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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斷了般。

看著季綰白嫩纖薄的肩膀上幾個烏青的指印,柳氏劃過心疼,這才幾天,又是勞累又是受傷的,她的小綰綰啊,到底怎樣才能平安。

唉...

季綰隻覺肩膀上揉捏的力道輕了些,“哎,怎麼不揉了呢?”

她剛一回頭,見柳氏正忙著擦眼淚。

我的娘誒...

“娘,我真沒啥事,其實一點都不疼,我就是,就是裝的嘛,故意騙騙你的寵。”

她親昵地靠在柳氏的懷中,柳氏的性格她早就摸門清,這麼說她定然要反彈。

果真柳氏前一刻還淚水漣漣,隻見她下一刻便伸出絹帕收了眼淚。

瞥了她一眼,放下手中的霜藥,朝外喊,“晴翠。”

晴翠應聲給來,柳氏一把把霜藥塞給晴翠,麵無表情地說道,“給你家公子上藥!”

說著趿著繡鞋便走出了門。

季綰忙伸頭道:“娘,明兒彆忘了再來給孩兒上藥啊。”

晴翠一臉蒙,季綰伸頭扶著榻,看到柳氏決絕的背影,捂著嘴笑,果真有用。

“嘶...”

季綰一臉痛楚,肩頭的疼痛襲來,真要命。

晴翠朝季綰眨眨眼,“公子,您到底是真疼,還是假疼?”

季綰斂眉,指著自己的肩膀,“廢話,你看我像真疼還是假疼?”

晴翠愣住,盯著那個烏青手掌印,一時不知說什麼好。

“還愣著乾啥,快上藥啊。”季綰有些不耐。

“哦。”

晴翠如夢初醒,忙伺候季綰上藥揉捏。

“哎,輕點。”

季綰蹙眉,腦海當中忽然想起周沐白那染血的手臂。

她擔心他?

又馬上想起今晚那番話。

她忙甩了甩頭,見了鬼了,他一張嘴比她家老黃的牙都尖,她覺得周沐白就活該沒人關心。

她的喜好計劃,可要快點實施了,老讓他挑著錯處整,可真不是事。

.........

周沐白捂著手臂悶聲走到朱雀門,趙順在夜色中看到周沐白臉色泛白,蹙著眉,又看了看他手臂上的鮮血直流。

趙順慌忙上前,“爺,您受傷了?這咋整的?”

周沐白搖頭,“無礙,孫大人在何處?”

趙順忙道:“孫大人今日不當值,想來應該在府中。”

“去孫府,另外你叫人傳個信給家裡,就說我今日政務繁忙,不回了。”

趙順忙點頭。

周沐白上了馬車,便捂著傷口倚靠在軟墊上,閉眼歇息。

從未有過的疲憊感襲上他的心頭,以往跟在皇上身邊行軍打仗,都未讓他覺得這麼累過。

不多時候,周沐白的馬車到了孫府,趙順對門房說了情況,孫府管家忙去內院稟報。

孫嶽洺正在榻上夢會周公,管家走到榻前喚道:“爺,周大人來了,說是受了傷,你快起身去看看吧。”

孫嶽洺睜開迷蒙的睡眼,“什麼?你說誰受傷了?”

管家再應,“周大人。”

“周沐白?”

“是。”

孫嶽洺輕聲一笑,“你說笑呢。”

這麼多年,還從未聽說過誰能把周沐白給傷了,這一定是夢,他接著又欲睡下,

那管家見孫嶽洺並未當回事,忙道:“大人,周大人真的受傷了,血都留了滿車,你快去看看吧。”

許是他故意說的誇大了,孫嶽洺再次驚醒,“真的?”

管家忙點頭。

孫嶽洺正了神色,“將人迎進客房,備好我的藥箱。”

待孫嶽洺更好衣服,跨進客房的時候,看到周沐白一臉戾色地坐在那處,手捂著傷口。

孫嶽洺不禁瞪大了雙眼,還真受傷了!

“沐白,你這是怎麼搞的。”

周沐白剛與人激戰一場,又受了傷,緋色官袍滿是血跡,臉色泛白,發髻亂了幾絲,垂在眼前,頗為狼狽。

孫嶽洺何時見過這樣的周沐白,要知道他可是不管在人前人後,常人都難以近他身,因為他不喜與人觸碰,向來都是冠必正紐必結,最怕臟亂了儀表,失了一國表率。

周沐白一臉煩躁,“在宮內抓了一個刺客,沒留神。”

孫嶽洺開始處置周沐白的傷口,看著那傷口又深又長,不禁蹙眉,他抬首看了看他的神色。

“這抓了刺客是好事啊,你怎麼這幅像是被誰給欺負了的表情。”

周沐白一想到那對並肩離去的背景,簡直如鯁在喉。

“我堂堂一國首輔,我能被誰欺負,誰能欺負我?”

“啊,是是是,當然不能有人欺負你。”

孫嶽洺開始穿針引線,“我要縫針了,你忍著點哈。”

周沐白哪裡還顧得上疼,那種被人捏住的感覺讓他十分不爽。

他沉聲道:“如果你看一個人不順眼,又不能把他趕走,你要怎麼辦?”

孫嶽洺抬頭看了看周沐白,這哪裡是受傷,這簡直就是被人淩遲了一樣。

想著宮內這幾日從集賢殿中的傳言,心下了然。

“你說的是小季大人吧!我看人家挺好的啊,長得好,有才學,又勤謹,我都不懂你為啥那麼討厭他?”

被好友說中,周沐白眸色躲閃,“誰說的是他...”

孫嶽洺笑了笑,“沐白,你能真誠些嗎,你問我還左右遮掩,我怎麼幫你分析呢。”

悶騷老男人...

被猜中心思,周沐白一臉吃癟的表情,孫嶽洺心裡簡直就要笑開了花,要不是看在他受傷的份上,他簡直立刻想招來明青州和林長空,來看看這千古奇觀。

孫嶽洺仔細地縫合著周沐白的傷口,“這小季大人,為人呢,我看到是沒什麼問題,待人真誠,直爽熱情。

上次我在集賢殿為老楊診脈,小季大人又是給我端茶又是送糕點,又十分關心老楊病情問老楊是否康健。

我瞧著這幾日他到了集賢殿,裡外都換了一個樣,不僅乾淨了許多,連帶著整理文書,眾位大人大事小情也理的有條不紊,眾官對他交首稱讚的。

要是他頂著一個貌美的空殼子,也不至於大人們都這麼評價他吧。

不過有一說一,他長得是真好看,青州上次說她辦女裝連蒙古使臣都騙過了,不也為你們內閣立功了嘛。

隻不過你們剛接觸不深,你一向又待人嚴苛,才會誤解他,要是你真的放下對他的偏見,你會發現他還是很不錯的,彆對他這麼武斷嘛。”

周沐白聽到孫嶽洺一番話,怒意在%e8%83%b8中忽然少了許多,“你說的是真的?”

孫嶽洺笑了笑,滿意地看著自己縫製的傷口,十分完美,保證好了以後不留疤痕,這貨對自己外表向來挑剔。

他一邊收拾藥箱一邊說道,“我說的真假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自己看。還有,沐白,我觀你麵色,最近真的是肝火過旺啊,注意情緒啊,稍後我給你配一副降火的藥,記得按時服下。”

周沐白輕嗤,“你難道不應該給我開些生血補血的藥?”

“不,我看你肝火之病,急需要診治。”

周沐白忽然想起自己的頭痛,他支吾著開口,“那個,還有,風痛丸了嗎?”

孫嶽洺疑惑,“吃完了?”

周沐白點頭。

“不是吧,我上次給你配好藥,這才過去幾日啊?”

周沐白有些難堪,“這不,這幾天,被,那個誰,氣到了嗎。”

孫嶽洺扶額,“沐白,你現在已經不是身體上的疾病了,我看你是得了心病。”

周沐白權當孫嶽洺打趣他,不以為意,“彆說彆的,總之順便把藥配來才是。”

孫嶽洺點頭,“行,你等著哈。還有,那個傷口不能沾水,要注意啊。”┆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周沐白點頭,就此歇下,此時天色已經露出些微光。

他也不能再睡,隻得靠在榻上小憩,待時辰一到,趙順送來新衣,便可起身上朝。

隻是他剛閉眼,便想起那雙笑意盈盈的桃花眼,燦若星辰,直擊心房。

可又想起季韞離去前,對著寧王說話的表情,又做作、又矯情,明明他跟寧王不熟悉,卻能夠做出那樣的表情。

他就知道,此子十分善於偽裝,慣會蠱惑人心,他不是在殿試那次就領教了,如今看來這皇宮上下的人,就連身邊的好友,都被那雙勾人的桃花眼給勾走了。

他身為一國首輔,絕對不能允許此等妖%e5%aa%9a惑主的人,出現在他一手打造海晏河清,政治清明的朝堂,若被他日後也被此子蠱惑,以後他還怎麼進名臣閣,怎麼名垂青史。

此子絕不能留,不能,絕對不能!

季韞,她要讓她三日之內走人!

第14章 感謝

天色微亮,趙順從府內取來周沐白的官袍,從裡到外,連鞋襪都是新的。

周沐白歇了兩個時辰,體力已經恢複得差不多,更衣過後,戴上官帽,又是一副眾官表率,儀表堂堂的一國首輔。

他踏著熹微,登上了馬車,準時到達朱雀門。

眾官見到周沐白下車,紛紛拱手相迎,並做出一臉敬佩神色。

“聽說了嗎,昨夜首輔和小季大人還有寧王殿下生擒刺客。”

“當然聽說了,還是禦林衛久抓不下的刺客,場麵堪稱英勇。”

“聽聞,小季大人和首輔大人還都受了傷。”

“聽說小季大人,單手搏鬥賊人,十分厲害。”

“嘖嘖,真不愧文武全才。”

周沐白聽著議論,並未理會,他自然英勇,可關季韞什麼事,要不是救他他又怎會受傷。

看著吧,今日他就要彈劾他,他要彈劾季韞目無尊長,以下犯上,德行有虧。

他要將他踢出朝堂,看他還怎麼勾引人。

“時辰已到,上朝。”

內室監高喊一聲,眾臣紛紛列隊,邁著整齊的步伐朝太和殿走去。

太和殿內。

今日照例眾臣報了瑣碎政務,並無甚重要之事。

周沐白一看,正是彈劾的好時機,臣彈劾三個字還未說出口。

“臣稟報聖上,昨夜皇宮夜闖刺客,禦林衛久攻不下,賊人逃至集賢殿,首輔大人,小季大人,寧王殿下,英勇鬥刺客,擒賊有功應予以嘉獎。”

開口的正是兵部侍郎,皇宮內院禦林衛向來歸他管轄,如今賊人被抓,此事更應上報給皇上,以示嘉獎才對。

皇帝笑著點點頭,“魏卿說得對,若是不提此事,我險些忘記。”

他朝下看了一眼卻隻見首輔,不見季韞。

晉帝轉向身側趙德,“季韞今日怎麼沒來上朝?”

趙德忙道:“回聖上,小季大人昨夜擒賊有功,受了傷,今日告假了。”

“哦,無妨,如此朕就賞,首輔,季韞,劉昀三個人百金,以示嘉獎鼓勵。”

眾臣忙齊聲,“聖上英明。”

周沐白愣了一愣,完全未料及自己彈劾季韞之際,會被皇帝嘉獎,這他還要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