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常健見對方也沒提多少錢的事兒,索性也厚著臉皮抽了一根竹簽,不想是支下下簽。
“任誰抽了根下下簽,心裡都有沒底,”常健輕嗤一聲,抬起頭看向祖清,“他說可以幫我提高我的財運,但是提高財運的東西我得自己去找,他為我做法就成,在我沒有感覺到財運提升時,不會收我錢。”
“這麼好的事兒,甭管是真是假,我得賭一把不是?”
常健同意了。
可沒想到對方讓他去找屍油。
“城裡死了人都直接拉去火化了,墳都沒有,我怎麼找?”
常健抿了抿唇,說這些的時候都不敢去看自己父母的神情,“但是我還是找到了門路,我去火葬場花了點小錢,弄到了一些,我想要是真的能提高我的財運,這麼一點也是夠的。”
可大師說,他不能什麼都不要就幫常健。
但是常健也沒錢,所以大師就說用他的壽命來抵,等以後有錢了,再把壽命贖回去就是了。
“我同意了,”常健輕笑,對上祖清清冷的眼,“壽命這東西太玄乎了,他要是真能拿走我的壽命,我還真有些不信,所以我同意了。”
可後來,他感受到了財運提升後帶來的財富,他開始害怕了。
“我得不斷賺錢,把我的壽命贖回來,所以我不停地去找屍油,可財運到後麵,需要的屍油得越來越新鮮才成,所以我……”
“你殺人了?”
常大伯娘顫聲道。
“沒有,”常健急忙搖頭,“我再混賬,也不敢殺人啊,我隻是請火葬場的人給我尋找剛死不久的屍體,然後自己把屍油練出來。”
可效果漸漸的也不行,大師說要那種聰明伶俐的人,他們的屍油最有效果。
“所以我還是在醫院守著,專門守那種沒有什麼家人的老人或者得了絕症的人,等他們死了,我就趁著運去火葬場的時候行動……如大師所說,效果確實不錯,但是錢不夠,大師說壽命不是那麼便宜的。”
所以現在要常健收手,那就等同於收走了他的命。
“抵了多少年?”
……十年。”
啪嗒一聲,常大伯娘一屁股坐在地上,哇地一聲開始嚎啕大哭。
“你瘋了是不是啊你!”
常健垂著頭。
常大伯狠狠地給了常健一巴掌。
常健臉上有傷,這巴掌疼得他冷汗連連,可他還是不敢說話。
“他要的就是你的壽命,隻有加速你的死亡,你的身體才能越快成為他的器皿。”
祖清輕聲說著,常大伯娘和常大伯急忙問道。
“有沒有辦法把壽命拿回來啊?”
“常健能用錢把壽命贖回來嗎?”
他們的擔心與急切祖清能理解,但是很抱歉。
他搖了搖頭。
“一開始,對方就盯上了常健,壽命根本就贖不回來了,這也是常健因為貪婪付出的代價,”祖清的話讓常大伯夫婦徹底癱了。
常健忽然笑了,笑著笑著眼淚又落了下來。
“自作作受啊。”
“還有那些無辜的受害者,他們雖然死了,可成了鬼也知道你做了什麼,你雖然有供奉他們,可原不原諒,還不清楚。”
祖清拿起一旁的鐵絲,將已經快熄滅的炭火攏了攏,很快火勢又起來了,他看著充滿絕望的常家人,又道。
“我作為守村人,常健犯了錯,我得讓他認罪,首先要做的就是問問那些被常健傷害過的鬼們,若是原諒了常健,還好說,若是不原……健,你會生不如死的活著,就如剛才你痛苦那般活著。”
常健想到剛才那又疼又癢的感受,狠狠地打了個寒顫,那確實生不如死!
“該怎麼做就怎麼做吧。”
常大伯抹了把沒什麼血色的臉,“也是我沒較好,讓常健最終走錯了路,常健,不能再錯下去,咱們該怎麼做就怎麼做,你可……讓我和你媽失望啊。”
常健聞言雙眼通紅,不住地點頭,“爸媽,我錯了。”
常大伯娘則是哀求祖清,“我不求彆的,隻要他能活著,活著就好!除去那二十年,他也才二十出頭,怎麼著也能活到四十多歲吧?”
那時候他們應該也走了,到了黃泉路上,好歹一家人能重聚。
而不是讓他們白發人送黑發人。
祖清看了眼常健的壽天官,“這個,三十出頭吧。”
總共才五十多歲的壽元。
被拿走了二十年,現在又二十出頭了,最多還有十幾年的壽命。
整個堂屋忽然寂靜下來。
幾十秒後,是常大伯娘哭著指責常健缺心眼,常大伯也氣不過,脫了鞋子不顧渾身是傷的常健,把人揍了一頓。
而祖清則給左億打了個電話,讓他送點東西過來。
左億過來時,是祖清給他開的門,剛進院子,他便聞見一股臭味,“就是這個味道。”
而且比白天所聞見的還要臭。
“那是屍油味。”
祖清接過他手裡的東西,“行了,你是先回去,還是?”
“當然是等你一起了。”
左億用胳膊輕輕撞了祖清一下,對上祖清的眼睛故作凶狠道,“怎麼,還想讓我回去獨守空房?”
“閉嘴吧你,“祖清踢了他一腳,兩人一同進了堂屋。
那臭味差點沒把左億送走。
“天呐,這個味兒真……們不覺得臭嗎?”
左億捏住鼻子道。
常大伯夫婦緩慢搖頭,“氣得聞不見味道了。”
左億一愣,疑惑地看向祖清,“還有這功能?”
祖清瞪了他一眼,接著拉著左億來到常健麵前,“你白天看見他的時候,有沒有打他的主意?”
“沒有!”
常健連忙搖頭,隨著他的動作,傷口處綠油油的東西都差點甩在了左億身上,左億皺起眉將祖清拉著後退了兩步。
“我不敢的,他、他畢竟是左家人,”常健即便嫉妒左億一出生就站在了人生高點處,可他也清楚,自己再怎麼有財運,也賺不到左家那家業,最多就是想要常家因為自己“白手起家”成為村裡的富翁。
比起靠爹的左億,他怎麼說也是村裡比較接地氣的成功典範吧?這樣常家自然在村裡聞名得多。
定定地看了常健半晌後,祖清挑眉,“成,這事兒過了,不然我也要揍你一頓。”
“你揍什麼,”左億有些嫌棄地看了常健的模樣一眼,“打得臭手。”
常健聞言臉都黑了。
偏偏他還不能出聲反駁,他可沒爸媽那氣性,能把這臭味都給屏蔽了。
偷偷吸了口氣的常健打了個噴嚏。
太臭了。
祖清在院子裡設下祭壇,左右常家晚上的飯菜還剩下一些沒被打包走,正好被祖清用來當祭品。
“滴血。”
將碗放在常健麵前,祖清道。
常健照做,卻發現自己流出來的血都隱隱帶著綠色。
他有些慌了,“我的血怎麼會這樣?”
祖清看了他一眼,“你吸食屍油,加上你的大師給你下了咒,當然會和屍油混在一起,畢竟你是養屍油的器皿,你不會還沒反應過來吧?”
常健還沒作出反應,左億便嘔了一下,“我沒聽錯吧,你吃那玩意兒?!”
常大伯夫婦也乾嘔起來。
常健見此也沒能忍住。
祖清清咳一聲,讓他們穩住自己的心緒,接著一巴掌拍在常健的後腦勺處,常健一個沒防備,臉一下就撞在祭壇桌上!
“嘶……”
疼得沒法的常健發出叫聲,可再等他抬頭時,卻發現院子裡飄滿……。
此時的常大伯夫婦已經嚇得暈厥過去了。
“這些麵孔熟悉吧?”
祖清背著手,看著擠滿院子的鬼們,“還有十幾個已經投胎了,你要請求原諒你的,都在這裡。”◢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自然是熟悉的。
常健還和好幾個人在他們臨死時,一直照顧著。
“常健,你這孩子怎麼能做那種事呢?”
“是啊,你多麼好的孩子啊,怎麼就……”
“我不會原諒你的,你太讓我失望了。”
許是吃了他們的東西,所以常健即便對他們沒有太大的執念,也聽見了他們的聲音。
他癱在地上,回過神後,不停地向他們磕頭。
“我願意每月每年供奉你們,你們有什麼遺願我都會為你們完成,求求你們原諒我,求求你們了,求求你們……”
祖清和左億將昏倒的常大伯夫婦扶回了堂屋沙發上靠著,等他們出去時,發現院子裡的鬼已經少了一大半了,而常健正拿著朱砂筆在黃紙上不停寫下他們的要求。
說一個記一個,再離開一個。
等院子裡的鬼都消失後,祖清將那碗帶有常健血的水潑在了院子裡。
“善有善報,惡有惡報,常健,你該慶幸,這些鬼都不是厲鬼,否則你不會這麼簡單收場。”
“是,我知道的。”
常健抹了把眼淚。
他是真知道錯了。
“祖、祖清,我現在該怎麼辦?”
常健想到拿走自己壽元的大師,生怕來找他麻煩。
祖清看了眼已經醒過來,並且相互扶著走到大門口的常大伯夫婦,對常健道,“我能做的,也就給你一道封印,他即便找到你,也沒辦法再取你的壽元,而你隻要不再吃那些東西,身上的血液也會恢複正常。”
“已經足夠了,已經足夠了!謝謝,謝謝你祖清,謝謝。”
常健連忙道。
常大伯夫婦也滿是感激。
今夜,常家注定無眠。
祖清和左億一道回了家,兩人都把自己好好洗了一遍。
“太臭了那味道,我現在對那味道都記憶猶新,”左億立馬捏了捏鼻子,似乎那味道又襲來了。
剛準備躺下休息的祖清聞言,也不躺下了,就坐在左億身後,抬手拍了拍背對著自己坐在床沿邊上的左億,“哎。““什麼?”
左億回過身,祖清的臉便在眼前放大,接著唇上一熱,左億一愣,眨了眨眼祖清便又退了回去。
隻見對方笑道,“現在還想到那味道嗎?”
“不想了,”左億啞聲回著,一把將燈關了,撲在祖清身上供著,“滿腦子都是你。”
最後,祖清廢了極大的理智,才讓左億停下。
翌日,林成斌敲響院門時,兩人還沒起來。
左億被聲音鬨醒後,下意識地看向悠悠醒來的祖清,“早上好啊,清弟。”
祖清聞言臉一熱,昨晚雖然沒有突破防線,可對方一直在耳邊叫著清弟,叫得他都快控製不住自己了。
“去開門。”
他清咳一聲,指揮著。
“好勒!你不著急,”左億翻身起床,一邊穿衣服一邊衝祖清道,“再睡兒。”
祖清拉起被子蓋住臉,不去看一邊穿衣服一邊衝自己拋%e5%aa%9a眼的某人。
太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