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督的演員深情款款地向戀人許諾,總覺得有點諷刺,“我以前的曆史教授說過,在真正的曆史上,這個故事並沒有那麼美好,這位女總督的情人可不少。”
現在流傳的版本,都是說女總督落難時與這個beta相遇了,回到家族後因為種種阻礙失去記憶,才與愛人分隔十年。而她將這beta娶回家以後,兩人伉儷情深,永不分離。
但據曆史考證,這位女總督跟這個beta結婚後,還同時有好幾個情人,這個beta大概也是知情的,但他又能怎樣呢。
要說女總督不愛他,那是不可能的,不然女總督不會執意在當時娶一個beta。
但這愛有幾分,卻始終不能細究。
顧謹亦又看了一會兒,拍了幾張照片用於回去研究,就跟謝淮舟離開了。
走在路上,他跟謝淮舟說:“其實剛剛那出戲劇,我在上學的時候也演過,話劇社的演員臨時生病,拉我去湊數了。”
謝淮舟不知道這事,問道:“那你演什麼,主角嗎?”
顧謹亦笑著搖頭:“臨時上陣的人怎麼能演主角,我演的是女總督的未婚夫,為了成全她和愛人,和她解除了婚約。這個人的存在在曆史上是有爭議的,不過學校的話劇社麼,當然不在乎。”
他這個角色也沒幾句台詞,更像個花瓶,但楚覓雲和曲溪還是拉了一票人來給他捧場,還搞了花籃,不知道的還當他演了什麼不得了的角色。
.
在回去的飛行器上,顧謹亦在跟楚小年視頻,謝淮舟在星網上找到了顧謹亦客串的這場演出。
話劇社的人把視頻上傳到了蘭德學院的專屬站上,學院是個較為封閉式的存在,雖然當初這個視頻在校內引起了不少討論,卻沒多少人搬運去星網。
謝淮舟一打開,就看見了顧謹亦的海報。
他並不是主角,但也許話劇社存了用他的臉招攬觀眾的心思,也給他弄了張單獨的海報。
海報上隻有顧謹亦的側影。
他穿著一身純白的禮服,腰肢纖瘦柔韌,雙手交握在%e8%83%b8`前,手腕上纏著三匝紅色圓珠手串,愈發襯得肌膚瑩潤如玉。
他頭上蒙著一層輕盈的白紗,蕾絲後他的臉朦朧如夢,明明是在微笑,眼睫卻微微下垂,有種揮之不去的輕愁。
這是一千多年前,omega婚禮上的裝扮。
他扮演女總督的未婚夫,卻最終沒有等來一場婚禮。
他等待的側影永遠凝固在了時光中。
不得不說這張海報拍得非常成功,明明未婚夫這個角色沒什麼存在感,隻在最後出場了一下,但是點開視頻的討論區,全是在學子們聲嘶力竭地呐喊——
“女總督是不是瞎了眼!”
“beta給女總督,未婚夫放著我來!”
“誰有這個omega的聯係方式,急求。”
……
謝淮舟看得臉色微妙,心裡冷笑一聲。
做夢。
但他又往下翻了翻,在眾多嗷嗷亂喊的評論中,看見一條畫風不太一樣的留言。
“有誰能辜負這樣的美人呢,他值得頂禮膜拜。”
謝淮舟看了這條評論好一會兒,抬起眼看了眼對麵的顧謹亦。
顧謹亦笑盈盈地跟楚小年聊天,注意到他的視線,笑容也未曾收斂。
那些評論裡的人都爭先恐後地向顧謹亦表達愛慕,好像他天生就該被所有人寵愛,不被外界驚擾。
但他卻知道,顧謹亦的成長裡,並沒有被好好愛過。
.
謝淮舟在羅塞爾星的事情都處理得差不多了,算一算他們也來了快十天,謝淮舟跟柳家核實完最終細節,就要返回白帝星了。
離開之前,他們又去了一次蘭德學院,跟曲溪告彆。
曲溪沒有說什麼挽留的話,她跟顧謹亦早就已經是擁有各自生活的成年人,再也不能像在學院裡一樣常伴彼此左右。
她有點難過,卻沒有表現出來。
吃完晚飯以後,三個人在路口分彆。
曲溪抱了顧謹亦一下:“有事要記得聯係我。”
然後她又看了一眼謝淮舟:“拜托你照顧好他。”
顧謹亦噗嗤笑了出來,明明曲溪比他還小,現在卻像個長輩一本正經地關照他。
他看著曲溪走遠的身影,又想起曲溪剛和他見麵的時候,那時候這個少女還沒這麼高,紮著馬尾,素淡的臉看不出喜怒,跟周圍都格格不入。
但現在她走在路上,有不少人都來跟她打招呼,或親近或恭敬。
這就很好了。
沒有他跟楚覓雲,曲溪也過得很好。
.
顧謹亦跟謝淮舟在這天下午離開了羅塞爾星。
經過長途的飛行,飛行器降落在了白帝星。
楚小年剛從幼兒園回來,身上穿著豆青色的小外套,圓滾滾地從不遠處跑過來,一把抱住了他。
“爸爸!”
楚小年被顧謹亦從地上抱了起來,顛了顛,總覺得分量又沉了不少。
楚小年吧唧吧唧在他臉上親了兩大口,小肉臉跟顧謹亦貼在一起,“我好想你啊。”
顧謹亦心都要化成水了,“爸爸也想你啊。”
楚小年跟顧謹亦膩歪了好一會兒,才想起了被他冷落的“謝叔叔”。
他跟謝淮舟關係也不錯,立刻又對謝淮舟張開了手,要謝淮舟也抱他。
因為楚覓雲跟顧謹亦說,喜歡一個人才會抱抱,所以他一直覺得自己的抱抱是很好很好的東西。
謝淮舟也如他所願,把他抱了起來,並且毫不客氣地戳穿了他的體重:“你好像又重了一點。”
楚小年:QAQ
謝淮舟一手牽著顧謹亦,一手抱著楚小年進了屋內。
一整個晚上,楚小年都沒有肯再離開顧謹亦身邊,分開十天已經是極限了,他迫不及待要給顧謹亦展示自己在幼兒園的學習成果。
一直到顧謹亦接到珠寶設計工作上的電話,楚小年才不情不願地鬆開了爪子。
而等顧謹亦跟客戶溝通完,再回到客廳的時候,他發現楚小年居然安安靜靜坐在謝淮舟腿上,他光著兩隻小胖腳丫,在聽謝淮舟念童話書。
顧謹亦不由呆了一呆。
謝淮舟跟童話書可以說是格格不入,他是天生適合商場和戰場的男人,身上沒有一絲一毫的居家氣息。
但也許是因為屋子裡很溫暖,燈光也柔和,謝淮舟的側臉甚至有點溫柔。
他一板一眼地念著童話書,比機器人還要沒有感情。
楚小年聽得心不在焉,更專注於玩謝淮舟手腕上的扣子。
顧謹亦忍不住笑了笑。
他沒有走過去,就這樣看了好一會兒。
眼前的這幕情形,幾乎是他關於家的最美好想象。
他需要的家並不是什麼特定的房子,也不是櫥窗的展示品,而是一種讓他覺得安全,溫暖的氛圍。
在這個家裡,他永遠不會被傷害,也永遠不會被拒之門外。
楚覓雲曾經給過他一個避風港,讓他在最狼狽的時候有個可以棲息之所。
可是這個家終究不屬於他,因為朋友跟愛人不一樣,他們不屬於彼此,總有一天要分開。
但是謝淮舟不同。
謝淮舟說愛他。
謝淮舟說願意一直陪在他身邊。
顧謹亦幾乎要被這個場景蠱惑了,好像他隻要伸出手去,他年幼時渴望的一切就會觸手可及。
但是他腦海中又有另一個聲音,在尖刻地讓他不要相信。
曾經也有人說會永遠陪著他,但他最終等來的卻是一則分手通知。
大概是他在門邊站了太久了,謝淮舟和楚小年一起發現了他。
楚小年迫不及待要換人講故事,撲騰著小胖手喊他:“爸爸快來。”_思_兔_網_
顧謹亦走了過去,也坐在了沙發上。
他給楚小年讀完了這個故事。
楚小年還坐在謝淮舟懷裡,但是謝淮舟卻分出一隻手環住了他。
第27章 準備
謝淮舟回了白帝星以後,工作肉眼可見地忙碌了起來,他這次去羅塞爾星也算是度假,所以累積了不少工作,一連幾個夜晚都是晚歸。
顧謹亦的工作卻清閒了不少。
他最近推掉了幾個珠寶設計的單子,隻剩下畫室一樁工作。
珠寶設計領域很有權威性的一個比賽,奧爾森設計大賽馬上就要開始了,他去年有事錯過了報名時間,所以今年想多給自己留點時間準備。
他把從羅塞爾星帶回來的禮物分給了工作室的同事們,都是手工製品,不算過於貴重,卻也好看精致,受到了同事們熱烈歡迎。
他給畫室的學生們也帶了糖果和點心,這群十幾歲的少年人頓時也無心畫畫,教室裡儼然像在開茶話會。
學生裡不少人都是去過羅塞爾星的,有個紮著雙馬尾的女生問顧謹亦:“助教,你有沒有去看金色瀑布呀,今年正好是汛期噢。”
顧謹亦點點頭:“看了,很漂亮。”
旁邊一個胖乎乎的男生接話:“真好,我上次去沒看到。而且我在星網上看見,說今年的瀑布第一天被人給包場了,也不知道誰這麼壕。”
顧謹亦咬了口糕點,咳嗽了一下。
說來不好意思,他就是那個讓金色瀑布清場一天的人。
學生們沒注意,嘻嘻哈哈又討論起來。
“啊,我也看見這個消息了,是柳家自己人包的吧。”
“我估計不是,柳家的應該沒這麼大興致,多半是哪個喜歡排場的大少爺。”
顧謹亦聽著聽著,不知道為什麼有點想笑,謝淮舟跟“喜歡排場的大少爺”聯係在一起,實在太不搭了。
但他也沒讓學生們再閒聊多久,休息了十五分鐘後,就又趕他們去畫畫了。
學生們拖拖拉拉,滿臉不情願,卻還是乖乖拿起了畫筆。
顧謹亦在教室裡轉了一會兒,見暫時沒有需要指導的地方,就低頭看了看光腦,然後一眼就看見了謝淮舟給他發的消息。
並不是什麼特殊內容,隻是一隻卡在門裡的小貓,胖得快成球了,以至於沒法鑽過來。
“這隻貓是從外麵溜進公司的,太胖了,在縫裡卡住了。”
顧謹亦都能想象出謝淮舟發這條消息時候的樣子,多半是麵無表情在打字。
他知道是因為他喜歡貓,謝淮舟才會特意發照片過來。
他不由笑了笑,也回了一句:“那現在呢,你們找到它主人了嗎?”
謝淮舟回得很快:“沒有,它應該是流浪貓,現在被員工捉住了,說下班帶他去絕育。”
顧謹亦盯著“絕育”兩個字,笑了好一會兒。
而旁邊的學生也在悄悄觀察他,暗自交換眼神,小聲道:“顧助教是在跟伴侶聊天吧,所以笑得這麼甜。”
“肯定是。但麻煩你彆再提醒我顧助教已婚的事實,我好不容易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