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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刻鐘後,小傻鳥還未到。

三刻鐘後,小傻鳥還是未到。

盧劍眼睜睜瞅著海棠花上的水珠,一點點蒸發、消失不見了,小傻鳥還是未到。

“怎麼回事?”盧劍搭在桌上的手指,不安地來回摩挲。

盧劍知道,林灼灼早就乘坐馬車、離開攝政王府了。就算她與爹娘先回了林國公府,重新梳妝打扮一番,再從林國公府重新出發,算算時辰,林灼灼也早該抵達了,不應該遲到這般久。

“難道,她從林國公府出來後,路上又出事了?”

思及今日遇上的色魔孟天石,盧劍心頭的不安陡然加劇,不會是孟天石還不死心,又秘密派了人圍追堵截林灼灼?

甚至是……綁架了林灼灼?

思及此,盧劍腦海裡不禁浮現“衣裙碎裂,頭發淩亂,可憐巴巴求饒,卻換不來半點憐惜……一朵嬌花被無情摧殘”的一幕幕。

盧劍哪裡還能坐得住,火速叫來十幾名暗衛,讓他們分頭去打探林灼灼的消息。盧劍自己也沒閒著,換上一套便於打鬥的玄色勁裝,很快也跳上馬背,沿著林灼灼可能會走的道路,一路找尋過去……

林國公府。

話說,林灼灼在回府的馬車上,猜測出是替自己出頭、狠狠教訓了孟天石的是四表哥,她的一顆心啊就甜蜜得飛了起來,遠比爹爹替自己報仇要甜蜜多了。

沒辦法,爹爹待自己好,是天經地義的,是出於血緣關係的牽絆。情郎待自己好,則全部出自於“情”。

換言之,情郎冒著風險給自己報仇,相比爹爹而言,更難能可貴呢。

自然也更甜蜜!

甜蜜著,甜蜜著,也不知林灼灼是被甜到失憶了,還是今日被孟天石的騷擾、長公主的撫摸給刺激出健忘症了。反正,林灼灼完全將“龍%e5%90%9f坊洽談”的事給遺忘了,徹底沒想起來。

一家子回到林國公府,才剛下馬車呢,林灼灼就被林燦燦給拉去三房玩了。

“快來,快來,昨兒個我爹爹用竹篾親手編了兩個風箏,剛好你一個,我一個。趁著今日下午有風,咱倆放風箏去。”林燦燦從閨房裡拿出兩個風箏,一隻是粉蝴蝶,一隻是大眼綠蜻蜓,笑嘻嘻地讓林灼灼挑選。

林灼灼飛快掃過兩隻風箏,平日的她是偏愛蝴蝶的,可今日這隻大眼綠蜻蜓太可愛了,那對大眼喲,圓鼓鼓、黑溜溜的,風一吹還會咕嚕嚕轉動,太新奇了。

“我要這個!”林灼灼果斷挑中了綠蜻蜓。

兩個風箏裡,林燦燦也更喜歡綠蜻蜓,但她大度,說了讓林灼灼先挑,就不反悔,飛快將綠蜻蜓塞到林灼灼手上,兩姐妹就去閨房後的那片空地上放起了風箏。

林燦燦搗鼓這些是高手,她的粉蝴蝶很快飛上了高空。

林灼灼在西北也酷愛放風箏,搗鼓這些絲毫不比林燦燦差,沒兩下,她的大眼綠蜻蜓也在春風的鼓吹下,翱翔去了高空。

“靜靜牽線,沒意思。”放了一會兒,林燦燦就覺得沒勁了,想整點新奇的玩法。

“我知道個有趣的小遊戲,叫‘賽風箏’”林灼灼笑道,“不過需要兩匹馬。”

“兩匹馬?怎麼玩?”林燦燦好奇極了,眨巴眼,始終無法將風箏和馬匹聯係上。

“很簡單啊,將風箏線拴在馬尾巴上,咱倆騎在馬背上賽跑。馬跑,風箏也跟著跑,誰的馬先到達終點,誰的風箏就贏啦。”林灼灼說著這話時,目光染笑,顯然回憶起西北草原上的“賽風箏”大賽啦。

廣袤的草原上,上百隻風箏隨著馬匹在湛藍的天空爭先恐後的飛,那樣的盛況,林灼灼已經幾年未見啦。

遂,林灼灼慫恿林燦燦來一次。

“好哇,這個有意思!”林燦燦一聽就來了勁,立馬帶著林灼灼去馬廄裡選馬。

很快,姐妹倆選好了兩匹馬,風箏線也係在了馬尾巴上,可是去哪裡跑馬呢?三房的後院顯然不夠大,跑不開。

“去後花園吧,那裡寬敞,能跑開。”林灼灼說罷,率先一夾馬腹,朝後花園跑了去。

就這樣,姐妹倆騎著高頭大馬,一前一後奔去了後花園。

卻不想,兩姐妹的“賽風箏”遊戲還沒開始呢,一陣勁風刮來,林灼灼的大眼綠蜻蜓突然斷了線,眼睜睜望著它在高空抖了兩抖,然後被大風給卷跑了,最後越過院牆,一頭栽去了隔壁宅院的空地。

“呀,飛去隔壁了。”林燦燦伸長脖子道。

林灼灼顯然驚呆了,坐在馬背上愣愣的。

“沒事,沒事,大不了派個小廝去隔壁取回來,小事一樁!”林燦燦扭頭,見到林灼灼那個怔愣的模樣,還以為林灼灼嚇呆了,趕緊安慰道。

林灼灼確實怔愣了,呆住了,卻不是因為風箏跑了,而是……見到隔壁宅院,她突然想起一件事,今日她可是與隔壁宅院的主人約好了,申時在龍%e5%90%9f坊洽談購買事宜。

可是現在……

很明顯,申時已經過去好久了。

“那個穿綠比甲的小丫鬟,現在什麼時辰了?”林灼灼回過神來,連忙催問不遠處的小丫鬟。

“回三姑娘,快酉時了。”小丫鬟是在花園當值的,正低頭給花圃拔雜草,見姑娘問,連忙快步走來,大聲回道。

林灼灼一聽,立馬咬唇,糟糕,已經超出一個時辰了。抬頭望望天空,天邊的雲層都被餘暉染紅了,晚霞都出來了。

隔壁主人鐵定等得不耐煩,從龍%e5%90%9f坊撤了。

她眼下再跑去龍%e5%90%9f坊,也趕不上了。

“灼灼,你怎麼了?”林燦燦不明所以,再次安慰道,“一個風箏而已,真要是尋不回了,也沒什麼,我讓爹爹再做一個就是了。”

“我知道了。”林灼灼腦子裡突然閃過一個念頭,很快恢複了神色,朝林燦燦笑道,“那個風箏就在隔壁後院,應該能要回來。不如,咱倆親自去隔壁走一遭,如何?”

去隔壁走一遭?

除了要回風箏外,更重要的,是要向隔壁主人誠懇地道歉一番啦,畢竟放了人家鴿子,讓人家耗費時間、白白等了一場。

林燦燦哪裡曉得放鴿子之事,她一聽“要親自去隔壁走一遭”,就樂了,她最愛熱鬨,喜歡竄門啦。立馬點頭道:“好呀,好呀!”

一刻鐘後,林灼灼和林燦燦戴上白紗帷帽,白紗很長,垂落腰際那種,完全將姿容和上半身給遮掩住。就這樣,再領上三五個護院和婆子,林灼灼就牽著林燦燦,來到了隔壁叩響了大門。

小廝連叩了三下,裡麵終於有了回應,出來個藍衣小廝,得知兩位姑娘是來拿回風箏的,藍衣小廝客氣道:“兩位姑娘稍等片刻,小的這就去回稟管家。”

說罷,大門又闔上了。

林灼灼隻能站在大門外等。

沒多久,大門再度“嘎吱”打開,卻是管家親自出來了,朝林灼灼熱情十足的笑:“林姑娘大駕光臨,小的有失遠迎,久等,久等了。”說罷,朝林灼灼和林燦燦做了個請進的手勢。

林灼灼倒也沒客氣,領著林燦燦等人就往大門裡邁,進去後,簡要地說明了“取風箏”之事。

管家連忙笑道:“這事兒好辦,小的這就安排小廝去後院取。”

“我要親自去!”林燦燦可寶貝自己的大眼綠蜻蜓了,萬一小廝笨手笨腳的,從枝頭拽下時扯壞了可怎麼辦,說什麼都要親自跑一趟。

“好的,你去吧。”林灼灼點點頭,吩咐兩個護衛跟著林燦燦一塊去,自己卻是不去,隻在前院等。

待林燦燦風風火火跑沒了影後,林灼灼示意管家借一步說話。向沒人的地方行了大概九、十步,林灼灼才隔著白紗,朝管家小聲道歉:

“管家,是這樣的……今日原本約定了申時,在龍%e5%90%9f坊與你主子洽談,但那會子我有事耽擱了,就沒去……我非常抱歉。若是方便的話,管家可否請出你主子來,我可以向他親自道歉,以表誠意。”

聽了這話,管家先是一怔,隨後連忙道:“怎麼,林姑娘還沒去龍%e5%90%9f坊嗎?哎呀,林姑娘有所不知,我家主子……他特彆信守諾言,承諾了申時在龍%e5%90%9f坊與姑娘洽談,那就會一直等在那,直到姑娘現身為止。”@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林灼灼聽了這話,先是羞愧地紅了臉,隨後反應過來什麼,驚異道:“所以,你家主子還沒回府,還在龍%e5%90%9f坊苦等?”

都超時一個時辰有多了,還在那等?

管家很肯定地點頭:“是的,林姑娘。我家主子做事特彆認真,等不到對方,就不撤。”

林灼灼:……

越發羞愧了。

很快點了點頭,表示自己知道該怎麼做了。

沒多久,林燦燦手捧風箏,興高采烈地跑回來了,邊跑邊向林灼灼高舉風箏,表示完好無缺。

林灼灼輕輕笑著朝管家辭彆,隨後,牽了林燦燦小手回了林國公府。

“燦燦,我明日再陪你玩‘賽風箏’遊戲吧,眼下,我有一樁事要辦,你陪我去趟龍%e5%90%9f坊吧?”跨入林國公府大門,林灼灼立馬附在林燦燦耳邊,小聲道。

“去龍%e5%90%9f坊?”原本聽說不玩風箏了,林燦燦還不樂意呢,驟然得知要去龍%e5%90%9f坊,立馬雙眼冒光,她最喜歡出去玩了。

“對,現在就去。”林灼灼很肯定地點頭。

既然隔壁宅院主人還在龍%e5%90%9f坊等她,她定然要去一趟的。雖說天色有些晚了,但有林燦燦在,再多帶幾個武藝高強的護衛,應該安全無虞。

一刻鐘後,林灼灼和林燦燦乘坐馬車,抵達了龍%e5%90%9f坊。

不想,林灼灼戴著帷帽,剛下馬車,就撞上了策馬而來的蘇炎、徐常笑和方濯濯。就這麼湊巧,蘇炎三人的馬也停在了龍%e5%90%9f坊。

“師父,師父!”林燦燦一扭頭,見著了徐常笑,立馬快速奔過去,還自來熟地一把扯住徐常笑衣袖。

驚得徐常笑一掌就要將林燦燦推開,這一掌下去,林燦燦非得重重地仰摔在地不可。

“師父,是我啦!”林燦燦吹口氣,麵上的白紗分了開來,露出她精致的笑臉。

是一張笑意盈盈的可愛臉蛋喲。

微微仰起,恰好展露在徐常笑眼前。

徐常笑一怔,硬生生收回就要打上她肩頭的手掌,改為輕輕拂開她緊拽不放的手,笑道:“是你啊,林……姑娘。”

“對呀,是我呀。”說到這裡,林燦燦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了什麼,臉蛋一唬,“師父,你是不是又不記得我叫什麼名字了?”

若是記得,就不會稱呼什麼林……姑娘,而是喚她林燦燦了啦。

徐常笑:……

一拍後腦勺,糟糕,還真又忘記……這姑娘叫什麼了。

徐常笑隻能尷尬地笑。

林燦燦氣得翻了個大白眼,俗話說,事不過三。林燦燦再大大咧咧,也是曉得對方完全沒將她放在眼裡,要不然,也不會她屢屢告訴對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