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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憑什麼就不能?你說說,這叫什麼事啊。”

“確實被宮裡那位帶壞了,聽聞這大半個月來, 好些人家的姑娘都被這樣的理由……給糟蹋了……”

嘖嘖嘖,這一句又一句的, 竟是將京城內近期發生的“強上事件”, 全歸罪於被太子盧湛帶壞了?

盧湛聽到這樣的話, 你說氣不氣?

隻見盧湛一身的神清氣爽立馬消散殆儘, 轉而被一層慍怒所替代, 眉角眼梢皆是怒氣。

貼身太監小福子見了, 忙小聲請示道:“爺, 奴才過去揍她們兩個?”讓她們瞎說八道!

搞得好像沒有正月十五的假山事件,這京城就太平一片,沒有一個姑娘被采了花似的。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強上的罪惡事件每天都有,無論是過去還是現在,哪一日停過了?這也能強行安在太子頭上,說是被太子給帶歪了風氣?

非揍死她們兩個瞎掰的婆子不可!

盧湛癟著嘴,忍了又忍,才搖了搖頭:“算了,跟兩個刁民計較,自貶身份。”說罷,盧湛一掀袍擺,踩著黃木凳上了馬車。

小福子立馬也爬上馬車,拍著馬屁道:“太子殿下就是心%e8%83%b8寬廣,當真是便宜了那兩個長舌婦了……”

“好了,好了,彆再提這些刁民的事了,聽著就心煩。”

盧湛心裡頭另有正事呢,及時打斷了小福子的拍馬屁,吩咐道:“小福子,你眼下彆回宮了,先去蘇府跑一趟。”

小福子一聽,心下了然,這是交代他去蘇府催促退親之事。連忙應下道:“好,奴才保證辦得妥妥的。”

盧湛聽了,點點頭。

督促蘇炎退親而已,這點小事自然用不著他這個當朝太子親自上,派遣貼身大太監去,已是夠給蘇炎麵子了。

小福子離開後,盧湛坐著馬車,直接回了宮。

原以為小福子會很快回宮,可盧湛怎麼都沒想到,他坐在東宮書房裡,從清晨直直等到了晌午,甚至午膳時分都過了,還沒等回小福子的身影。

“去趟蘇府而已,又算不上遠,怎的去了這般久還沒回?”盧湛等得有些心煩,折子也看不進了。

索性從桌案前起身,一把推開窗戶,眺望外頭的滿園春.色,隻見不知何時,枝頭已新抽出了嫩芽,黃黃的,綠綠的,心頭說不出的舒服。

被如斯美景安撫了一番,盧湛心頭那股子煩躁,才勉強壓抑住了。

“太子殿下,春寒料峭,風冷。”小福子不在,另一個小太監暫時頂班,上來獻殷勤,勸說太子關窗,不要久站。

在他的東宮,居然有人敢逾矩管他?

“滾!”盧湛心頭那股子煩躁再次被惹了出來,甩袖喝道,“滾下去,自去領十板子!”

嚇得小太監麵色都白了,趕忙低頭退出書房,自去領罰。

小太監被打板子時,忍不住心內哀嚎,太子殿下這脾氣,自打從東南沿海回來,就易怒,朱皇後被廢離宮,太子當真就越發暴躁起來了,一言不合就要懲罰人。

小太監自歎命苦啊,發誓下回再不去關懷什麼破太子了,躲得遠遠的才好。

盧湛喝退小太監後,又從窗口眺望書房前的那條小徑,看小福子是否回來了。很不幸,又足足眺望了兩刻鐘,都未見到小福子的身影。

“小鐘子,你出宮去一趟蘇府,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盧湛察覺出不大對勁,又派遣另一個小太監去蘇府打探消息。

小鐘子立馬應下,火速出宮去了蘇府。

卻不想,小鐘子去了後,也是大半日的不回來,就像兩個太監都人間蒸發了似的。

“怎麼回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盧湛在書房內來回踱步,再沒了看折子的心情。

結果,這一踱步,就直接踱步到了晚霞漫天,才終於見到小福子、小鐘子兩個太監氣喘籲籲跑回了東宮。

“怎麼回事,耽擱到現在才回?一天都耗儘了!”盧湛見到小福子和小鐘子,劈頭蓋臉就訓斥上了。

卻見小福子雙腿往地上一跪,滿臉苦澀道:“回稟太子殿下,不是奴才不想回宮,實在是抽不開身啊。”

小鐘子也連忙跪在地上點頭。

盧湛見了,往圈椅裡一坐,斜他倆一眼,一副“有話快說”的神情。

然後就見小福子訴苦道:“回稟太子殿下,奴才去了蘇府,沒見著蘇炎,蘇夫人也不在府裡,唯有一個老邁的蘇老夫人在。奴才便將催促退親的事給蘇老夫人說了,哪知蘇老夫人耳朵背,奴才大聲說了無數次,她老人家都沒聽懂奴才在說什麼。”

“後來實在沒法了,奴才便要來了紙筆,將退親之事寫在了紙上。原想著吧,這樣總能將差事辦妥了,豈料蘇老夫人見到紙上寫的東西後,立馬激動了起來,一個勁拽住奴才的手,哭著喊‘不能退親啊,不能退親啊,林姑娘可是我的孫媳婦兒啊,好端端的,你怎能逼迫我家炎兒退親啊?你是宮裡出來的?求你放過我的好孫媳婦吧,求你,求你了’。”

“奴才一聽,也急了,忙一個勁地解釋了起來,說‘皇上將林姑娘賜婚給太子殿下了,他們必須要退親’。可蘇老夫人耳背啊,壓根聽不清我在說什麼,也不給奴才落筆寫字的機會,一個勁地抓著我又哭又鬨,求我放過了她的孫媳婦。”

“奴才也不好硬將老人家推開,蘇大人和蘇夫人都不在府裡,奴才也不好丟下哭鬨不止的蘇老夫人,自己跑了……太子殿下啊,奴才被蘇老夫人哭得是丁點法子都沒有啊。直到蘇大人下了值回府,奴才才得以脫身啊。”

小福子說完,小鐘子也連忙點頭:“奴才去了後,蘇老夫人情緒就更激動了,隻道咱們宮裡去人逼她了,哭得險些背過氣去。奴才一見,大事不妙,哪裡敢給太子殿下您惹禍啊,便也留下來好一通勸慰老夫人。”

盧湛聽到這,麵色是說不出的陰沉。

良久,盧湛才擺擺手道:“罷了,你們遇上沒法講理的老婦人,也是沒招。退下吧。”

辦事不利的小福子和小鐘子,見沒被責罰,紛紛感恩地磕了一個響頭,然後火速退下。說實話,最近太子心情不佳,時常體罰東宮裡的奴才,他們能被免罰,當真是撞了大運了。

兩個奴才哪裡曉得,他們這是借了林真真的光呢。

盧湛實在太寶貝林真真了,兩個太監是去辦理林真真的事出的錯,一念及林真真,盧湛就心軟了,竟舍不得懲罰人了。

不過兩個小太監下去後,盧湛陰沉的麵色卻是久久未散,尤其想起自己今早對林真真許下的承諾,什麼“今日必定幫她搞定退親”,眼下想來,簡直是狂抽自己麵頰啊!

太丟人了,今夜都不敢去麵對林真真了。

原本,盧湛是打算今夜再去探望林真真,好好與她分享一番“退親”後的快樂,這下倒好,盧湛哪裡還敢去?

去了,簡直就是直麵自己“誇下海口,卻做不到”的難堪啊!

思及此,盧湛真恨自己不該將話說得那般滿,這下好了,林真真盼望了一整日,結果隻等來一場空,怕是要失落死了,也對他失望死了。

盧湛當真是悔之萬分呐!

話說,盧湛在那裡悔之萬分時,蘇府的蘇老夫人卻坐在主位上,正微笑著享受孫兒的捏肩犒勞呢。

“嗯,這個手法舒服。”蘇老夫人後背靠著蘇炎,笑著褒獎道。

“好,祖母喜歡,那孫兒再多來幾次。”蘇炎微笑著繼續收緊、放開手指,一次次給祖母捏著肩頭,邊捏邊道,“今兒祖母唱了整整一日的戲,當真是辛苦至極,孫兒可得給祖母好好鬆一鬆肩。”⊥思⊥兔⊥在⊥線⊥閱⊥讀⊥

“給你出氣的事,祖母就是再唱上兩天兩夜的戲,也不算什麼!”蘇老夫人豪氣地道。

咦,那兩個小太監不是說蘇老夫人耳朵背,幾乎聽不見麼?怎的眼下又與蘇炎對答如流了?

咳咳,那不是作戲麼,故意誆騙那兩個龜孫子的。

人家蘇老夫人耳朵才不背呢,坐在堂屋裡,外頭走廊上小丫鬟們之間的拌嘴都能聽得真真的。還耳背?怎麼可能!

“虧得你祖母身子骨硬朗,換做我呀,都不一定演得來呢。”蘇夫人從外頭笑著走進堂屋,到了蘇老夫人跟前,立馬從身後丫鬟的托盤裡提起茶壺,親手給蘇老夫人倒了一盞茶,感激道,“母親,你哭了一整日,嗓子可還舒服?兒媳親自給您泡了一壺茶,您喝了潤潤喉。”

被兒媳和孫兒如此感激和孝順,蘇老夫人哪能不樂,立馬笑嗬嗬地接過茶來,低下頭就品了一口,讚歎道:“這茶好喝啊,比哪日的都清甜!當真是勤勞過後,換來的獎勵品非同一般呐。”

蘇夫人和蘇炎聽了,越發笑將起來。

話說,林真真和太子的事,蘇老夫人原本是一直蒙在鼓裡的,直到正月十五那夜,宮裡傳出巨大的醜聞,蘇老夫人才曉得真相。

當即氣得拐杖死勁兒往地上杵!

拉住蘇夫人的手,蘇老夫人便抹上了老淚,哭訴他的孫兒怎的婚事如此多舛,一個未婚妻被人強行納了做妾,另一個則不知廉恥,背地裡搞上了堂妹的未婚夫。

那夜喲,蘇老夫人險些沒哭暈了去,還是蘇炎好生一通勸解,才勸住了。末了,又承諾道:“祖母放心,這口惡氣孫兒必定要出的,這個仇孫兒也必定要報複回來,豈能便宜了那對不要臉的人。”

如此,蘇老夫人才徹底止住了哭。

眼下,想起那夜的事,蘇老夫人還心頭不大痛快呢。與媳婦和孫兒笑過一輪後,蘇老夫人又詢問蘇炎:“孫兒呐,今日大功告成,接下來幾日該如何繼續演下去?”

隻聽蘇炎道:“祖母稍安勿躁,今日咱們府裡發生的事,明兒就能傳出去,繼而發酵,後日必能逼迫得太子親自登門……屆時,您往那一躺,便完事了,剩下的全部交給孫兒就成。孫兒保證能讓您出了心中那口惡氣!”

第93章

話說, 太子盧湛離開後,林真真就一直翹首企盼著好消息的到來。因著盧湛信誓旦旦給過承諾,他又是當朝尊貴無比的太子殿下, 是以林真真自以為這回退親是絕對妥了。

心頭是說不出的愉快。

愉快到窗外飛來兩隻烏鴉, 拖著嘶啞的難聽嗓音,哭喪似的“哇……哇……”, 一直在窗外枝頭叫喚個不停,林真真也不覺得晦氣, 也不嫌棄嗓音粗啞難聽, 反倒眼角眉梢染上層愉悅之色, 似在聆聽琴弦之音, 悅耳動聽。

紅玉本想趕走那晦氣的烏鴉,一見姑娘這自得其樂的樣子, 也就算了,任由烏鴉在枝頭嘶啞個不停。

直到大夫人薑氏領了丫鬟來給女兒送午飯了,一見兩隻烏鴉停在女兒窗前的大樹上, 如喪考妣似的哀嚎,才皺眉吩咐丫鬟趕緊拿來竹竿轟走了。

“真真呐, 你就是太善良了, 以後烏鴉這種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