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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字,”周若鵑得意地搭話,“《鴛鴦戲夢》麼?”

對方奇怪地看他一眼,“寒星鋼筆啊!”

周若鵑:“???”

什麼寒星鋼筆,這特麼不是小崽子和鵲妹搞的那鋼筆麼,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場次錯了啊?

不對不對,還是不對。那玩意兒和影戲有什麼關係。

觀眾已經自顧自繼續討論起來了:“你說紀霜雨真的回京城了嗎?太可惜了!”

“他若是以這樣手法拍攝影片,我是定然要去票房蹲著的。”

“正是啊!你說他會拍嗎?會就應該留在滬上啊,全華夏九成的製片公司都在這兒啦。”

周若鵑越聽越一頭霧水,紀霜雨到底何時拍了影片,拍了也不能立刻上映啊。

他心裡湧起不妙的預感,衝進了影院,一路撞開了保安。

到了裡頭,隻見屏幕上還在播放廣告短片,有些觀眾仍不舍立場,坐在遠處觀看。

“續千年文墨,書寫意人生。”

“寒星鋼筆,專為華文書寫。”

以及清楚的字幕,導演:紀霜雨。

周若鵑:“…………”

他完全淩亂了,怎麼會這樣?紀霜雨這是在乾什麼??他為什麼還會這個?!

銀幕廣告?這怎麼能是個廣告,還特麼在我的片子前麵放?

思及剛看完《鴛鴦戲夢》的觀眾出去都念叨著紀霜雨的名字,周若鵑按著心臟,一臉痛苦,隻覺得喘不上氣來:“你……你……”

“你媽的,想逃票啊!!”兩個壯漢一左一右夾住了周若鵑,把他往外頭拖。

……

遠在金陵的周寒鵲也一夜沒休息好,不停在接電報或者電話,全是滬上的商家,之前沒定好的要求下訂單,定了的要求增加,現在預售出去的都已經超過他們第一筆訂單的了。

周寒鵲都懵了,我貨還沒發出去,你們就來了??

其實在訂貨方麵,周寒鵲相當隨意,因為掌握了學生市場,這款鋼筆是穩賺不賠的,到時在書局銷售,就足以覆蓋它的最大受眾了。

所以在一些洋行因為這是國產鋼筆,就挑三揀四的時候,周寒鵲完全一副你愛進不進的態度。

結果現在,他們一個個哭著喊著希望周寒鵲先發貨給自己。什麼?你要先發外地的書局?彆了彆了,我加錢還不行麼,這趕時間啊!

滬上哪家賣鋼筆的,沒被一堆人連夜詢問寒星鋼筆。這時候誰最先拿到第一批貨,誰就名利兼收。

周寒鵲好容易抽出時間查了一下,這才知道全是因為周斯音不聲不響投放了一支紀霜雨拍攝的銀幕廣告。

“這是拍了什麼?廣告效果能這樣好?”沒有親眼見到的周寒鵲,很難想象出來到底是怎樣的形式。

不過這不影響周寒鵲做出決策:拷貝呢?這麼好的廣告,怎麼能不給金陵以及各大城市的觀眾也觀賞一下!

……

尚很平靜的京城,火車站。

“紀鶴年!”徐新月踮著腳招手,“回來啦,哈哈哈哈,載譽而歸啊!”

“東家。”紀霜雨也招了招手。大家接上頭了。

周遭有旅客發覺是紀霜雨回京,全都起哄,“是紀導演回來啦!”

“紀導演在滬上票房都要被擠爆啦,真給咱們京派戲長臉。”

紀霜雨也得意地向大家脫帽致意,這一脫帽,難免又引起一片關於發色故事的討論啦。

徐新月看報也知道紀霜雨多成功,樂道:“你這一回來,又排新戲,蔣四海更不要活了,新劇,舊劇,誰人與你爭鋒?”

“哈哈,不止,還有影戲,我準備拍影戲。”紀霜雨宣告。

徐新月跟他大眼瞪小眼對視了一會兒。

半晌。

六兩忍不住了,說道:“東家,你可不要質疑師父——”

否則隻有被打臉的份兒。

誰要質疑啊。徐新月抬手阻止他,視死如歸地道:“我死也不會給你買攝影機的!……頂多就八百,你去買台二手的先用著!”

徐新月說罷,隻看到昆侖書局的周總經理對著他輕蔑地笑了笑。

徐新月:“……?”

六兩驕傲地介紹:“東家,給你介紹,這是我們新東家!”

徐新月:“…………”

六兩:“昆侖書局已經成立影戲部啦,師父都給他們拍了一支銀幕廣告,新東家也給買了最新的設備!”

紀霜雨也一副今時不同往日的樣子,對徐新月招手:“阿雞啊,過來聊聊……”

徐新月:“!!!”

……我他媽這就連雞老板都混不上了?!

第三十八章

紀霜雨攬住徐新月, 姿態相當拽。

徐新月酸溜溜地道:“用不上我,我就變阿雞了。”

他一時竟有點悵然若失……

竟然不騙我的錢了麼?

如此意識完之後,徐新月悚然一驚:我這是怎麼了!天啊, 我被於見青那個變態傳染了!

唉,倒也是, 這影戲製片, 耗資且不說,十分需要人脈, 華夏泰半產業都在滬上, 長樂戲園哪有人脈, 非得昆侖書局這樣的大公司不可。

“怎麼樣,是不是發現,還是被我要錢比較好?”紀霜雨仿佛知道他在想什麼, 問道,“畢竟,每一次高投資, 也伴隨著高收益啊。”

徐新月被他道破心思,假笑道:“但你如今名氣越來越大, 我也投資不起了。”這影戲投資動輒成千上萬的, 還得有關係。

紀霜雨說,“想太多, 此一時彼一時,但我難道會就此放過你嗎?”

徐新月:“…………”

紀霜雨:“我在滬上走了一趟, 覺得你族兄的劇院很好啊, 又能演戲,又能放影片。我打聽過了,蓋個小型的放映廳, 買有聲放映機,大概小幾萬吧……”

說著說著他就看到徐新月麵色鐵青,腳下也晃動了兩下。

六兩趕緊扶住了徐新月:“東家這是怎麼了!”

“我怎麼你還不知道!”徐新月黑著臉道,“全國人民不都應該知道嗎,托你們的福!”無語,紀霜雨多出名,就連帶著他多出名,現在貌似連滬上都知道他是鐵公雞了,報紙上都有討論的。

紀霜雨勸說道:“彆害怕啊,這一行就是要與時俱進更新設施,要不了多久,觀眾就會非有聲片不看,甚至……”

甚至彩色電影也已經在國外誕生,再過幾年,技術成熟,拍的人一多,黑白電影也要過時了!

其實算一算也近了,但紀霜雨還不能說。

徐新月綠著臉一個勁搖頭,“你少忽悠我了,還扯到有聲不有聲去……我都沒說要開!”

怎麼就一步跳到更新設備去了。

啊,被發現了。紀霜雨無所謂地道:“算了,先回去休息吧,剛下火車有點累,回頭有空再搞他。”

他一聲招呼,大家便哄然應是,拎著行禮四散而去了。⊥思⊥兔⊥網⊥

徐新月:“…………”

其實,也不是徐新月太小氣,實在是……從長樂戲園的生意恢複到現在,賺的錢,再加上徐新月的老本,也就小幾萬,說不定還不夠。

那要蓋影院,豈不是還去銀行借錢,拿戲園的地皮和房子抵押,倒是能借來不少,可萬一生意失敗,就賠得祖產都沒了!

如今已不像母親生病時那樣,有背水一戰之心了,徐新月哪裡敢隨便押上全副身家。即便他已是很信任紀霜雨,甚至二話不說想掏錢給他買攝影機(雖然是二手的)。

徐新月正黯然,周斯音喊他一聲,“徐老板,未來開影戲院,才是好生意經。聽鶴年的話,不會吃虧的。”

“啊……”徐新月捂著心臟,在一痛之後,他有種這次也逃不了的預感,傷感地看著周斯音道:“你我注定被這個男人玩弄於股掌之中,他看著我們為了他你爭我奪,不知多開心!你遲早也會赴我後塵,我是阿雞,君又是何……”

大家都是可憐的甲方,應該聯合起來啊。

周斯音:“…………”

徐新月:“哎,周總經理,你怎麼走了?我們再聊聊生意經啊……”

周斯音莫名得意:……神經病!誰赴你後塵,我比你先被辱不知道多久!第一次見麵就失去尊重了!

……

徐新月的心痛是在看到報紙之後恢複的。

近來京城報界不知援引多少次滬上評論,這日也不例外,大肆報道這一支廣告片引發的轟動——不管普通觀眾中,還是專業人士處。

在紀霜雨原來的世界,單單是最早的“跳切”技巧現世後,就被稱為“電影史上的一次斷代”,而紀霜雨的手法又更成熟,整體都很新奇,這種熱議實在不為過。

因為是金雀和林尋芳拍攝的,不但令寒星鋼筆未上市先火,還直接導致本就熱度還未減的兩出戲又迸發一個新縞潮。

滬上的報紙爭相報道,直呼市民們,不該放紀霜雨走啊!

早知道紀霜雨還有這本事,就該和上次攔春雷劇社一樣,在火車站守著,把他攔在滬上。

有好事的媒體還統計了各方麵數據,然後表示,倘若這是一部影片,是大有希望登上年度十大影片票房排行榜的!

——順便一提,這個榜單上十之八九都是引進的西洋影片,比如去年第一,就是一部獸片。

這隻是一個幻想,廣告和影戲有區彆。但這幻想不是無根浮萍,已經有影評家在有理有據地論證起來了。

故事性、藝術性從紀霜雨的新劇、舊劇裡都能看到,現在他還展現出了如此技術,有理由相信,明年票房排行榜會有昆侖書局影戲部一席之地!

書妄言的書迷跟著點頭:沒錯沒錯,讓他來拍妄言先生的作品,太好了。

徐新月看到了一支廣告能造成的轟動,那照此看,紀霜雨拍了影戲,即便單隻放映他的影片,也能場場客滿啦。

徐新月和從前每一次一樣,沒抵住煽動,把老本全都拿了出來。

紀霜雨也和他商量好了,自己在寒星鋼筆那裡得到的收益,也可以拿出來入股,到時影院算他占三成。

不過這三成股,紀霜雨讓寫成了紀家四個弟弟妹妹的名字。

紀霜雨也投錢,徐新月就更放心了,轉而催了起來:“我馬上招人設計動工——你到底什麼時候拍影戲呢?不是說拍書妄言的作品嗎?我們影院趕不趕得上?”

“趕得上啦,正在做案頭工作,好多事情。”紀霜雨的準備工作比這時候的班底要詳細多了,而且他是準備趁這次拍攝帶一套班底出來的,那就更要仔細了,花費時間較長。

“除了這個,眼下還有件事在籌備,也很緊要。”

徐新月好奇地道:“什麼啊——”

“一件大好事,去向鄒部長倡議辦學。”紀霜雨一臉肅然地給徐新月解釋了他們的辦學打算,然後道,“我想,以鄒部長對戲劇傳承的熱心,加上我闡述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