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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氏一臉好奇。

季綰仔細回想著,“就是出了京城,往西南二十裡地吧,一個大桃林,中間有一個大宅子,叫什麼,三生彆院。”

“噗!”

柳氏差點吐出桃汁,“你說什麼,三生彆院?”

季綰點了點頭,“是叫三生彆院。”

“這桃子是三生彆院的桃子?”柳氏再問。

“是三生彆院的桃子啊。”季綰點頭。

柳氏忙用帕子擦了擦嘴角,“哎喲我的兒啊,你可知道那三生彆院是什麼?”

季綰有點蒙,“我哪知道三生彆院是什麼,我就知道裡麵的人都管周沐白叫爺。”

柳氏理了理衣服,一臉正色道,“三生彆院,那是曆屆功臣生前,對大晉做出極大貢獻,能挽救萬民於水火中的那種,才能是被皇帝授予的彆院,位列整個晉國彆院之首,隻要被贈人活著,就能一直住下去,並且所有養護銀子都是國家出,你爹生前都沒得到這個殊榮,並且三生彆院的桃子天下聞名,每年賣出的桃子直接就能創造巨大收益,至少十幾萬兩銀子呢。”

季綰瞪大了眼歎道,“親娘,周沐白果真是個爺,名利雙收啊。”

隻是他太低調了,讓她眼拙。

從此以後,她再也不敢嘲他了,真正有實力的人,往往不跟小人一般見識,她終於明白季盛告訴她,有容乃大大無欲則剛是個什麼意思。

怪不得,人家會把她的禮物退回來,這樣的人什麼沒見過,什麼沒吃過,什麼沒能擁有過...

還送人家金光閃閃大寶劍,還跪下求人家收下,真是要多俗氣有多俗氣。

還是老老實實,勤勤懇懇上值吧,至少她覺得周沐白在公務上是離不開他的...

夜深人靜時。

周沐白抱臂坐在桌前,看著眼前那把金光閃閃的大寶劍,黃金的劍鞘上綴滿了七種顏色的寶石,顯得奢華至極,也庸俗至極。

他伸手拿起顛了顛,劍身因著是純金打造,略顯笨重,拔出劍,劍鋒倒是削鐵如泥,隻是離他平日所用,相去甚遠。

周沐白手上端著那把黃金閃閃的大寶劍,來到院中,提劍使出名劍山莊的誅心劍法。

一套劍法耍下來,手腕酸脹。

他無奈地歎口氣,回到書房,收鞘如劍,在書架上尋到一個合適的地方放了上去。

為什麼季韞每次送東西都是那麼奇特,周沐白伸手拖住正往外撩的周烏龜。

他一時興起,竟然把它翻了過來,看你還怎麼跑。

季韞啊。

他心裡怔怔地疼,想起今晚跟他在一起的每一分鐘,他倍覺身心愉悅。

隻是他不可以表露半分不同以往的在乎,不可以,他隻是她的同僚上級。

該怎麼才能遏製這瘋狂的想念,他跟她不過才分開數個時辰啊,也才不過數個時辰後,他們又要相見了。

周沐白重重的呼出一口氣,“順子,備冷水。”

在門口的趙順一聽,忙吩咐下去。

爺天天泡冷水也不是那麼回事啊,萬一要把身體泡壞了怎麼辦,趙順找到打水的小廝,告訴他往冷水裡攙幾桶熱水,彆那麼涼,不然把爺給拔壞了,生病可了不得。

直到周沐白泡在冷水當中,才覺好一些,隻是他感覺水似乎不那麼涼?

也許是自己的心太熱了,產生了一些錯覺,煩躁的情緒降下來,終於能夠入睡了。

翌日上朝。

季綰仍舊一早起來,打算給周沐白請安,可是仍舊沒有看到周沐白早到。

奇了,這一日沒有早到,今日又沒早到?

依舊是在眾人列好隊後,周沐白踩著點出現。

季綰心道,這點踩得比以前她想睡懶覺的時候都準。

議政過後,季綰隨眾官回到議政堂

季綰忙給周沐白沏茶,“大人,茶。”

周沐白落座,看著她忙前忙後。

季綰又給周沐白研墨,“大人,墨汁好了。”

又把公文分門彆類地放好,“大人,公文好了。”

周沐白眼看著她親手把一切打理得井井有條,蹙眉,“你不需要做這些,林景都能做好。”

季綰不以為意,“小臣應該的。”

她吃他那麼多桃子呢,五兩銀子一個,昨兒她和柳氏、晴翠、照照老劉少說吃了百八十兩的,再加上沈朝瑤和李敘,那不得幾千兩。

為了那幾千兩,她不也得給周沐白伺候好。

周沐白看著她為他忙前忙後,心裡浮上一絲煩躁,扔給季韞一遝公文,“季韞,批公文。”

“嗯?”季韞正從文書中抬起頭。

“很著急,你現在就批,在我身邊批,有不懂的隨時問我。”周沐白在一旁垂眼說著。

“哦,好,這就批。”季綰二話不說,在周沐白身邊拾起筆就開始批。

隻不過周沐白今日給她的公文都十分重要,幾乎每一本她都要問過他的意見,周沐白也不嫌煩,就那麼耐心地給她講。

季綰在政事上從來不敢馬虎,她知道,自己曾經犯下的錯,都是周沐白在給她兜底。

第一次,她抄錯邸報,那一晚是周沐白親自去了群英殿,跟那幫老油子解釋,要不她當晚都出不了皇宮了。

後麵的許多許多次,其實都是周沐白在頂著。

國家大事非同兒戲,她不敢有負,若是老爹知道她當了官也絕對不允許她馬虎對待。

況且,她也是受了周沐白一手提拔,才能升到今天這個位置,自己有什麼理由不努力呢。

呼,支棱來,支棱起來啊,季小綰,一定要支棱起來。

周沐白轉過頭就看到季綰仔細地對著眼前的公文犯難,他瞥了一眼,“陝西總督又在這哭窮,不必理會他,隻消跟他說明國庫連月虧空,讓他自己想辦法就行。”

季綰抬起頭,“這樣行嗎?國庫不是...”

周沐白道:“這種人,就是獅子大開口,你填是填不飽,至於撥下來的銀子進了誰的腰包,不是很清楚?有事情朝廷都有專款專用的銀子,不用擔心。”

季綰恍然,“哦。”

周沐白真的是把人心玩得明明白白了。

轟隆隆...

雷聲陣陣傳來,眾官紛紛抬頭,看著黑雲滾滾地壓在京城上空,像是在積蓄最大的力量在醞釀一場疾風驟雨。

果不出其然,一炷香後,一場瓢潑大雨紛至而下,半個時辰過後,並未有停下的跡象。

這場雨下得十分急,若是以城內溝渠通道,那便十分容易造成內澇。

儘管之前已經多次疏通,可京城整體地勢地處低窪,最怕的就是急雨不停。

隻是近些年來,稍有大雨降臨,城內還能很好的排澇,而如今這場雨,頗有一瀉千裡之勢。

周沐白抬起眼,看著如傾盆大雨一般的雨勢,不禁蹙起眉。

季綰在一旁看著,“大人,這雨好大。”

周沐白看著那雨出神,“怕是要有一場硬仗要打。”

季綰有些不明所以,“打仗?”

眾臣看著這場從天而降的大雨,紛紛緊張起來。

若是再不停,京城恐怕就要被淹了。

周沐白即刻放下手頭所有的公文,來到堂中央。

六部的人也都紛紛放下手中的筆,起了身。

氣氛瞬間緊張起來,季綰也緊張,他從來沒見過周沐白與六部的人這麼嚴肅。

“工部何在?”周沐白一臉冷靜。

工部在值的侍郎上前,“工部在。”

“去往禦林營調動禦林軍去往城中重要溝渠點,排水抗洪。”

周沐白直接扔了一個令牌給工部,那工部侍郎領命而去。

“吏部何在?”

“吏部在!”吏部侍郎拱手。

“將城中所有的休沐在職的官員召回,去往各個受災點監工督辦相關事宜,必須落實到人頭,出了事故,嚴懲不貸。”

“是。”∞思∞兔∞在∞線∞閱∞讀∞

“戶部何在?”

“戶部在。”

“立刻去國庫抽點十萬兩現銀準備,後方補給一定要跟上,賑災物資提前準備分發。”

“是。”

“其他人,跟我去往各個現場監察,此事關乎京城百姓,不容有失,還請諸位儘心。”

眾人齊聲道:“是。”

季綰驚呆了,在即將受災的局麵前,周沐白沉著冷靜有條不紊地安排指揮一切事宜,甚至預判可能發生的一切事,真的很厲害。

季綰跟著周沐白出門的時候,雨勢已經見小一些,儘管內務府為眾人準備了雨具,可還是不夠,一些低級官員隻能得一個鬥笠。

季綰一直緊張地跟在周沐白身邊,隨他來到城中受災最嚴重的位置。

永和坊門前已然有半人高的水勢,季綰是去年才搬到京城的,何時見過這麼大的雨。

到達現場嚇了一跳,街道兩旁的商家紛紛叫苦連天,亂作一團,不知如何是好。

周沐白下的命令早,現場已經有禦林軍在進行壕溝水道的疏通工作,也有六部的人在盯著,不敢有絲毫怠慢。

雨像是斷了線珠子,劈劈啪啪地打在水裡,周沐白絲毫不猶豫,下到水中。

季綰見此也要跟著,周沐白忙轉身,“你在車裡等我。”

啥?

季綰以為自己聽錯了,他叫她在車裡等他?

不是應該指揮她衝在前頭。

隻見周沐白穿著蓑衣鬥笠,在水中奮力走著,來到那聚在一起亂做一鍋粥一樣的眾人麵前。

季綰看著他在雨中的背影,那般有力,那般的堅毅。

她心裡隻有一個念頭,不可以躲在這裡,她應該跟他一起去戰鬥才對。

想到這,她一把跳進冰涼的水中。

嘶,真他娘的涼啊。

季綰沒吭聲,加快腳步走到周沐白身邊。

周沐白看到季綰跟上,“不是叫你在車裡等。”

季綰接過周沐白手中的傘,為他打著,“大人在哪,小臣在哪。”

周沐白無奈地點點頭,見季綰穿得單薄,隻有一個鬥笠。

他解下`身上的蓑衣,為季綰披上係好,事情緊急,他隻能這樣地保護他,季韞身子弱,風寒剛好沒多久,不能再感染。

季綰看著周沐白在忙亂當中如此對她,竟然有一絲的哽咽,“大人,這使不得,您穿什麼啊。”

“沒事,他們一會再送來,你先穿著便是。”

季綰一臉為難,她咬住唇一邊在水中走,一邊看著周沐白被雨淋得精透。

她隻得努力把手裡的傘,全都偏向他。

到了百姓麵前,周沐白沉聲道:“眾人聽我說,我會分批接大家到安全的地方,不要慌,不要擠,老人孩子為先,有能力的壯丁請聽從禦林軍調動一同抗澇。”

慌亂的百姓見首輔親自來接他們,原本抱怨、害怕、擔憂和恐懼紛紛減緩了許多,有條不紊地聽著周沐白指揮。

“娘親...嗚嗚...”

“娘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