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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姓羅,但是是羅表姐的朋友,不是親戚。

“就是她,”羅表姐歎了口氣,“之前我說過幾次,你還說把她送醫院看,可他們家把人送過去後,就打個盹兒的功夫,人就不見了,最後還是在小兒崗那邊找到的。”

祖清點頭,“今天太晚了,白天請她聯係我吧。”

“我有祖先生的微信和電話!”

乾世斌也看出祖清有些疲倦,趕忙道。

上了乾世斌的車沒多久,祖清便靠在左億的肩膀上睡著了。

左億一動不動的坐著,就連呼吸都比平常輕了幾分,當他們到家的時候,已經快四點了。

見祖清睡得熟,原本蒼白的小臉總算是有些點血色後,左億沒讓乾世斌喚醒他,將鑰匙遞給對方,在乾世斌震驚的目光中,左億將祖清攔腰抱起。

標標準準的公主抱。

祖清很瘦,也很輕,在抱起對方的時候,左億便皺起眉頭,太瘦了。

老方寄的東西已經在縣城了,左億決定明兒就自己去縣城拿回來。

都往前走了兩步了,見乾世斌還傻乎乎的站在原地,左億壓抑著不耐煩,輕聲道。

“開門。”

“哦哦!”

回過神的乾世斌趕忙跑到院門口,幾乎是抖著手把門打開的,在左億進院門的時候,乾世斌將鑰匙掛在堂屋門上,輕手輕腳地出院門,還貼心地將院門給掩住了。

祖清睡得太熟了。

因為彎腰將他放在床上,而從兜裡掉出來的竹笛讓左億若有所思。

他給祖清蓋好被子,出去將院門扣上後,又把掛在堂屋門口的鑰匙收好,接著去洗了個澡,這才在祖清身旁躺下。

等祖清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了。

堂屋那邊傳來林嬸兒和林成斌的說話聲,即便不大聲,可祖清還是聽到他們在說什麼。

看了眼身上的衣服,祖清微微一笑,剛走出房門,便見左億從院門外進來,手裡提著一大包的東西,正衝著外麵道,“小心點兒,這邊有門檻。”

祖清好奇的往前走了兩步,伸長脖子看了看,便見兩個中年男人,抬著冰箱小心翼翼的跨進院門。

“你買的?”

左億聽見祖清的聲音,立馬回頭,“醒了?”

接著將人上下打量了一番,確定對方沒事後,才笑著過來,“豆腐全都餿了,我琢磨著得買個冰箱才方便,彆說給錢,就當你入股了。”

“入股?”

祖清一愣,還沒來得及問,林嬸兒和林成斌便從堂屋出來了,見祖清醒了,連忙過來問了幾句。

“我很好,就是昨天有點累,睡得熟,”祖清被逼得在林嬸兒的麵前轉了一個圈兒。

確定他平安無事後,林嬸兒才放心離開,而林成斌則是去灶房幫著師傅們放冰箱。

將手裡的東西放在堂屋桌上,左億見祖清的目光放在上麵,便道,“我去縣城拿老方寄過來的東西,正好在村口遇見林嬸兒他們,就請他們過來先看著你。”

林嬸兒和林成斌剛從鎮上回來,林嬸兒去賣菜,林成斌是去接她,那會兒都十一點半了。

而鎮子散集市的時候是十一點左右。

祖清點了點頭,想到剛才對方說什麼入股,他便再問,“剛才你說什麼入股?”

“我租下了後麵那片竹林,”左億神情平靜,語氣淡然而溫和,“簽了十年。”

要不是不賣,他還想買下來。

“你想往農產物這方麵發展?前景是不錯,但是銷路得拴好,不然堆積成山,到後麵賤賣的時候就不值得了。”

祖清的聲音很平緩,左億聽在耳裡十分舒服,不像某個老頭子,尖聲尖氣地指著自己說這是不可能的,他們這種背景去做這種產業,實在有夠丟人現眼的。

想到這,左億不由得露出譏笑,本就是泥腿子出身,不過是發達了些,就連自己的根兒都不認了,要是爺爺奶奶泉下有……了,還是彆知道的好,高高興興的投胎多清淨。

“祖清!你電話響了!”

灶房那邊傳來林成斌的叫聲。

祖清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兜兒,見此左億清咳道,“我見你睡得熟,就順手把手機放在床頭櫃了。”

他房間和灶房離得最近,加上這房子也老得厲害,不怎麼隔音,所以鈴聲很快便被林成斌聽見了。

“你坐著,我去。”

左億叫住想要去拿手機的祖清,自己率先一步出門去了那邊。

打電話的是羅表姐的朋友,羅歡。

羅歡的聲音很憔悴,背景音也很雜,電視聲,還有人的指責聲,讓本就心力交瘁的羅歡帶著哭腔對祖清道,“抱歉祖先生,還是算了吧。”

說完,便把電話掛了。

那聲音充滿絕望。

左億見祖清將電話放在一旁,好奇問道,“怎麼說?”

半夜夢遊到葬滿小孩子的地方,這心理陰影可夠大。

祖清搖頭,手指輕點桌麵,“我開始明白羅表姐為什麼會這麼猶豫該不該跟我說她的事了。”

羅歡的家人對神怪之說很是抵觸。

年輕人就罷了,老人這麼抵觸的還挺少。

羅歡的手機被羅母摔在地上砸成了幾塊碎片,她麵無表情地看著。

見此,羅母捂住臉泣道,“我們也是為了你好!你也不想想那是個什麼地方,你夢遊夢到那個地方去,彆人會怎麼說你?會怎麼看我們!”

一旁猛抽旱煙的羅父吐出一陣濃煙,麵色微凜:“你三十二歲了也沒個著落,又夢遊到那種地方,就連你三姑都在問你是不是背著我們墮了孩子,所以才會遭到報應。”

他的聲音很平淡,可羅歡卻聽得背脊發涼,她淒然一笑,看向他,“所以你們寧願把我關起來,也不願意讓人來救我。”

“救你?”

羅母更激動了,她抓住羅歡的手,指著她因為想要出門而抓出來的傷,“你那朋友給你介紹的是什麼?是守村人!是、是那種專管不乾淨東西的守村人!他要是上門來了,就坐實了你三姑那種猜測!”

“到時候,就算沒那事兒,你也會被罵成不三不四的陪酒小。姐!我們老羅家還有什麼臉麵在這個村裡待下去啊!”

“那我就去死!我去死你們總滿意了吧!就當沒我這個丟你們臉的女兒……”

羅歡突然激動起來,站起身一頭就要往牆頭上撞去!就在這時一青年從堂屋出來猛地將她抱住。

“爸,媽,請他來,”羅歡的弟弟羅均暗啞著嗓子道。

“……可你下個月就要結婚了,現在親家母正因為你姐姐這個事兒在鬨騰呢!”

雖被羅歡剛才的舉動嚇住了,可不管是呆愣在原地的羅母,還是剛才猛地起身想要抓住羅歡的羅父,在聽了羅均這話後,都有些猶豫。

特彆是羅母,羅均這個女朋友可是談了好幾年的,現在好不容易要把人娶進門了,可他未來嶽母卻聽了那些傳言,覺得羅歡行為不檢點,今兒早上還打來電話,說要推遲結婚的日子。

這可不是個好兆頭。

所以羅家父母更不願意讓祖清上門來。

這個時候,寧願把人藏起來,也不願意站在風口浪尖上。

羅均咬牙,“再怎麼也不能讓姐姐這麼下去,我信姐姐,她絕對沒有做喪良心的事!”

她沒有,自己也不能做!

這是自己的姐姐,讀書的時候家裡窮,隻能供一個,成績比自己好很多的姐姐放棄了念書的機會,這才讓他能讀完大學,而她卻因為學曆不高,找工作難。

於是沒等多久,一個陌生電話打到祖清的手機上,這次是羅均。

“祖先生,剛才出了點意外,十分抱歉,您要是方便,我天黑後就來接您。”

這是羅母用撒潑換來的時間點。▼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好。”

祖清應了。

豆腐全都餿了,被左億拿出去扔了。

家裡的菜除了林嬸兒拿的,還有左億買回來的。

在遇見左億後,林嬸兒讓林成斌先把自己送回家,再讓林成斌過去看看祖清家裡有沒有菜,林成斌看完後說沒有,林嬸兒又去地裡弄了些菜過來。

冰箱被塞得滿滿當當。

左億拿出老方寄過來的藥膳材給祖清,做法也給祖清看了後,又將從老鄉家買回來的正宗老母雞殺好。

“這雞多少年的?”

祖清見左億宰出來的雞肉,問道。

“說是有三年了,”左億拿起一塊雞肉,“我沒被忽悠吧?”

“沒有,是老母雞,”祖清笑了笑,按照老方給的辦法將老母雞和那些藥材燉著,就這樣小火慢燉,兩個半小時後,鍋蓋剛揭開,一股濃香便散發出來。

“好香,”祖清舀了一瓢湯喝了口,雙眼微微一亮,“好喝。”

見此,左億立馬道,“那老鄉家還有好幾隻呢,我怕被忽悠了,所以隻買了一隻,等你把這些吃完,我再去買。”

說完又怕祖清說錢的事兒,於是便加了句,“就當你入股了。”

“之前我就想問了,”祖清一邊往大盤子裡盛藥膳,一邊道,“要說入股,我得有錢才能入,你給我的這些東西,我沒錢給你,本就是我欠你的,可你把我欠你的錢往入股裡麵塞,你是不是虧本了?”

左億眼珠子轉了轉,沒想到祖清沒被忽悠住。

於是打哈哈笑道,“我在你這吃你的、用你的、喝你的,這些難道不算錢嗎?”

將盤子放到一旁,祖清又拿出一個乾淨盤子,聞言反問,“你不是常說咱們是好兄弟嗎?住在好兄弟家裡還要算夥食費?”

“當然了!”左億雙手環臂,眉眼處儘是張揚,“沒聽說過有句話嗎?親兄弟還明算賬呢。”

祖清被逗笑,正要刷鍋,左億便接了過去,讓他去一旁吃藥膳。

“你昨天吹的那個竹笛,是不是很費你的精力?”

想到昨天靠在自己懷裡,乖乖巧巧的祖清,左億清咳一聲我,問道。

祖清正在喝湯,聞言點頭,“我身體不夠強,所以笛音很小,很輕,但是對老太太來說剛剛好,換成厲鬼就不成了。”

“哪有那麼多厲鬼,”左億截住他的話,又看著他手裡端著的藥膳,“慢點喝,我覺得你一頓就能吃光。”

這倒是,吃完了還能再吃點飯菜。

羅均進了坪山村後便一路問過來的,他將車停好,站在院門口整理了一番自己才敲門。

“祖先生在嗎?我是幸福村的羅均。”

門很快便開了。

是一位和羅均想象差彆很大的青年,他清咳一聲,“是祖先生嗎?”

“不,我姓左,”左億看了眼羅均,接著站在一旁讓他進院子,“祖清等會兒就來,能喝檸檬水嗎?”

“能能能,”羅均連忙應著,他聽人提起過祖清,說他打小身體就不好,所以來的時候,羅均腦子裡的祖清一直是瘦骨林柴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