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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自己竟然躺在周沐白躺過的床上。

看著外麵的天色大亮著。

壞了!

早朝!

季綰忙起身,整理儀容。

來到議政堂,卻看到隻有林景在整理灑掃,看到季綰頂著兩個熊貓眼出來,林景不禁有些擔憂。

“早,小季大人。”

季綰點頭,看著空無一人的議政堂,“早,他們人呢。”

“哦,上朝過後,首輔大人帶著六部的人去了安置亭,還要視察各處災後善後事宜。”

季綰點頭,忙朝著宮門口的安置亭走去,因為一夜沒休息好,季綰便得有些恍惚。

她真的太困了,季綰不禁搖搖頭,強迫讓自己清醒。

剛到了安置亭,卻隻見難民和孫嶽洺,並未見周沐白和六部的人。

季綰有點迷茫,問孫嶽洺,“周沐白呢?”

孫嶽洺一邊看診一邊道:“好像是去城裡視察壕溝去了。”

“哦!”季綰一點頭,“我去找他。”

孫嶽洺看著季綰的熊貓眼,“他也沒指名叫你去,你回去睡一會兒唄。”

“他昨兒燒得那麼厲害,這會又跑出去視察,我不放心。”

扔下這句,季綰轉頭就走,留下孫嶽洺一臉震驚地看她的背影。

這什麼意思?患難見真情?

一個不忍心打擾,連早朝都給她免了。

一個不放心生病,頂著熊貓眼也要跟去。

這,不太對勁啊。

季綰火速趕到了城中各個壕溝的受災點,可總是撲空,周沐白前腳走,她後腳到。

但是各處災後善後工作已經做得七七八八,城中百姓馬上就可以再次住進去。

隻是這次,周沐白已經下定決心,要好好建設城中的排水渠,再不能讓內澇的事情發生。

季綰到了最後一站,被通知周沐白去了城郊,說是有難民暴動。

難民?

暴動?

這樣隻聽說過的事情,竟然真的發生?

季綰忙騎著馬奔到城郊,果真看到有一夥難民在大聲喧鬨吵嚷。

周沐白與六部還有一些禦林軍都在哪裡。

季綰隨便抓了一個守城門的衙役問,為什麼會有難民暴動。

那衙役告訴她,京郊周圍的村鎮都因為這場秋汛遭了災,如今百姓流離失所。

大部分的難民湧向京城,求朝廷安頓,可是朝廷已經接受了很大一部分難民進城安頓,已經到達極限,再不能夠安了。

那些沒有進城的難民就發生了暴動,如今正是不滿沒能讓他們進城呢。

季綰看著那些人被禦林軍攔著,周沐白正在前頭跟那些帶頭的人高聲解釋著。

季綰靠近的時候隱約聽到,周沐白說,“隻要三日,隻要給我們三日時間,城郊的安置亭就會建起來,咳咳...你們不要著急...朝廷絕對不會不管大家,咳咳...”

季綰看著周沐白臉色仍舊泛著白,輕聲咳著,心裡煩躁,這病都沒好到處跑什麼呢。

那帶頭的難民,聽見還要三日才能有安頓,一時義憤填膺,

“老子才不信,你們這幫朝廷的走狗,老子才不信你們!”

其中一位暴民抄起手裡的木棒,對著周沐白重重的就要敲下去。

“唔!”

周沐白看著擋在身前的季綰,血跡順著她的頭頂一溜下到鼻尖,滴在他緋色的官袍上。

第48章 生氣

季綰伸手, 抹一下滴在下巴上的血滴,愣了愣。

“大,大人, 我, 我沒事哈。”她好像添亂了。

說完這句話,頭間傳來一陣劇痛, 季綰再也不支,對著眼前的周沐白閉眼倒下。

周沐白伸手接住季綰,眉宇之間浮上一股殺氣,對著暴民揚聲厲喝。

“再若有帶頭暴動者, 按律法處置!”

那幾個帶頭的暴民本想拿著棍子嚇唬一下官府,如今看到的傷了人, 心下早就虛得不行,直接噤聲。

六部的人見此, 立馬各司其職的處置安頓這些暴民。

周沐白一把打橫抱起季綰, 一路小跑上了馬車。

趙順看著周沐白懷裡躺著季綰滿臉是血,趕忙駕車去找孫嶽洺。

周沐白垂頭看著懷中的季韞,晨間的黑眼圈還沒退下去呢, 這會來找他竟然直接為他擋□□。

怎麼那麼傻。

他不禁收緊了手中的力道。

季韞,不可以有事, 絕對不可以有事。

周沐白心裡抽抽得疼, 為什麼要來找他?為什麼要顧不一切擋在他前麵?

他才剛剛愛上她, 成日辛苦壓抑對她的愛, 她為他掉一根頭發絲他都心疼得不行。

她卻徹夜照顧他生病,現在, 她又直接為了他受重傷。

周沐白口中喃喃地對她講, “季韞, 你是想叫我為你瘋了不成?”

周沐白直接把季綰接到在城中的一個小宅院,這個小院是他平日隨意買來的,偶爾不想回府麵對梁氏的時候,也不想走那麼遠去三生彆院,就會來這裡消遣一陣。

宅院不大,但環境十分清幽,隻有十來個下人在這處管理院子。

如今見周沐白帶著一個滿臉是血的公子進來,皆都嚇了一跳。

不多時候,趙順又把孫嶽洺帶到這裡。

孫嶽洺看到躺在床上滿臉是血的季綰,“這怎麼回事,剛才見她還好好的啊。”

周沐白坐在季綰的身邊愁眉不展,“替我擋了一棍。”

“哎喲我的爺啊,怎麼這樣。”

“彆廢話,快點治。”周沐白又急又怒。

孫嶽洺歎息一聲,開始仔細診治季綰的腦部。

好在從外觀看上去隻有一些皮外傷,會流血是因為棍子敲壞了季綰的頭皮,所以才會流血。

孫嶽洺用他那祖傳的繡花般的手法給季綰把頭皮縫合得十分完美,保證看不出來。

又給季綰紮了幾處重要%e7%a9%b4位,以防腦中有血塊。

最後用一根金針直接插在頭頂的百會%e7%a9%b4,告訴周沐白一個時辰後才能拔下來。

交代好一切,又看著周沐白臉色不好風寒還沒好,給兩人都留下了一些藥物才離去。

唉,這兩個人,你照顧我,我照顧你的,這像什麼呢?

嘶,夫妻?

“哎...”

半個時辰後。

季綰悠悠轉醒,腦間傳來陣痛,她伸手扶住頭,皺起眉。

“你醒了?怎麼樣?”周沐白溫聲道。

季綰一臉難過,“頭好疼。”

季綰頭上的那根金針還沒有撤下,所有的疼都是來自那根金針的刺激下,也因此季綰才能這麼快轉醒。

“一會就不疼了,先把藥喝了。”

周沐白轉身將晾好的藥遞到季綰眼前,季綰看著眼前的藥,再抬眼看著眼前的周沐白。

“大人?”

她一臉疑惑地看他,周沐白見季綰眼神似乎不對。

“我,叫什麼?”他試探問道。

“你啊?”季綰納悶,這問他名字是什麼意思。

“周...”一陣激疼又襲來,季綰皺起眉頭。

周沐白見此,不再逼問,趕忙遞上藥碗,“先喝藥。”

季綰伸手接過來,周沐白沒讓她接,直接用勺子舀起來喂到她的嘴邊。

季綰一邊喝一邊蹙眉,“大人,你病還沒好呢,怎麼能下地呢?”他怎麼沒好呢,就起來給自己喂藥?∴思∴兔∴在∴線∴閱∴讀∴

周沐白全身仍舊虛著,可他完全不及季綰嚴重,她傷得可是頭,萬一,萬一她留下什麼後遺症,屆時她該如何跟她家人交代?

季綰見此,忙接過藥碗一飲而儘,隨後就要跳下床,“大人,您快上床躺著,您還沒好呢。”

周沐白看著季綰盯著兩隻黑眼圈還有頭頂上的金針,就這麼在她眼前蹦來蹦去的,像並無大礙一般,他按住她叫她不要動。

隻是她隻字不提自己受傷的事情,周沐白不禁起了懷疑。

“你,知不知道自己怎麼受傷的?”

季綰一臉迷惑,“受傷?我怎麼受傷?”

周沐白震驚了,“你還記得剛才你去了哪裡,發生了什麼事?”

“剛才,剛才我在照顧大人生病啊。”季綰坐在那說的隨意又自然。

遭了!

季韞好像忘了她替他擋了一棍。

孫嶽洺說過,季韞可能會出現短暫失憶,但是他怎麼也沒料到季韞會忘了為他擋棍啊。

周沐白一臉無奈,讓季綰躺回去,季綰不放心他的病,周沐白隻說自己早已經好了。

季綰不死心地伸手摸周沐白的額頭,她記得昨夜周沐白燒得可嚴重了。

還好現在看起來體溫恢複正常了,她才能稍稍放心。

周沐白試探著問,“你不記得自己去過城郊難民營?”

“嗯?我怎麼回去那裡?”季綰一臉迷茫地看著他。

周沐白沉聲道:“你去那裡,被暴民傷了頭。”

“啊?”季綰更迷茫了。“所以我頭疼是被暴民打的?”

周沐白點點頭“嗯。”

“哦。”季綰弱下去,頭頂陣陣的痛,刺得她直蹙眉,“嘶,大人,我會不會有事啊?”

周沐白看著她,眼神帶著柔和,“有我在,不會讓你有事。”

“哦,哈...”季綰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大人,我有點困。”從剛才金針刺激下醒來,她就困得不行。

“那睡吧,睡醒了,一切都會好。”周沐白溫聲安慰她。

季綰點了點頭,隨即閉上眼。

周沐白見季綰安靜地睡過去,鬆了口氣,他會沒事的,有他在,絕不允許她有事,見季綰睡得香甜,自己也躺在她身邊,垂眸看著她。

想到她照顧他一夜,醒來找不見他,又跑到他身邊來尋他,關鍵時候毫不猶豫地擋在他身前。

周沐白隻覺自己的心都被她握住了,她為他做了那麼多,自己從前又是怎麼對她的呢?

想到這處,無限的愧疚湧上他的心頭,他不禁湊到季綰身前,對著她的額頭輕輕一%e5%90%bb。

季韞,我的愛,從此以後,都給你...

季綰醒來的時候已近傍晚,她張開眼看著周沐白正睡在他的身前。

他擋不住的一臉的疲憊,可是卻睡得香甜。

周沐白睡著的時候真的很好看,很安靜,隻是偶爾能夠看到他蹙眉。

季綰鬼使神差地朝他伸手撫平他的眉頭,到底是什麼讓他在睡中都不安穩呢。

似乎感到被人觸碰,周沐白一伸手,抓住季綰的手。

他從睡中醒來,睜開眼,就看到季綰大著眼睛看著他。

周沐白心臟重重一跳,兩人的距離近在咫尺。

季綰有點尷尬,周沐白哪怕是在生病當中都俊的不像話,更何況此時他正握住她的手,幾乎是臉貼著臉。

她的喉間一緊,就連呼吸都變得凝滯了。

周沐白緩緩睜開眼,啞聲道:“睡醒了,頭可還疼?”

季綰搖搖頭,“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