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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真真覺得自己已經喜歡上蘇炎了,更不可能放棄了。

與爹爹爭執完,林真真又悄悄摸了摸藏在衣袖裡的護身符,凱旋那日,她瞅到蘇炎腰間沒有係上她先前送的護身符,想必是先前那個佩戴太久,臟了,舊了,有些拿不出手了。

所以,她這兩日又熬夜繡了一個,預備等會進宮送給他。

兩刻鐘後,林國公府的馬車抵達皇宮門口。因著今日宮裡要舉辦盛大的慶功宴,各府馬車均從這裡進入,已經排了長長的兩條隊伍,等待宮廷侍衛逐一核實身份,才能一一進入。

因著檢查嚴格,生怕混入刺客,連馬車廂底都會檢視,是以耗時頗多,等待格外漫長。

但需要等待的,隻是尋常朝中大臣,似蕭盈盈和林鎮山這樣的,待遇就大大不同了,才剛抵達宮門口,就已有侍衛瞅到車上“林國公府”的徽記,忙上前將蕭盈盈和林鎮山的馬車引到另一個入口,稍稍檢視過後,就直接放進了宮。

自然,直接進去的唯有林灼灼這輛馬車,林真真的那輛就與旁的官員一個待遇了,需要經過漫長的排隊,才能輪到。

林真真透過窗簾縫隙,看到林灼灼他們的馬車已經提前放行,奔進宮門了,林真真心頭越發湧出一股感慨,人上人的感覺真好。

正在這時,一陣紛亂的馬蹄聲從後頭快速奔來,眾人掉頭一望,迅速引起了騷動,不少行在路上的姑娘,紛紛想拿眼去看,又羞地不大敢看,最後垂眸紅了臉。

林真真見了,忙往後瞅去,竟是四皇子和蘇炎策馬奔了來。

四皇子的馬匹在前,蘇炎在後。

林真真似乎想抓住這次偶遇,悄悄兒將窗簾拉得更開,幾乎整張臉都露在了窗口。

可惜,她的臉才剛剛露在窗口,蘇炎已經打馬而過,目不斜視,竟是絲毫都沒留意到她。

就這樣擦肩而過了。

“炎哥哥……”林真真想輕喚一聲,又怕叫出了口,結果蘇炎沒聽到,不回頭,她就尷尬了。

稍稍猶豫了一下,機會就錯過了。

卻不想,正在這時,馬背上的四皇子忽地反頭朝蘇炎笑道:“蘇大人,你未婚妻好像在那呢,就在你身後……”

四皇子的打趣聲不小,簡直可以用聲若洪鐘來形容,所有排隊的馬車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林真真自然也聽到了,麵上一羞,心裡頭卻是說不出的幸運,沒想到,四皇子有一天也能幫她。

卻不想,林真真正美美地期盼蘇炎會調轉馬頭,返回到她馬車旁,隔著窗與她說幾句話時……

竟見蘇炎先是一聲不吭,宛若沒聽到四皇子的打趣聲,後來又被四皇子提醒了一句,蘇炎才麵無表情道:“四皇子,咱們快些入宮吧。”

“哈哈哈,你不會還惦記著你那個美妾吧?知道京兆府尹已經進了宮,就迫不及待進宮去逮住他,好詢問小妾找到沒?”四皇子壓根不管蘇炎的木臉,繼續大聲笑道。

蘇炎不說話了,竟是默認了。

很快,四皇子和蘇炎躍入了宮門,背影消失不見了。

隨著蘇炎背影消失的那一刹那,林真真麵上的難堪可謂是火山爆發似的,衝到了頂峰。

“真真呐,你是不是做了什麼事,得罪了蘇炎?怎的蘇炎如今對你是這麼個態度?”大夫人薑氏雖然沒探出窗張望,但貓在馬車內,也是將外頭四皇子的話聽了個清清楚楚啊。

蘇炎這態度可怎麼得了,簡直是當著兩長條排隊的高官、高官夫人、姑娘和公子哥們,狠狠給了林真真這個未婚妻一個沒臉啊。

這次可比前幾日蘇炎滿京城尋找小妾,給林真真帶來的難堪更大了。

那次,隻是“間接”給了難堪。這次,卻是“當麵”給了一個大大的難堪啊!

可不是麼?四皇子都明確提示蘇炎“你未婚妻就在你身後”,還一連提醒了兩次。蘇炎卻完全沒表示,木著一張臉不說,還頭都沒回一個,完全無視了未婚妻的存在啊!

末了,蘇炎還默認了“他著急進宮,就是奔著京兆府尹去的,好逮住了詢問小妾可有著落了”。

這一招接一招的打臉,可謂是狂扇林真真幾巴掌,“啪啪啪”巨響那種啊。

關鍵是,還不是在無人處狂扇,是在高官一大堆,貴婦一大堆,貴公子和貴小姐一大堆的排隊隊伍前狂扇啊。

換言之,再過一小會,所有京城貴族圈的人便都曉得,蘇炎不待見這個未婚妻了!

你說林真真那顆本就忐忑不安的心,得有多絕望,登時兩隻眼眶就成了蓄水池,汪滿了眼淚。

第52章

林真真汪著眼淚委屈時, 卻怎麼都沒想到,已躍入宮門的四皇子麵上那個得意喲,宛若大展身手, 乾下了一件很值得炫耀的事似的。

確實值得炫耀喲。

原來, 方才那句“蘇大人,你未婚妻好像在那呢, 就在你身後……”,四皇子是故意說的, 且故意提醒了兩次。

目的嘛, 自然是猜測到蘇炎已經拋棄林真真, 預備報複林真真了, 索性給蘇炎創造一次狂打臉的機會。

果然,蘇炎上道啊, 那木木的表情,那宛若未聞、頭也懶得回一個的回應,簡直一個瞬息將林真真狂扇幾十次!

堪稱完美!

末了, 四皇子又故意添了一句:“哈哈哈,你不會還惦記著你那個美妾吧?知道京兆府尹已經進了宮, 就迫不及待進宮去逮住他, 好詢問小妾找到沒?”

這句則是點睛之筆了, 隨著蘇炎的默認, 那是直接扇得林真真要狂吐血啊。

“怎樣, 蘇炎, 你是不是要感激本皇子一頓?”入了宮門, 一前一後奔在甬道上時,四皇子“哈哈哈”笑著問蘇炎。

蘇炎笑不出來,依舊一副木木的表情, 越過林真真不提,直接道:“四皇子若能幫下官尋覓回小妾,下官就感激死你。”

月靈,已經失蹤三日了,他卻丁點線索都尋覓不到。

蘇炎內心說不出的焦灼,他最害怕的是,月靈是不是被仇家抓走了,會不會已經身首異處,亦或是正在慘遭折磨和侮辱。

無論是哪一種情況,他都承受不起,內心焦灼一片。

這幾日,京城快翻了個底朝天,卻丁點月靈的線索都未尋到。

蘇炎真心快瘋了。

盧劍掃一眼蘇炎,卻隻是笑著安慰道:“急什麼,冥冥中自有天注定,是你的就是你的,跑也跑不掉。”

二郡主安安全全藏在攝政王府,這陣子風聲大,攝政王肯定不會宣布二郡主回來了。

過了這陣子,甚至是過了幾個月,攝政王總會公布二郡主尋回來的事。

屆時,總有法子讓蘇炎偶遇上二郡主。

是以,盧劍隻“哈哈”樂地勸慰蘇炎:“放寬心,放寬心,我見過你那個小妾,眉眼中閃著福氣,興許這次的人間蒸發,並非如你所想是什麼仇家抓走,而是她另有苦衷,想暫時先離開你。”

點到為止,盧劍再不多言。

蘇炎聽了這樣的話,卻猛地回憶起了什麼,大年三十那夜,月靈向他表白,他婉拒了她,然後那一夜她不肯回到馬車,自我放逐似的久久立在大樹下的風雪地裡,最後凍得渾身冰涼昏厥了過去。

蘇醒後,月靈瞧他的眼神似乎就有些變了,也再不像曾經那般時不時偷偷看他,總是很安靜地坐在馬車角落裡,像是一個受了傷,默默躲起來%e8%88%94舐傷口的小兔子。

難道,那個時候她已經在默默策劃離開了嗎?

因為被他傷了心,所以選擇一聲招呼不打,就這樣人間蒸發?

可若是如此,那淨房院牆上的腳印,以及擄走她的馬車又怎麼解釋?

想到腳印,蘇炎猛地想起來什麼,一夾馬腹,迅速越過四皇子,向前直直衝了過去。①思①兔①文①檔①共①享①與①線①上①閱①讀①

“喂,蘇炎,你乾什麼去?”盧劍大聲問道。

“找京兆府尹,詢問幾件事。”蘇炎丟下這句,火急火燎衝走了。

盧劍坐在馬背上,邊悠齋悠齋往前走,邊尋思,他方才的話透露的信息點不多吧?不能這般快就暴露了月靈郡主的身份吧?

與聰明的人說話,就是這點不好,一個不慎,興許就信息透露過多。

與徐常笑他們說話時,就沒有這個顧慮了。

突然,盧劍覺得,還是跟徐常笑他們說話舒坦,想怎麼說怎麼說,絲毫不用顧慮對方太聰明,會猜出自己不想透露的東西來。

話說,蘇炎一陣急衝,沒兩下就越過甬道上好幾輛馬車,徑直到了後宮處。

跳下馬背,蘇炎隨意抓了個小太監問話,得知京兆府尹正在禦花園賞花,立馬快步趕過去,一把逮住京兆府尹,問上了:

“張大人……”

結果剛開了個頭,京兆府尹就腦袋一陣頭疼,為了個小妾,蘇炎已經短短三日間,詢問過他不下二十次了。

京兆府尹真心很無奈了,這尋不著人,他也沒轍啊。

偏生蘇炎是天子門生,乃崇德帝跟前的大紅人,他還丁點都得罪不起,便隻能再次耐心地等著蘇炎詢問找到了人沒。

不曾想,這次蘇炎居然換了個問題。

“張大人,淨房那裡的腳印,似乎乾淨整潔,半點沒有拖拽的痕跡。這是不是有一種可能,我的小妾並非被人擄走,而是她自願上的馬車?”蘇炎道。

京兆府尹眨了兩下眼,道:“是有這種可能。”

“好了,案子結了,你們不用再找人了。”蘇炎拍拍京兆府尹肩頭,道。

京兆府尹:……

這就案子結了?

在腦子強大的蘇炎跟前,京兆府尹感覺自個像個三歲小白癡,腦子完全不夠用啊,丁點都跟不上蘇炎的節拍啊。

而蘇炎很顯然也不願多花時間給京兆府尹解惑,隻朝他一拱手,撤了。

望著蘇炎大步遠去的背影,京兆府尹戰戰兢兢得出一個結論,沒事千萬不要跟蘇炎這樣的聰明人對話,要不自個時時刻刻都有被襯成蠢豬的可能。

這滋味,真心太難受了。

話說,蘇炎怎的僅憑一個問題,就說案子結了,不用再尋人了呢?

僅憑這一個問題的答案,自然不能說出“案子結了”的話,但再加上四皇子的提示和態度,便能結案了。

四皇子那個人,蘇炎跟了他幾個月,算是了解得透透的。

四皇子身後應該有一個強大的信息搜羅網,但凡四皇子不了解的人和事,便會通過那張網儘可能地挖掘出祖宗八代的事。而且,四皇子不是個輕易說廢話的人,一旦說了看似廢話的話,那必然是四皇子掌握到了什麼確切消息,想提示點對方什麼。

先前,四皇子很明顯地提示他了——“放寬心,放寬心,我見過你那個小妾,眉眼中閃著福氣,興許這次的人間蒸發,並非如你所想是什麼仇家抓走,而是她另有苦衷,想暫時先離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