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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清樺看過來:“是姑蘇山莊的人。”

展藺疑惑:“我們奇門不認識什麼姑蘇山莊啊。”

幾人對話?間,裴長淵手上?被割開?一道,而裴長淵的白?骨已經刺入了那人的%e8%83%b8膛,血液噴湧,雲挽月麵上?一陣溫熱,不知是裴長淵的,還是彆人的。

從未經曆過這種場麵,雲挽月心跳幾乎停滯,距離過近,她甚至覺得這人是被她斬下。

空隙之間,裴長淵將?雲挽月麵上?的血跡擦乾淨:“抱歉,是我不好?。”

讓你?沾染上?血液,是我不好?。

“閉上?眼睛,好?不好??”

閉上?眼睛這個詞如同魔咒一樣,讓雲挽月想到?了從前許多次的端倪,她抿著唇,直視裴長淵。

“從前你?殺人,也是這樣讓我閉眼,我為什麼不能看?”

裴長淵動作頓了頓,隨即帶著人飛身?而起,避開?攻擊:“你?會害怕。”

雲挽月看著裴長淵毫不猶豫直直將?人的手砍下,心口又停滯了瞬。

“你?是擔憂我害怕,還是擔憂我害怕你?。”

裴長淵動作又頓了頓,這一頓險些被人鑽了空子,他側身?躲過,原本橫過去將?要將?人頭顱砍下的動作生生轉移,隻落在後頸,勁力?滲透從後頸將?喉骨震碎。

他沒有回答。

因為答案不言而喻。

裴長淵的攻勢太猛,便是受傷,他的動作也沒有一點遲緩,白?衣人已經沒了兩名。

蔣霖挑眉:“大?妖。”

他看著裴長淵與雲挽月的親密姿態霎時?間明了,原來沒有所?謂委托,這人就是那名妖,他低估的那名妖。

“如今大?妖也會與人類成親了?當個玩物?她能陪你?多少年?”

裴長淵眸色一凝,手中白?骨脫手朝著蔣霖而去,而沒有武器的手閃著白?光,正將?一人生生洞穿。他沒有說話?,扔過去的白?骨便是他的回應。

蔣霖微微側過身?躲過白?骨,白?骨上?的白?光讓他眸色一凝。

“有點意思了。”

他手中出現一柄劍,隨後執劍朝著裴長淵而來,裴長淵深吸一口氣,將?雲挽月放置在地上?,隨後將?收回的白?骨放在雲挽月懷裡?。

雲挽月不要:“不行,他很厲害,你?不能沒有武器。”

裴長淵握住雲挽月的手阻止了她的動作,另一隻手指尖成印,白?光以白?骨為中心將?雲挽月包圍,是絕對的保護姿態。

“月月,我可以沒有武器,卻?不能沒有你?。”

雲挽月握著白?骨的手緊了緊,微涼的手被白?骨的溫度熨燙得溫熱,如同身?上?的外袍溫度。

蔣霖即將?到?達跟前,裴長淵轉過身?,雲挽月才看見他的背後已經有這麼多刀痕。

他立時?上?前與蔣霖纏鬥起來,不一會展藺與黎清樺也來到?雲挽月身?側,白?衣人和黑衣人將?三人層層包圍,因為不能傷及性命的命令,沒有人動手。

黎清樺不斷喘氣:“那個人很強,是我見過除了裴公子最強的妖。”

展藺也點點頭:“現在局麵不太妙,裴兄若是贏了也會重傷,但此處是姑蘇山,還有個處於暗處的姑蘇山莊,那人是何目的尚且不知。”

雲挽月緊緊盯著上?空用赤手空拳去接利刃的人,不知是誰的血液正一滴滴落下。

大?妖之間的戰鬥往往在一毫厘之間,不過幾瞬兩人已經過了幾百招,裴長淵身?後的頭發整寸寸發白?,直到?隱隱有祭妖鎖的影子出現。

雲挽月心口一緊:“若是再動用一次祭妖鎖的力?量……”

她還能再一次喚醒他嗎?

“不行,我們不能就這麼坐以待斃。”

她視線不斷流轉著,一個抬眸竟看見了明芙,她在二層的包間,屏風之內她衣衫不整,而她身?側的人正坐得安穩。

對於這些人來說,這隻是一場鬨劇,等鬨劇結束拍賣還會繼續,想來能被宴請的賓客,又會是什麼普通人呢?

雲挽月有了一個極其大?膽的想法。

她握緊手中的白?骨倏地跑了起來:“幫我攔一欄!”

黑衣人與白?衣人立時?就要跟著雲挽月的動作動起來,展藺二人反應極快立時?將?人攬在當下,雲挽月幾乎是不要命地跑,她可能從來沒有這麼快過。

她跑到?了二樓,猛地推開?包間的屏風:“你?們還在等什麼!”

她不知道明芙要做什麼,如果這一切都沒有發生,她們也是要跑的,能讓她們逃離的一定不會是簡單的動作,至少對百花閣來說一定是痛擊。

“若是我們輸了,你?以為你?們能離開?這姑蘇山莊嗎?”

明芙看麵色大?變,她原本想靜觀其變再坐收漁翁之利,這人突然的動作,計劃不得不進行了。

她反應極快,麵上?閃過狠厲,拔過頭上?唯一的簪子往身?側人的%e8%83%b8膛狠狠紮下,鮮血噴濺,血色將?她本就輕薄的衣襟浸濕,黏膩地覆蓋在身?上?。

“你?乾什麼!你?瘋了嗎!”

這人身?份應不簡單,明芙的動作立即引發暴動,幾名侍衛衝向先將?明芙狠狠摔在地上?,正落在雲挽月的腳邊,明芙嘴角一行血跡,她緊緊扣住雲挽月的腳踝。

“快!快——唔……”

下一刻她的聲音停滯在當下,阻止她聲音的正是她身?後直直插下的一柄劍,鮮血攀附上?雲挽月的繡鞋。

她眼眸微縮,聲音被困在咽喉,她下意識抬眸與劍的主人對上?視線,那人視線格外凶狠。

“主公身?死,你?難辭其咎!”

說著便舉著劍朝著雲挽月衝過來,雲挽月緊緊閉上?眼,將?手中的白?骨刺出去,白?光一閃將?人定住,而雲挽月刺出去的白?骨正格外輕易地將?人洞了個穿。

雲挽月輕輕睜開?眼,她不敢置信地看著手中的白?骨,和白?骨上?的屍體。她手上?的力?道險些鬆開?,又在白?骨將?要落下的時?候下意識抓緊。

不行,不可以在這個時?候退縮,不可以。

淚水從眼角滑落,她閉著眼將?白?骨抽出,溫熱濺在她麵上?,格外黏膩,隨後又被淚水衝洗,暈成一片血紅滲透進衣襟裡?。

雲挽月手抓著白?骨的手微微顫唞著,她低下`身?,從明芙說中拿起一包脂粉,方才明芙握住她腳踝時?她便感受到?了,觸覺格外明顯。

她深吸一口氣,將?不斷顫唞的手控製住,隨後將?脂粉撒在空中,明芙應該,是這個意思吧?

淡粉的脂粉從二層洋洋灑灑落下,又被風揚起,彌漫到?七層時?隻剩一點微弱的顏色。

但就是是這點微弱的顏色,如同一個信號一般,不同包間裡?服侍著的女子神色霎時?間變得堅毅,她們瞬間暴起,毫不猶豫地抽出頭上?的簪子狠狠刺入身?邊的人體內,像是要將?這麼多年的恨在這一刻釋放。

即便下一刻便被一旁的侍從奪去性命。

她們的動作也依然毫不猶豫,一個接著一個。當最後一點脂粉落在地上?時?,混亂已經蔓延。

這些人的動作過於統一了,統一地不像是她們能做出來的事情?,於是不少人飛身?而出劍指蔣霖。

“百花閣閣主,分明是您的宴請,如今您又是什麼意思?”

“我家家主險些在這裡?喪了命,莫不是擋了你?的蔣霖的道?”

“往年都在你?百花閣開?,怎的今年來這姑蘇山莊,蔣霖你?到?底在預謀些什麼?”

……

討伐聲此起彼伏。

雲挽月終於脫力?,她癱坐在地上?,眼淚低落在白?骨,又從白?骨滑落在地上?,暈開?的卻?是一片血色。

她已經分不清這是誰的血,但她想,這些血有那些姑娘的一份,那些頭上?被刻上?代號的姑娘,在百花閣過了不知多少沒有尊嚴的歲月,她們想的,或許早就不是出逃了。

她們在用自己的命去換一個公道。∫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即便到?死也沒人會記得她們的姓名。

但雲挽月記得,她們之間有一個叫明芙,不是柒,是明芙。

第56章 糖葫蘆(八)二合一

可若是沒有她方才的舉動, 這些人是不是就不用死了?

黎清樺終於來到了雲挽月跟前,她將人提起:“快走!”

這是一個好時機,因為那些黑衣人與白衣人都落在蔣霖身側, 無人關注到他們?。

雲挽月努力找回自己的力氣,她看向那方還在纏鬥的裴長淵:“我們直接走嗎?”

不等裴長淵了嗎?

黎清樺抓著雲挽月的力道極大:“這是裴公子的意思, 這裡有蹊蹺, 若是他一同會引起注意, 讓我們?先?走。”

雲挽月被拉著跑起來, 方向正是此?前她說?的那個方向:“清樺,百花閣閣主會如何?”

雲挽月方才的模樣不算正常,如今又問?了這樣的話, 黎清樺恍然明白?雲挽月在想些什麼。她共情了那些姑娘,甚至將她們?的死怪罪在自己身上。

她將雲挽月推進了黑暗裡, 展藺正為他們?斷後?。

“挽月, 即便沒?有你, 她們?也會這麼做,不是你的錯, 錯的是對她們?不好的人。”

雲挽月吸了吸鼻子,垂著眸:“我能想明白?, 我隻是難過?。”

如果付出了生命的代價也依然無法將人拖下地獄, 多沒?悲哀, 她不想見到這樣的結局。

黎清樺握住雲挽月格外冰涼的手:“而且這隻是一部分,還有許許多多的人還在百花閣內, 今天死的人太多, 又大多身份尊貴, 我方才甚至瞧見了皇室中人,無論如何百花閣是一定不會存在了, 那些還在泥沼中的人會徹底離開百花閣。”

此?刻三人已經?來到姑蘇山莊外圍,如黎清樺所言有不少人趁著夜色從從姑蘇山莊逃出,應是明芙她們?一早的計劃。

雲挽月定了定神:“說?得對。”

她扶了一把將要跌倒在地的姑娘,那姑娘抬眸正是最先?被拍下來的十九號,七日散的疼痛仍然在她體?內盤桓,她忍著疼痛全力奔跑著。

“是你……”

姑娘看清了雲挽月,立時握住雲挽月的手,她的身軀還在微微顫唞著。

“姑娘救命之恩難以為報,日後?若是有緣得見,性命為報。”那副麵容上仍有催情香的殘留,煞白?中帶著不正常的紅。

隻是那雙眼眸不同,格外地堅毅。

她不等雲挽月回答,轉過?身繼續磕磕絆絆地跑起來。

雲挽月神色一定,拿出地圖快速找出最快離開的路線:“往這邊!”她指了一個方向。

有的人用性命開路,那麼這些人便一定要逃出去,然後?再好好活下去。

原本無聲逃離的人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