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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卷便也沒太計較身份這件事兒。

桑絳抬手指了指秋卷,介紹道:“是啊,就是它,時哥養的小倉鼠,叫顧小卷。”

靳祁:“……”

桑絳見狀沒忍住嘖嘖兩聲,“靳醫生你在想什麼?時哥你還不了解,他是那樣的人嗎?”

靳祁:“……”

靳祁覺得自己還能再挽救一下,十分刻意地將拳頭抵在唇邊輕咳一聲,轉了個正經調調:“我是聽彆人說的。我也不太相信,果然是場誤會。”

桑絳給了他一個你自己體會的眼神。

方才那架勢可不像是不相信的樣子,倒更像是迫不及待想要“捉奸吃瓜”才對,畢竟,時隊的八卦誰會不感興趣呢。

靳祁心虛地錯開視線。

謠言害人。

秋卷歪了歪小腦袋,突然有些聽不懂這兩個人類在說什麼了。

明明每個字都能聽得懂,連在一起卻讓它覺得有些雲裡霧裡。

恰在這時,顧時靖突然開口,坦率而又直白地問:“什麼意思?”

靳祁:“……”

桑絳:“……”

靳祁和桑絳對視一眼。

靳祁:“就是場誤會,沒什麼意思,咱們趕緊進城吧。”

桑絳:“對對,天都快黑了,時哥你不是還說要給小卷找個籠子住嗎?”

顧時靖被二人推搡著,麵無表情地朝著城門走去。

即便是在存活都很艱難的末世,明與暗依舊共存,依附他人生存的菟絲子並不少見。

這樣的飼養與被飼養關係,確實與“寵物”和“主人”無異。

隻是顧時靖這些年一直與畸變體打交道,留在主城的時間要麼在研究所要麼在訓練場,從未接觸過這些領域,這方麵可謂是一張白紙。

但這兩人這般反常,就差將“欲蓋彌彰”四個大字寫在臉上了,顧時靖蹙了蹙眉。

他是對畸變體之外的很多事情所知甚少,卻並不是真的遲鈍,隻是沒什麼興趣涉獵罷了。

如今倒是勾起了一點他的興趣。

等回了主城,和“纏綿”一起查查。

說實話顧時靖其實並不喜歡與靳祁這個狐狸眼打交道,但也不至於討厭他這個人,碰上麵、對方主動的前提下還是能說上幾句話的。

而且,顧時靖現在的心情十分不錯。

經過一路的訓練,小卷已經能夠聽懂自己的名字了。

聽見有人喊它的名字便會做出反應,或是抖抖小耳朵,或是朝那個方向望過去。

他的小倉鼠果然聰明。

……

某個坐在副駕駛的醫療兵腳底像是抹了油般溜得極快,默默來到距離顧時靖最遠的角落,恨不得像鴕鳥那樣將腦袋埋進地裡,手指再次在手機屏幕上快速飛舞起來,澄清著顧時靖“養寵物”的謠言。

他明明不是那個意思啊!!!

他隻是向朋友感慨了一下時哥對寵物很溫柔而已,怎麼傳著傳著變成這樣了???

他可從沒有想過要毀時哥的清白啊!

幸好靳醫生沒有透露太多……不然他可真的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

靳祁是一名優秀的心理醫生。

或者說,他也是經常請顧時靖過去喝茶的那個心理醫生。

每個月與研究院的檢測數據一同展示的,還有顧時靖的心理報告數據,大多都是靳祁親手寫下的。

顧時靖的心理狀態一向良好,沒有任何過激等負麵傾向,或者說,他連心情低落的頻率都很低,情緒遠比大部分普通人要穩定得多。

但越穩定,便越有人覺得不正常,說顧時靖像畸變體一樣冷血的傳言便是從心理報告的數據中衍生出來的。

但靳祁知道,顧時靖沒什麼不正常的。

每個人的生活環境不一樣,每個人肩上的擔子也不一樣,顧時靖這樣的性格對他來說正正好,完全不會被情緒左右。

而且他也不過才二十出頭,未來說不定還會經曆很多,總會越來越鮮活的。

就比如這次,突然收養了一隻小寵物。

這是按照他以前對顧時靖的了解絕對不會做出的舉動。

人都是在被潛移默化地改變的。

顧時靖也不例外。

……

艾登城的守衛並不嚴苛,甚至不需要進行檢測便能隨意進出。

畢竟城牆已經被畸變體陸陸續續摧殘得不成樣子了,城門如今也就隻是個擺設。

也曾加固過幾回,無奈城內的土壤被汙染了大半,土壤內的植株漸漸發生變異,內憂外患下,城牆的存在便沒有了太大的意義。

城內也並非都是被汙染的區域,研究院今年才剛統計過新的數據——大約還有四分之一的土壤是沒被汙染的。

而城內的居民也大多分布在沒被汙染的區域內。

剩下的居民已經不多了,算上流動人口不過千人,如今突然一下子折了132人,便更少了。

軍方定期便會處理一遍城內的畸變體、加固剩餘居所,儘可能地減少威脅隱患。

研究院也會定期派人前往研究,畢竟第一安全區已經完全淪陷,第二安全區正處於淪陷的邊緣,接下來便要輪到第三安全區了,再不抓緊時間研究汙染原因和應對策略便就隻能等死。

幾百年前,先輩們選擇這三處建成三個安全區自然有他們的原因——整顆星球就隻剩下了這三塊足夠建起堡壘的淨土。

而幾百年後,就隻剩下最後完整的一塊了。

沒人知道失去庇護的他們將會經曆什麼。

是成為一盤散沙,零零碎碎苟活著,亦或是走向滅亡。

……

剛進城門,三人便準備分道揚鑣。

靳祁跟著駐城士兵一同去了居民區。

畢竟文件末尾寫著——“生活環境太過壓抑,精神出了問題造成的殺人事件”,自然需要他這個心理醫生好好檢查一番,這也是他跟隨大部隊一同來到這裡的原因。

顧時靖和桑絳則向一名駐城士兵詢問了停屍房的方向。

靳祁負責檢查活人,他們負責檢查死人。

明天一早,裝甲車會先將一部分決定離開的居民運送回主城。

天色漸暗,桑絳提議道:“要不先將小卷安頓下來,我們再去檢查屍體,已經有人將籠子送去房間了。”

帶著一隻倉鼠跑來跑去確實不太方便。

顧時靖沉默片刻,點頭說好。

不過他倒不是覺得帶著小鼠會影響到他,隻是小家夥以往每天下午都會打盹一到兩個小時,今天卻因為他一直訓練它聽懂自己的名字一直到現在都沒有好好休息,不想晚上再帶著它奔波罷了,更何況是停屍房那樣的地方。

他們臨時居住的房間屬軍隊駐紮樓,安全係數毋庸置疑。

籠子已經被送過來了,據說是之前城裡一個養倉鼠的人留下來的,人已經不見了,不知去了哪裡。

籠子是簡單的半鐵絲網結構,上麵落著些上一任“屋主”留下的咬痕,已經被清洗乾淨了。

顧時靖先是將那塊一直帶在身上曾給小鼠擦過毛毛的手帕放了進去,墊在了籠子底部,然後才將秋卷放進去。

興許是有過一回經驗,小鼠這次格外乖巧,團在手帕上望著自己,沒再叫喚,隻在他的手收回的那瞬間輕蹭了一下。

顧時靖沒忍住又揉了揉它,將籠子仔細鎖好,這才一步三回頭地離開,開門的時候桑絳已經在門口等了有一會兒了。

顧時靖又將房間的門仔細鎖上兩道才與她一同離開。

秋卷耐心聽著門口動靜。

終於,兩道腳步聲徹底消失,小倉鼠團子忽地起身,十分嫻熟地用小爪爪快速打開了倉鼠籠子的鎖。

顧時靖鎖得其實十分嚴謹,無奈秋卷擁有嫻熟的越獄經驗。

“吱呀”。^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籠門被小爪爪推了開來,米黃色的小團子快速從裡麵鑽了出來。

越獄成功!

它也要去完成它的任務了。

不出意外的話,就此分道揚鑣了。

第21章

房間不大,基礎設施雖然簡單,卻都一應俱全。

顧時靖離開的時候特地給秋卷留了盞小燈,怕它一隻鼠待在黑暗的環境裡麵會覺得害怕。

外麵天已經完全黑了,房間內卻落著暖色的光。

放置倉鼠籠子的桌麵不低,秋卷來到桌邊,探出小腦袋朝下望了望,下一秒,一個迷你小巧的降落傘背包出現在了它的身上。

秋卷毫不猶豫便直接跳了下去。

降落傘在空中撐起,帶著小鼠慢悠悠朝下墜去。

直播商店的折扣區經常刷新各種各樣便宜卻奇怪的小玩意兒,有的甚至不需要直播幣便能直接兌換,每次刷新的時候秋卷都會瞅上一眼,薅些羊毛。

這個降落傘便是秋卷在折扣區囤的,不限製使用次數,十分好用。

順利來到地麵,秋卷將降落傘複原,背著包直直朝著窗的方向走去。

房間裡有一扇窗,被顧時靖從裡麵鎖上了,窗簾很長,一直垂到了地上,窗台卻並不低。

但,小倉鼠的攀爬能力可不是吹的!

秋卷順著窗簾,四隻爪爪並用,速度飛快地爬上了窗台。

見窗外沒有任何人類的身影,秋卷又學著顧時靖的樣子打開窗上的鎖,推開窗,順利離開了房間。

夜風有些涼,吹得小鼠不由瑟縮了一下,幸好有一身柔軟防風的毛毛,保暖效果很好。

它是隻有素質的小鼠,離開的時候不忘轉身將窗重新關好,怕有趨光的小蟲飛進屋內。

透過玻璃,房間內空空如也的倉鼠籠子安靜呆在桌上,不免顯有幾分落寞。

想起不久之前顧時靖準備好一切、動作溫柔地將自己放入籠子的畫麵,秋卷小耳朵朝後抿了抿。

準小仆人回來發現它不見了會不會難過?

可它是一隻畸變體,注定是要離開的,時間早晚的問題罷了。

它要去完成它的任務,還要去找它的小主人,注定無法以小鼠的身份繼續與他同行。

大不了等以後他兌換了人類身體再以新的身份好好補償補償他就是了。

秋卷心一橫,轉身從窗台跳了下去。

降落傘再次撐開。

房間就在一樓,窗台距離地麵並不太遠,很快便落了地。

秋卷從降落傘下鑽出,將其複原回收,意念打開任務麵板內捕捉變異燈塔水母的周任務,果不其然在上麵看見了一個小小的箭頭。

每當它來到任務目標附近一定距離的時候任務便會多出一個箭頭指示,隻要循著箭頭就能順利找到任務目標。

不過那晚在山洞躲雨撞見顧時靖完全是個意外,它根本沒想到會在野外遇見顧時靖,也根本沒有點開那個任務,沒有注意到是否出現了一個小箭頭。

這也許就是人類口中常說的“緣分”吧。

秋卷一邊胡思亂想著,一邊避開隨時可能出現的人類身影,朝箭頭指示的方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