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頁(1 / 1)

春夜 伊人睽睽 4286 字 4個月前

?你救我啊姐!”

戚詩瑛黑沉臉:“閉嘴!”

她的三腳貓功夫, 讓她頗為無奈, 打了一圈,鞭子都被衛士收走了。戚詩瑛氣哼哼往院中走,打算喝口茶歇一歇, 她再接著鬨。戚詩瑛進了院子, 無意中一抬頭,愣了下——

她懷疑自己出了幻覺,她看到蒼天古樹枝葉間, 隱隱露出一個青年的麵孔。

戚詩瑛仰著脖子揉揉眼睛,時雨仍蹲在樹上看她。

戚詩瑛身後的衛士們聽不到女郎的聲音,低聲下氣解釋:“女郎,待映竹女郎嫁出去了,您就能回府了。”

戚詩瑛眼睛盯著樹上的人,口上嘲諷:“什麼嫁?那是納妾!可笑!”

她憤憤不平地摔門進屋,而知道這個女郎脾氣不好,那些衛士們苦笑著,並不敢上去挨罵。正是這般便利的條件下,戚詩瑛進了屋後,時雨便翻窗進來了。

二人麵麵相覷半天,戚詩瑛對他使個眼色,便滿不在乎地帶著時雨進她的閨房裡舍說話去了——

戚詩瑛迫不及待:“你怎麼來了?是阿竹已經被我阿父阿母帶回京城了?氣死我了,星垂偷聽到我阿父阿母談話,星垂告訴我後,我讓星垂想辦法出京找阿竹,我去找閆大哥想辦法……誰知道唐混蛋就堵著我們,讓我阿父阿母把我們兩個關起來了!”

時雨:“唐混蛋?”

戚詩瑛白眼奉送:“就是唐琢。”

時雨“哦”一聲。

戚詩瑛解釋了原委,便看時雨。時雨道:“央央給我畫了侯府地圖,和你們侯府所有的彆院圖。她說你們在侯府的可能性低,我就出來找了。央央讓我確定你們姐弟安全,我說你們是人家的親兒子親女兒,怎麼會不安全,央央還非要我來看……我覺得我就是白走一趟。”

戚詩瑛狠狠剜他一眼,她遲疑片刻:“阿竹還好吧?”

時雨答非所問:“我會幫她的。”

戚詩瑛深深看他片刻,然後歎氣一聲,頹然坐下。她手撐著額頭,一身力氣好像在剛才的折騰中花完了,她顯得十分疲憊:“我們一家,對阿竹是不太好……你們有什麼計劃?我可以幫忙。

“阿竹肯定不願進端王府是吧?我可以偷偷掉包,代了她,讓她跟你走。你們走後,跑得遠遠的,彆再回來了。”

時雨漠然。

戚詩瑛看他。

他慢慢說:“怎麼會這麼簡單放過侯府和端王府?”

他的冷冽,讓戚詩瑛彆過眼。戚詩瑛半晌才低聲:“這樣啊……那我有個條件,我可以幫你們逃,但是這事,和星垂無關,不要牽扯到我弟弟身上。我父母……也請你饒他們一命。”

她聲音幾多彷徨茫然,她未曾想到事情會到這一步。時雨覺得她坐在那裡發呆時,沒有往日的生氣,好像有些累,變得和以前很不一樣。時雨不關注他人的情緒,他隻是記下這裡的一切,回去告訴戚映竹。

時雨:“我會把你的話告訴央央的。”

時雨離開彆院,在街巷間轉悠。他想到侯府中的戚映竹,不禁微微蹙了下眉,心中微鬱悶。雖然戚映竹說她不會哭,但她被關起來。女郎整日嬌嬌弱弱、滿麵愁苦淒涼……時雨也怪不舒服的。

時雨在集市間買了好吃的饆饠,塞回懷中要去給戚映竹作早膳吃。他如昨日那般翻.牆,但是這一次,他才動作,便飛快後退,隻因前方悶棍連連襲來,數人重力直擊。

時雨一時愕然——侯府守衛更嚴了!

白日的侯府比昨晚更難進,時雨未曾被人看到臉,卻看到了身量。這些衛士武功不如他,但一個個魁梧無比、肌肉結實,個個手持幾十斤重的刀槍,將時雨堵得無路可走。

時雨輕功了得,但是重刀,是他最大的弱點,或者說,是世間大部分殺手的弱點。

這種重刀攻擊,時雨昔日隻在一人身上領教過——秦隨隨。

滿“秦月夜”,隻有樓主秦隨隨是用重刀的。

時雨措手不及,手忙腳亂,還被重刀切中幾次。多虧他輕功確實厲害,他又利用這些人默契並未那般熟練之時,才堪堪擦過刀鋒,沒了身影。

但時雨回到戚映竹麵前時,戚映竹看到他身上的傷,也心疼得無比:“怎麼回事?你不是說自己武功高,這裡人奈何不了你麼?”

時雨生氣:“我也不知道,你們府上的衛士們全都換了人,換了兵器。他們用重刀和刀陣對付我——那就是我的弱點。”

戚映竹拉著他為他上藥,聞言輕輕一怔,抬目看他。她輕聲:“為何會知道你的弱點?時雨,可是故人來逢?”

時雨微愣。

他本想說不可能,那些追殺他兩年的江湖人早已經偃旗息鼓,不可能對他還如此執著。他的輕功又已經這麼厲害,還有誰能追上他的蹤跡,到京城來給他不痛快?

然而戚映竹這般一說……時雨想到了一個人。

他坐不住了,不肯好好上藥。他將懷裡藏著的饆饠給戚映竹,起身就往外走:“我去看看。”

戚映竹才拿藥瓶回來,愕然呆坐:“時雨……”

青年風風火火離開,又突然一陣風般嗖一下回來,到了她麵前。他嘴上嘀咕著“差點忘了”,低頭就在戚映竹唇上親一下。戚映竹臉刷地一下紅,時雨又不見了:“等我回來。”

戚映竹便隻好默默收好藥膏,用帕子擦掉自己唇角的櫻桃汁。

--

端王府上,老端王病重,鬱鬱在床,隻得一個妻子流淚照顧。

清晨時,端王世子代父上朝,端王了然無趣地躺在病榻上,呼吸渾濁地挨著苦。滿園綠野扶蘇,一個黑影閃過。沒有力氣動彈的老端王瞪直眼,看到窗外露出一個青年的臉。

青年趴在窗口觀察他半晌,在衛士腳步聲走近時,他忽然往屋中扔進一個紙團,便不見了。

端王呼吸更加粗重,外頭煎藥的端王妃聽到夫君聲音不對,連忙進來。端王妃順著端王的目光,看到地上的紙團。端王妃在夫君的示意下打開紙團,看到上麵歪歪曲曲的字——

“唐璨是唐琢所殺。端王為唐琢所殺。”

端王妃聲音尖起:“夫君!這、這必然……一派胡言!一派胡言!”

老端王喘著氣,抓著妻子發抖的手。他盯著妻子蒼白的臉,含糊道:“扶我起來,把字條給我看……”

端王妃哆哆嗦嗦地將紙團遞過去,為幼子說話:“這字寫得這麼醜,必然是有人陷害琢兒!有人看我們家父慈子孝,見不得我們好。琢兒近日在朝中政績了得,必是有人要害他!夫君,你要幫琢兒,救琢兒……”

端王喘聲嗡嗡,怒吼:“閉嘴!”

他大腦渾濁,他要想想、想想……

--

唐琢去上朝了,阿四貼身保護。端王府中,並未因此而放鬆警惕,宋凝思忙活一通,依然沒找到唐琢將她兒子關去了哪裡。

她心焦如焚,回阿四院落的一路上都在想著各種可能——

自兒子身份說出,她和金光禦已經很久沒說過話。金光禦也在想辦法帶出她兒子……但是,隻要他還在為唐琢辦事,孩子怎麼會回到宋凝思身邊。

宋凝思其實有些後悔。她那日情緒激憤,求金光禦給她一個沒有他的未來,金光禦並未回答。她心太急了,她不應那般說……她明明應該欺騙金光禦,先哄著金光禦。可她在那時,沒有忍住。

他帶來的太多苦太多傷害,她忍了那麼多年,隻在那一日,未曾忍住……

然而她該如何補救呢?金光禦是否會因為她的話,對她兒子不管不顧呢?他那般多疑又心狠的人……

“吱呀”,宋凝思推開木門,看到屋舍中的黑衣青年快速放下案頭的一壺被他抬起檢查的茶壺,回頭警惕看他。二人之間距離尚有三丈,但是宋凝思盯著這個人,知道像他們這種武功高手,隻要她開口喊,他殺了她,也不過在眨眼之間。

宋凝思緩緩關上門,招呼來人:“時雨大俠。”=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時雨盯著她,恍然大悟:“我就說,宣平侯的守衛不正常,彆人怎麼會那麼清楚怎麼對付我……原來是金光禦。他還活著。”

宋凝思漠然:“你見到我,就知道他在?”

時雨偏頭,非常隨意地打量這個屋子:“他不會放過你的。”

——所以你在哪裡,他就在哪裡。

宋凝思無言,心臟在那一瞬麻木不堪。或許有些許情愛引起的傷感,更多的,卻是深深的苦澀、疲憊。

而時雨判斷出金光禦在,他不敢放鬆,他轉身便跳上房梁要走,要拿金光禦的蹤跡告訴“秦月夜”。宋凝思抬頭看著房梁,在時雨要離開前,忽然幽幽道:“時雨,我們合作,怎麼樣?”

時雨低頭。

宋凝思:“我的目的是帶著我兒子,逃出這裡;你的目的是帶表妹逃離唐琢。我們共同的敵人,都是唐琢,還有他身後的金光禦。金光禦是唐琢的走狗一日,我們便都擺脫不了唐琢。”

緩緩的,短短時間,她在腦中已經成型了一個完整的閉合計劃。

利用人心,利用巧合,利用彆人對她的感情。

她低下頭,看自己的手指。她落落寡歡道:“我從金光禦身邊,幫你調查出相對來說能夠平安出京的路。因為唐琢隻是一個端王世子,他沒有本事一手遮天。而你,你幫我引開所有人,讓我帶走我兒子。之後的事……我們各憑本事。”

時雨:“我要想一想。你心機深沉,我不喜歡和你合作,我不想被你騙,被你耍。”

宋凝思微笑,她垂著眼:“那你將我的話告訴表妹。你聽不懂我的話,我表妹總會聽得懂的。她會知道我是不是適合合作的對象。”

時雨皺眉。

宋凝思又叫住他:“我在這裡被看得極嚴,無法和外人接觸。你有蒙汗藥之類讓人昏迷的藥麼,我需要。”

時雨:“我還沒有和你合作。”

宋凝思:“知道。但是蒙汗藥不值錢,給我一點,也沒關係吧?”

時雨想半天,也覺得就算給蒙汗藥,也不過是看他們狗咬狗。他非常隨意地扔給宋凝思一包藥,便要將這些事回去告訴戚映竹。他警惕著這些聰明人,想的腦子都疼了……動腦子的事,還是交給央央吧。

--

時雨走後,宋凝思慢慢地倒水。她將蒙汗藥收好,卻故意露出一點藥粉,灑在案頭邊沿處。

之後她在屋中看書寫字,到了傍晚,聽到外頭動靜,便知道是金光禦回來了。

腳步聲離她越來越近,立在她身後。看書的宋凝思將書合上,轉身站起,麵對金光禦。她麵容皎白,金光禦滿臉疲色。宋凝思目中一斂,知道這人夜裡又要去宣平侯府那邊守著。

她麵上作出溫和狀:“吃飯吧。”

她走向食案,金光禦在後拉住她的手。

她並不回頭,二人這般僵凝片刻,金光禦才鬆了手。金光禦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