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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看時,見院子裡已經沒有光亮了。

阿威見此嗤笑道,“看見了沒?她恨不得我們早點走呢。”

樊姑娘咬了咬唇,跟著上了車。

女兒走了,還沒好好說過話,認真談過親家,就忽然走了。

自己也成了害死歡歡的罪魁禍首。

樊大嬸狠狠地咬住自己的舌頭,血腥味布滿口腔時,她感覺自己能動了。

自……不是撞邪了?

她摸黑回到房間,抓住丈夫溫熱的手,這才感覺自己舒服了不少。

可入夜後,丈夫發熱了。

樊大嬸急得不行,跑出去找鄰居幫忙,可沒有一戶人家給她開門!

她隻能用冷毛巾給丈夫降溫,折騰了一夜,太陽升起的時候,丈夫剛剛醒來,樊大嬸還沒來得及高興。

院門便啪地一聲被人撞開了。

歡歡媽媽帶著自己三個哥哥,闖了進來。

直接坐在堂屋桌邊,冷冷地看著樊大嬸,“五萬塊,湊齊了嗎?”

樊大嬸隻覺得自己眼前一黑,她滿臉怒意,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歡歡媽見她一副不知錯的模樣,恨意湧現,直接一拳把她打倒在地,接著騎在她身上,雙手左右開弓,扇得樊大嬸掉了兩顆牙,最後暈了過去。

聽見外麵動靜的樊大叔急了,剛要出來,就被歡歡大舅猛地在外麵關上了房門,用鎖鎖上了。

歡歡二舅舅打了一盆水,直接澆在樊大嬸身上。

“沒湊齊就出去借,你一天不給我,我就天天上門鬨,我昨天就說了這話,可是你們好像沒有把我的話當回事啊。”

歡歡媽的手狠狠地掐住她的臉,麵色陰沉地警告著她,“歡歡是你害死的!我看在我們是親戚的份上,沒送你去坐牢,就已經仁義了!”

她鬆開手,樊大嬸縮在地上,平日裡那張利嘴,因為說不出話,此時也沒什麼用處。

更不敢去看歡歡媽,剛才就是因為她的眼神,才會被狠揍一頓。

看著鵪鶉似的樊大嬸,歡歡媽心中升起一陣報複後的筷感,他們離開了。

樊大嬸卻哭得不行,當她打開房門,看見暈倒在地上的丈夫時,更是著急,可家裡實在是沒錢了。

她昨晚上就找過,家裡藏錢的地方一分錢都沒了,被翻沒了。

沒人借錢給他們,所以接下來的每一天,歡歡媽都會來要錢,沒得到錢,不是打就是罵。

樊大叔傷好後,被逼得跟著歡歡大伯出去打工,工錢發給他還沒捂熱乎,就被歡歡大伯拿走了。

樊大嬸這邊一分錢也沒見到,可歡歡媽卻說那五萬塊一分都沒給!

她成了啞巴,辯解不了,村裡人都說樊大叔跑了,她又拖著不給錢,實在是活該。

樊姑娘回來了一次,她的日子也不好過,因為娘家這邊的事兒,她已經和阿威離婚了。

樊大嬸用自己乾瘦的手使勁兒錘著自己的心口,她到底是造了什麼孽啊!

娘家人恨著她,女兒又被她連累了,丈夫累死累活地還錢,卻被說一分錢都沒有還!

關鍵歡歡的死和她沒有半點關係啊!

實在是太冤了,太冤了!

樊大嬸在歡歡媽媽上門咒罵的時候,忽然一口黑血吐了出來。

“我可什麼都沒做啊!”

歡歡媽連著往後退了好幾步,“彆想碰瓷!”

“我……”

發現自己能說話的樊大嬸一隻手捂住自己的喉嚨,一隻手指著歡歡媽,恨聲道,“……的死和我……關係!”

“我呸!”

歡歡媽猛地給了她一腳,後退的時候,趁機把剛才樊大嬸吐出來的鮮血用鞋底擦得乾乾淨淨,接著跑到院門口哭天喊地的罵。

樊大嬸還想辯解,可又說不出話來了。

她使勁兒掐著自己的脖子,想要讓自己能說出話來,結果村上有人來告訴她,樊大叔在在工地上出事了!

鋼筋砸到了他的腦袋,現在還昏迷不醒呢,醫生說成了植物人!

植物人?

植物人!

樊大嬸忽然想起陳四嬸,在“夢裡”她就是被自己丈夫砸了頭,後來成了植物人的,在得知這個結果的時候,樊大嬸還歡呼不已,半死不活才遭罪呢!

老板賠了一筆錢,還沒揣熱乎,又被歡歡媽拿了二十萬!

一共才三十萬啊!

剩下的十萬,給樊大叔交了醫藥費,所剩無幾,還得繼續交,否則要不了多久就會斷藥。

樊姑娘哭著說自己去賣血都把醫藥費給續上。

可樊大嬸沉默良久後,卻帶著樊大叔出了院。

半個月不到,樊大叔就死了。

樊姑娘指責她自私自利,害死了她爸爸,揚言和她斷絕關係,再也不會回來。

走吧,走了就解脫了。

看著自家姑娘的背影,樊大嬸沒有阻攔,而是衝其揮了揮手,露出解脫的笑,當天晚上,樊大嬸一個人去了陳家。

卻發現陳四叔家沒有人。

樊大嬸打聽後,才知道對方一家早就搬城裡去了。

不是這樣……明不是這樣的。

樊大嬸恍恍惚惚地從陳家那邊出來,結果不知道怎麼的就跌進了河裡……

她要死了嗎?

被水草纏上的那一刻,樊大嬸卻猛地驚醒,她滿身冷汗,正大口大口地喘熄著。

“夢?那是夢?”

看著忽然亮起來的燈,以及床上的鏡子時,樊大嬸使勁兒掐了自己一把,不敢相信道。

與此同時,在服刑的樊大叔也渾身抽搐著,被送到監獄醫院那邊看時,被告知腦出血,大腦段時間缺氧成了植物人。

樊大嬸得到通知的時候,是第二天一早,村主任過來告訴她的,還讓她和那邊通了電話。

“報應……

樊大嬸又哭又笑,看得村主任心頭一跳。

盧飛建回到農家樂時,眉飛色舞地跟他們說起樊大嬸那邊的情況。

“你們是沒瞧見她入夢後的樣子!麵目猙獰卻一個字都說不出來,整張臉都憋紅了,還是醒不過來。”

祖清的手指輕點著桌麵,聞言看過去,“那骨頭絲進了她的身體,在她醒來後,沒見那骨頭絲出來嗎?”

“沒有,”盧飛建搖著草頭,“我特意注意過,她耳朵那裡的傷口都愈合了!”

陳四叔的骨頭鑽進了樊大嬸的身體裡。

那是根怨骨,會折磨樊大嬸一輩子。

每天晚上都會把對方拖進夢裡,在怨骨所造的夢中,所有疼痛都和現實裡一樣。

陳四叔對樊家的恨,遠遠超過了祖清和左億的想象。

也難怪不能召喚上來。

盧飛建享受了香燭後,便乖乖回茶林了。

“我從未聽說過一絲骨頭還能這麼厲害,”白冉滿眼驚奇地看著祖清,“以前看恐怖片,還覺得一件死人的衣服作怪,都有些邏輯不對,現在看來,沒有什麼不對。”

“不用那麼忌諱,”老方倒是想得更開一些,“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咱們堂堂正正的做人,不該被小鬼纏上。”

夜風下,幾人烤著燒烤,喝著冰啤,說著各自遇見過的趣事。

氣氛越發好的時候,林成斌火急火燎地趕來,“任傑媽媽死了!”

“什麼?!”

等他們到任家的時候,任傑正呆呆地坐在任傑媽媽的床前,任爸爸的眼睛通紅,見祖清他們過來時,說話都還帶著哽咽。

“是自殺的,”任爸爸指了指手腕,“玻璃割的。”

左億和老李他們都歎了口氣,祖清進了房間,房裡還有一股血腥味,很明顯房間被清理過,任傑媽媽的衣服也換了,雙手被人折放在身前。

掩住了那駭人的傷口。◇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明明,”任傑回頭見是祖清,忍了許久的眼淚終是沒忍住,掉了下來,“明明我們出門的時候,她都好好……

今天是任傑舅舅那邊有點事,任爸爸本來是一個人要過去的,可任媽媽卻說讓任傑也跟著去。

說什麼任傑好久都沒出門了,便讓任爸爸帶著一起過去,還和任傑說笑了兩句,任傑請旁邊的奶奶幫忙給任媽媽送兩頓飯,他們可能要晚一點回來。

可一回來,就覺得不對,推門一看,那血染紅了床,而任傑媽媽已經硬了。

“祖清哥哥,我媽媽還在這嗎?”

祖清的視線往任傑身旁看,任傑緩緩轉過身,“媽?是媽媽嗎?”

任傑媽媽抬手摸了摸任傑的臉,對祖清說,“我活得太累了,也是這個家的負擔,我不能拖累任傑,祖清,謝謝你,我走了,麻煩你告訴任傑,讓他好好活著,一定要好好活著。”

說完,任傑媽媽便消失了。

祖清將她的話告訴任傑,任傑的臉色卻一下就變了。

“是他!一定是他!”

說完,他便猛地起身衝出了房門。

祖清一看這個情況就覺得不對,讓左億追上去。

左億的速度很快,在任家的菜地裡,把任傑按住了,“小子你彆急!有什麼事跟我們先說!”

“是他害死我媽媽!一定是他乾的!左億哥我沒媽媽了!我沒媽媽了!”

任傑的哭叫聲,聽得趕過來的眾人心裡一陣酸。

“任傑!”

任爸爸上前將他抓住,紅著眼看著他,“你知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說這個話得有證據!要真是你說的那個人,我就是拚了這條命都會找他算賬!”

任傑捂住臉,大哭不已,“是我的……我的……

“回去。”

祖清讓老趙他們把任傑帶了回去,而此時已經有不少村民聽見這事兒後過來了。

特彆是任傑他們的鄰居,十分後悔當時沒有留下,要不然就不會發生那事兒了。

“我就不該走的,我不該走的,”鄰居奶奶哭得不行。

“這不怪您,”任爸爸連忙把她扶住,“她一定是有這心思很久了,不然怎麼會把我們支出去?不怪您,真不怪您。”

要說怪,他們最怪自己。

怎麼就聽了她的話,都出門了呢?

“冷靜下來,慢慢說。”

祖清遞過去一包紙,拍了拍任傑的肩膀,輕聲道。

“是啊任傑,”左億蹲在任傑身旁,“你理一理思路,把你覺得的前因後果說說,咱們不能冤枉人,也不能放過一個壞人。”

任傑聞言使勁兒點頭。

幾分鐘後,任傑終於平靜了許多。

他緩緩開口,聲音雖然有些沙啞,但是並沒有語無倫次了。

到底是個少年,自己的媽媽剛剛去世,能這麼快冷靜好,已經很不錯了。

“上個月,我同學來找我,臨走的時候,忽然對我說,她喜歡我,一直喜歡我,我當時都懵了,更懵的是她說自己也要輟學回家,還說會等我的答案。”

任傑的手緊握成拳,身體還有些顫唞。

“說實話,我對她不是沒有心思的,可我沒想到她也對我……那天,她走了後,媽就問我,人家姑娘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