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起了,江肅也履行了承諾。
江肅隻要江嶼能高興就行。
而現在傅修時要把影棚還給他。
江肅對江嶼的溺愛已經到了一定的程度,他下意識認為傅修時和江嶼之間出了什麼狀況。
他送給傅修時,是因為江嶼喜歡傅修時,他知道江嶼對傅修時的感情,那個影棚對江嶼來說也是一份底氣。
但如果傅修時傷害了江嶼,江肅絕對不會放過他。
“不意味著什麼。”但傅修時顯然不把這當一回事,“這隻是一場交易,結束後我會把所有資金還給你。”
傅修時並不認為那個影棚代表著什麼,他是商人,江肅把影棚送給他,他沒有拒絕的道理。
但這並不意味著彆的。
他隻是實話實說,甚至沒把這件事往自己和江嶼的關係上聯係。
江肅靜靜地看了傅修時一會兒,傅修時這個人,一直是說一不二,也不會撒謊,他說不意味著什麼,那應當就是不意味著什麼。
好久,江肅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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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嶼在家休養了一段時間,等感覺自己能完全拿起相機了才回了影棚。
周前一見到他就熱淚盈眶地往他身上撲,被江嶼靈活地躲了過去。
周前瞬間抑鬱:“這麼久沒見,你就這麼對我?”
江嶼低頭調試著自己的相機也不回答這個問題,隻問周前:“今天拍什麼?”
周前聳了聳肩:“有個大小姐包場,應該用不上你,反正你好好休息。”
江嶼很快就見到了周前口中那位大小姐。
來這裡拍照的一般都是些明星模特,畢竟價格和外麵的影棚可不一樣,江嶼在這這麼久,還是第一次見到素人來拍照。
周前口中的大小姐姓沈,江嶼聽他們閒聊說,這位沈小姐似乎是什麼沈家的千金大小姐,家裡搞房地產的,剛回國沒多久,想要給自己拍一套寫真,乾脆直接把影棚包了下來。
江嶼和她打了個照麵。
沈小姐很有氣質,說話也很溫柔,笑起來的時候有很淺的酒窩。
江嶼覺得她莫名眼熟,尤其是聽她說話,似乎在哪裡聽過,但又記不起來。
江嶼也沒再多想。
周前被派去拍照了,江嶼就待在那兒看修圖師修圖,修圖話比周前還多,八卦得很,“我聽說我們又換老板了。”
“不是之前才換過嘛?我還沒見過我們新老板呢,怎麼又換了。”旁邊的小姑娘很不解。
傅修時平時壓根不來這裡。
“彆急啊,聽說是換回以前的老板了,很帥的那個。”
小姑娘立馬激動:“你是說江肅啊?”
聽見自己親哥的名字,江嶼眼皮子動了動。
修圖師嗯哼了聲,“上頭有點關係,聽說當初是江總把影棚送給了小傅總,現在不知道為什麼又還回來了。”
“不會是什麼愛恨情仇之類的?小傅總長得帥嗎?”
“你小說看多了是吧?江總比小傅總大了十來歲,再說江總早就結婚了。”
小姑娘一臉可惜,不過沒一會兒,修圖師就神秘兮兮地說:“我親戚在江總那兒當助理,真的,聽說江總有個弟弟,小傅總指定和那個弟弟有點什麼關係,聽說人弟弟喜歡小傅總喜歡得死去活來的。”
“然後江總就為了弟弟把影棚給了小傅總?”小姑娘是真小說看多了,已經腦補出了一出大戲。
“什麼意思?”江嶼突然開口,盯著電腦屏幕上的照片。
修圖師被他突然說話嚇了一跳,連忙擺手:“沒什麼意思,我亂說的,彆當真。”
江嶼垂著眼,“什麼時候換的老板?”
江嶼沒辦法把修圖師的話當成亂說的。
他知道影棚是傅修時的,但不清楚之前的老板是不是他哥,他也不關心家裡有什麼產業。
但修圖師說的那些都是對的,他哥比他和傅修時都大十來歲,他哥有個弟弟,喜歡傅修時喜歡得死去活來。
這種事居然傳得那麼遠,不知道有多少人知道了。
江嶼突然覺得有點好笑。
他看起來成了彆人茶餘飯後的談資。
可惜他們並不知道他追到了傅修時,他和傅修時談戀愛了,談了那麼久的戀愛。
他早就得償所願了,又不是一廂情願。
修圖師不知道他問這個乾什麼,回想了一下,“應該是去年四月份。”
去年四月份的時候,江嶼還沒從大學畢業,剛和傅修時談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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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班的時候江嶼給傅修時打了個電話,問他晚飯要吃什麼,傅修時說過今晚會回來吃飯。
電話很快被接通了,但傅修時說:“臨時有事。”
江嶼習慣了。
傅修時又不是第一次乾這種事,他工作忙,常常臨時有事,江嶼追他的時候就知道了,有時候他好不容易蹲到傅修時下班,傅修時剛從大樓出來,接了一個電話又回去了。
江嶼就隻能繼續在樓下喂蚊子。
在一起以後也是,有時候江嶼白天找他吃飯,他答應得好好的,晚上就說臨時有事。
江嶼偶爾會撒嬌一樣抱怨兩句。
但自從知道傅修時要和彆人訂婚後,江嶼總覺得現在的日子是撿來的。
他比以前更加乖順,傅修時說什麼就是什麼,也不過問傅修時去乾什麼,就怕他告訴自己他去和未婚妻吃飯了。
那可太致命了。
掛斷電話後,江嶼四處環顧了一下,找自己的車。
地下停車場太大,他不記得自己把車停哪裡了,他最近感覺自己記性不太好,還總是走神,做什麼都分神,打遊戲也好,拍照也好。
總是會心跳突然嘭嘭跳兩下。
從農莊回來後江嶼就應了宋勝的話把遊戲下回來了,傅修時不在,他又沒法上班沒什麼事情做,就打遊戲。
他上線的時候宋勝跟見了鬼一樣瘋狂消息轟炸,江嶼無語了一陣,讓宋勝帶自己。
結果連跪。
江嶼打了幾把就不想打了。
明明是從前很喜歡的東西,但是隔了這麼久再碰上,突然就感覺厭煩了。
也不是厭煩,還是喜歡的,隻是他不想把時間浪費在上麵了,感覺那沒什麼意義。
原地站了一會兒,身後突然傳來了喇叭聲,江嶼連忙給對方讓路。
黑色的車開過去的時候,那位沈小姐的側臉在江嶼視線裡一閃而過。
江嶼卻愣在了原地。
那輛車,傅修時以前開過,他對傅修時開過的每一輛車的車牌都記得很清楚。
江嶼終於想起來為什麼聽沈小姐說話那麼耳熟了。
那天晚上在農莊的燒烤屋裡,他聽著她和蔣怡聊和傅修時的婚事。
而現在,她已經開上了傅修時的車。
和傅修時在一起那麼久,江嶼從來沒開過傅修時的車。
江嶼發了會兒呆,不知道為什麼,這個時候反而很平靜。
也許是因為早就知道了。
傅修時沒有說,他就當不知道。
看見了也要當不知道。
江嶼閉了閉眼,深呼吸了一口。
又睜開眼。
沒關係。
他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找江肅確認。
江肅已經回到了這邊的公司,江嶼沒來過,他又不管,還是特意問的江肅的助理,被前台攔在樓下之後還等了一會兒。
江肅是開會開到一半出來的,江嶼來公司,他激動得不行,還讓助理出去買了點吃的回來。
“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江肅把吃的放到江嶼麵前。
江嶼沒什麼胃口,象征性地吃了一口,喊了聲:“哥。”
“到!”江肅都不記得江嶼多久沒和自己單獨相處了,自從和傅修時在一起後,江嶼和家裡的關係就淡了下來,尤其是和他的,雖然以前江嶼也不怎麼著家。
江嶼抬起眼皮,神色很冷靜,“我想問你一件事,你一定要如實告訴我。”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江肅敏銳地察覺到了江嶼情緒的不對勁,“怎麼了?”
江嶼看向他哥的辦公桌,“哥,你是不是送給傅修時一個影棚?”
江嶼不知道是送的還是賣的,隨意說了一個字。
在江肅麵前,江嶼沒什麼拐彎抹角的。
這種事,也沒必要拐彎抹角,他現在隻想知道真相。﹌思﹌兔﹌在﹌線﹌閱﹌讀﹌
江嶼希望江肅說不是。
不是的,那隻是彆人亂說的。
不是的,那個影棚是因為彆的什麼原因才賣給了傅修時。
隻是單純的交易,和他無關的交易。
江肅愣了下,“你怎麼知道?”
“去年四月份?”江嶼呼吸慢慢重了。
江肅回想了一下,“是的。”
“為什麼?”江嶼了解江肅,江肅對他很好,從來不在意什麼利益,但那也隻是對待親人,在生意場上,江肅就是個正常的商人。
就像江肅和嫂子的婚姻,明明沒有任何感情他們都可以結婚。
明明江肅不愛嫂子,嫂子也不愛江肅,婚後兩人根本不會見麵。
隻是為了利益,虛偽的商業聯姻。
江肅察覺到什麼不對勁,皺了皺眉,“阿嶼。”
江嶼笑了笑,隻不過笑得有點難看,“是為了讓我和傅修時在一起嗎?”
江嶼沒辦法控製自己不往這方麵想。
傅修時也是商人。
江肅也是商人。
能讓江肅做出這種虧損的事情的,隻有他江嶼了。
這回江肅沉默了一會兒。
麵對著江嶼這副表情,江肅沒辦法欺騙江嶼,告訴江嶼說不是。
他不知道江嶼是怎麼知道這件事的,知道這事的人,除了他和傅修時,就是他的助理。
江肅按住江嶼的肩膀:“傅修時告訴你的?”
江肅這麼說,就是承認了。
一時間,江嶼不知道自己該做什麼反應,好像什麼反應都不太對。
因為這真的太好笑了。
多好笑啊。
他和傅修時的戀愛,是他哥用一個影棚換來的。
現在,傅修時要和他結束戀愛,所以把影棚還了回去。
真奇怪。
他們商人,還帶這麼做生意的。
他自以為是,無數次告訴自己,隻要傅修時喜歡他,他什麼都可以忍受。
就算傅修時要訂婚了,他也可以數著為數不多的日子,等著那把刀落下來。
但是現在,他突然知道,這段感情,其實是假的。
太好笑了。
那把刀,殺的隻有他一個人。
江嶼抬起眼,感覺呼吸都是痛得,痛得沒辦法好好說話,說出來的話都是顫音,“江肅。”
“我的感情,隻值一個影棚嗎?”
在江肅和傅修時眼裡,他的感情,隻是一個影棚。
長達六年多的感情。
他已經卑微到可以了,為什麼還要用這玩意兒來衡量他的感情。
江嶼感覺自己要哭了,可是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