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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嶼倒也不太在意,這種事一開始說白了的好。

“那我也得坦誠一下,我也談過一段五年的戀愛,但是因為家庭原因分手了。”徐知節說的坦誠是真的坦誠,江嶼呆了一下。

“很驚訝嗎?”

江嶼搖頭,“有一點。”

“我聽文心姐說你也是差不多,六年。”徐知節不知道想起了什麼,突然苦笑了一下。

江嶼糾正他,“是追了五年,談了一年。”

“誰追誰?”

“我追對方。”

“昨晚那個人?”

江嶼愣了下,“你怎麼看出來的?”

“眼神。”徐知節到底是過來人,“他看你的眼神,看我的眼神,還有你看他的眼神,眼神是騙不了人的。”

江嶼不太信,“我的眼神?”

“掙紮的眼神,聽說你是自願聯姻,其實我是被迫的。”大概看出來他不願意多談感情,徐知節適當地轉移了話題,“一開始我家裡並不接受我喜歡男人這件事,所以逼著我和我對象分手了,後麵他們接受了,但又以我和我對象並非門當戶對的理由不允許我們在一起,而我的對象他也很堅定地要和我分手,所以我被逼著來相親,文心姐一開始提起的時候,其實我是很愧疚的,因為你是自願的,但我不是,但現在我覺得,也許我們是一類人。”

江嶼有些沒理解徐知節的意思。

徐知節讀懂了他的眼神,笑著解釋,“就是沒辦法忘記前任,所以想要通過快速找到下一任的方式來忘記前任。”在江嶼並不讚同的神色裡,徐知節接著說:“但其實這種方式並沒有用,越是這麼做,就越證明我們還在意對方,你覺得呢?”

“我覺得……”江嶼沒這麼想過,他下意識想否認,但徐知節卻給出了他答案。

“你潛意識裡在告訴自己已經不在意了,但實際上,你越是這麼做,就越是表達出了你對他的在意,我說了,眼神騙不了人。”徐知節看向窗外,“你沒有必要為了一個你不想在意的人結婚,那樣你會後悔一輩子。”

江嶼還是想要反駁,但話到了嘴邊卻又突然咽了進去。

他到底為什麼想要相親聯姻。

是真的羨慕嗎。

明明以前他很排斥,甚至覺得這種聯姻像是封建思想。

江嶼沉默下來,徐知節也沒有再說話,隻是突然起身,幫他理了一下額前的頭發。

江嶼愣了下,下意識想躲,徐知節彎著腰靠得他很近,低聲說:“彆動,你前任在外麵看著呢,也彆往外看,不然就露餡了。”

窗外,傅修時站在馬路對麵愣愣地看著這一幕,呼吸瞬間變重了。

即使早就知道,但撞見這種場麵,還是沒辦法說服自己。

江嶼會和彆人擁抱,親%e5%90%bb,做更親密的事情。

他的身邊,周衡拎著一大袋子藥,也停住了腳步。

第36章

“看見你認識的人了?”周衡表情沒變, 沒再看餐廳,扭頭去觀察傅修時的情況。

傅修時的情緒轉變很明顯。

傅修時嗯了聲,隔著馬路, 隔著窗玻璃, 借著路燈的光, 看著江嶼歪頭朝徐知節笑了下,不知道他們說了什麼,氣氛看起來十分融洽。

是他和江嶼之間從來沒有過的。

他們之間,一直都是江嶼一個人在說,連笑都是江嶼自己在笑。

江嶼和其他人在一起更開心。

傅修時扯了下嘴角, 硬生生扯出一個難看的笑, 拎著袋子的手卻開始發抖,沒辦法控製地發抖, 連著心臟的那根筋跟著抽痛,痛得他差點沒辦法好好站直, 後背抵在了一旁的電線杆上才堪堪維持住身形。

“傅修時?!”敏銳地察覺到傅修時狀況的不對,周衡連忙檢查傅修時的狀況。

“沒事。”傅修時閉了閉眼仰頭靠在電線杆上, 重重喘了幾下, 視線還是不受控製地落到江嶼身上。

江嶼沒有再和對方笑了, 而是和對方碰了碰杯。

喝的是紅酒嗎?

是紅酒吧。

傅修時有些恍惚。

江嶼以前也這麼提議過, 說想要和他約會, 連紅酒都準備好了。

那時候他是怎麼回複的?

他很忙, 工作忙,沒時間。

後來江嶼就沒有再提過。

江嶼不要他是對的。

他是個冷漠又自私的人。

但是, 他會改。

不管讓他做什麼他都願意去做。

傅修時直直看著江嶼那邊, %e8%83%b8口起伏越來越厲害。

他這樣,周衡也沒什麼辦法, 隻能頭疼地揉了揉太陽%e7%a9%b4,“你最好沒事。”

至少傅修時不會在大街上倒下去,周衡隻是答應負責幫他調理身體,至於其他的,他也不怎麼想管。

“那就是江嶼?”不過周衡這還是第一次見江嶼,他以前都沒聽傅修時提起過。

傅修時摸著口袋裡的藥動作一頓,“你怎麼知道。”

“你那天睡著了喊他的名字。”之前周衡就有所猜測,現在猜測成了現實,很難想象傅修時這樣的人居然會為了感情淪落到現在這種地步。

但仔細想想,傅修時這種目中無人的性格,估計確實不會談戀愛。

傅修時沉默了一會兒,“彆找他。”

周衡笑了,“我沒事找他乾什麼?和你談戀愛是他的不幸,你會談戀愛嗎?”

路燈下,傅修時垂下眼,睫毛擋住了他此刻的眼神。

片刻後,他把藥扔進嘴裡吞咽進去。

“這種藥還是少吃,不然再怎麼調理,你的身體都好不到哪裡去。”發現他對自己的話沒什麼反應,周衡倒是放下心來,看來傅修時這毛病也就隻對江嶼起作用。

傅修時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

對麵,江嶼單手撐著下巴,自始至終沒有往窗外看過一眼。

“不要因為徐知節去找他。”沒多久,傅修時感覺自己像是踩在了棉花上,沒什麼力氣,就連眼前江嶼的身影都在路燈的光裡若隱若現,像是隨時要消失一樣。

但很快,他好像又看見江嶼看了自己一眼,朝著自己笑了。

是給他的笑。

不是給彆人的。

周衡嘖了聲,“你怎麼知道的?”

但仔細一想,傅修時這樣的人,能找上自己,肯定調查過自己,那自然也就知道了他和徐知節那段不應該被人知道的過去。

現在他和傅修時一起站在馬路對麵看著彼此的前任在一起約會,還真是一種奇妙的體驗。

-

回到家,江嶼整個人窩進了沙發裡。

這頓晚飯吃得很飽,但他腦子是亂的,徐知節那些話不是沒有道理。

如果他不在意,就不會被傅修時的一舉一動牽著鼻子走。

但是不得不承認,他沒辦法,一遇到傅修時,他就沒辦法讓自己變得理智,沒辦法完全無視傅修時做了什麼。

所以……他才想要聯姻?

是因為傅修時?

這太好笑了。

但好像又確實如此。

江嶼頭痛地捂住了腦袋,半晌,還是去吃了一片止痛藥。

等頭痛緩解以後,他才給江肅打了電話。

江肅那邊吵得要命,估計是在什麼片場。

江嶼剛喊了一聲哥,江肅就問他:“怎麼?想通了不去沙漠了?”

上次和江肅聯係就是因為沙漠的事兒,兩人最後不歡而散。

江嶼乾笑了兩聲。

“那你還有臉給我打電話?”江肅沒什麼好氣。

“我臨陣脫逃才是沒臉。”江嶼倒是理直氣壯,“不是因為這事兒。”▲思▲兔▲文▲檔▲共▲享▲與▲線▲上▲閱▲讀▲

“那是因為什麼?哦對,文心說你去見那個徐知節了,怎麼樣?”對自己弟弟的終身大事,江肅現在不乾預,但還是很關心。

提起這個,江嶼倒是沉默了一會兒,“應該沒什麼下文了?”

徐知節是個實誠人,在理完他的頭發之後莫名其妙跟他說了句謝謝,江嶼一頭霧水,徐知節才解釋,他前男友也在外麵,還正好和傅修時在一起。

和傅修時在一起,可太稀奇了。

傅修時一直以來都是孤身一個人,在他身邊待的最久的,除了江嶼就是程遠,也沒見他有過朋友。

徐知節說:“我前男友是個醫生。”

這麼一來,大概說得通了。

傅修時在治病。

江嶼對傅修時和徐知節前男友的事情不怎麼感興趣,倒是對徐知節和他前男友的感情感興趣,人類的本質就是看熱鬨吃瓜。

徐知節也沒有隱瞞,大方承認,“我確實忘不掉他。”

江嶼明白了,這回好了,本來是演戲給傅修時看,現在是演戲給兩個人看,還賺了。

兩人親密地喝了紅酒吃了飯,期間徐知節一直忍不住往外看,看得江嶼都罵他:“你會不會演戲,你這麼明顯肯定會被看出來。”

“沒忍住。”徐知節收回視線,“你前男友似乎身體不舒服。”

在徐知節的提醒下,江嶼還是沒忍住往外看了一眼。

天色太暗,但路燈太亮,商業街到處燈火通明,他維持著恰到好處的笑看過去,正好看見傅修時虛弱地靠在電線杆上,像是一副隨時要倒下去的樣子。

這讓江嶼不可避免想起昨天晚上傅修時喝醉以後說的那些跟瘋子一樣的話。

還有那句“江嶼,彆丟下我”。

那時候傅修時哭了嗎?

江嶼記不清了。

江嶼轉過頭沒再看窗外,沒什麼好看的。

他和徐知節把晚飯解決完,徐知節問他還要不要繼續下次的見麵。

問得很委婉。

徐知節把選擇權交到了他手裡。

靜坐了片刻,江嶼捏著剛剛徐知節給他理的幾根頭發,“我說還是你說?”

徐知節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我來吧,文心姐那邊我會說。”

江嶼歪了歪腦袋,“那,謝謝。”

江肅現在這麼問,估計是徐知節還沒跟簡文心提這事兒。

但江嶼這麼回答,江肅跟早就聊到了一樣,“我就知道。”

“什麼意思?”江嶼不服了。

“你什麼脾氣我一個看著你長大的還不知道?”江肅從一開始就知道這事兒不能成,他也給簡文心打過預防針,簡文心想法跟他一致,但還是找了這個機會。

江嶼氣笑了,“我什麼脾氣?”

“不是你喜歡的你願意嗎?”江嶼要真是能接受聯姻,當初也就不會追傅修時追那麼久還不死心了,也不會在傅修時身上摔那麼痛。

說到這兒,兩人都安靜下來,這話題現在可以說是禁忌,一提起傅修時,江肅恨不得提刀上門,還是江肅先反應過來,“我這邊……”

“哥。”江嶼聲音低下來,抱著抱枕看著天花板。

江肅應了聲,心臟猛地一跳。

“你現在人在哪兒?”

江肅立馬就鬆了口氣,差點沒把他嚇死,還以為江嶼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