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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思亂想,我和你術業有專攻,你已經很厲害了。”

“可我昨天,一點用都沒有。”

左億悶悶道。

“以後會有用的,”祖清拍了拍他的手,起身出去了。

左億也趕忙起床。

一到院子,祖清便聽見盧飛建虛弱的呼救聲。

“先……救我。”

祖清看向昨夜盧飛建躲的破壇,結果瞧見那破壇裡已經埋上了泥,上麵還有一梔子花的樹枝。

看來是老趙的傑作。

而盧飛建後院側邊沒多遠的雞圈裡……

祖清上前將其提起來,放進水裡,這才讓盧飛建舒服起來。

“和我去一趟河裡。”

左億過來時,正好聽見這話,“我也要去。”

“去吧,”祖清聞言勾起唇,“你守著我,我也放心些。”

左億聽到這話,臉上的笑意怎麼也壓不下去。

盧飛建:……

白冉和老方昨晚上休息得晚,所以早飯都沒過來吃。

老趙和老李看著農家樂,祖清和左億開車去了昨晚的地方。

那借繩子的大叔也不是多嘴的人,並沒有將昨晚自己看見的事兒大肆宣揚,這對祖清來說是好事兒。

到了地方後,祖清抓著那水草人進了河裡,左億站在河邊等著。

“這邊。”

盧飛建此時的鬼體已經和昨晚上,與祖清對峙的時候一樣大了。

他在前引著祖清過去。

那是一塊石頭。

石頭白白淨淨的,很是好看。

可就是這麼一塊石頭,充滿了怨念。

祖清過去後,將那手掌大小的石頭拿上,很快出了水麵,盧飛建也跟著祖清出去了。

回家的路上,祖清拿著那石頭仔細打量,“小小的石頭,怎麼怨念這麼強,還能造出幻像,讓鬼都以為自己見到了愛人?”

左億就更不明白了,但是這並不影響他胡亂猜測。

“會不會是這石頭裡麵有東西?”

祖清將石頭丟上去,很快那石頭便落在他的手心,“沒有,我沒有感受到裡麵有什麼。”

“回去後仔細看看,不會有無緣無故的怨念。”

“也是。”

回到農家樂後,祖清讓左億搞了一個玻璃瓶,瓶子裡裝了半瓶水,瓶子的底部,貼上了黃符。

盧飛建是投不了胎了,他又不願意回那河裡,所以祖清讓左億給他造了一個“家,”把那玻璃瓶埋在茶林下方,家裡的神龕位置,同樣多了一香爐,和墨精一樣的待遇。

隻不過盧飛建享受的是不再受水鬼的痛苦。

在左億去安排盧飛建的新家時,祖清打了一盆清水,把那白石頭放進水中。

坐在一邊靜靜地看著。

幾分鐘過去了,祖清沒發現任何異樣。

他想了想後,又把石頭拿出來,用衛生紙擦乾,再去書房拿出祖師傅在的時候,用過的放大鏡,細細地觀察石頭的身體。

在左億回來後沒多久,祖清在石頭那極小縫隙中,找到了一絲極小的殘骨絲。

“這麼小的東西,卻帶著主人極大的怨念,”祖清用鑷子小心翼翼地將那骨絲夾出來,放在黑色的手帕上,這樣顯眼一些。

“說明這骨絲的主人,死得很冤。”

左億立馬就想到了一個人。

“那位陳大叔。”

被姑娘央求,因為擔心一個姑娘家沒住處,在河那邊也不安全,所以沒忍心,去幫對方過河,結果自己的命沒保住不說,那姑娘家把所有的怨氣都發在了陳家人身上。

不賠錢,姑娘的家人就整日整日地在陳家家門口哭鬨,甚至擺上了花圈,以及姑娘的照片。

陳大叔沒有兒子,隻有兩個女兒,大女兒遠嫁,小女兒那會兒正在念初三,因為姑娘家人的騷擾,陳大叔的小女兒在學校也受到了極大的騷擾。

還有同學們異樣的對待。

沒多久就輟學了。

“去陳家看看。”

陳大叔的家就在河這順方向,從借繩子大叔那邊的路直接往前走,開車大約二十分鐘,便能看見一家有些破了的磚房。

院門都壞了,祖清抬手敲了敲,“有人嗎?”

沒人應。

倒是旁邊的樓房,有人探出腦袋,是個中年婦人。

“你們找誰?”

“找陳四叔的家人。”

婦人警惕地看著他們,“你們是哪家的?”

“我們是平山村的,我姓祖,這是我男朋友,姓左。”

婦人沒注意那男朋友三個字,在聽祖清說自己姓祖後,一拍腦袋,“你是祖清吧?”

“是,”祖清點頭。

“哎呦!我就說瞧著眼熟嘞!這四叔家早就沒人了,你們快來嬸子這邊坐坐!”

婦人非常的熱情,請祖清他們去堂屋坐下後,自己去拿了兩瓶飲料,“這是我家老二買回來的,他就愛和飲料,這天燥熱,喝點涼的心裡也舒服。”

“謝謝。”

祖清和左億道謝。

婦人坐下,說她男人是陳四叔的堂弟,也是陳四叔的親戚了。

“陳四叔家慘喲!明明是做好事,結果送了自己的命不說,還被那家人纏住了,硬是讓陳四叔一家賠了不少錢!”

這嬸子現在都記得那個場景。

“那姑娘的媽說著說著,就一頭撞在那院牆上!”嬸子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臉皺成一團,“那血流得,都進了眼睛了,就是不擦!看著可嚇人了。”

“陳四叔家賠了多少錢?”

祖清和左億對視一眼,又問。

“剛開始要三萬,”嬸子比了個數,接著又罵了一句臟話,“後來又要了兩萬!我那大侄女回來接她媽媽和她小妹出去的時候,那家人又來了,死活又在我大侄女那得了一萬!”

“我們氣得想動手,可一動手,她就撞牆啊!”

嬸子搖頭,“潑不過,惹不起,要是撞死在陳家,又得賠錢了。”

“所以他們一家早就搬走了?”

“搬走了,搬了好幾年了,”嬸子點頭,“除了過年的時候,小侄女回來燒香拜祭外,就沒回來過。”

“嬸子,方便給個電話嗎?”

祖清說。

“我打過去問問,”嬸子猶豫了一下,還是給陳四嬸打了電話過去,結果電話許久沒人接,“我再問問大侄女,他們啊去大侄女老公那村子住上了。”

陳大侄女的電話倒是接上了。

可嬸子聽完後卻雙眼一紅,看著祖清他們,“我四嫂被那畜生砸了頭!已經成植物人一年多了!”

那畜生,是姑娘的父親。

祖清抿了抿唇。

陳大侄女還說,那人被抓了,也坐了牢,可陳四嬸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醒,陳小侄女現在在醫院做護工,一邊可以賺錢,一邊可以照顧陳四嬸。

從嬸子家出去後,左億長出一口氣,“找不到怪的,就逮著無辜的人使勁兒發泄!”

第127章

祖清看他氣呼呼的樣兒,也沒說他,而是拉著對方上了車,“億哥,這人總會找發泄點的,辛辛苦苦的養出一個姑娘,好不容易養成才了,結果還沒進大學門,就沒了。”

“家人怪那天的天氣?”

祖清握著他的手,看著他,“可那是老天爺,它是不講人情法理的,沒得怪。”

“怪那條河?它也是個聽不懂人話的東西,再恨能把那條河給填上嗎?費力又費神,怪不了。”

“隻有另一個受害人,他是人,是有血有肉的人,他雖然死了,可他還有家人可以怪,所以姑娘那家的人把所有的痛都加在了陳家人身上。”⑤思⑤兔⑤網⑤

他們痛恨陳家人。

他們從不想想,陳四叔也死了,他的家人也十分痛苦,卻沒有把那份痛苦怪在姑娘家。

“這做人處事,都是不一樣的,陳四嬸出事,說明那家人還覺得不痛快,姑娘的父親覺得他們家的人好像不配活著,或許是看見了陳四嬸和兩個女兒之間的溫馨場麵,自己的女兒卻長眠地下。”

“億哥,這就是人。”

“也是人性。”

祖清的聲音有些低,“老人跌倒了,為什麼不敢去扶?因為做好人,做了之後得到的卻是誣蔑,是還不完的債,這警示著很多人,不敢去做好人。”

“我知道。”

左億將手從祖清手裡輕輕抽出,一把將人抱進懷裡,“隻是為陳家人太冤。”

“所以,”祖清拿出那個已經沒有怨念的普通石頭,“陳大叔死了後,也咽不下那口氣。”

樊大嬸兒從地裡乾活兒回家的路上,正好碰上村裡一姑娘帶著自己剛處的對象在村裡轉悠。

見到樊大嬸兒,那姑娘清咳一聲,拉著對象招呼了她一聲。

樊大嬸兒看了一眼對方,扯了扯嘴角,扛著鋤頭越過他們。

因為這幾天腿疼,所以走得慢,正好就聽見那兩個小年輕低聲說的話。

“那就是你說的那個?”

青年人問道。

“可不,”姑娘的語氣充滿嫌惡,“明明就是意外,可卻把錯全推給那家人,去年那樊大叔還追到人家大女兒那邊,把那嬸子給弄成植物人了,這事兒村裡好多人都不敢提,一提她就發瘋。”

“太可怕了,快走。”

樊大嬸的眼眶一片紅,扛著鋤頭的手收得緊緊的,她緩緩轉過身,衝著那對情侶的背影大吼道,“嚼舌根也背著點人!我還沒走完呢你們就開始胡說八道!你是沒死你要是死了,我看你爸媽不找彆人拚命!”

小情侶嚇一跳,手牽著手跑遠了。

可樊大嬸的罵聲卻在村裡回蕩,不少人都從院子裡探出身來。

“又在罵人了。”

“哎,你說他們家也不消停,要了錢就算了,一次兩次的去要,這都不解恨,還要弄死人家,真是作孽喲。”

“關鍵是陳家冤啊!”

“看著吧,她現在的日子也不好過,男人吃公家飯去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出來呢。”

樊大嬸罵得越來越厲害,索性把鋤頭倒在地上,坐在那罵,先把陳家罵了一遍,又把近幾年說她壞話的村裡人罵了一遍,最後嘴皮子都罵乾了,這才啞著喉嚨重新扛起鋤頭往家去了。

竹林下方的大路上,停著一輛普通的大眾車。

祖清和左億看著樊大嬸慢悠悠地往家走。

他們正不知道樊家在哪呢,就聽對方在那罵。

“你說,陳四叔想要怎麼做才覺得解恨。”

左億忽然問道。

“一個生前良善的人,死後即便因為家人受了委屈,而留下怨氣,可真當樊家人認錯叫苦的時候,他到底是首選原諒的。”

祖清太了解陳四叔這類人了,他們骨子裡就是善。

“可以召喚他嗎?”

“留在人間的骨頭絲怨念都這麼大,應該還在地府,今天晚上試試。”

“那先回去?”

祖清點頭,“好。”

深夜。

那黑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