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1 / 1)

上確實平靜了。”

這位顏大師又一副凡夫俗子本天師不想跟你說話,算了,還是大發慈悲告訴你吧的表情:“平靜不代表消失,它隻是蟄伏下來、積蓄力量等待罷了。”

馬老板被他說的心慌不已,幾乎是立刻拜道:“那能不能請大師辛苦出手收服這個惡鬼,錢絕對不是問題!”

顏盛翹了翹嘴角:“錢不是問題,問題是……”他長歎了一聲,很為難的樣子:“我隻怕你不會同意。”

馬老板一拍%e8%83%b8膛:“大師要我做什麼我就做什麼,絕對沒有二話!”

顏盛很滿意的樣子:“那就好,今天晚上你和我一起抓鬼。”

馬老板臉都綠了,他結結巴巴:“可我不會抓鬼啊。”可說著心裡不禁有了期待,抓鬼啊!要知道絕大多數人在少年時期都夢想過像九叔那樣一把桃木劍,幾道黃紙符,除魔衛道、救人水火。

顏盛上下看了他一眼,聲音清冷冷,帶著幾分嫌棄:“你想多了,凡夫俗子的能力隻能做誘餌了吧。”

馬老板:……能拒絕嗎?

答案當然是不行,按這位顏大師的話來說惡鬼都是一根筋的蠢貨,他們的目光會死死盯著第一個人,直到對方被撕成碎片或者有人花樣作死轉移開惡鬼的目光。

晚上十一點四十六。

應該的燈火通明儘數化成了明滅不定的暗影,馬老板坐在公共辦公室前生無可戀的盯著虛空,時而一陣冷風吹過就跟著打了個寒顫,頗有幾分驚弓之鳥的架勢。

馬老板很想給那位大師發信息,問他現在在哪,能不能給他發個具體位置,真有什麼事也好接應啊。

他剛要打開手機突然聽到走廊裡傳來一聲輕響,就像是有人推開走廊的門向著辦公室的方向走了進來。

就這麼一下馬老板汗毛都要立起來了,這個時間不可能有人來公司,那不是人還能是什麼?

馬老板抖著手打開手機信息頁麵:大師,好像有東西來了。

也許大師在準備畫符法器,並沒有回複,馬老板怕打擾到對方,於是也沒再發送短信而是死死抓住手機,靜靜聽著門外的動靜。

然而一片死寂,就像是剛才他所聽到的隻是自己的幻覺。

馬老板卻不會真的認為是自己的幻覺,他可是聽過無數鬼故事的人,鬼故事的套路一般都是真真假假的嚇唬你,等你開門絕對要遭受惡鬼的毒打。

所以馬老板隻是更緊的握住了手機,同時情不自禁把原本放在地上的雙腳縮回到了椅子上:要知道鬼故事的套路還有一點就是從下麵抓住你的腳踝。

他正胡思亂想些有的沒的,走廊上又響起了腳步聲,似乎是高跟鞋的聲音,噠噠噠……在冷寂的夜裡十分清晰,由遠及近向著他這裡來了。

雖然顏大師告訴過他隻要自己不開門就不會有事,但馬老板還是被嚇得幾乎不敢呼吸,更不敢發出任何響動。

高跟鞋的聲音越來越近,直到停在了門口,又恢複成一片長長的死寂。

夜色中一種難以言說的恐懼像一隻大手緊緊攥住了馬老板的心臟,讓他整個人都在顫唞,可在那刻他忽然想到了大師的話:恐懼會讓你陷入惡鬼的陷阱,所以無論何時都要保持冷靜。

馬老板死死咬了咬牙,勉強穩住了心神,他抬眼看了看時間離十二點還差六分鐘,剛要動作,門口又起了聲音。

這回倒不是高跟鞋的腳步聲,而是敲門聲,緩慢而沉悶,像是瀕死之人有氣無力的求救。

伴隨著敲門聲是貼在耳際若有似無的、近乎歎息的呼吸,而在這慘白的月光下是馬老板同樣慘白的臉。

馬老板沒動,不知道過了多久像是一瞬又像是很久很久,他又聽到了另一種聲音,走廊裡的奔跑聲。

高跟鞋的噠噠聲、緩慢沉悶的敲門聲都在這刻不翼而飛,如同從未出現過。

如夢初醒,馬老板動了動冰涼僵硬的像是被凍住了的手腳,繼而屏息凝神聽著奔跑聲越來越近,死死盯著門把手被人轉動,直到一個人的聲音響了起來:“誰在裡麵啊?給我開個門唄。”

氣喘籲籲,帶著幾分急促。

而這個聲音馬老板再熟悉不過了,是策劃部的張永傑。

馬老板差點熱淚盈眶,他掙紮著站起來,跺著腳要去開門,不過還留了心眼,先從貓眼確定了來人相貌。

普普通通,一張看了好幾年的臉。

然而此時此刻馬老板怎麼看怎麼覺得英俊瀟灑,帥氣逼人,他一邊打開門一邊問:“永傑,你大晚上來公司是有什麼事嗎?”

張永傑先躋身進屋:“彆提了,吃完夜宵要回家了才發現鑰匙沒拿,還好老板你在,不然我今天晚上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馬老板擺擺手:“天這麼晚了,趕緊拿鑰匙回去吧,彆又熬到二三點才睡,對身體不好。”

平時這些年輕人都會嬉皮笑臉來一句什麼月亮不睡我不睡,我是禿頭小寶貝,但是今個張永傑卻沒笑,扭頭回眸時一雙眼睛靜的嚇人。

在慘白的月光中那張本來很熟悉的臉竟然漸漸陌生起來,他咧了咧嘴,露出一排白生生的牙齒。

在那瞬間馬老板突然意識到了更多奇怪的地方,比如這大夏天一路跑過來的張永傑居然一滴汗都沒出,他僵笑著向後退了一步:“永、永傑?”

“張永傑”咯咯咯笑了起來,他歪了歪頭,那顆腦袋哢嚓一聲滾落到了地上,一雙充斥著怨恨殺意的眼睛死死盯著馬老板。

當這一幕出現在現實中馬老板第一反應竟然不是尖叫或者逃跑,而是大腦一片空白,忘了所有的反應。直到那顆人頭咯咯笑著向他滾過來,他才想到自己應該做什麼,幸運的是在那刻他也聽到了一個人的聲音,清冷而習慣性帶著諷意的:“誘餌的工作倒是超常完成啊。”

第4章 非常規大師(四)

像是沒有想到這種時候會出現第二個人,“張永傑”的頭顱停止了滾動,一雙眼睛死死盯住了來人。三秒,一雙縈繞著黑氣的眼珠骨碌碌轉了一圈又落到了冷汗涔涔的馬老板身上。

剛鬆了一口氣,沒想到又被盯上的馬老板腿一軟跌在了地上,再看青年,一襲民國特有的長袍,清冷的月光為他添上一層聖潔耀目的銀輝,馬老板忙手腳並用著要躲到他身邊,結結巴巴帶著哭腔道:“大、大師,我不是故意打開門的。”

顏盛很冷漠的哦了一聲,在馬老板還想要證明自己的無心之失時又推了推墨鏡,月光下他的表情仿佛在說“我當然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不然你是故意打開門作死的小智障嗎”:“安靜在我身後。”

馬老板原本要說的話一下噎住了,他木木哦了一聲,麻溜縮到了顏盛身後。

“張永傑”明顯愣了一下,被怨氣覆蓋的眼珠骨碌碌轉到了顏盛身上,再也不動了。

馬老板想看又不敢看,隻眯著眼睛小心聽聲音,不知靜了多久,忽然聽到身前的顏大師一聲輕笑。說話時尾音懶洋洋拖著,帶著不經意的輕慢:“這樣的手段你也用在我身上?”

再響起的就是一聲可以刺穿人耳膜的尖嘯聲,馬老板一激靈下意識睜開眼去看眼前發生了什麼。

說句實話馬老板相信這位是大師,肯定能力不凡,收服惡鬼應該沒問題。但是……不說大戰三百回合,怎麼也要費一番功夫吧?但是他看到了什麼。

“張永傑”的軀乾不見了,而那顆腦袋就抓在顏大師手上,卻不再是張永傑的相貌,而是變成了一個有成人巴掌那麼大,似乎是石頭雕刻又似乎是彆的材質雕刻成的青麵獠牙的惡鬼凶神。

沒有該有的陰森恐怖,看上去就隻是普普通通的石像。

……像皮球一樣被顏盛左右手來回顛著玩。▂本▂作▂品▂由▂思▂兔▂網▂提▂供▂線▂上▂閱▂讀▂

馬老板:……是敵方太弱小還是我方太強大?

但是等馬老板定睛一看不由脫口而出一句:“這不是我在王越山拜過的神像嗎?”

顏盛睨了他一眼,手上的動作停了,語氣簡直比今夜的月光還涼:“你居然會認為這種穢物是神?”

馬老板立刻明白自己說錯話了,當著道教大師的麵把惡鬼稱之為神簡直是失智嘛。

他擠出笑,正要搶救一下自己,顏盛又笑了笑:“這世上哪來什麼神呢?”

馬老板一愣,第一反應就是想問為什麼,在他看來道教中人不信神就像社會主義不信馬克思啊。

但又敏銳覺察到這位顏大師微抿著、弧度向下的薄唇,帶著幾分難言的孤冷,心中一冽,很機智的沒有圍繞這個問題而是有些難以理解道:“大師,一切都是這個……”他沒敢說神像,但也不敢跟著說什麼穢物,猶豫了一下乾脆把稱呼略了過去:“弄出來的嗎?”

在顏盛點頭後馬老板臉色一變:“為什麼?我爬山的時候可誠心誠意拜了他的。”他想說俗話說得好啊,伸手不打笑臉人,這神……不,鬼怪也太不地道了吧?

顏盛微微側臉看他:“有的東西可是拜不得的。”

“何況,你要記得一句話。”顏盛語氣中慣有的輕慢淡了許多,反而多了許多鄭重:“做事奸邪任爾焚香無益,居心正直見吾不拜何妨。”

他又推了推墨鏡,帶著幾分嫌棄:“可惜這世上多的是以為燒香拜佛就能萬事大吉的蠢貨。”

馬老板:……這話應該不是在說自己吧?

他沉默了一下,沒敢接話,以他短暫的了解來看這位顏大師可不是什麼溫柔好脾氣。再看一眼顏盛拎在手裡的邪神像,想說既然解決了,那大師要不要回我家休息一下。

一來他覺得讓大師住酒店顯得疏離,不夠誠心。

二來也是存著私心想讓大師幫他老婆孩子看看運勢什麼的。

他剛要動嘴,屋裡響起了老年手機特有的來電鈴聲:“135xxx沈長寧……給您來電……”

顏盛先將惡鬼像收起來,這才不急不緩從口袋摸出了手機,一按接聽鍵,立馬從中傳出一道驚惶至極的求救:“大佬!救命啊!”

顏盛仍然是不緊不慢、優雅從容的姿態,他甚至很溫雅的問:“沈長寧,現在幾點了?”

不隻是馬老板,連那邊身處某種危險之中的沈長寧也愣住了,一會兒,電話裡才傳來他顫唞中夾雜著懵逼的聲音:“十、十二點十四分,怎麼了?”

馬老板也豎起了耳朵,心裡猜測起了大師詢問時間的原因:難道這個時間有什麼特殊意義?

就聽顏盛一聲冷笑:“沈長寧,你還記得我說過八點以後不要出門嗎?而且我給你的符你有隨身帶著嗎?”

電話那頭很明顯窒息了下,然後換成了另一個人的聲音,少了白日那種懶懶散散的優雅,急切了不少:“對不起顏大師,這都是我和阿慎的錯,是我們硬逼著他出來,並不是他忘記了您的告誡。至於符籙長寧有帶著,如果不是因為這樣我們怕是打電話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