗎?

於是老頭兒便低聲道,“他們著急忙慌地就把人埋了,結果在頭七的時候,李紅國的二爸斷了一隻手,沒多久又斷了一條腿!緊接著又是李紅國的爸斷了和他二爸相反的手……”

“我們一起上山砍柴的時候,有一次路過那墳地,好像還聽見有人在哭!可把我們嚇壞了,自那以後村裡就常有人說山上有鬼,而且就是李家那個。”

老頭兒撫了撫心口,一臉害怕,“彆說以前了,就說去年,我老伴兒去找山菌,下雨的時候也不知道怎麼的,就在那地兒躲上雨了,結果就聽見有人在叫她的名字,讓她給自己梳梳頭!”

“我老伴兒回來後高燒不退,送到縣城住了半個月的院才送回來,”老頭兒一臉後怕,“後來又有人走夜路的時候,在李家附近聽見了女人的哭聲,我們這一輩的人心裡都在懷疑是不是那個人回來了!”

祖清聽了這麼多,心情遠比來時的沉重。

他想過喜妹被迫嫁到這裡後會受折磨,可沒想到是嫁給了兩個男人!

17歲,花一樣的年紀,遇上兩個大漢,可想而知下場有多慘。

“麻煩了,”祖清沒再聽他說下去,轉身向李紅國家的方向去了。

李紅國是他們這家唯一的根兒,已經四十多歲了,卻還是光棍。

他家的房子還是木列房,有些破舊,院子還算乾淨。

能確定眼前這屋子是李紅國家的,並不是因為老頭兒的指示,而是這屋子圍繞著的鬼氣。

實在是太重了。

祖清站在破舊的院門前,抬手敲了敲門。

很快便有人從灶房那邊出來,“誰啊?”

“你好,”祖清推開半掩的院門,走了進去,“請問是李紅國先生嗎?”

李紅國很瘦,明明五十出頭,看著卻和那老頭差不了多少歲。

一臉衰樣,身上的短袖有些破,露出乾瘦的胳膊,他腳下的膠鞋都破了洞了,還穿著。

看著與這院子明顯不符的祖清,李紅國有些靦腆,“我是,你找誰?”

“我找你,”祖清看了看院子,發現堆得最多的是柴火,“這麼多柴?”

“我怕冷得很,”李紅國回了後,又一臉納悶地看著他,“你是扶貧的工作人員嗎?”

“不是,”祖清搖頭,看著他,“我叫祖清,坪山村的守村人,你們這村最近不太平,我過來看看。”

“坪山村的守村人?”

李紅國一愣,接著指著祖清,“就是很厲害的那個守村人?”

“也不算太厲害,”祖清笑了笑,看著他,“能坐下聊嗎?”┅思┅兔┅網┅

“當然可以!”

李紅國手忙腳亂地端來凳子,讓祖清坐下,又跑到屋子拿出兩瓶純牛奶,“這是我出去乾活的時候送的,我家裡沒燒開水,隻能將就著喝這個。”

“謝謝。”

見祖清接過手,李紅國臉上的笑意更多了幾分。

“我來時問了一些人,他們說村裡不太平的因素,很可能是你們家帶來的,能具體說說嗎?”

李紅國臉上的笑漸漸消失,他盯著祖清,“什麼意思?”

祖清環視著這個院子,又說,“你知道你為什麼冷嗎?因為這屋子滿是陰氣,你成天在這生活,被陰氣所影響,骨瘦如柴,生活不如意。”

“陰氣不消,你永遠都是這幅樣子,”祖清指了指院子裡的柴火,“越老,你越怕冷,到快死的時候,再多的柴火,哪怕是整個屋子都給你點燃,你都不覺得溫暖。”

“彆說了!”

李紅國猛地起身,背對著他,“我這不需要你的幫忙,麻煩你回去吧。”

“她還在這座山上,”祖清起身,走到院門處,“怨氣難消,你就不怕她發狂,害了其餘無辜的百姓嗎?”

“不會的!”

李紅國轉過身,紅著一雙眼大聲道,“我爸和二爸都被她帶走了!他們都死了!她的恨已經不在我們這邊,她恨的是山的另一邊那家人,王家人!”

“看來你很清楚當年的恩怨啊,”祖清微微一歎,看著他,“你成長得很好。”

他的後半句讓李紅國愣在原地,“什、什麼?”

“你有那樣的父親,卻生有一顆赤子之心,也難怪她留你性命,”祖清走上前,抬手越過李紅國的耳朵輕輕一抓,李紅國便瞧見一團黑氣被祖清抓在手裡,接著輕輕一捏,那黑氣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而一年多一直覺得身體不怎麼舒服李紅國,忽然覺得渾身一陣輕鬆,他微微伸展了一下`身體,還能聽見那清脆的骨頭聲。

“這些東西本不會纏著你的,”祖清看向堂屋,“是你把她的靈位接回來了。”

李紅國抿了抿唇,最終還是帶著祖清進了堂屋。

神龕上麵確實有一靈牌,上麵寫著亡母喜妹之靈。

讓人驚訝的是,那靈牌上的字是紅色的。

“朱砂字。”

祖清走上前看了看,“裡麵還有血氣,是你的?”

“是我的血,”李紅國沒有隱瞞,點了點頭,“她……們家人害死的,而且是慘死……”

喜妹來他們家的時候,李紅國還是個玩泥巴的小破孩,但是他很早就有記憶了,而且對喜妹的印象很深。

村裡人都逗他,說你有新娘了,新娘可年輕了,長得又好看,李紅國沒見過自己的親娘,但是新的娘來了,他很高興。

跑回去的時候,卻被奶奶抱進了屋子,聽了一夜的慘叫聲。

他怕極了,第二天早上家裡,爺爺帶著爸去鎮上了,說是小鳥傷著了,二爸也去了,家裡就隻有他和奶奶在。

奶奶讓他給喜妹送吃的去。

李紅國害怕,奶奶就說她比你更害怕。

聽到這話後,李紅國進了屋子,喜妹沒穿衣服,被粗繩捆在櫃子上,像是背著大櫃子一樣。

“我記得我走過去,她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