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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立誌進入軍區的人,如果他這麼容易就被彆人左右,第一天就該退學了。

他一次次在謝淮舟麵前妥協,不過是因為愛他。

這一點,他知道,謝淮舟也知道。

所以他對謝柯說道:“把房間打開吧,我想進去。”

第50章 彆哭

謝柯愣了一秒,才反應過來顧謹亦在說什麼。

他長舒一口氣,瘋狂在心裡感激顧謹亦還沒真的不要他哥。

他看了在玻璃牆後的謝淮舟一眼,恰巧謝淮舟也掃了他一眼,但僅是一秒,謝淮舟的視線又轉回了顧謹亦身上。

雖然隻是短暫的視線交彙,謝淮舟也被鎖鏈和口枷銬著,但謝柯還是渾身一激靈。

謝淮舟的目光太具有攻擊性了,謝柯甚至覺得自己像被毒蛇給盯住了後頸。

他知道自己識趣點就該走了,隻能匆匆叮囑顧謹亦。

“你按這個藍色的按鈕就能進去了,裡麵有應急和聯絡設備,也有補充劑鎮定劑之類的,還有什麼需要你可以直接通知我們。”

“但你最好不要解開我哥的鎖銬,”謝柯真心實意建議道,“他現在不清醒,你還是先保證自己的安全。你本人在場對他就是安撫了。”

顧謹亦點點頭,也不知道聽沒聽進去。

謝柯不安地在謝淮舟跟顧謹亦之間來回看了一眼,見顧謹亦的手指已經放在了按鈕上,他才默默退了出去。

關門的一刹那,他恰好看見玻璃牆在顧謹亦麵前打開,像幽不見底深海分開了一條通道,在一瞬間將顧謹亦吞噬了進去。

謝柯關緊了隔離室的門。

他靠在門上,在心裡為他哥祈禱了一秒。

如果世界上真的有神明,就聆聽他這一次的願望吧,讓他哥和顧謹亦,愛有所得,不要再錯過了。

人這一輩子,兜兜轉轉,又有幾個六年。

.

顧謹亦麵前的玻璃牆壁一分開,鋪天蓋地的alpha信息素就像潮水般席卷而來,充盈了這間寬闊的隔離室。

是他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味道。

他踏進去,這麵玻璃牆就又重重合上了,將他和謝淮舟關在了一起。

偌大的一個空間裡,隻剩下他們兩個活物。

謝淮舟的視線從他出現的那一刻就死死黏在他身上。

易感期的alpha說不上太清醒,更多隻是跟隨本能行動。

顧謹亦上一次就領教過了。

但那次因為是易感期的早期,又有他的信息素安撫,謝淮舟還沒完全失控,最終放過了他。

可這一次,謝淮舟卻已經到了易感期的尾聲,像被逼上了懸崖,理智搖搖欲墜。

他並不確定自己還能全身而退。

但好在,他也不太在乎能不能全身而退。

顧謹亦在牆邊站了一會兒,就慢慢往謝淮舟走了過來。

這是謝家的私人醫院,所以隔離室內並不森冷,反而像一間符合謝淮舟習慣的臥室,所有東西都一應俱全。

房間內有一張深色的寬大的四柱床,這幾天謝淮舟就被鎖在這個床上,度過這煎熬的易感期。

但自從顧謹亦出現,謝淮舟一直很安靜,如果不是他衣領上的斑斑血跡,根本看不出他有過狂躁的樣子。

隻是他的眼睛一直貪婪地跟著顧謹亦,像在安靜地等著獵物靠近的捕獵者。

顧謹亦沒有被這目光嚇到,他坐到了床邊,床墊柔軟地陷進去了一小塊,然後伸出手,輕輕摸上了謝淮舟的臉。

因為隔著冰冷的黑色口枷,他隻能摸到謝淮舟一小片皮膚,燙得超出了平常的溫度。

他注意到了謝淮舟身上的傷口,應該是易感期內謝淮舟自己弄出來的。

其實這傷口也不算猙獰,他自己在學校訓練時的傷,都有過更嚴重的。

但他卻還是不忍心碰。

他低聲問謝淮舟:“你怎麼把自己弄成了這樣?”

狼狽得不像他記憶中,那個鎮定自若,冷靜淡漠的alpha。

他問這話的時候,一滴眼淚搖搖晃晃,從睫毛尖上落下,滴在了謝淮舟的手上。

謝淮舟的手指蜷縮了一下,而後輕抬起來,有點笨拙地替顧謹亦擦掉了眼淚。

顧謹亦確實是針對他的唯一解藥。

在顧謹亦來之前,他還像是失去理智的惡獸。

但顧謹亦一出現,屬於人類的部分就又回到了他身上。

他現在已經是易感期的尾聲,也是最難熬的時期。

即使是他這樣的頂級alpha,也會失去平時的思索能力,隻知道本能地需要伴侶。

但他不想攻擊顧謹亦。

顧謹亦的眼淚像一個開關,讓他混沌的大腦得到了一線清明。

他很清楚地知道,麵前這個人是他的omega。

他沒有標記顧謹亦,但他依舊覺得這是自己的omega。

現在他的omega哭了。

他唯一需要做的就是讓他不要再哭了。

所以他把顧謹亦抱進了懷裡,用一種庇護的姿態。

他的手掌輕輕拍著顧謹亦的背。

因為被口枷束縛著,他無法親%e5%90%bb顧謹亦,隻能輕輕在顧謹亦的額發上蹭了蹭。

“彆哭。”他聲音嘶啞地說道。

顧謹亦的眼淚卻掉得更凶了。

他抓著謝淮舟的襯衣,身體輕微地發抖。

如果他從沒有見過謝淮舟是怎樣度過易感期的,也許他還可以冷靜。

可現在他做不到。

他無法不難過。

隻要一想到謝淮舟這四年都是這樣熬過的,他就痛苦得說不出話來。

傷害謝淮舟從來不能讓他快樂。

隻能讓他感同身受。

他的手指繞到了謝淮舟的腦後,顫唞著,摸索到了口枷的密碼鎖。

謝柯剛才警告過他,不要卸掉謝淮舟身上的鎖銬。

但他凝視著謝淮舟,還是輸入了解鎖密碼。

他既然選擇了回白帝星,選擇了自己進入隔離室,就也選擇了要對自己坦誠。

他還是愛謝淮舟,以至於永遠都無法漠視謝淮舟的痛苦。

但是在按下最後一個鍵之前,他輕聲問謝淮舟:“你有沒有覺得,你這六年,欠了我一句話?”

謝淮舟皺起了眉,他頭太疼了,連聽清顧謹亦的話都很費勁。

但他還是在艱難的思考後,給出了回複:“對不起。”

他應該道歉的。

對顧謹亦的歉意,像是刻在了他骨子裡。

如果沒有他,如果他不曾出現在那座療養院,顧謹亦也許不會遭受這麼多的磨難。

但顧謹亦卻搖了搖頭,甚至是輕笑了一聲:“誰要聽你說對不起。”

誰稀罕一句道歉。

他輸入了最後一個數字。

哢噠一聲,口枷就掉在了柔軟的床上,又滑落到了地上,發出悶響。

顧謹亦輕輕抬起頭,%e5%90%bb住了謝淮舟的嘴唇。

他的眼淚也沾在了謝淮舟的臉上。

“你欠我的,是一句,再也不離開我。”

這才是六年前傅沉欠他的。

那些在療養院的親密無間,答應他的婚禮,說好地要跟他過一輩子,才是他真正耿耿於懷的事情。

他將謝淮舟的手放在了自己的心臟上,那裡砰砰跳著,熱切而有力。

他貼著謝淮舟的額頭,臉上雖然還掛著眼淚,卻慢慢笑了起來。

“謝淮舟,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

他蹭了蹭謝淮舟的額頭,像小貓在撒嬌,又有情人間的溫柔。

“快說點什麼哄哄我,說你會永遠和我在一起。”

謝淮舟的喉結滾了滾。

他不敢相信自己就這樣得到了寬恕。

比他夢中想過的還要美好。

但他望著顧謹亦霧氣蒙蒙的眼睛,空氣裡飄著溫柔的紅茶氣息,他又知道,這是真的。

“我會永遠跟你在一起,”謝淮舟一字一句地發誓,像是要把這個病房變成許誓的教堂,“即使是死亡也不會把我們分開。”\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他看著顧謹亦,眼角也蓄滿了眼淚,睫毛輕輕一眨,就從眼眶滑落了。

“我永遠屬於你。”他說道。

不是你屬於我,也不是我們屬於彼此,隻是我屬於你。

空氣裡安靜了幾秒,紅茶味的信息素和海風的氣息糾纏相交,難以分離。

顧謹亦輕聲給出了回應。

“好,我答應你。”

.

因為顧謹亦來得及時,謝淮舟的易感期並沒有拖延太久。

顧謹亦來得第二天,他的高熱就完全控製住了。

這期間除了有必需品從特殊通道裡送進來,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踏進這間隔離室一步。

謝柯大部分時間都守在隔離室外。

一開始他是怕顧謹亦有事情要求助,但是他左等右等,卻沒有等到顧謹亦的聲音,反而聽見他哥撥通了內線,讓他再送點補充劑。

謝柯聽著他哥冷靜的聲音,實在很難把這人跟易感期的那個野獸聯係起來。

而在第四天早上,隔離室的大門才從裡麵打開。

謝柯正守在外麵打瞌睡,乍然看見他哥的臉,嚇得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

謝淮舟淡定地看了看自家堂弟的傻臉,吩咐道:“我易感期結束了,換間屋子,讓醫生來做檢查。”

然後謝淮舟就轉身又進了隔離室。

片刻後,他用寬大的被單抱著一個人出來了,遮得嚴嚴實實,除了露出的一點細白指尖,什麼也看不見。

但謝柯還不至於傻到不知道這是顧謹亦。

他倒吸了一口涼氣,心道顧謹亦果然沒聽勸,把他哥的鎖銬給解開了,結果可好,這不就把自己搭上了。

但他剛想說話,他哥的眼神就掃了過來。

他又識相地閉上了嘴。

算了,這反正是顧謹亦的家事,用不著他操心。

要教訓他哥,還是等顧謹亦醒了親自動手吧。

謝淮舟抱著顧謹亦去了另一個房間。

這個醫院樓層的房間並不多,但是每一間都不像是病房,反而是按照公寓格式布置的。

謝淮舟輕手輕腳地把顧謹亦放在了床上。

現在還是早上,房間裡陽光充沛,明亮異常。

顧謹亦閉著眼睛,沐浴在陽光中,臉上的每一個細節都美得無可挑剔。

而他微微側過頭,就露出了頸後一個的咬痕。

那是alpha與omega之間的最終標記。

謝淮舟看了他一會兒,低下頭在顧謹亦額頭上輕輕一%e5%90%bb。

這是虔誠萬分的一個%e5%90%bb。

他愛的這個人,終於還是回到了他身邊。

第51章 正文完

顧謹亦這一覺睡了很久。

雖然是謝淮舟經曆了易感期,但他顯然才是體力被消耗更多的那個。

他醒過來的時候,時間已經到了下午。

房間內很安靜,窗戶稍微打開了一點,光線明亮卻不刺眼,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