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況,出席慶功宴,那些文武百官見不著窩囊的太子殿下,所有鄙視、嘲諷的眼神,怕是要加諸在朱皇後身上了。

如此一來,素來心高氣傲的朱皇後,哪裡敢去赴宴?

自然是巴不得躲在鳳儀宮,與太子殿下一樣,不敢露麵的。

彆說常嬤嬤來勸慰,朱皇後不肯聽了,就是朱國公府的娘家人來,卯足了勁勸說朱皇後出席,朱皇後都搖著頭不肯呢。

氣氛正僵著時,外頭快步進來一個報喜的小太監,遠遠地就囔開了:“恭喜皇後娘娘,賀喜皇後娘娘,皇上恩典,讓太子殿下出席慶功宴……”

得了這樣驚天的好消息,鳳儀宮正殿裡的人全體一怔,隨後一個個喜極而泣。

上至朱皇後,下至朱國公府的娘家人,以及常嬤嬤這類奴才,全都雙眼泛著淚光,嘴裡喃喃說著“蒼天有眼啊,皇上有良心啊,寬恕了他們的太子殿下……”

一刻鐘後,常嬤嬤給朱皇後妝扮好後,笑容滿麵攙扶著朱皇後走出內殿,道:

“皇後娘娘,快請吧,東宮也是剛剛得到了好消息,眼下太子殿下正趕來咱們鳳儀宮的路上,等會兒,皇後娘娘和太子殿下,可以一塊揚眉吐氣去赴宴了。”

可不是揚眉吐氣麼?

文武百官,以及大皇子、二皇子、四皇子等人,全都以為他們太子一黨此次要遭遇覆滅,就此跌入穀底,一蹶不振呢。

沒料想,崇德帝到底是個好父皇,是疼愛太子殿下的,居然要赦免了!

朱皇後先頭麵上的晦澀一掃而光,一刹那滿麵紅光起來。

於此同時,崇政殿。

“老四啊,難得你有如此心%e8%83%b8!父皇以你為傲啊!”崇德帝坐在龍椅裡,雙目灼灼望向龍案前立著的四皇子盧劍。

自古以來,皇子間就沒有什麼兄弟情意,為了一把龍椅,那是白刀子進紅刀子出,恨不得將所有奪嫡的兄弟挨個斬殺了,隻餘自己一人獨霸龍椅才好。

不說旁人,就是崇德帝自己,當年也是這種心態過來的。沒當上太子時,削尖了腦袋也要擠到儲君之位上,坐上了太子之位後,便卯足了勁防著其餘勢大的兄弟。

一旦哪個兄弟威脅到了自己的地位,那逮住對方的錯處,就絕對是往死裡整,不可能給對方一線生機。

沒想到,到了老四這,崇德帝原本以為老四會想方設法勸諫他廢了太子,沒曾想,老四連著三日不吭聲,今日竟直接給太子說起了情,道是:

“父皇,太子殿下隻是惜命了些,落在倭寇手上慌了神,便倭寇讓他說什麼,他就說了什麼。那些話,也並非太子的本意。”

“都說父愛如山,父皇何不暫時寬恕了太子,給太子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以觀後效?”

正因為有老四的高帽子,崇德帝才點點頭,暫時赦免了太子,讓福公公前去東宮宣旨,命太子盧湛速速前往慶功宴。

“父皇,兒臣打小長在南宮世家,一直隻能看著彆的表哥表弟,都有親兄弟相互扶持,而自己孤零零一個人。那時,兒臣就在想,有親兄弟陪在身旁真好。後來進了宮,兒臣終於有了自己的親兄弟了,尤其太子哥哥一向待兒臣很好,兒臣也喜歡太子哥哥。”

說到這裡,盧劍一雙眸子裡閃爍出光芒,似在回憶太子待他好的那些過往。

崇德帝聽了這番話,內心是說不出的暖。

是呢,有哪個當爹爹的,不希望兒子之間和睦?不希望兒子們勁往一處使,一家子和和樂樂的?

哪怕知道身在帝王家,這個“一家子和樂”的局麵很難,幾乎是個美好的夢幻,但崇德帝這個當父皇的,內心裡還是會有一絲期盼的。

在這絲期盼下,四皇子盧劍說的每一句話,都能暖化了崇德帝的心。

崇德帝笑著點頭,一連說了三聲“好!”,說罷,還起身來到盧劍跟前,笑著重重拍了拍盧劍的肩頭。

盧劍朝父皇欣然一笑。

盧劍知道,父皇這一刻對自己有多滿意,那些滿意儘數都包含在了肩頭這重重一拍裡。

“你是今兒個慶功宴的主角,你快去吧,朕稍後就到。”末了,崇德帝握住盧劍肩頭,朝他笑著催道。

“是,兒臣這就告退。”盧劍拱拱手,行了個告退禮,隨後一身白衣翩然走出了崇政殿。

禦花園裡,四皇子一黨的很多朝臣,均是不理解,這麼好的廢太子機會,四皇子為何要白白錯過?

“原本以為,會借此機會,一舉鏟除了太子呢!辱國辱君辱父,這樣的大罪扣下來,太子居然還能穩穩坐在儲君之位上?當真是史無前例!”有不理解的,發起了牢騷。

“是呢,四皇子也未免太心軟了些。”

身為皇子心軟,可不是什麼好事!

一時議論聲四起。

蘇炎自然也曉得太子盧湛即將被赦免的事,但蘇炎就鎮定多了,宛若未聞似的,落座涼亭,端著一盞茶,好整以暇地欣賞著涼亭周邊的紅梅。

“蘇大人,你丁點都不好奇,咱們四皇子為何放過太子?”徐常笑也來到涼亭,一屁股坐在蘇炎旁邊的石凳上,悄聲問道。

蘇炎視線未收,依舊眺望著外頭的一枝枝紅梅,輕笑道:“這有什麼好奇的,火候未到唄。”

若崇德帝真心要動太子,哪裡還等得到今日?

抵達京城當日,就會將太子罷免入獄,從此牢底坐穿了。

可崇德帝遲遲沒動靜,那隻能表示,崇德帝心頭依然有一絲不忍,舍不下這個親手拉扯大的太子。

四皇子多聰慧的人呢,豈能這點都看不穿?

與其逆著崇德帝,不如順著崇德帝,奉承幾句好話,給崇德帝一個台階下罷了。

“是麼,隻是火候未到?”徐常笑非常不認同,喃喃道,“我瞅著,怎麼像是與林灼灼的事有關。”

蘇炎:……

正喝茶的他,險些嗆著。

徐常笑貼著蘇炎耳朵問:

“我的直覺向來不會錯。蘇大人你最聰明了,你幫我好好兒分析一下,咱們劍哥不會是為了幫林灼灼完成什麼心願,就故意臨時放了太子一馬吧?”

蘇炎:……

在徐常笑開口前,蘇炎當真沒往林灼灼那方麵想過,被徐常笑一提醒,蘇炎立馬琢磨出了點不同的滋味來。

雖說崇德帝對太子存著一絲不舍,但若四皇子一定要卯足勁現在就廢太子的話,也不是沒有法子可使。

很顯然,四皇子是故意放了太子一馬,讓太子得以苟延殘喘一小會。

短暫留著太子儲君之位的好處……

蘇炎腦子一轉,好處自然也有幾個,而最大的好處……還真與林灼灼有關。

當然,也與他蘇炎有關。

你想呐,本來人人以為要倒台的太子,突然又坐回在儲君之位上了,這會不會重新給了林真真希冀?

林真真原本已經嫌棄太子窩囊,見異思遷了。眼下見太子居然沒倒台,興許就又樂意回到太子身邊了。

思及此,蘇炎唇邊勾出一抹笑。

四皇子當真是個妙人啊,一箭雙雕,既幫了他自個的心上人,又順道給他蘇炎發放了福利。

“好,這個情,我蘇炎領了!”蘇炎以茶代酒,遙遙對著涼亭外不知何時出現的四皇子,大喊一聲,然後一飲而儘。

盧劍一身白衣迎風而立,立在不遠的紅梅樹下,與蘇炎遙遙對望,然後露出一個欣慰的笑。

得兄弟理解,被兄弟感激,確實值得欣慰。

徐常笑:……

一會望望劍哥,一會望望蘇炎,怎麼感覺他們兩個心心相印,唯有自己一臉懵呢?

“哎,蘇大人,蘇兄,你領個什麼情啊?”見蘇炎飲過了酒,擱下了酒杯,徐常笑拽一把蘇炎手臂,不解地問。

“私事,你猜。”蘇炎輕輕挪開徐常笑抓住他手臂的爪子,輕笑道。⊿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徐常笑:……

娘的,老子要是能猜出來,還用厚皮臉詢問你蘇炎?

第57章

話說, 林灼灼在林子裡與四皇子分彆後,便一路沿著林間小徑,又返回了禦花園。

“咦, 爹娘在哪呢?”

四皇子不是說, 她爹娘在涼亭裡麼?怎的從東逛到西,所有涼亭都尋過一遍了, 還未看到爹娘的影子。

林灼灼正嘴裡嘀咕時,猛不丁, 不遠處的假山後拐出了爹娘的身影。

放眼望去, 就見爹爹一臉的神清氣爽, 精神抖擻。而身旁的娘親, 則眼角眉梢均是羞澀,麵頰更是紅撲撲的, 像極了被雨水滋潤過後的牡丹,瀲灩生姿。

這番景象,林灼灼先是一愣, 隨後驀地想起爹爹剛回那日,中午歇完晌起來, 她又想爹爹了, 便“咚咚咚”去了上房。

不想爹娘的房門還是緊閉的, 一問, 卻是爹娘正在洗澡。

“啊?現在洗澡?”林灼灼當時頗感奇怪。

然後玉嬋笑著解釋道, 是娘親嫌棄爹爹一路風塵仆仆, 身上有味, 就逼著爹爹好好兒洗個香噴噴的澡呢。

行吧,林灼灼當時接受了這個解釋。

等了一會,爹爹先出了淨房, 待娘親也穿好衣裳回到內室時,林灼灼進去一瞧,娘親麵上那個緋紅喲,淩亂的秀發下露出點雪白的脖子,脖子上竟有好幾顆草莓似的紅印子。

那會子,林灼灼每看向娘親一眼,娘親麵上的緋紅都要變得更濃一些,而且娘親總想躲避她的窺視,一副不好意思見她的樣子。

後來,林灼灼琢磨了好久,才領悟到,爹娘先前在淨房裡的浴桶裡……應該是恩愛過一回。

眼下,爹娘鑽了假山出來,再度在娘親麵上見到這樣的緋紅。

林灼灼猛地反應過來什麼,趕忙一溜煙躲去了一旁的花樹後。若她沒猜錯的話,爹娘方才在假山裡,怕是又情不自禁……那個啥了一回。

爹爹麵皮厚,被她撞見了,不會覺得什麼。可娘親臉皮薄,若是察覺事兒被她這個當女兒的發現了,還不知要怎麼羞臊呢。

保險起見,林灼灼將自個隱藏得很嚴實,等爹娘遠離假山了,沿著石子小徑走遠了。林灼灼才回到小徑上,然後繞了個遠路,在下下個岔路口重新遇上爹娘。

“爹,娘,可算找著你們了,都要開席了,咱們快點入座吧。”林灼灼雀躍地擠到爹娘中間,一手挽住娘親手臂,一手挽住爹爹手臂。

“有什麼喜事嗎?瞧你雙眼放光。”林鎮山觀察細微,一眼瞧出女兒心情比剛入宮那會更好了。

見問,林灼灼第一反應是想起了四皇子,方才在林子裡,她終於向四皇子坦白了,告訴四皇子她失憶了,不記得兩人曾經的過節了。

而四皇子也表示,可以暫時不計較曾經的不愉快,與她重新開始。

莫名的,得了四皇子的保證,林灼灼心裡頭就有股說不出來的美。

不過,這種女兒家的小心思,林灼灼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