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骨頭小不懂事,現在骨是個大骨頭了,所以很喜歡!”
他補充道:“主人給的,骨全都很喜歡。”
這嘴巴抹了蜜一樣甜,秦九寂忍不住在他唇上碰了下。
白小穀翕動著淡色的眼睫,害羞道:“您給到骨身體裡的黏黏的東西,骨也喜歡。”
秦九寂:“…………………………”
說這小骨頭害羞吧,嘴比誰都大膽,什麼都敢說。
說他大膽吧,又把自己羞得麵頰緋紅,好像他調?戲了他,分明是他被這小骨頭給勾的……
秦九寂壓住心中悸動,把話題生硬掰回來:“彆號。”
白小穀卡殼了。
他蹙著眉,想了又想,最後……
他望向秦九寂,藍眼睛眨呀眨的:“骨想不出來,主人給骨想一個嘛。”
秦九寂:“……”
白小穀軟聲求他:“主人……”
秦九寂哪裡招架得住。
“嗯……”秦九寂拉回理智,輕聲道,“……唯有清風明月知。”
他看向白小穀:“月知如何?”
第115章 最重要的
月知?
白小穀不太懂,但……
“好聽!”主人的聲音最好聽了,起的名字也好聽!
白小穀開心道:“以後骨的彆號就是秦月知!”
秦九寂微怔:“秦月知?”
白小穀:“對呀,主人和師父都姓秦,骨也要。”
秦九寂懂了他的腦回路,點他腦門道:“彆號沒有單獨的姓。”
白小穀失望道:“白月知?”不大聰明的樣子。
秦九寂笑了,給他解釋了一下彆號的意思,又說道:“旁人隻會尊稱你為月知子。”
境界高的修士多有彆號,為表尊重會在名字的後綴上加個‘子’。
白小穀聽懂了,癟嘴道:“喔……”好老氣。
秦九寂:“不喜歡的話,換一個?”
白小穀搖頭:“喜歡的。”
秦九寂也覺得這個名字合適,白小穀這樣貌像極了天邊月神,叫這個名字恰到好處。
月知天下。
他知月知。
如此甚好。
白小穀接受了彆號,又問道:“那白小穀呢?”彆人都叫他月知,他的白小穀怎麼辦!
秦九寂:“白小穀……隻屬於我。”
白小穀:“!”
秦九寂:“行嗎?”
白小穀心裡像打翻了一個蜜糖罐子,甜得濃稠:“好!白小穀隻屬於主人!”
一語雙關,意思全對。
秦九寂把他拉過來親了一下。
白小穀努力回應,他個子不夠,踮腳來湊,末了還道:“為什麼骨這麼矮。”也不對,他和師兄分明差不多高,是主人太高了!
高了他一個頭!
秦九寂托起他的腰,將他抵在門柱上。
這下沒有身高差了,但懸空的感覺讓人沒有安全感,白小穀隻能環著秦九寂的脖頸,努力抱著他。
要不是光天化日,差點就是擦槍走火。
秦九寂克製地放下他。
白小穀臉頰紅撲撲的,骨頭酥得隻能靠在他身上。
他嘴上說著想雙修,但昨晚的痛是真的痛,他現在還沒恢複好,再撐開豈不是……
咳,白小穀感覺到一些什麼,慫了。
他努力找話題:“主人……”
秦九寂並不想再折騰他。
昨晚因為混沌和靈根……嗯,一定是因為它們,他多少有些過頭了。
白小穀心思一動,想到了:“九寂這個名字,是江舸前輩給您取的嗎?”
秦是主人搶了他的姓,他記著呢。
秦九寂在他唇上咬了下,回答:“我以前沒名字。”
江舸不可能給一位真魔取名字,真魔也不需要名字。
世間生靈奉其為神,神沒有名字。
白小穀眨了眨眼:“那九寂是您給自己取的?”
秦九寂:“嗯。”
白小穀蹙眉道:“為什麼要取這麼個名字?”秦九寂:“……”
白小穀掰著手指:“九倒是不錯,最大的數字,主人這麼大,很合適。”
秦九寂:“………………”
白小穀正經得很:“可寂這個字不好,死寂冷寂孤寂……哪個都詞都很不好!”
當然不好。
九寂這個名字本身就是不詳。
秦九寂離開七絕塔,給自己起這個名字時是沒有深思的。
也不需要深思,靈魂深處的他自己已經給出了這兩個字。
久寂。
漫長的、恒久的……長達七千年的孤寂。
秦九寂,從來也不是一個快樂的名字,隻是一段灰暗經曆的結束。
結束了,也還是留下了深深的烙印。
這些秦九寂是說不出口的,倒不是故意隱瞞什麼,而是性情使然。
孤獨的真魔,驕傲的魔神。
怎會承認自己畏懼孤身一人。
他不用說,白小穀也未必懂,但白小穀感覺得到。
他一整顆心全放在秦九寂身上,體會到的是他更深層次的情緒。
比說出來的更加精準、更加深刻。
白小穀道:“我也要給您取個名字!”
秦九寂看向他。
白小穀也仰頭看他,一雙漂亮的藍眼睛像雨後的天空般乾淨:“骨是您最重要的人嗎?”
秦九寂知道他這話的意思。
招搖山上的師徒三人,信奉著這樣的理念――
名字是最重要的人給的。
秦詠的名字是許諾給的。
火狐狸絞儘腦汁想給白小穀取名字。
而秦九寂給白小穀的名字也好,彆號也罷,都是白小穀心尖上的。
此時……
小家夥想給他一個新名字。
秦九寂眼睫微垂,漆黑的睫毛擋不住眸中的深情似海:“嗯。”
白小穀是他最重要的人。
白小穀是給了他新生的人。
如果沒有眼前的小家夥,他即便離開了七絕塔,也定會拖著這個世界一起滅亡。
哪怕知道江舸的用心良苦,他也無法放下對人族的厭惡與仇恨。
想想也是神奇。
七年前的孤寂敵不過這短暫的甜蜜。
他和白小穀滿打滿算也不過相識了十幾年,其中十多年還是他一個人默默看著他。
如此短暫,在七年前的映襯下短得像是眨眼間。
卻輕而易舉撕裂了漫長的七千年,洗褪了他長久的孤寂。
恒久壓不過一瞬。
時間真是個奇妙的東西。
秦九寂對白小穀說:“給我取個名字吧。”
取成什麼樣子都行,隻要是小家夥的心意。
白小穀握拳道:“骨一定想得出來!”
說完他皺巴著秀氣的眉眼,絞儘骨頭汁的想啊想:“那個……”
“嗯?”
“多給骨一點時間好嗎?”
秦九寂笑出聲:“好。”
白小穀忙道:“骨要給主人一個最最最好的名字!”但是骨太笨了,一時間想不出來。
秦九寂親他額頭:“沒事,我等你。”
多久都行,生生世世他等他。
※
天虞山一夜成名,仙人救世的傳說傳了又傳,傳到最後連本尊聽到都是一頭問號。
這什麼跟什麼!
骨有那麼牛逼的身世嗎!
白小穀沒有,但擋不住廣大群眾的腦洞大開。*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再加上魏莊這個唯一接觸過白小穀的人,在大塊頭盲目崇拜下給這神乎其神的‘傳說’增加了一萬點可信度。
好家夥。
仙人的名字是什麼都不知道。
大家已經把他的‘人生’給腦補全了。
什麼不慕名祿、什麼隱世埋名、什麼一心為天下……
重點是容貌傾城,猶如月神下凡!
人族修士:“仙人那姿態與氣質,定然是人族無衣!”
妖族修士:“你們人族有那般月華般冰冷的長發和眸子?你們人族有那冰清玉潔的肌膚?你們……”
人族修士:“我們有!”
妖族修士:“你們有個屁!”
有人拉架道:“好了好了,人族也好妖族也罷,仙人已然封神,神是不在乎種族的!”
這話好使,陰差陽錯地讓人族和妖族都湧到了天虞山,都想拜入天虞山。
反正仙人不在乎種族,他們也不用怕被歧視,趕緊來搶位子。
親傳弟子不敢想,內門弟子也有點遠,哪怕隻是外門弟子,也是仙人的弟子!
總好過去那些破爛仙門,一輩子到頭來也不過是被魔頭追著跑,跑得狼狽不堪。
嗯……
狼狽不堪四人組也來到了天虞山。
姬峰山、太華山、令丘山、堯光山……這四個活下來的宗門掌座,拖著病體求見仙人。
他們雖然重傷難愈,但這條命是怎麼活下來的他們一清二楚。
哪怕驕傲如童葉丹,執拗如慧坨……也都對斬殺真魔之人心服口服。
他不僅救了他們,更是救了十二仙山。
是他們低估了真魔的力量。
低估了真魔一族的報複。
如果不是仙人出手,此時早已天下大亂、生靈塗炭!
這麼多修士湧到了天虞山,白小穀不露麵有點說不過去,好在他如今有彆號了。
月知二字一放出去,修士們立馬尊稱其為――月知仙人。
月知子都嫌冒犯,必須是月知仙人!
白小穀怕生,冷不丁見這麼多人,緊張得不想出去。
秦九寂化作問道,落在他腰間:“沒事。”
白小穀:“嗯!”手忍不住落到了劍柄上,必須摸摸主人才有勇氣這樣子。
好在還有許諾在,許諾早就被秦九寂叮囑過。
他們家‘月知仙人’是個實打實的空殼子,不用拔劍,一開口就露餡。
所以白小穀要做的就是――閉緊嘴,高冷臉。
好處是白小穀這張臉實在太唬人了。
不打扮的時候都能讓人看直了,一打扮那真是……
他不開口,彆人也早就淪陷進這傾世美貌,忘了今夕是何年。
許諾辦事利落乾淨,有張有弛,有她做‘代言人’,這次仙人露臉進行得像模像樣,大家對月知仙人的崇拜再上一萬個台階。
想要拜入天虞山的修士更是猶如潮湧。
重傷四人組因身份特殊,白小穀單獨同他們見了一麵。
這次白小穀不用裝高冷,他是真的冷――
就是他們想要殺死主人!
就是他們設計陷害主人!
就是他們……
總之他們是大壞蛋!
骨才不要給大壞蛋好臉色!
帶著這個心情,‘月知仙人’那叫一個高冷到雲巔。
他一言不發,眼睫微垂,已讓四位叱吒風雲的元嬰境修士膽戰心驚。
許諾招待了他們。
四人也不敢久留,隻是道了謝,留下各自早就備好的禮物――生怕仙人瞧不上,掏家底得送――便灰溜溜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