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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下,“母親。”

“沐白,快起身把醒酒湯喝了。”梁氏溫聲催促。

周沐白起身,接過梁氏端來的醒酒湯,一飲而儘。

“沐白,可是發生了什麼,這麼喝得這麼醉?”

“無事,隻是公務有些累而已。”周沐白有些煩躁。

梁氏點了點頭,“那你好生休息。”見他難受,起身就要離去,讓他休息,剛走一步。

“母親。”周沐白開口叫住梁氏。

“嗯?”

“母親,那安國公家的小女兒,你幫我約相看時間吧。”

梁氏聽見周沐白這句話,身子一頓,險些以為自己聽差了,“你說的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周沐白在床上閉著眼,輕聲說著。

梁氏聽見周沐白答應下來,喜上眉梢一般,“哎,明日就給你約,你可不許抵賴。”

梁氏轉頭朝外喊,“順子,你家公子剛才說要相看小姐,你可要給我做個證啊。”

趙順在廊下聽見梁氏這麼對他說,都木了,“夫人,這...爺現在醉著,這醉話可能當真啊。”

梁氏使了一個眼神過去,趙順立馬噤聲,她才不管是醉還是清醒,她就隻管把這個事情做實了,她就不信周沐白還能抵賴不成。

翌日,因著是休沐的日子,周沐白又醉酒,睡到了巳時才醒。

剛醒來,昨日的宿醉還有些未消讓他頭昏腦脹,“順子,備水。”

門外趙順聽見,忙吩咐下去,伺候周沐白梳洗沐浴。

待周沐白一身黑色中衣從浴室出來,就看到桌上放這一隻信箋,他順手打開一看,上麵寫著安國公小小姐陸芊芊午後約周沐白在樊樓一見。

“順子!”周沐白皺起眉。

趙順聽見語氣不對,一把踏進門,“爺,怎麼了?”

周沐白揚著手裡的信箋,“這是怎麼回事?”

趙順看著周沐白的神情就知道他要翻臉不認賬,趕緊將昨晚的事情說了。

周沐白聽完一臉暴躁,“你怎麼不攔著我,醉話你也信?”

趙順忙說道:“爺,小的可不敢跟夫人對著乾。”

周沐白一想到梁氏更加頭疼,如今真的要出去跟人家相親?

“爺,咱們怎麼辦?”趙順有點不知所措。

周沐白忽然想起公主要季韞的那一幕,緊緊捏著那信箋,眼睛死死盯著外麵...

午後的樊樓熱鬨依舊不減,誰叫這樊樓是京城最大的最出名的酒樓,上至達官貴人,下至平民百姓,有了銀子都喜歡在此吃上一頓。

周沐白踏進喧鬨的堂內,小二上前熱情地招呼,周沐白間斷地報了雅間的名字,小二熱情的引路。

周沐白踏進一方安靜雅致的房間內與外界的喧鬨隔絕開來,隻見裡麵已然坐著一位如花似玉的小姐,想來就是安國公家的小姐陸芊芊了。

周沐白輕聲咳了一下,陸芊芊忙回過頭,見是周沐白進來,優雅地起身低頭屈膝行禮,“給大人請安。”

周沐白不自在地一抬手,“陸小姐不必多禮。”

兩人落座,陸芊芊偷偷打量了一下周沐白,斯文俊逸,一派瀟灑自然,直接擊到她的心坎裡了,她含著淡淡的笑意,羞澀地垂下眼,不敢看他。

這一頓飯,周沐白幾乎沒有動筷,全然的心不在焉,隻猶豫著怎麼開口對她說明自己心有所屬。

陸芊芊看周沐白也未吃下什麼,自己自然也不敢動,隻得十分尷尬地坐在那裡,一臉害羞的頭看他。

半個時辰過去,周沐白實在受不了這等難熬的相處,便張口道,“陸小姐,我此番前來是想告訴你,我已心有所屬,無奈家母逼得緊,未能及時對家母陳明,便倉促安排的你我見麵,實屬抱歉,旦請小姐回府對家中長輩陳明。”

陸芊芊聽著周沐白一番話語下來,跳動的心瞬間像是掉進冰窟窿裡,對周沐白所有的幻想全都破滅了,一臉的失望,呆呆坐在那裡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周沐白見她良久不說話,“你可聽清楚我的意思了?”

陸芊芊低頭繳著帕子,小聲道,“聽見了。”

周沐白站起身,“抱歉了。”

陸芊芊咬著唇,“無妨。”她起身便要出門。

周沐白實在不忍傷害這麼一個姑娘,心下一軟,“我送你回去吧。”

陸芊芊點點頭,兩人並肩走出了房門。

季綰剛與李敘沈朝瑤吃過膳,從雅間出來,一抬頭便看到周沐白帶著一位如花似玉的小姐出門。

李敘忙道:“哎,那不是周...”

季綰老遠就看見了,他直接拉住李敘,“彆叫他了。”

不知怎麼,看到這一幕,心裡像是被人攥了一下,她伸手撫上%e8%83%b8口,看著周沐白身邊的小姐身段婀娜多姿,小鳥依人一般,看著人家背景就知道,郎才女貌。

沈朝瑤看著季綰神色不對,“小綰,你怎麼了?”

季綰垂下頭,“沒什麼。”

她眼看著周沐白與那小姐同上了一輛馬車,心頓時不是滋味。

哼,男人,果真就靠不住,狗男人,更靠不住。

讓周沐白沒想到的是,自從那日送了陸芊芊回府,陸芊芊便日日等在宮門,看著周沐白下值,但她卻不上前打擾,隻遠遠看著周沐白。

這倒是讓整個六部人的都知道了,周沐白倒是十分淡定,從未對那姑娘再說過一句話。

季綰這幾日,真的是擺爛似的辦公,她能不辦就不辦,全都壓在周沐白那裡,成日冷著個一句話也不對他說。

狗男人真的夠,就算對人家姑娘沒意思,你倒是把話說清楚,把事情解決了,成日讓人家等算什麼?

這幾日季綰煩躁得很,下了值,不想在宮門口看到那姑娘,就會一直去到湘月宮裡坐,兩人一起吃吃喝喝,坐到太陽落山才回出宮。

周沐白見季綰與湘月兩人又如同死灰複燃一般,心裡更加煩躁了,又把自己變成了一頭發了狠的老虎,變著法地折磨六部當然也包括季綰,完全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季綰想不通自己又什麼地方得罪這頭老虎了,想著自己明明把這老虎毛捋順了,現在怎麼又支棱起來了?

這個六部的人這幾日,那簡直怨聲載道的,暗地裡沒少對季綰長籲短歎,季綰心道你們對我這樣也沒啥用啊,關鍵是她也搞不定。

這幾日周沐白發狠,一臉讓她陪著熬了好幾個大夜,自己的眼圈黑的連遮都遮不住,整日哈欠連天。

這日午後,議政堂內又隻剩了周沐白與季綰,湘月踏進門的時候,兩人都在垂頭批公文,她進來都沒發現。

湘月輕聲咳了一些,季綰與周沐白抬起頭來,起身行禮。

湘月對周沐白說道,“我借他一個才時辰,一個時辰後便還你。”

周沐白心底怕是有十萬個不願意,可也無奈地放季綰出了門。

隻是兩人出了門沒多久,周沐白也放下了筆,尾隨而去。

季綰隨著湘月來到禦花園,兩人來到一幽僻處一同坐在石凳上。

湘月看著季綰猶如熊貓的黑眼圈,伸手上前摸了摸,“最近累壞了吧。”

季綰一臉苦地點了點頭,“嗯。”

湘月看著實在不忍心,直接把自己的一百兩一小盒從小阿國進攻的養膚眼膏送給了她,說是消黑眼圈效果奇佳。

季綰連連感謝,不禁伸手勾住湘月的腰肢,靠在她的肩膀來緩解自己的疲憊。

湘月低頭問,“首輔為什麼對你這樣啊?”

季綰搖頭,“我怎麼知道啊,狗逼首輔最近對我時好時壞,陰晴不定的。再這麼下去,小爺我不伺候了,辭官!”

湘月點了點頭,“辭官好啊,來做我的駙馬,保你一輩子吃香喝辣。”

季綰聽此,直接對著湘月一臉膩乎,“公主殿下屆時可不要嫌棄小臣啊。”

這一番話被隱在樹下的周沐白聽得一清二楚,他眼中寒意頓生,狗逼首輔?辭官?還想做駙馬?

好啊,季韞,你想得美!□思□兔□網□

他轉身大踏步地離去。

這廂季綰依舊靠在湘月身上,享受著偷來的一刻,湘月問,“你說你跟首輔經曆了這麼多,就連三哥都對你表白過,那他會不會也看上你了?”

季綰聽到湘月這麼一說,瞬間起了身,“你,你說什麼?”

湘月看著季綰這麼大的反應,“你這麼緊張乾什麼?”

“你說周沐白看上我?切!怎麼可能。”季綰搖著腦袋,“他有多討厭我,你又不是不知道。”

難道這朝堂裡的人都流行玩斷袖嗎?

更何況周沐白那麼一身正氣的人,怎麼可能跟他搞斷袖?他瘋了不成,名聲不要了?

湘月道:“我隻是隨口一說,猜測而已,他喜不喜歡你,你自己仔細看著點不就得了?”

季綰直點頭,“這事馬虎不得,我會的,還是你細心啊。”

湘月得意一笑,伸手推開季綰,“得了,你該去上值了,我也不拘著你,記著每晚睡前塗啊。”

季綰連連點頭道謝,湘月一直把季綰送到了集賢殿才走。

季綰神色輕鬆地進了門,剛踏進門便看到周沐白冷臉坐在那,一句話不說,也不批公文。

季綰心口一顫,瞬間覺得有點冷,剛落座。

“季韞,你覺得我對你不好嗎?”周沐白的話飄過來。

“啊,大人哪的話,大人對我好的有如我再生父母,放眼整個朝堂還能有誰對我比大人對我好?”季綰腦袋轉了十八彎仔細地回答著。

周沐白神色未放鬆,點了點頭,“行,既然你承認我對你好,就把這些批了。”

周沐白一指,季綰看了看,瞬間傻眼了。

她完了!

那像是小山一樣的公文,她走的時候明明沒剩多少了呀,周沐白是從哪裡變出來這麼多的啊。

季綰在心裡那是哭爹罵娘啊,早就把周沐白十八輩祖宗問候個遍。

她歎息一口氣,“行。”您是爺,你就整死我吧,把我累死,看誰還這麼陪你。

就這還叫喜歡,周沐白就是這麼喜歡一個人的?

那她實在想不通,也接受不了。

這一場批公文的拉鋸大戰打響,到了深夜,季綰手都批麻了,她再也撐不住,一把倒在桌上,不行她得睡一會兒,必須得睡一下。

周沐白始終憋著一股氣,季韞他一會公主一會王爺,到底什麼時候是個頭。

真想要做駙馬隻說,求賜婚不就完了,何必等到這個時候。

何必,等到他愛上她,離不開他,隻能用這樣傷害他們的方法來留住他...

他起身來到季綰麵前,看著她的睡顏,伸手彆過她的亂發。

季韞啊,季韞,我瘋了,可是我想要拉著你一起瘋下去。

想到這處,他一把抱起熟睡的季綰,起身向偏殿走去。

季綰被周沐白驚醒,她睜開迷蒙的睡眼,“周沐白,你乾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