麼彈劾?
“沐白...”明青州在周沐白身後,小聲提示,“謝恩啊...”
周沐白恍然驚醒,忙單膝跪地,“臣謝主隆恩。”
晉帝道:“沐白,聽說你也受了傷,可嚴重,叫禦醫看過了嗎?”
“聖上放心,臣無大礙,臣想彈...”劾字未說出口,便聽到。
“趙德,季韞擒賊受傷,你去傳旨,讓他養好傷再來,也送些藥過去,另外再給沐白送些藥,朕不能出厚此薄彼啊。”
周沐白生生咽下彈劾二字,立刻回到,“謝聖上。”
眾臣聽到聖上對季韞的關心,紛紛稱讚,晉帝何等英明,而小季大人又是何等勇猛。
“我聽聞昨夜,那毛賊拿著長劍與小季大人近身對弈,而小季大人卻絲毫不懼。”
周沐白輕嗤,絲毫不懼,也不知是誰喊了他的名字。
“我聽聞那小季大人,勇猛非常,空手與賊人搏鬥呢?”
勇猛?她那是想逃逃不掉。
“想不到小季大人不僅政務好,就連這等危險之事也衝在前,當真是我們學習的楷模。”
政務?衝在前?還楷模?
你們紛紛腦子有病,被人迷惑了。
滿朝都是對季韞交首稱讚的聲音,周沐白彈劾季韞的話再難出口,今日不成,那他便等明日,明日不成他就等後日,他就不信。
他總有一日能彈成。
季府中。
柳氏一早派人替季綰告了假,叫她在家好好休養。
昨夜季綰因著肩上傷痛,怎麼也睡不好,海當中翻來覆去想的都是周沐白不顧一切趕來相救的那一幕,如果他不來救她,那今日手臂上受傷的是她,流那麼多血的也是她。
她是那麼怕疼啊,就連平日崴個腳都要哭上半天的人。
這一劍周沐白替她受了,她謝謝他,老爹曾經教育他,知恩圖報。
她雖然討厭他,可一事歸一事,她不能欠周沐白這個人情。
可她該怎麼報周沐白這個人情呢?
忽然想起他手臂上那流出涓涓不停的血和他發白的臉色,昨夜他怕是失了不少血。
她要幫他補回來!怎麼流出來的,再怎麼給他補回去。
可用什麼補呢?
季綰想了半天,總算想出一個靠譜的辦法。
她伸頭朝外道:“晴翠,去幫我找一樣東西,一會你再叫韓照過來。”
晴翠正在外間給季綰熬藥,聽到她吩咐,馬上來到季綰身前,“公子,你要找什麼東西?”
季綰在晴翠的耳畔低語了幾句,隻見晴翠臉色一紅,“嗯,知曉了。”
過了不多時候,晴翠拿來一方極為精致的錦盒,送到季綰麵前。
季綰打開一眼,裡麵躺著兩個精致的玉瓷瓶,彰顯此物的名貴,她滿意一笑,“就是這個。”
叫來韓照,叮囑他在周沐白下朝以後,一定要親自送到他的手中。
韓照點頭,轉身離去。
季綰在榻上看韓照離去的背影,又安心地躺回榻上,準備補覺,養足精神,她還要去實施她的大計劃呢。
這廂,周沐白剛下了朝,好在今日無要事,許是聖上不忍他帶著傷處理公務,所以今日少了不少公文,周沐白能夠早早地回府。
剛走出朱雀門,便看到季韞的小廝韓照在門口等他。
韓照恭敬地給周沐白施了一禮,將手中的錦盒送到周沐白手中,他說道:“大人,這是我家公子給大人生血的藥物,叫您一定笑納,另外,我家公子還有話對大人說,嗯哼。”
韓照清了清嗓子,開始模仿季綰的語氣,“此藥每日口服十粒,保證有效,大人你的血怎麼流出來的,就怎麼給你補回去。”
韓照變成正常神色,拱手道:“說完了。”
周沐白看那錦盒做得極為精致,看來此藥名貴非常,還算他有良心,知恩圖報。
若是他受這一劍,能夠喚醒季韞的良知,日後做個好人,不再用美色惑人,那也是值得的。
恩師說過,教育人,總是要向善的,若是日後他出了朝堂不介懷,他還是願意給他講講為人之道的。
可一事歸一事,彈劾還是要繼續。
周沐白朝韓照揚揚手中的錦盒,“收下了,你去複命吧。”
韓照再一拱手,轉身離去。
周沐白上了馬車,趙順問道:“爺,咱們去哪?”
周沐白此刻忽然覺得心情不錯,或者今日可以履行答應桃兒的約定了。
“先回府。”
趙順點頭,駕車離去。
剛回府,周沐白便看到三位好友在他院中等候。
三人正高聲說著笑,看到周沐白進到廊下,紛紛噤聲忍住笑意。
周沐白不明所以,“你們在說什麼?”
林長空低沉著嗓音,一臉憂色,“師弟,你回來了,傷勢如何?”
明青州道:“沒什麼,說你昨夜勇猛,英雄救美啊。”
周沐白眼神一亮,隨意回了一句,“勇猛有之,英雄有之,美在哪,沒看到。”
明青州笑著回,“哎?沐白,你明知道我們說的是小季大人就是美啊。”
周沐白一聽到季韞,眼中望向彆處,“他算什麼美。”
負在背後的手,不自覺捏緊那方錦盒,趙順跟在周沐白身後倒是看的一清二楚。
看來爺還是蠻在意小季大人嘛!
林長空低沉著嗓音發話,“若是師兄在場,定然一招擒住那毛賊,還能讓師弟受傷?”
明青州擺擺手,“哎,長空,你要是在場,那還怎麼給沐白英雄救美的機會啊。”
“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
三人哈哈地笑起來,周沐白被這笑擾得心神不寧,一時有些語塞,他煩躁道:“我不跟你們講。”
孫嶽洺倒是眼尖地看到周沐白身後藏著東西,“沐白,你身後藏著什麼?神神秘秘的。”
周沐白本也沒想藏,可見三人這樣說,真恨不得藏起來,他支吾著,“沒什麼?”
趙順見此,倒是心直口快地回到,“小季大人派人送來的生血藥。”
三人聽此眼神一亮,齊聲道:“哦,小季大人。”
周沐白飛了趙順一個眼刀子,趙順立馬噤聲,趕緊縮著腰去到彆處。
孫嶽洺倒是來了興趣,“沐白,給我看看,這是什麼藥。”
周沐白覺得,既然是生血藥倒是也無傷大雅,遞給了孫嶽洺。
孫嶽洺接過來,放在石桌上,三人好奇地盯著那方錦盒,打開一看。
兩隻成色上好的白玉瓷瓶放在其中,孫嶽洺打開其中一隻,倒出手中幾粒丸藥。
他仔細地聞了聞,咦?這藥的味道怎麼這麼熟悉?
他又拿起一粒嘗了嘗,孫嶽洺隨即瞪大的雙眼,看著周沐白,三人不明所以。
孫嶽洺抬首問,“你確定這是那小季大人給你的生血藥?”
周沐白聽此,蹙眉問,“自然是確定,他小廝親自交在我手上的,怎麼?這藥有什麼問題?”
難不成他記恨他,給他下毒?
他就知道,無事獻殷勤,沒安好心。
孫嶽洺搖頭,“這藥沒有任何問題,甚至比一般藥還要名貴非常,因為名貴遂宮內用的多一些。”
周沐白聽此神色舒展了些,還算他有良心。
“此藥確實能夠生血造血,補氣疏肝,隻不過...”
“隻不過什麼?”
三人紛紛一臉疑惑地看著孫嶽洺。
第15章 宴會
“隻不過,此藥是女子來月事或產後生血補血所用,對生血有奇效,因藥材名貴非常,又製作工序繁複,遂名曰,八珍益母丸。”
“八珍益母丸?”☆思☆兔☆網☆
“八珍益母丸?”
明青州與林長空脫口而出,周沐白則是皺眉僵在原地。
隻見院內四位玉樹臨風的公子,圍在桌前,一同研究這女子生血藥丸,場麵頗為奇異。
而在不久後,三人爆發出一陣爆笑。
“哈哈哈哈。”明青州趴在桌上笑。
“哈哈哈哈。”林長空拄著劍低下頭忍著笑。
“哈哈哈哈。”孫嶽洺握緊了那藥瓶趴在桌上笑。
三人齊聲笑起,簡直要笑到扶腰捶地。
“這小季大人果然對沐白體貼非常啊。”
“小季大人可以啊。”
“小季大人真大方啊。”
周沐白陰冷地看著笑到直不起腰來的三人,險些要將那手中的玉瓷瓶捏碎,他現在恨不得立刻馬上就甩在季韞的臉上。
季韞!
走著瞧...
季綰在養傷中接到聖旨以後開心的原地打轉,忽然多了一百金子,又多了好幾日假,這傷受得太值了。
前腳宣旨太監剛走,後腳沈朝瑤就踏進門,一臉憂色含著淚的看她,“綰綰,你還好嗎?”
季綰輕嗤,“喂,你那是什麼表情,我是受傷了,我不是要死了。”
沈朝瑤上前收了收眼淚,“人家這不是擔心你嗎嘛。”
季綰捂著肩膀,隱隱傳來的疼痛讓她蹙眉,“事辦得怎麼樣了?”
她在廊下慢步走著回到踏月閣,沈朝瑤一路跟隨,“這不正來找你說這個事。”
季綰臉色一亮,“回房說。”
繡閣內,沈朝瑤看著季綰肩膀上的五個手指印,連連驚歎,“媽耶,真的有這等力大無窮之人呐。”
“我當時就是因為在夜裡,不然這等毛賊能傷到我?切!”季綰滿不在意。
“那按你這麼說,這首輔大人若是晚來一步,你豈不是要成了那毛賊的劍下亡魂?”沈朝瑤若有所思。
“哎,說什麼呢,他不來以我功夫還能逃不掉?”
“是是是,您說了是,那你應該好好謝謝人家首輔大人呢。”沈朝瑤眼神透出對周沐白的崇敬。
“我當然謝了,我可不想欠他的,我可是一早派人給他送去生血藥了呢。”
“生血藥?什麼生血藥?”
“八珍益母丸啊。”季綰隨口道。
“啥?八珍益母丸?”沈朝瑤有些不敢相信,“你把這麼名貴藥給他?我來月事痛得死去活來的,跟你要你都不給呢!”
季綰有些吃癟,“這不,這不,看那家夥,流了挺多,血嘛。”
“季小綰,我不想跟你做朋友了!哼!”沈朝瑤嘴翹得老高,感覺心裡像是有什麼東西被搶走一般的生氣。
“哎呀,好啦,等你下次來月事,我也送你嘛。”季綰輕聲哄。
“這還差不多。”沈朝瑤才不情不願地消了氣。
“不是有正事來?我這幾日正好有空,聖上允我養傷休息呢。”
沈朝瑤忙道:“後日有樊樓宴,是昌平侯家大小姐攛的,我想著那小表妹應該會去,有個首輔表哥,那小表妹在京城的貴女圈地位可不是一般的貴重,聽說首輔大人還挺寵她的。”
季綰輕聲一笑,“寵?切,就周沐白那個狗樣,還會寵人呢?我咋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