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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一步一步向孟天石走近。

孟天石壓根不知蘇炎要乾什麼,麵對蘇炎陰森森的目光,麵對未知的恐懼,孟天石倏地不安起來,嘴上亂叫:“蘇炎,你要乾什麼,你想乾什麼……”

話音未落,一陣劇烈的疼痛從下頭傳來,孟天石頃刻間瞪大雙眼,“嗷”叫出聲。

隻見蘇炎撩起礙事的袍擺,一個高抬腿,就不偏不倚地踹向孟天石胯0下的命根子。那個力道之猛,絕對是蘇炎有史以來攻擊最猛的一次,幾乎凝聚了全身的力量,一腳踹上去。

險些給活生生踹斷了喲。

“蘇炎,你大爺的……”孟天石劇痛時,本能地想兩手去捧那處,可雙臂被衙役死死扣住,哪裡動彈得了?等那一陣劇痛過後,孟天石才瞪大赤紅的雙眼,朝蘇炎拚了命地辱罵。

可這辱罵聲才剛衝出口,就見蘇炎麵無表情,再度抬腿又是一個猛踹。不偏不倚,再度狠狠砸在那個命根子上。

這條命根子造過多少孽,再沒哪個男人比蘇炎更清楚,也再沒哪個男人比責任感十足的蘇炎更恨。當年,他的第一任未婚妻嬌嬌柔柔,跌上一跤都要哭鼻子落淚的,最後卻被孟天石強行擄至林子深處,就在那樣凹凸不平、嵌有石子的青草地上奪去了清白。

事後,孟天石非但不知錯,還強逼小姑娘退去婚約,改嫁將軍府做第十八房小妾。當年,蘇炎找上將軍府去理論,想要回未婚妻時,還被孟天石叫囂著“小妾進了門,就是老子的女人,老子就是在榻上玩死她,也絕不會還給你”,最後叫上一班子小廝臭打了蘇炎一頓,打得蘇炎渾身是血,大半個月下不來床。

這樣的奪妻之恨,如針一般紮在蘇炎心頭數年,不能忘,也不敢忘。

但凡有血性的男子,都會報複回去。

何況是報複心強烈的蘇炎?

當年,蘇炎家世單薄,自身價值也還未實現,無力報仇雪恨。如今……到了可以報仇雪恥的時候,蘇炎哪裡還會放過孟天石?

隻見蘇炎一腳接一腳地踹,再沒停下來欣賞孟天石劇痛的表情,隻機械似的來回反複地踢,直到孟天石□□滲血,一滴一滴墜落在地,積攢了一灘血,蘇炎才收了腳。

彼時,架著孟天石的兩個衙役都看呆了,蘇大人是對孟天石□□那玩意有多恨啊,才能親自踹殘了。

很顯然,兩個衙役還是低估了蘇炎的恨意,隻是踹殘了哪裡夠?

“拿刀來。”蘇炎齒縫裡陰冷地擠出三個字。

很快,另有衙役捧了把鋒利的大刀來,刀麵寒光閃閃。

蘇炎接了過來,瞅了瞅刀口夠不夠鋒利,而後扯下孟天石褲頭,大刀就橫了過去……

“不要……不要……不……要……”已經垂著頭、痛不欲生的孟天石,看到寒光閃閃的刀麵那一刹那,嚇得趕緊呼喊求饒,“蘇炎,蘇炎……對不起……當年我不該弄你的未婚妻……我錯了,我錯了……”

可這樣遲來的道歉還有什麼意義?

手起刀落,一條長長的肉掉落在鮮血淋漓的地板上,還帶著幾根黑黢黢的毛。

蘇炎眉宇清冷,利落地閹割掉孟天石後,大刀丟給獄頭,一甩紫色袍擺就出了牢門,再不與孟天石多說一句廢話,也再不看孟天石一眼,任由孟天石被兩個衙役丟去臟兮兮的稻草堆上,在那裡蜷縮著下半身哀嚎不斷。

女牢房。

一刻鐘後,被老鼠追得上氣不接下氣的長公主,得知了兒子被閹割成太監的消息,一時震驚得跑都跑不動了,雙腿發軟,直直跌坐在稻草堆上,恰好砸中一隻湊過來的臭老鼠,坐得老鼠“吱吱吱”亂叫,最後從她□□逃竄出去。

“兒啊,還未定罪,蘇炎憑什麼擅自對你處以宮刑?”

“天理何在?”

“皇上呐,本宮的好弟弟啊,您可知道姐姐母子正在被蘇炎迫害啊?”

長公主坐在臟兮兮的稻草堆上,呼天搶地,扯著嗓子呼喚崇德帝快來營救他們母子,對他們母子合夥“弄死”睿王盧劍的事,卻無絲毫反省。

睿王府。

紅彤彤的新房內,一應陳設布置都還是喜慶洋洋的,唯獨大紅錦被裡躺著的睿王盧劍麵色蒼白、呼吸微弱,沉睡不醒。

葛神醫屢次探脈,都歎氣搖頭。

林灼灼見葛神醫如此,越發坐在床沿哭得厲害了,捧著四表哥蒼白的大手貼上自己麵頰,一滴滴淚珠蜿蜒上四表哥手掌,它們仿佛也在無聲催促——“睿王殿下,您瞧睿王妃都傷心成什麼樣了,您就可憐可憐她,快快醒轉吧”。

自從出事起,林灼灼一雙眸子哭得太久,都腫成核桃仁了。

“王妃,您休息一下吧,奴婢來伺候王爺。”碧嵐彎下腰,溫熱的帕子擦上林灼灼麵頰,擦去她滿臉的淚。

林灼灼不回答,隻執著地捧著四表哥的手,輕輕貼著自己的麵頰,一動不動,像個木雕。與木雕不同的是,林灼灼還有一顆跳動的心,她還在細心地去感受四表哥掌心的熱度。

“掌心還是熱的,人沒變涼,那就還有救……”林灼灼紅唇微啟,喃喃自語。

正在這時,有門房婆子匆匆跑來稟報:“王妃,皇上、皇後娘娘來了,鑾駕已經進了王府了。”

林灼灼聽了這話,才終於肯放下四表哥的手,輕輕擱回大紅被褥裡,又給四表哥掖好被角,才從床沿起身朝房外走去。

跨出房門那個刹那,林灼灼用帕子擦了擦微紅的眼眶。也不知,是人在悲傷時眼淚水是止不住的,越擦越掉得厲害,還是外頭風大,刺了眼睛,反正林灼灼這雙桃花眼啊,眼淚愈發湧得厲害了。

於是乎,崇德帝和南宮湘來到上房,見到跪迎在地的林灼灼時,見到的就是一個雙眼紅腫、滿麵淚痕的紅衣小少婦。

“兒媳恭迎……父皇,母後……”林灼灼聲音哽咽得不像樣,誰聽誰鼻子發酸。

南宮湘見狀,便知兒子分外不好,一時,什麼皇後的端莊儀態,全都顧不上了,哀聲叫著“劍兒”就快步繞過林灼灼,衝進了上房的內室。緊接著,更悲戚的“劍兒”一聲聲從窗口溢出。

崇德帝害怕南宮湘再次傷心過度而暈厥,隻匆匆安撫似的拍了拍林灼灼腦頂,道了聲:“好孩子,免禮。”便也快步追著南宮湘的腳步,去了內室。

隻是崇德帝剛進內室,就見南宮湘一頭撲過來,泣淚漣漣:“皇上,葛神醫都說咱們劍兒傷勢過重,可能永遠醒不過來了……我不管那個肇事的是誰,有什麼背景,你必須為我們的劍兒報仇,血債血償……”

崇德帝雙手緊緊抱住慟哭不已的南宮湘,隨後視線落在床帳下的盧劍身上,大紅色紅彤彤的枕巾襯得兒子本就蒼白的臉色,越發羸弱蒼白起來。是那種失血過多,導致的病態蒼白。

看了幾眼,而後崇德帝目光注視在葛神醫麵龐上。

葛神醫垂下眼睫,無奈地搖了搖頭,歎息道:“老朽無能為力,請皇上節哀,早日備下後事……”

崇德帝心頭一顫。

南宮湘聽到“早日備下後事”幾個字,再度承受不住,眼前一黑,又昏厥了過去。

崇德帝抱著第二次昏厥的嬌妻,心痛如絞。

這時,林灼灼也來到了內室門口,哭著跪倒在崇德帝腳下,兩隻顫唞的手抓住崇德帝明黃的袍擺,仰起濕漉漉的淚臉,悲慟地喊:“皇舅舅……父皇,求您,求您給四表哥報仇雪恨……要不,四表哥……死不瞑目啊……”

正在這時,去郊外踏青的蕭盈盈和林鎮山夫婦也趕了回來,還在馬車上時,他們就得知罪魁禍首居然是長公主母子。·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蕭盈盈火急火燎衝進內室,聽到女婿救不活的消息,整個人都是懵的。她女兒太命苦了啊,才新婚第二日就要成寡婦了。

這是造的什麼孽啊?

蕭盈盈雙眼直噴火,也顧不得南宮皇後是不是正昏死在崇德帝懷裡,直直拽住崇德帝手臂,就大聲囔囔上了:“表哥,我女婿這個仇,你到底替不替他報?若你還對那個所謂的皇姐和外甥存有情誼,舍不得,那我就提劍親自去給我女婿報仇,一劍砍了他們!然後我再自刎謝罪!”

蕭盈盈雙眼赤紅,大聲逼問崇德帝。

林鎮山也跪在地上,懇請皇上發落。

崇德帝目光在蕭盈盈和林鎮山臉上逡巡,然後回到懷裡昏厥過去的南宮湘臉上,隻見南宮湘昏厥過去了,雙眼還在汩汩地淌淚,眉宇間全是擔憂和恨意。

盯了良久,崇德帝終於下了決定,朗聲喊道:“來人,傳話京兆府尹蘇炎,一旦徹查清楚,按律定罪。”

林鎮山聽了這話,立馬磕頭高呼:“皇上聖明。”

在場的人,除卻床榻上昏睡不醒的盧劍,便唯有林鎮山能聽明白,崇德帝這句話裡的含義。此話一出,不僅表示崇德帝要給親身兒子血債血償,還預示著長公主的輝煌時代徹底完結,預示著崇德帝下定決心要將孟大將軍一派徹底肅清。

謀害皇嗣啊,謀害當朝親王啊,這樣的大罪壓下來,足夠壓死長公主母子了。

甚至,孟大將軍府的那些個將軍子侄,也全都跟著倒大黴。

接下來的朝堂,絕對是一番腥風浪雨,要掀起大震蕩了。

這些年,孟大將軍和子侄等人戍守東北自然有功,但卻逐漸擁兵自重,屢屢發生“將在外,君命不算數”之事,漸漸地,崇德帝都有些彈壓不住孟家的將軍了。再看長公主,對“南宮湘冊立為後”之事頗有微詞,還千裡迢迢從東北寄回家書,傲慢地表示“她不喜歡南宮湘當弟妹,更不喜歡盧劍這個奸0生子被捧為嫡子”,這指手畫腳的樣子,崇德帝能忍受得了就怪了。

這些便罷了,長公主和孟天石回京後,還屢屢找茬南宮湘和盧劍,今日,更是喪心病狂到要謀害盧劍的性命。

瞅瞅,長公主母子這一招“謀殺”傷害的都是誰呀?盧劍,南宮湘,蕭盈盈和林灼灼,這幾個人絕對是崇德帝心頭的摯愛和寶貝啊。

這就徹底壓垮了崇德帝心頭的最後一絲仁慈,決定血洗孟家了。

蘇炎坐上京兆府尹的位置後,素來享有“斷案如神”的美譽,此次的“睿王謀害案”也同樣有如神助,不過兩三個時辰就將案子給破了。

崇德帝拿到案宗時,直接批複了“斬立決”三個字。

大龍王朝對死刑犯一般是秋後問斬,恰好此時是秋季,距離一大波死刑犯問斬的日期很近,就在三日後。於是乎,孟天石處決的日子也就定在三日後的午時。

當然,被判死刑的唯有孟天石,長公主因為是皇室公主,身上流著皇家血脈,而且到底是崇德帝一母同胞的嫡親姐姐,便從輕發落——終身幽禁在皇陵,落發為尼,每日跪在列祖列宗的墳墓前懺悔。

而孟大將軍府則被抄家,孟天石他爹也被從前線罷免歸京,其餘的孟家子侄全部被貶,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