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們去你家?”

左億忍住心中酸澀,笑看著小八,“我們要去小八家做客,好不好?”

“好。”

小八使勁兒點頭,飄得更歡快了。

哪個孩子會把埋葬自己的地方稱為家?

除非那地方他待了許久許久,久到他都認為那便是他的家了。

小八的墳墓很快便找到了。

已經成了平地,地麵上還有野草。

小八卻非常高興的鑽進去,隻冒出一個腦袋看著他們,“家!家!”

祖清咬破自己的手指,在小八眉間一點,“小八,在這下麵找到屬於你的東西,不管是什麼,隻要是你的就行,乖。”

眉間的血像是朱砂一般,小八抬起手去搓,卻怎麼也搓不掉,左億見此連忙阻止他,“好了,快去。”

小八這才鑽進去。

祖清閉上眼,感受著小八。

小八鑽得很深,卻十分熟悉怎麼鑽才舒服,下麵的屍骨不少,小八會親親撫摸他們,然後嘀咕著什麼,接著繼續找自己的東西,他找了許多,但都是一截一截的小骨頭。

祖清睜開眼,小八也抱著東西從地裡鑽了出來。

左億將事先準備好的袋子拿出來,把小八抱上來的屍骨全裝進袋子裡,“還有嗎?”

小八想了想後,又鑽了下去。

這一次祖清沒再感受他。

小八再上來的時候,抱著的屍骨並不是他的,應該是被人拐子一同處理的孩子,“哥哥。”

左億沒袋子了,隻好將小八屍骨用袋子打了個結,再把這些裝進去,這樣才堪堪裝完。

回程的路上並不輕鬆。

但他們這次沒有回市裡,走之前也和小八爸爸說了,那邊沒有異常就讓他往這邊來。

“選個新家。”

祖清帶著小八站在大後山山上,讓他自己選。

小八有模有樣的想了想,最後抓住祖清的手,“你家。”

左億聞言笑道,“要是把家安在那,可沒什麼位置。”

“我師傅旁邊可以。”

祖清想了想,覺得可行,他抬手摸了摸小八的腦袋,接下來等小八爸爸的日子裡,他給小八做了許多好吃的。

左億也都讓給小八吃。

小八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娃娃。

“他們沒問題,”小八爸爸找來了。

和小八葬在一起的小孩屍骨已經被祖清埋了,那個孩子早就投胎轉世,如今做人也到中年了。

將小八屍骨給小八爸爸看的時候,小八爸爸血淚直流,“找到就好,找到就好。”

“當年警方找到屍骨的時候,已經分不清誰是誰了,而小八唯一的照片在她媽媽手裡,當時她有沒有拿出來?”

“拿出來了,”這點小八爸爸可以保證,“但是好幾年都沒找到,那照片後來就壞了。”

根據拐到小八人販子落網年份來看,那時候小八已經死了十二年了。

當時照片沒有塑封,在長期陰暗的環境下,是非常容易壞掉的。

還好,那些人販子已經伏法,小八也該瞑目了。

夜裡,祖清和左億一起將小八剩下的屍骨埋在了祖師傅旁邊,小小的一堆,掛了白帆,撒了紙錢燒了香燭,還上了供。

這是小八第一次吃到彆人供給他的東西。

胡母和老鄭一直不給他上供的原因,是一直相信他還活著。

小八吸食完貢品後,主動拉住了左億和祖清的手,對他們叫道,“哥哥。”

左億和祖清一人伸出一隻手摸了摸他的腦袋。

“和爸爸去投胎。”

左億低聲道。

“下輩子做個快快樂樂的孩子,”左億也說。

小八爸爸笑著牽住小八,兩人衝他們笑著笑著,便化作星光消散了。

小八爸爸的執念就在小八身上,而小八的執念,在被超度後,還重要嗎?

院子裡少了小八,還真有些不習慣。

兩人躺在床上,少有的沉默。

“真希望這世間,再也沒有人販子。”

更沒有那種因為私欲放棄孩子的父母。

他們不知道的是,小八父子離開的那天晚上,胡母也去世了。

她被鬼差勾到地府的時候,不停地追問,“看見我兒子小八了嗎?”

鬼差一個字也沒回她。

胡母掙紮著想要上去,鬼差用束陰繩綁住了她,直接押到了黃泉路。

在那,她看見了自己早去的丈夫,以及坐在丈夫肩頭上笑得無比燦爛的小八。

胡母遠遠地看著,不敢上前。

為感謝陳大爺他們照看家禽,祖清做了一桌好菜,請他們上來吃飯,飯後還給了陳大爺他們一人一雙鞋子。

“這是億哥買的,”祖清說。

左億笑了笑,“去市裡正好看見有合適的,我給我外公也買了兩雙,可惜他在外麵玩得高興,短時間是不會回來的。”

聽到這話,陳大爺充滿了羨慕,“老億身子骨好,膽子也大,我這人大字不識幾個,要是讓我出去,準會丟了。”

“不說丟了,”陳奶奶哈哈笑著,“你們是不知道,前年咱們一起去縣城老二家的時候,這老頭子下了班車去上茅廁,接過進了女茅廁,哎喲那個丟人哦!”

“我怎麼知道那是女茅廁,”陳大爺也很委屈,“那上麵就兩個娃娃,我眼神也不好,誰知道那娃娃還分男女。”

送走兩口子後,左億拿出電腦,祖清打開電視,一晚又過去了。

左億租下的小山頭也開始忙碌起來,除了林成斌外,還有找了兩個中年人,也是坪山村的。

鋤草修道,這樣十月底的時候好移栽茶樹。

祖清也跟著忙碌起來。

秋天是個豐收的季節,更是美味成熟的季節。

金黃的柿子,軟綿綿的烤紅薯,還有脆甜的棗,酸甜的橘子等。

林成斌家就有幾棵柿子樹,因為照顧得好,每年結的果實也十分多。

他送了二十多斤過來。

這種柿子沒有打農藥,所以味道比較純正,左億是第一次吃到這種味道的柿子。

“我要是知道有這麼多好吃的,那會兒就應該讓我媽把我送回來,而不是每年隻回來待一天多就走了。”

左億吃的最多的,就是過年的臘肉,以及億外公特意宰的土雞,幾乎年年回來都吃的那個。

看著左億嘴角沾上的柿子汁,祖清拿出手機趁他不注意拍了一張,發了朋友圈不說,還艾特了左億,文案隻有個問號。

當左億洗完手回來,打開手機的時候,便發現自己被@了,點進去一看是祖清發了朋友圈,他嘴角微抽地看著那張醜照。

“能不能拍點好看的?”

話音剛落,便有人在下方評論:……這是剛吃了屎嗎?

第45章

評論的人頭像是個小醜,看著滑稽而詭異,可這是祖清朋友圈下麵的評論,左億能看見,那隻能說這人是他們的共同好友。

網名是一個“.”。

“這tm是誰啊?”

左億擰起眉頭,點開那人的頭像,卻發現對方沒有開啟朋友圈,啥也看不見。

“蔣家書,”祖清將自己的手機對著左億,他輕聲說,“大二的時候參加一個省區比賽,他是其他學校的,排名在我之後,許是不服氣,就纏著我追問詳情,當時雙方校領導都在,在他的要求下,咱們加了微信。”~思~兔~在~線~閱~讀~

“不過他不對外開放朋友圈,也很少評論,你有他的微信,說明你們認識,應該是看見你的照片後才主動評論的。”

祖清對蔣家書的印象一點一點的被揭起,他不禁想起對方那時追問自己的模樣。

急切而充滿困惑。

總之是個很固執的人。

加了微信後一個月中,都不斷地給他發消息求問專業上的問題,後來或許是解惑,或許是徹底認輸了,便再也沒找過祖清。

而祖清沒有刪好友的習慣,就這樣對方在他好友列表裡積了灰。

“蔣家書?”

左億嘴角一抽,立馬找到老方,打了個電話過去。

“蔣家書是不是蔣家文的哥哥,蔣莊的大兒子?”

老方正睡覺呢,聽到這話頓時清醒了七分,“咋想起他了?”

“我發現我有這小子的微信,”左億看了眼旁邊瞧評論瞧出笑聲的祖清,“他弟弟出來了嗎?”

“不知道,我問問,待會兒給你回信。”

掛掉電話的左億對祖清說道,“這個蔣家書是K市最大珠寶商長的大兒子,他還有個弟弟叫蔣家文,蔣家文比他哥哥小兩歲,長得倒是比他哥哥看起來老成,兩年前,蔣家文和他女朋友等人去黑山未開發的山區冒險,結果他女朋友在意外中死亡。”

而蔣家文也因為患上了精神上的疾病。

“他女朋友出事兩個月後,蔣家文被他親爹蔣莊親手送進了精神病院,但是當時有熟悉蔣家的人稱這蔣家本就有精神病史,其中蔣家書也是其一。”

本來也隻是傳聞,可在蔣家文進精神病院的第二年,有人親眼目睹蔣家書和自己自言自語不說,表情還十分豐富,似乎……己和自己吵架?

“精神分裂?”

祖清聽到這,猜測道。

“百分八十是,”左億嚴肅著一張俊臉叮囑祖清,“老方曾經告誡過我,這個人看不透,十分危險,他要是單獨聯係你,你糊弄過去就成。”

話音剛落,祖清的手機便響了。

他打開一看,是蔣家書發過來的語音。

“左億,聽說你是守村人能守護四方?我想請你看看我弟弟,他女朋友出事後,卻一直在夢裡夢見對方沒有死,而是繼續和他約會。”

左億頓時皺眉,“真出來了?不過這應該是他弟弟的妄想症吧,這事兒找醫生就行了,找咱們沒什麼用。”

祖清剛要說話,便感覺喉間微癢,接著便撕心裂肺地咳嗽起來。

左億連忙扶著他回堂屋坐下,倒好水看著他。

“咳咳我沒事。”

好一刻,祖清才緩過來,他重新看向手機,許是因為他許久沒回複,蔣家書又發了條語音過來。

左億看了眼祖清,伸出手點開。

“好吧,我承認不是我聽說,是我派人查了你,如果你看過咱們市的新聞,那應該也知道我弟弟的事兒,但是我弟弟精神方麵的病早就治好了,就是一直在做夢,我們找了不少人都沒轍。”

緊接著又是第三條。

“祖清,我弟弟沉浸在夢中世界,為了能在夢裡和他女朋友相會,已經在偷偷服用安眠藥了,這絕不是精神上的病,我懷……撞邪了。”

得到祖清的同意後,左億打字發過去:去看過醫生嗎?

很快對方便回複了,“看過,說他妄想症,可妄想症的夢怎麼會一直連續著?”

“問他酬金多少,”祖清輕聲說。

左億嘴角一抽,看著他,“你不會想接吧?”

“就看看,”祖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