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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鼻孔裡發出一聲輕飄飄的:“哼。”

“哼?這個名字彆致哈。”孟春健最不缺的就是臉皮。

“你們就兩個人?那去我們那兒一起吧,人多熱鬨。”孟春健熱情地發出邀請,“好久不見,正好一起聚聚,這幾年也不知道你上哪兒去了,突然一聲不吭人就消失了。誒對了,封承也在,你們也好些年沒見了吧?走,走,他看見你肯定高興。”

哈哈,見了幾次還真沒看出來他高興呢。

“不用……”郭青的拒絕剛伸個頭,便聽旁邊的薑沅道:“好呀。”

郭青扭頭,小聲問:“你乾嘛?”

薑沅彎著唇笑得風情萬種:“許久不見封承,分外掛念。”

郭青:“……”

“你先去包廂等我。”薑沅起身,“我去會會封承。”

郭青不放心:“我還是去看著你吧。”

“乖。聽話。”薑沅跟哄狗似的敷衍地拍拍她的腦袋,朝不遠處叫了聲,“方方,圓圓。”

方圓二臉秒速出現。薑沅不由分說把郭青推過去,吩咐:“把她帶去我們的包廂,叫幾個帥哥伺候著。”

郭青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就被兩個人高馬大的保鏢幾乎是架走了。

“……”

孟春健在原地呆成一隻鵝。

本是他發出邀請,這會兒他自個兒反倒給弄迷糊了,奇怪地問薑沅:“你認識封承?”

“帶路。”薑沅高貴冷豔地說。

第10章 丿

作為封承最好的兄弟,孟春健是《visez》人人都認識的熟麵孔。

郭青做過一段時間封承的助理,天天跟在他屁股後麵,跟孟春健自然而然見得也多,是一起追過小偷的交情。

倒也不是什麼特彆的事,不過有一天一起吃飯時,看到有個賊眉鼠眼的小青年偷女孩手機。郭青當時就拍案而起大聲怒斥,孟春健立刻加入見義勇為的行列,憤慨譴責。

小偷應聲而跑,郭青和孟春健拔腿就追。

但紈絝子弟的身體素質很難和短跑女健將比,剛跑半條街孟春健就氣喘籲籲。

郭青一鼓作氣追到小偷,才發現他掉隊。

小青年見她落單,惡向膽邊生,不跑了,從兜裡掏出一把小刀。

轉眼間局勢逆轉,郭青深深懊惱自己腿乾啥長得這麼長。

她跑得快,但對打架委實缺乏經驗,轉身想跑已經來不及,匆匆躲避幾下便左支右絀,好幾次差點被小刀劃到。

幸虧封承在最緊迫的關頭及時趕到。

孟春健一腦袋問號,心說封承什麼時候認識這號大美女,他竟然不知道。

領著她到二樓包廂,推開門拍了兩下手,隆重介紹道:“安靜安靜,有貴客。封承,這有個大美女找你。”

一夥兒狐朋狗友正玩得嗨,除了孟春健帶來的兩個女孩,還有另外幾個或性感或清純的漂亮姑娘。

大理石台麵上啤酒洋酒,不同顏色和形狀的酒瓶林林總總,酒精味道夾雜著縹緲的女人香水。

三個女孩在打撲克,兩個的腰都被男人摟著。樂航愁眉不展,拿著牌問封承怎麼打;後者靠著沙發,右腳踩在桌沿,視線落在她手裡的牌上。

聞聲,眾人的視線聚集過來,封承抬起眼皮。

薑沅向前邁了一步,摘下墨鏡,一甩頭發。“你們好。”

包廂霎時一片寂靜。

寂靜中響起幾聲“臥槽”。

“啊啊啊,薑沅?!”有個女生興奮地捂著嘴尖叫。

男的一個個瞠目結舌眼睛發直,哪還有心思在酒和牌上。

除了封承。

“你怎麼來了?”

薑沅笑得甜美,言語中的攻擊性都像被蜜糖包裹:“許久不見,來看看你現在長什麼醜惡的樣子。”

所有人:???

薑沅這幾年大紅大紫,時尚圈大大小小的雜誌,包括四大權威在內,所有的封麵她全都上了個遍。除了《visez》。

她的人氣早就夠格登上《visez》的封麵,事實上早在五年前,《visez》就慧眼識珠地向她發出過邀請——被她決絕地拒絕。

不為什麼,就因為討厭封承。

她在任何場合或采訪中都不掩飾自己對《visez》的抵觸,薑沅跟《visez》不對付,圈內人儘皆知。影帝淩霍都因為她的關係,多年來和《visez》再無合作。

孟春健一臉懵,萬萬沒想到自己隨口邀請來的居然是個正當紅的一線女明星。

更不巧的是,這位大明星還跟封承有點過節。

他剛才是瞎了眼麼居然沒認出來?

“多謝掛念。如你所見。”封承不鹹不淡的口%e5%90%bb。

“看到你還是和以前一樣麵無可憎,我就放心了。我給我姐妹準備的卷毛小帥哥應該到了,她從小就喜歡卷毛的玩意兒,以前還想養隻卷毛狗呢。”

薑沅看到封承聽到“卷毛”二字抬起眼睛,嘴角勾起愉悅的弧度,戴上墨鏡,彬彬有禮道:“不打擾各位了,告辭。”

說完便意氣風發趾高氣昂地走了出去。

“你老跟他過不去乾嘛?”郭青吃著點心說,“其實跟他沒什麼關係。”

“看他不順眼。”薑沅理不直氣也壯。

“那沒必要跟《visez》對著乾嘛,四大雜誌你就差一個《visez》沒解鎖了,這不是影響你的逼格麼。”

郭青苦口婆心想要勸,薑沅一臉“我不想聽”。

正巧這時她安排的人敲門而入,薑沅精神一振:“閉嘴看帥哥。”

郭青的視線跟著望去。

四個平均身高180以上的帥哥走進來,果然每一個都是卷發,長度和顏色有些微區彆,一水的年輕鮮嫩。

小帥哥早就得了吩咐,十分懂事地來到郭青身邊。左右各坐一位,一個半跪在身前為她倒酒,一個到背後,將手放在了她肩上。

郭青的脖子反射性一縮。

小帥哥笑得很乖巧:“姐姐不要緊張,我幫你捏捏肩。”

被漂亮的卷毛小帥哥圍繞四周,伺候得飄飄然,郭青哪兒還記得原本要說什麼。

薑沅在旁邊看著她笑:“爽嗎?”

郭青瘋狂點頭,享受地靠在沙發上:“姐妹愛你麼麼噠!”

本想給封承來個故人重逢的驚喜,哪料半道變成來自女明星的當麵羞辱。

孟春健好半天才回過勁兒來,出去溜了一圈,回來湊到封承身邊。

“我去,她們在隔壁,還真叫了四個卷毛的小男生——對了忘跟你說了,我剛才看見我青哥了,跟薑沅一塊。郭青,你還記得吧?”

酒吧的包廂燈光太暗,他沒看清封承的臉色,自顧自唏噓道:“你是沒看見,她跟以前真是大變樣,這都多少年沒見了,頭發一留長,打扮打扮漂亮多了,我估計你看到都認不出來。噯,你要不要過去見見?”

封承放下酒杯站了起來,孟春健抬頭:“你要過去?”

封承沒答,徑直拉開門出去。

玩樂的氣氛被薑沅打亂,一幫人乾脆撂了牌下去大廳蹦迪。

孟春健跟一個穿水手服的小美女眉來眼去喝了會兒酒,想更進一步的時候小美女說到門禁點了要回家。

掃興的孟春健拎著酒回二樓,瞧見封承站在露台邊上。

鼓噪熱浪從大廳直衝而上,炸得耳膜發疼,腳下地板似在震動。

他拿著瓶酒趴在欄杆上,藍紫調的光給白襯衣著色,微弓的脊線下收進窄瘦的腰。

孟春健湊過去,趴在他旁邊,看到下麵姹紫嫣紅一片小裙子的女生堆裡,唯一一個穿t恤運動褲的樂航。

她玩得倒挺放得開。

“哎,你覺不覺得這個樂航有點像我青哥?”孟春健撞了下封承,讚賞地說,“爽朗,灑脫,跟那些矯揉造作的女孩子一點都不一樣。”

封承順著掃了眼,視線落到大廳某處。△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扭動放浪的人群乍看過去像某種聚集的昆蟲,男男女女混雜,有個梳油頭的社會青年嫻熟地用自己的身體蹭旁邊的女孩。

那姑娘看上去是個好欺負的性格,隻是回頭皺眉瞪了幾眼。社會青年肆無忌憚愈發猖狂,女孩忍無可忍怒斥,吵了幾句明顯落下風,被對方的無賴和無恥頂得節節倒退。

樂航幾人剛好在附近,注意到旁邊的爭執,馬尾把她往外拉了一下。

她扭頭看了一眼,露出一個鄙夷的眼神,一起往遠處避讓。

遠離是非,很明智的反應。

“不像。”封承說。

孟春健看著下麵的騷亂,嘖了聲,撇嘴搖搖頭。

無論是不講究的打扮、還是不扭捏的性格,樂航身上都有點郭青的影子。

男孩氣,隨意、直率、不拘小節。

但她沒有郭青的女俠魂。

“果然我青哥還是沒人能比。雖然看著慫,慫得還有點猥瑣,但是心中有正氣,路見不平一聲吼!該出手時就出手!”孟春健說完一句就唱了起來。

封承沒理他,一口一口地喝酒。

“你怎麼了,今天這麼沒勁?”孟春健興致勃勃提議,“要不去她們那兒坐坐,正好我想跟我青哥敘敘舊。這幾年也不知道跑哪去了,突然變這麼漂亮,太不習慣了……”

“不去。”

封承拒絕得斬釘截鐵、語氣冰冷。

直起身,把空掉的酒瓶往垃圾桶裡一拋,轉身走掉。

孟春健掃興地嘖了聲,自個兒嘀咕:“最近怎麼跟突然來了大姨媽似的,彆彆扭扭。”

“來呀~快活呀~反正有大把sh……”

郭青愉快地哼著歌打開門,冷不丁對上一張英俊的臉,後半個字卡在喉嚨裡斷了氣。

剛巧經過的封承停下腳步。

瘙癢般的音樂裹著酒味衝出來,他的視線從郭青呆愣的臉上移,落向她身後的包廂。

門開了小半,屋內情景遮遮掩掩。

扶著立麥唱歌的男人扭動著水蛇似的身體,屏幕的光映亮他的發型,比外國人還標準的金發卷毛。

封承的神色在昏暗變幻的燈光下顯得高深莫測。

郭青也不知從後脊梁竄起來的心虛來自何處,剛想打個招呼,又想起在門口他的態度,也就不觸他那個黴頭了。

“怎麼啦?”薑沅見她停住不動,探頭說,“你要在那裡解決嗎,那裡不是廁所哦。”

“……沒有。”

害怕讓她瞧見,再出來羞辱封承一頓說不定今天得打起來,郭青反手把門關上。

但這一關,使得她的後背被門頂住,封承杵在她麵前跟門神似的,兩人之間的距離不到一臂。

她想要從封承身側越過去洗手間,他站立的位置剛好擋住路。

等了幾秒,見他沒有讓開的意思,郭青抬頭。

封承麵無表情地盯著她。

她往左邊挪了挪。封承的目光隨著她往左移。

左邊的空隙不夠出去,她隻好又挪到右邊。封承的目光隨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