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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失了?

林灼灼滿腹疑惑, 卻無人可問, 也隻得先跟隨娘親規規矩矩邁入正殿, 然後與娘親一塊來到崇德帝跟前行禮問安。

“皇上萬福金安。”蕭盈盈屈膝行禮道。

“彆,還是喚朕表哥, 耳朵更舒服些。”崇德帝朝蕭盈盈做了個免禮的動作,笑道,“一聲皇上, 都顯得生分了,你未出嫁前咱倆多要好啊, 嫁給林鎮山跑去西北住了十幾年, 再回來就生分了?”

“早知如此, 朕當年就不該答應讓你嫁給林鎮山。”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 蕭盈盈抿唇一笑, 這才站直了身子, 笑著改口道:“表哥, 盈盈知道了。”

崇德帝這才滿意地點點頭。

崇德帝和娘親的對話素來如此溫馨,上一世林灼灼便習慣了,這一世再遇上, 心頭是半分驚訝都無。

娘親請過安,就該輪到林灼灼了,因著上一世崇德帝始終待她很好,林灼灼屈膝行禮時那聲“皇舅舅”喊得是真心甜:

“皇舅舅,灼灼給您請安來了,願皇舅舅天天笑口常開。”

說著,小臉蛋一仰,那笑容是說不出的燦爛。

“灼灼,有一陣子沒見了,還不快上前來讓皇舅舅好好瞅瞅,是變美了,還是變醜了。”崇德帝笑著打趣林灼灼,還朝林灼灼招手,示意上前。

林灼灼立馬小步上了前,停在龍椅邊。

卻見崇德帝變戲法似的掏出個小禮物來,拿到林灼灼跟前,笑道:“聽聞前陣子你夢魔了,皇舅舅忙得沒時間去探望你,這是彌補你的小禮物,不許再怨怪皇舅舅不疼你哦。”

林灼灼“噗嗤”一聲笑了,這世上的外甥女,有幾個敢怨怪皇舅舅不去探病的呀?

何況,當時皇舅舅雖然沒去林國公府探病,但一應的賞賜卻是去了好幾波,對她這個外甥女的在意,滿京城的人可都瞧得清清楚楚的。

林灼灼哪裡還會有怨言?

林灼灼忙雙手捧過小禮物來,笑得甜滋滋的:“知道啦,皇舅舅對灼灼最好啦!抱怨誰,都不敢抱怨您啊。”

說著,還湊過嘴去親了小禮物一口,以示對皇舅舅禮物的喜愛。

果然,崇德帝瞧得滿心歡喜,眼底的笑意更濃了。

趁著皇舅舅心情好,林灼灼索性將心頭疑惑問出了口,假意將正殿瞅了個遍道:“咦,皇舅舅,四表哥不在麼?先前明明見他進來了的。”

見問老四,崇德帝也沒多想,表兄表妹間比旁人親厚些很正常,當即指著珠簾道:“在後麵呢,等會就出來了。”

林灼灼順著崇德帝手指望過去,就見到一掛珠簾懸在通向後殿的門上。驀地想起,進來時好似見到過珠簾微動,想來那會子四皇子剛剛挑簾進去不久。

隻是四皇子進入後殿去做什麼呢?

一般而言,後殿乃崇德帝的私人領地,除卻崇德帝本人,唯有得寵的妃子才進得去。放眼整座後宮,能進去的怕是唯有湘貴妃,便是朱皇後來了,多半也進不去。

思及此,林灼灼越發好奇四皇子進去做什麼了。

正在這時崇德帝開口了:“老四那小子也不知磨蹭些什麼,去了那般久還不出來,可彆將朕的東西又翻亂了。灼灼,你進去瞅瞅,要是你四表哥尋到了東西,讓他趕緊出來。”

得了這話,林灼灼心內一喜,忙應下道:“好的,皇舅舅,我這就去。”

說罷,林灼灼朝娘親一眨眼,火速穿過珠簾,溜進了後殿。

帝王居住的後殿,當真與彆處不同,雕梁畫棟,處處雕刻著飛龍,金色的帳幔一幅幅垂落,中間紮上金布,窗戶敞開,陽光湧進來,照得室內一派金碧輝煌。

兩世以來,林灼灼還是頭一次進入這等夢幻之地,金色帳幔隨風飛舞,時不時撩撥她的臉,她的手,還有她的腿。

“四表哥?”尋了一路,似乎沒看到人,林灼灼忍不住輕聲呼喚。

“林三姑娘,四皇子在前頭。”忽然,有人微笑著回道。

突如其來的聲音唬了林灼灼一跳,循聲望去,卻是一個當值的宮女從帳幔後探身出來,笑著朝她說話呢。

“哦,好,謝謝這位姐姐。”對待崇德帝身邊的人,林灼灼還是願意嘴甜的,一聲“姐姐”哄得那位宮女笑逐顏開,將四皇子所在的方位指得更清晰了。

林灼灼為了早一刻見上四皇子,當即直奔宮女所指的方位,尤其離了宮女視線後,腳下步子不知不覺放快了。

卻不想,快速繞過一幅帳幔時,迎麵撞上了一人。

“哎喲。”林灼灼被撞得倒退兩步,身子不穩向後仰……

這時,一道白色廣袖飛速而來,廣袖裡的手掌似乎要托住她後腰。

可還未真正觸碰上呢,下一刻,也不知為何驟然鬆開撤了回去。

然後,林灼灼自然沒能穩住,一把跌落在地。倒下時,還扯得帳幔承受不住重量直直墜落,金色帳幔如瀑布一般傾瀉在她身上,覆蓋了她一頭一臉一身,完全隔絕了外頭的世界。

“林三姑娘。”

包裹在大幅帳幔裡,眼前一片黯淡,林灼灼聽到有宮女呼喚著快步趕了過來。可宮女還未來到跟前,林灼灼就聽到了一聲:

“退下。”

是個男子的,音色動聽,但卻尾音上揚,透著三分灑脫和不羈。

宮女們立馬止了步子,聽那動靜,似乎紛紛聽話地折了回去。

然後林灼灼愣住了,先是震驚於這個男子說話的權威,在皇舅舅的後殿裡居然可以隨意指揮裡頭的宮女,隨後反應過來,這個說話的男子八成就是四皇子了。

終於要見上了,林灼灼心頭一陣激動,也不管四皇子為何不讓宮女上前幫她,自個抬起雙臂努力將罩在頭上、身上的金色帳幔掀開。

卻在這時,金色帳幔似乎被人從外頭一腳踩上了,林灼灼怎麼努力都掀不開。

林灼灼一愣,隨後明了過來,八成是四皇子從外頭踩上了。

林灼灼分外不解地喊了一聲:“四……四表哥?”

“喲?肯喚我四表哥啦。”外頭的男子語帶調侃,極輕地笑了一聲。

林灼灼:……

什麼叫“肯喚他四表哥了”?

難道沒重生之前的“她”都不肯叫他“四表哥”,而是直接稱呼“四皇子”的麼?

正在這時,林灼灼驀地驚覺,四皇子的聲音好似有點耳熟,像是在哪聽過似的。

等等,這樣的調侃,這樣放蕩不羈的語調,還有先前看見的白色袍擺……

林灼灼驀地猜到了什麼,微微張嘴驚訝了,四皇子竟是他?

竟是她先前在林子裡還追過的白衣男子?

林子裡那會,她還不認得他,一直“喂喂喂”地喚他來著。

若果真如此,倒是明了四皇子此刻所言“喲?肯喚我四表哥啦”話裡的意思了,竟是調侃她林子裡不尊稱“四皇子”,也不喊他“四表哥”,而是一個勁“喂喂喂”地亂叫喚。

想明白了,林灼灼連忙要扯下頭上的金色帳幔,好瞧上一眼證實自己的猜測。

卻不想,還不等她動手,外頭踩著的腳忽地一撤,隨後像掀紅蓋頭似的,她頭上和身上的金色帳幔被外頭的四皇子一把掀開。

刹那間,陽光刺目。

林灼灼本能地偏頭閉眼,抬起手臂擋住雙眼,待緩過勁了,雙眼適應些了,才試探性地緩緩睜眼。

拿開手臂放下。

然後抬頭,下一刻,果真對上的是那個白衣男子的臉,正立在那居高臨下凝視她呢,眼底帶著一絲玩味。

林灼灼怔怔地保持仰頭的姿勢,望著他。

心道,四皇子果然就是那個白衣男子,難怪先前幾次偶遇,總感覺白衣男子對她很熟似的。

原來是皇舅舅家的四表哥。

“怎的,被帳幔蓋傻了?”盧劍見她有些回不過神來,索性笑著緩緩蹲下`身子,雙眼略微高過她頭頂,保持半蹲的姿勢居高臨下凝視她,帶著三分譏誚道,“不會又在琢磨著要跑出去告狀,說我欺負了你吧?”

林灼灼:……

難道她先前很愛告狀,總說他欺負了她嗎?

“去吧,今兒個,本皇子還真就是欺負了你,故意悄咪咪撞倒了你不扶,還喝退宮女不許幫你,末了更是一把踩住帳幔讓你困在裡頭出不來。”盧劍徐徐吐出一口氣,眉眼一彎,笑眼裡帶著三分挑逗。

語氣更是說不出的欠揍。∫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林灼灼:……

不知先前兩人之間到底發生過何事的她,腦子越發懵了。

始終保持微微仰麵的姿勢,傻愣愣凝視著他。

四目久久相對。

“嗬”,最後是盧劍輕笑一聲,起身丟下她,徑自朝後殿門方向走了。

林灼灼依舊懵懵地坐在金色帳幔裡,甩甩頭,理不清楚狀況。

“三姑娘,彆再跟四皇子計較了,四皇子心眼不壞,就是愛捉弄人了些。”四皇子一走,先前被喝退的宮女忙奔上前來攙扶林灼灼起身,邊幫她走出帳幔,邊為四皇子說好話。

林灼灼聽了,忍不住反問:“我之前……很喜歡與四皇子計較嗎?”

宮女:……

立馬微笑不說話了。

沒說話,但這副表情無疑是給出了肯定的答案。

林灼灼認得這個宮女,名喚紫鳶,上一世時就是皇舅舅跟前得力的大宮女,為人不錯,從不挑撥離間,總是充當和事佬的角色。

再想想紫鳶方才勸慰的話,想來這一世她與四皇子之間真的是結過不少梁子。

第28章

四皇子都出去了, 她這個進來催四皇子出去的人卻還逗留在這,不像樣。回過神來的林灼灼,再不多逗留, 尾隨大步離開的四皇子一道朝後殿出口行去。

四皇子在前。

林灼灼落後大約十來步。

林灼灼腦子一直懵懵的, 但這並不妨礙她視線,於是, 望向四皇子後背的她很快瞧出了不對勁。

“四……四表哥……”林灼灼急忙喚他。

可已經來不及了,四皇子已經抵達了出口, 抬腳一跨, 出了珠簾, 去到了正殿裡。

林灼灼麵皮作燒, 隻覺尷尬得要死。

因為她瞧到了,四皇子後背上, 白白的衣袍上清晰地蹭上了一個紅唇印子。

腦瓜子隨意想想,也知道是怎麼弄上的,不就是她先頭在林子裡猛追上去, 一個沒刹住腳步,一頭撞上他後背時, 唇上的粉紅唇脂蹭上去了麼。

要死了, 尷尬了。

四皇子一直不曉得, 還明晃晃穿著“紅唇印子”到處招搖, 眼下, 還招搖去了崇德帝麵前。

林灼灼隻覺自個的麵皮快被燒沒了。

都有些不敢跨出後殿去前殿了。

內心裡這般想著, 林灼灼腳下步伐確實放慢了, 幾乎是磨蹭著挨到了珠簾邊。這時,外頭果然傳來崇德帝略帶三分驚訝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