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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到了。

江嶼停了車,發現後麵那輛車也停了,可能是他誤會了,剛想不管,看見那車上下來的人,江嶼又頓了下腳步。

下來的是傅修時。

真是冤家路窄。

他不知道是不是江肅邀請了傅修時,不過邀請了也沒關係,江嶼也不太在意,當沒看見就行。

不過這種場合,傅修時卻穿了身不怎麼正式的大衣,他似乎瘦了很多,大衣穿在他身上空落落的。

江嶼回想了一下,距離上次見傅修時,好像也才個把月?

就瘦成這樣?

就他多管閒事的這幾秒功夫,傅修時人已經走到了他麵前。

瘦歸瘦,但還是比他高。

江嶼戴著工作證,穿了身西裝,還是像個沒畢業的大學生。

傅修時目光頓了頓,“好巧。”

“……不巧。”江嶼抬起眼皮,語氣淡淡的,“讓一下。”

傅修時跟個竹竿一樣杵在他麵前。

傅修時沒動,語氣居然也比之前柔和了許多,“你來工作?”

他看向江嶼的工作證,工作證上江嶼的照片還是大學時候的,和現在看起來沒有很大差彆,除了頭發更長一點,臉上的笑也更開心點。

他已經很久沒有看見江嶼笑了。

看見江嶼對他笑。

“跟你有什麼關係?”江嶼沒什麼好氣,偏偏這個時間點還早,沒人進來,江嶼本來是想早點來踩點的,早知道消極怠工就好了,他說完想從傅修時身邊繞過去,傅修時卻又跟了上來。

跟個狗皮膏藥一樣。

傅修時說:“我來參加周年慶。”

“彆和我說,不感興趣。”江嶼板著張臉看自己的相機,既然趕不走,那就把人當空氣。

傅修時跟沒聽見這些話一樣,依然跟著他,“你要拍照?”

傅修時愣了一下,看見江嶼鏡頭對準了自己,一時間變得茫然無措起來,不知道該怎麼擺表情,隻能努力扯出一個笑。

不知道江嶼會不會滿意這個姿勢。

傅修時心跳得厲害。

江嶼已經很久很久沒有給他拍照了。

這一刻傅修時無法形容自己的心情,他不懂這是什麼情緒,隻知道自己眼眶泛酸,心臟也像是車下高速時候的那種感覺,狠狠被拋起。

他僵硬地手指扯住自己的衣袖,儘量讓自己看起來很自然。

江嶼舉起相機,側過身,鏡頭對準了傅修時身後那麵牆。

他哥是真有點本事,把牆都弄得那麼好看,跟布景一樣。

“你擋到我了。”唯一不好的就是傅修時還杵在他鏡頭裡,動都不帶動一動,江嶼翻了個白眼,“乾什麼這麼看我?你不會以為我要拍你吧?”

傅修時臉上的失落顯而易見,看來他確實是這麼以為的。

江嶼忍不住笑了一下,“怎麼了,你不是去治病了嗎?治病沒把你自戀的毛病治好?”

江嶼其實不怎麼和人這麼說話,夾槍帶棍的,他自己聽著都不舒服。

但麵對傅修時,他控製不住自己說這些攻擊人的話。

好像這樣才能讓自己痛快一點。

不過也無所謂了,反正他又不記得。

他自己高興就好。

至於傅修時高不高興不關他的事,傅修時要是不高興聽,不煩自己了才好。

傅修時張了張嘴,江嶼以為他是真不樂意聽,終於能清淨點了,傅修時卻隻是給他讓了位置,讓他去拍後麵的牆,人還站在他邊上,少見的低著聲說:“還沒治好。”

江嶼一愣,下意識扭頭看了他一眼。

就這麼一眼,看見傅修時眼底全是自己,那麼認真地看著自己。

傅修時很認真地說:“很快就治好了。”

他這眼神倒是直白又專一,不知道以前的自己有沒有見過傅修時這種眼神,但臉上依然沒太多表情,語氣也溫和了許多,江嶼倒是真的好奇,他去治什麼了,乾脆直直和他對視著問他:“你治什麼?”

傅修時似乎沒料到他會突然這麼問,有一瞬間的緊張和沉默。

他一沉默,江嶼就沒了耐心,“不說就滾開。”

他在這浪費什麼時間跟傅修時多費口舌。

傅修時牢牢看著江嶼的臉,儘管江嶼現在在嫌棄他,但怎麼也看不夠,他把手指攥進掌心,緩慢解釋道:“不會說話的病。”

江嶼說他不回消息,不會說話,那他就去治。

有用。

隻要有用就行。

江嶼:“……”

江嶼手一抖差點把照片拍歪了,嚇得他趕緊檢查,好不容易找好的角度,還好沒毀掉,他驚訝地看向傅修時,“怎麼治的?”

他是真好奇,不是關心傅修時。

傅修時要不說,他還以為傅修時得了什麼癌症,短短那點時間瘦這麼多。

“……電擊。”

江嶼愣了下。

傅修時有些後悔說了,他怕江嶼擔心。

但顯然是他想多了。

現在的江嶼已經不會再關心他。

江嶼隻是有些訝異,隨後就淡淡哦了聲,“那你加緊治療,說不定能把腦子治好,彆來煩我了。”

說到這兒,他是真不明白,傅修時為什麼看見自己就跟過來,他頓了頓問:“所以你到底為什麼還跟著我?你彆告訴我你搬我家隔壁了。”

傅修時張了張嘴剛想說什麼,就有人進來了。

是沈杳杳。

沈杳杳是被簡文心邀請過來的,她來得也早,一進來就脆生生喊了句:“江嶼哥哥。”

然後聲音卡在了喉嚨裡不上不下。

她一臉茫然地看了看江嶼,又看了看一直在看著江嶼的傅修時,懷疑自己看花了眼。

這兩個人怎麼會在一起。

而且傅修時的表情……不對,傅修時怎麼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專注又深情。

還沒經曆過真正愛情的沈杳杳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你怎麼來這麼早?”江嶼順勢把鏡頭對準了沈杳杳,誇她:“今天很漂亮。”

沈杳杳立馬就不在意什麼傅修時了,高高興興等江嶼給自己拍完照片挽住了江嶼的胳膊,“我想著無聊啊,文心姐今天那麼忙。”

江嶼住簡文心那兒的時候撞見過幾次沈杳杳,沈杳杳記起來江嶼是自己之前在停車場差點撞到的人,當著簡文心的麵連連給他道歉,一來二去,兩人就熟了。

江嶼也沒把她推開,任由她挽著給她看相機裡的照片。

一抬頭,傅修時還站著,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他倆。

江嶼認識傅修時之後,除了傅修時,不管是誰,都會保持很好的距離,從來不會和彆人有這種接觸。

但現在,江嶼好像和所有人關係都很好,距離都很近。

唯獨他傅修時不行。

唯獨他傅修時是關係最差的那一個。

江嶼以前說過,隻喜歡拍他一個人。

但現在,除了他,江嶼誰都拍,不管是人還是景。

注意到傅修時的眼神慢慢變了,江嶼笑了一下,對沈杳杳道:“上去弄點東西吃?”

沈杳杳連忙說:“好呀好呀。”

兩個人挽著手親密地走了。

留下傅修時一個人站在那裡。

沒多久,就有一批新的人來了,傅修時還是站在那,他穿著不正式的大衣,還是在這種開了空調高溫的室內,難免惹人視線。

但傅修時都跟沒看見一樣,一直盯著江嶼和沈杳杳消失的樓梯那裡一動不動。

上了樓,沈杳杳拍了拍%e8%83%b8口,“傅修時怎麼也來了?”

江嶼差點忘了,沈杳杳之前還是傅修時的未婚妻來著,他啊了聲,給沈杳杳拿了塊蛋糕,“不知道。”≡思≡兔≡網≡

“他剛剛看你的眼神像要把你吃了。”沈杳杳這麼形容。

江嶼挑眉:“不至於吧?”

“至於,所以,傅修時就是文心姐說的那個負了你的渣男?”

也不知道簡文心到底跟沈杳杳說了什麼。

沈杳杳是個實打實的顏狗,剛在簡文心那兒見到江嶼的時候眼睛就長他身上了,但就長了一個小時。

估計簡文心什麼都說了。

就是沒說那個渣男是傅修時。

免得沈杳杳備受打擊。

不過現在被沈杳杳撞見了猜出來了,也沒什麼好隱瞞,江嶼點頭。

“那你離他遠點,他一看就不是什麼好東西。”沈杳杳是真關心,不過下一秒她就分神,她看著樓下,一口把蛋糕咽了進去說:“不和你說了,我看見我好姐妹了,我走了。”

說完毫不留情飛奔下樓。

江嶼:“……”

順著沈杳杳的方向看過去,江嶼還看見了齊鬆,齊鬆估計也看見了他,抬起頭朝他揮了揮手。

江嶼掃了一圈,沒看見傅修時了,乾脆也往嘴裡塞了塊蛋糕下樓。

拍齊鬆的攝影師很多,江嶼本來想拍他,但不想被擠,剛想放下舉起的相機,齊鬆就朝著他的鏡頭看了過來,擺了個完美十足的表情。

江嶼忍不住笑了下,齊鬆朝他眨了眨眼。

不過也就這麼一波。

拍完照,齊鬆和江嶼找了個角落。

“你今天是來工作?”齊鬆看見了江嶼的工作牌。

江嶼嗯了聲,“不止拍你一個。”

齊鬆開玩笑道:“那你現在怎麼不去?”

“我就拍好看的,後麵那幾個我覺得都不行。”江嶼有自己的審美,他也不得不承認,在見過的人裡,傅修時是最符合他審美的那一個,估計就是因為這個,以前的他才喜歡傅修時喜歡了那麼久。

“所以我在你心裡屬於好看那一類?”齊鬆笑了下,聽起來很高興。

江嶼也沒否認,又給齊鬆拍了幾張。

齊鬆擺了pose,還在和他說話,“剛剛和你一起的那個女生……”

“是朋友。”江嶼給他解釋,笑著問:“你很在意?”

沒料到他這麼直白,齊鬆愣了下,但江嶼沒接著這個話題說,他不說,齊鬆也沒說,隻是抬頭看了眼不遠處,跟江嶼說:“是之前影棚門口那個人。”

江嶼愣了下,回頭看了一眼。

剛還沒看見的傅修時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他們對麵的角落裡,一直在看著他們。

江嶼沉默了一會兒,朝齊鬆招了招手,“跟你坦白一件事。”

半分鐘後,齊鬆神色有些緊張了。

江嶼是故意告訴齊鬆傅修時是自己前男友的。

一來他是煩了傅修時,不知道傅修時到底想乾什麼。

二來,他就是覺得看齊鬆這樣好玩。

他故意頓了頓才說:“你說他想乾什麼?”

齊鬆看著傅修時那邊,兩個人隔了那麼遠的距離對視著,“想追你。”

江嶼跟聽見了什麼笑話一樣,“那不太可能,他不喜歡我。嗯,可能他隻是不習慣,如果有個人跟在你屁股後跟了五六年,突然有一天那個人說把你忘記了,說不再喜歡你了,你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