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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在天色漸晚的時候,聽見顧謹亦在用光腦跟謝淮舟聯係,她突然開口:“讓謝淮舟一起來吃飯好了。”

顧謹亦頗為猶豫地看著她,摸不準她是幾個意思,明明昨天晚上,曲溪還在篤定地說alpha沒一個好東西,謝淮舟也一樣。

曲溪撇了撇嘴:“你還怕我給他下毒嗎?我就是想見見他。”

顧謹亦想了想,詢問了謝淮舟的意思。

謝淮舟倒是很痛快。

“我馬上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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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半小時後,他們三人一起坐在了第五食堂的頂層,這裡一直是給學生和老師請客用的,環境和菜式都還不錯。

桌上的氣氛也比顧謹亦想得和諧。

曲溪跟謝淮舟都不算熱情的人,卻維持了基本禮貌,雖然聊天內容一聽就沒營養,不是聊風景就是聊工作,但也不至於尷尬。

謝淮舟注意到顧謹亦跟曲溪之間很熟稔,是一種長久相處才會形成的默契。

顧謹亦似乎很縱容她,記得她所有口味,還會幫她把蟹分好遞過去。

謝淮舟不動聲色地喝了口酒。

他其實認識曲溪,不僅因為她是楚覓雲的伴娘,而是顧謹亦身邊的所有人,他都曾經排查過。

但也許是資料不夠完整,他一直以為顧謹亦隻跟楚覓雲一個人這麼親近,沒想到曲溪也占據了一份特殊地位。

但他還沒想完,顧謹亦已經又拆好了一隻蟹,放在了他的碟子裡。

顧謹亦指尖紅紅的,望著他笑:“學校的蟹做的不錯,你嘗嘗。”

謝淮舟頓了兩秒,把那隻蟹吃掉了。

曲溪不動聲色地觀察他,清楚地看出謝淮舟心情好了一點。

她心裡不屑地嘖了一聲。

但他倆誰都沒把心思暴露在表麵,一頓飯結束得風平浪靜。

吃完飯,曲溪說要喝飲料,拜托顧謹亦去買。

顧謹亦就站了起來,走到那兒才發現隊伍還挺長的。

桌子邊隻剩下謝淮舟和曲溪兩人。

曲溪抬頭看向謝淮舟,如果按照她以前的脾氣,她這麼不喜歡謝淮舟,應該要說些話來示威,最好能氣到謝淮舟臉色扭曲她才高興。

但她現在已經不是十八歲了,沒那麼不懂事了。

她知道她的喜歡與否,其實無關緊要。

她更喜歡楚覓雲和顧謹亦在一起,但那又怎樣呢,這兩個人永遠也成不了戀人。

她玩著玻璃杯裡的冰塊,像是不經意地問謝淮舟:“你是因為喜歡,才跟顧謹亦結婚的嗎?”

謝淮舟“嗯”了一聲。

曲溪並不意外,她又不瞎,看得出來。

但她望著杯子裡融化的冰水想,喜歡這種東西又能保證多久呢?

童話裡的公主和王子結婚後也會摔盤子。

但有喜歡總比沒有好。

她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對謝淮舟說:“你知道顧謹亦對什麼過敏嗎 ?”

“櫻桃。”

謝淮舟想了想,又補充道:“他還不喜歡吃藍莓,不喜歡太酸的東西,隻是裝得太好,一般人很難發現。”

曲溪沒再問什麼。

在顧謹亦回來前,她跟謝淮舟之間都很平靜,沒有半點劍拔弩張的意味。

她甚至跟謝淮舟聊起了她為什麼這麼喜歡顧謹亦——因為他很像她哥哥。

“我曾經有過一個omega哥哥,但他十四歲就去世了,”她現在已經能很平靜地說這件事,“我知道我是把自己的遺憾寄托在了謹亦身上,但我願意為此付出一切。如果有人傷害他,我也會像保護哥哥一樣保護他。”

她意有所指地看著謝淮舟。

謝淮舟並不動怒,隻是冷靜道:“你不會有這個機會的。”

顧謹亦回來的時候,震驚地發現這兩個人居然交換了聯係方式,曲溪給謝淮舟發了快一百張自己上學時候的照片。

“你們這是在乾什麼?”顧謹亦滿臉問號。

曲溪淡定地收回了光腦:“資源互換罷了。”

謝淮舟剛剛也給她發了顧謹亦的工作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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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溪吃完飯就有事先回去了。

顧謹亦和謝淮舟把她送到教學樓前才分道揚鑣。

跟曲溪揮手再見以後,顧謹亦跟謝淮舟沒有坐學校的公船,而是慢悠悠沿著小路走。

今天月色很好,適合散步。

他們走著走著就路過了顧謹亦當年的宿舍樓。

顧謹亦指著七樓的一個窗口,對謝淮舟說:“那是我住過的宿舍,我運氣很好,是單人宿舍。”

謝淮舟也抬頭看,那個窗口亮著燈,不知道現在裡麵住著誰。

顧謹亦又指著樓下,“三樓住的是楚覓雲和曲溪。”

三個人低頭不見抬頭見,楚覓雲跟曲溪還曾經偷偷

從窗口爬進他房間,差點被老師當賊給捉了。

他笑了笑,在門口站了一會兒,才對謝淮舟說道:“走吧。”

在他們快要出校門的時候,賣冰沙的機器人桃桃也恰好收攤回家——他現在住在前校長的辦公室裡,這是特批給他的公寓。

顧謹亦剛要跟謝淮舟介紹桃桃,卻發現桃桃在他們麵前停了下來。

“你好。”桃桃是衝著謝淮舟說的,“月亮很漂亮,他也很漂亮。”

謝淮舟看了這個隻到他%e8%83%b8口的小機器人一會兒,點點頭,也說了一句:“你好。”

桃桃看上去像是滿意了,又拎著自己的家什跑了。

顧謹亦奇怪地問:“你認識桃桃嗎?”

謝淮舟神色不變,輕描淡寫道:“認識,他很有名,網上很多他的照片。”

顧謹亦一想也是,確實很多遊客都會專門來看桃桃,回去還要發照片。

但他又不自覺想起了今天買冰沙的時候,桃桃說的話。

“有個人給我買了限量口味的機油,我陪他坐了很久。”

“他想見你。”

作者有話說:

桃桃:我的語言係統沒有壞!

第18章 易感期(一更)

顧謹亦坐到車上的時候,還有點心不在焉。

他一開始沒把桃桃的那句話當真,隻以為桃桃是語言故障。

但如果桃桃那句話真的是對他說的呢?

如果真的曾有個人,想要見他一麵,但最終卻隻是跟一個賣冰沙的小機器人待了很久。

那會讓他多少有點歉疚,跟感情沒什麼關係,隻是覺得辜負了彆人的好意。

但這事已經無從查證了。

他往窗外看了看,夜色下的蘭德學院還很熱鬨,現在是休息日,所以學校門口聚了很多人。

他們剛剛出校的時候,天上就下了點小雨,但是一點沒影響學生的熱情,大家都換下了白色的校服,穿上自己的私服,三三兩兩紮堆在一起,商量著要去哪兒玩。

“你以前來過蘭德學院嗎?”他突然問謝淮舟。

“來過。”

他有點驚訝:“什麼時候?”

“三年前,正好是你畢業那一屆,”謝淮舟並不隱藏,聲音波瀾不驚,“我受邀參加你們的畢業典禮。”

其實是他主動跟蘭德提出的。

顧謹亦輕輕地“啊”了一聲。

上次跟謝柯吃飯,聊到畢業典禮的時候,他就說過自己恰好翹掉了那一天的舞會。

“那還真是不巧。”他喃喃道,有一點可惜,卻又不知道為什麼可惜。

窗外的雨逐漸下大了,坐在懸浮車裡是聽不見外麵的雨聲的,但是能看見鋪天蓋地的雨霧。

車裡還放著顧謹亦喜歡的歌,溫柔嫵%e5%aa%9a的女聲低啞地哼著人魚族的語言,用哀婉的聲音控訴愛人的離彆。Ψ思Ψ兔Ψ網Ψ文Ψ檔Ψ共Ψ享Ψ與Ψ在Ψ線Ψ閱Ψ讀Ψ

謝淮舟看著窗外的雨,突然說:“其實你新生入學的那一年,我們也許見過。”

顧謹亦不明所以地看過來。

“那一年,蘭德跟其他五所學校舉辦了聯合軍訓,帝國學院也是其中之一。開幕式的時候,我作為四年級代表出席了。”

謝淮舟聲音不高不低,跟車內的歌聲混合在一起,並不顯得嘈雜。

顧謹亦也慢慢回想起來了。

他入學的時候確實有過這麼一件事,聽上去很嚴肅,但除了日常軍訓,這更像一場學校間的大型交流會。

結束的時候,不少人都趁機脫單了。

後麵的幾屆學生頗為憤憤不平,抗議說也想要聯合軍訓。

他側頭望著謝淮舟,有點茫然:“那我怎麼不記得你,代表們不是要在開幕式發言的嗎?”

如果他沒記錯,帝國學院發言的人是個女生。

謝淮舟抿了下唇角,心裡也有點後悔。

他那時候跟顧謹亦素不相識,並不知道台下這堆黑壓壓看不清臉的新生裡,有自己未來的心上人。

所以他拒絕了上台發言,給出的理由是——“太蠢了”。

謝淮舟隨便敷衍了個理由:“我不太想去,就讓彆人去了。”

“哦,”顧謹亦覺得這個理由很符合謝淮舟,又問,“那後來軍訓期間,你也在嗎?”

“不在,我去完開幕式就走了,”謝淮舟有點微不可查的鬱悶,“學校臨時派了任務。”

他走得毫不留戀,絲毫沒有拖泥帶水,還在飛船上跟人說參加開幕式就是浪費生命。

但現在回想起來,他那時候果真是年輕氣盛。

顧謹亦點點頭,沒有再問。

但他心裡覺得有點奇妙,原來在他並不知道的時候,他跟謝淮舟就有過一麵之緣。

那時候楚覓雲還在,他也沒有遇見傅沉,沒有生病動手術。

他才十九歲,對一切都懵懵懂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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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家以後,謝淮舟跟顧謹亦各自洗漱上床。

外麵的天色已經很晚了,彆墅周圍很安靜,下過雨後,空氣裡格外的清冷幽靜,連蟲鳴都聽不見幾聲。

但屋子裡的溫度卻不低。

謝淮舟把顧謹亦抱在沙發上親%e5%90%bb。

顧謹亦剛洗漱完,身上是淺淡好聞的柑橘香,他是漂亮溫柔的長相,但他穿著鬆鬆垮垮的睡袍謝淮舟腿上,露出雪白的皮膚坐在謝淮舟身上,卻有種天真又肉.欲的味道。

謝淮舟一點一點%e5%90%bb他。

從薄紅柔軟的嘴唇,%e5%90%bb到清瘦修長的鎖骨。

顧謹亦有點招架不住這樣的親%e5%90%bb。

在他剛來謝家的時候,謝淮舟的%e5%90%bb總是淺嘗輒止,帶著一種劃清界限的禮貌,是出於治療才不得不做。

前陣子,謝淮舟甚至減少了親%e5%90%bb他的次數。

但到了羅塞爾星,謝淮舟像是又想起了治療的必要性,更頻繁地從他身上攝取信息素。

這時候的%e5%90%bb,已經像情人間的%e5%90%bb了。

顧謹亦的手握緊了,眼睛也變得潮濕。

他有點怕這樣的親昵,太熟悉也太溫柔,尤其是閉上眼的時候,他會分不清對麵的人是誰。

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他總覺得謝淮舟身上的信息素味道,要比平時濃上幾分。

等到謝淮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