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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要變成夜宵。

一米八的長桌,擺上了檸檬烤雞、培根卷、烤排骨、烤土豆和雙糖薑餅等,唯獨蛋糕不是黃希言親手做的,是蔣滬生特意給他們定的某奢侈品旗下的婚禮蛋糕,尺寸不大,樣式精致,插黑色巧克力片,上麵文字是:“xy&xy”。

席樾開了酒,男女皆宜的水果起泡酒,晶瑩剔透的金色酒液,盛在水晶高腳杯裡,還沒開宴已經很有氣氛。

忙了整晚的黃希言,被蔣滬生摁到席樾身旁坐下,大家要他們先喝一杯。

黃希言跟席樾手挽著手,一人端起一杯酒,站起身,黃希言開口先笑,“……那就祝大家吃好喝好吧。”

大家哈哈大笑,又起哄讓多說兩句。

黃希言本來就不想過分煽情,才選擇了今天的形式,沒想到躲不過,還是被架上來,於是隻能現想詞,笑了笑,然後低垂目光:“我一直是個沒什麼自信的人,運氣好遇到你們,照顧我,也給我鼓勵……”

丁曉打斷她:“你是在結婚,我們不重要。說說你跟雕塑家呢!”

黃希言笑出聲,“我跟他沒什麼好說的。”

蔣滬生起哄:“心路曆程呢,總得分享一下。”

“饒了我吧……”黃希言笑著,言語推阻,還在考慮要怎麼逃過一劫,席樾牽她的那隻手鬆開,改為摟住她的肩膀。

她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低頭,在她嘴唇上碰了一下。

蔣滬生的口哨聲和其他人的呼聲快要震破窗戶。

席樾說:“可以吃飯了吧?”

“可以可以,誠意到了!”

趙露璐手掌還捂著妙妙的眼睛,笑說:“麻煩你們下次先預警一下。”

黃希言臉燒得通紅。

吃飯的話題天馬行空,一會兒是趙露璐談育兒經,一會兒是蔣滬生扯創業史,一會兒是丁曉談電視台小三上位的狗血八卦,一會兒張阿姨教大家幾招麻將聖經……

黃希言全程笑到停不下來,酒精或者這頓飯的氣氛,讓她輕飄飄如在雲端。

持續三小時,晚餐才結束。

大家送上禮物,黃希言和席樾送大家下樓出門。

有需要的,各自單對單多說了幾句話。

何霄跟黃希言道喜,一並難得靦腆的告訴她,自己上個月剛脫單了。

黃希言笑說:“那怎麼不帶女朋友一起來。”

“她怕人多,又都不熟,過來不自在。下回有空你去崇城,我們請你吃飯。”

“好呀。”

自何霄大一入學之前見過麵之後,快有整整一年,兩個人沒有任何雙向的聯係。黃希言倒是節假日會發祝福消息,但從來沒收到過回複。直到去年的新年,給他發了拜年消息,他終於回複了一個紅包。後來,何霄給她打了個電話,說這回真的已經放下了。

而另外一邊,張阿姨跟席樾單獨地說了兩句話。

前年春節,席樾跟黃希言過年回去了一趟,張阿姨喜不自勝,麻將一場沒沾,忙前忙後地張羅他們。今回兩人算是正式結婚,請她來,她很是受寵若驚。

她是今天唯一的長輩,自感腆著臉地端起小姨的架子,祝福席樾跟黃希言白頭到老。

席樾說:“我們會的。”張阿姨笑著眼裡泛淚。

將人送到大門口,蔣滬生和何霄承諾會護送其他人到酒店,黃希言就和席樾折返了。

桌上東西還沒收拾,兩人分工打掃。

桌子擦乾淨,碗盤丟進洗碗機,音響裡,聖誕節的歌單,已經循環過了一遍,重新到了第一首。

黃希言感覺到累,但仍然開心,坐在聖誕樹下的木地板上,喊席樾過來拆禮物。

丁曉送了一套很漂亮的餐具,張阿姨送的四件套,何霄送的一個很直男品味的裝飾品,水晶球裡雪花紛紛的聖誕小屋。趙露璐送的是槐花蜜,還有兩瓶自家的辣椒醬,卡片寫,這辣椒醬是她媽專門為他們做的“微辣”口味,加了很多牛肉和香菇丁,保證好吃。

黃希言額頭抵著卡片,想到往事,不由笑了。

另一邊,席樾在拆蔣滬生的禮物。

打開後,他看了一眼,就蓋上盒子,藏到了背後去。

原想蒙混過關,黃希言數點著,少了一份,到處找,還是找到了藏起來的。

要拿過來,被席樾製止,“不用看了,不是什麼有用的東西。”

黃希言知道肯定有古怪,好奇心被勾起來,非要看不可。

搶奪幾下,席樾妥協了。

很大一個禮品盒,除了送給他們的一對訂製的寶石%e8%83%b8針,還有一套……助興的道具?

黃希言目瞪口呆,簡直不敢伸手去拿。

席樾表情比她還要不自在,拿了盒蓋要去扣上,而下一秒,黃希言抱住他的肩膀,抬眼看他,笑著:“試試。”

“……”

她臉頰皮膚被酒精染得泛紅,亮而泛著水光的眼睛,溫軟不過的語氣,說什麼內容都是勾引。

她似乎將他的沉默視為婉拒,呼吸更近地湊近他,“等下試試。”

要命了。

席樾伸手推她的臉,“……先去洗澡。”

“一起呀。”

“……”

第45章 番外二(一個周六)

畢業後的第五年, 黃希言換了第二份工作,在深城某互聯網公司的媒體部門,謀得一個內容維護的工作。因此, 她和席樾又搬一次家。

席樾和蔣滬生的工作室運營一派穩定,蔣滬生又拓展新業務, 做原畫培訓, 線上線下一係列課程,聘了業內專業的原畫師做老師,席樾也偶爾授課,隻限線下的高級班。

黃希言這天早上先去4S店歸還店裡提供的代步車, 取回已經維修完成的席樾自己的車――說是席樾的車,但買回來, 席樾連個方向盤都沒摸過,都是她在開。

上午, 去一趟公司,做完昨天沒收尾的一點工作。

中午,去工作室接席樾吃中飯,下午要去跟房產中介看房。

黃希言抵達席樾他們的工作室所在的寫字樓, 離預定的下課時間還有二十分鐘。

她把車停到地下車庫,趁還有時間,上樓去便利店買水,看見對麵有一家藥店,又順便去了一趟。

工作室在寫字樓的32層, 一半是辦公的區域, 工作室員工待的地方, 一半是教室,近二十台電腦, 像個小型的網吧。

黃希言先去辦公區,跟蔣滬生打招呼。

蔣滬生在辦公室裡打電話,焦頭爛額狀,他最近跟一個花藝教室的老師談戀愛,被人吃得死死的,黃希言猜測,電話的對麵可能就是這位老師。

黃希言看他仿佛不方便,招招手就準備走了,哪知道下一秒,他就被對麵給無情地撂了電話。他捏著手機乾瞪眼,片刻無奈笑了笑,喊住黃希言,問她是不是來找席樾的。

黃希言說是。

蔣滬生笑說:“你們房子看好了嗎?”

“上回看過的那一套,我跟席樾都還挺喜歡,下午想再去看一次。”

“你們先定下來,我考慮到時候也跟你們住一個小區得了。”

“……蔣先生還是趕緊找個女朋友吧。”黃希言說。

“你總來我們家蹭飯,我也很困擾的。”黃希言又說。

蔣滬生哈哈大笑。

跟蔣滬生打過招呼之後,黃希言去了教室區。

玻璃門,她悄悄推開了一線,投影上是席樾電腦投屏的繪畫界麵,是他的演示過程。

顯然,現在已經過了講課的時間了,學員都在實操。

黃希言目光在教室裡逡巡一圈,沒有找到席樾的身影。

這時候靠門口的一個學員注意到了黃希言,黃希言笑著擺手打招呼,又小聲地問:“看見席樾老師了嗎?”

“十分鐘前他跟我們一個學員出去了,不知道去哪兒了。”

工作室攏共就這麼點地方,黃希言逛一圈,就找到了人,會客室門半開著,席樾和一個女孩子站在裡麵。

但是,她去的時機有點尷尬,很湊巧地趕上了席樾剛剛說完一句“抱歉,我已經結婚了”。@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她覺得還是趕緊離開為妙,然而女孩子已經看見她了。

席樾也覺察到,轉過頭來。

她隻好笑說:“你不在教室,所以……”

席樾衝著對麵臉漲得通紅的女孩子微微地點了一下頭,像是致歉又像是表示這話題就到此為止了,轉身走到門口,將黃希言手一挽,“幾點了?”

“……還有三分鐘十一點半。”

“那走吧。”

黃希言回頭看了一眼,會客室裡那女孩子肩膀耷拉下去,垂著腦袋,像是已經哭了。

她不至於聖母到會上前去安慰,但眼睜睜看著女孩哭,又有點……她歎聲氣。

席樾回教室關上了電腦,然後跟她一起離開了工作室。

電梯裡,黃希言問席樾:“剛剛那個女生是在跟你表白麼。”

“嗯。”席樾神色十分鬱悶。

之前幾期培訓課,也有個彆女生,是專門衝著他的名號來的,除了學畫,還有其他用意。

他領會到了這些弦外之音,很不舒服,更怕黃希言不舒服,因此還是不顧黃希言的反對,在兩人結婚五周年的時候,發了一條微博――因為沒有領證,他們的結婚紀念日,即席樾求婚的平安夜。

但是,讓他沒想到的是,還會有人在明知他已經結婚的情況下仍然不放棄。

在他看來這種做法很沒分寸,更沒禮貌。

但人是交了學費來學畫畫的,他不能因為私人的原因而將人拒之門外。

他一輩子也學不會跟陌生人打交道,做什麼都好像會惹得人不高興,好比剛才,把人弄哭,不是他的本意,但又不得不果斷拒絕劃清界限。

席樾再度萌生以後隻網上授課的想法。

黃希言說:“蔣滬生不會答應的。不讓你上網課,就是怕有盜錄的視頻流出去。”

“隨便錄,我不在乎。”

黃希言笑了,“其實我不在意的。我完完全全相信你。”

席樾看她:“你以前還會吃醋。”

“畢竟現在都老夫老妻了,誰還會動不動吃醋。”

“……”

看他好像真的不高興了,黃希言笑著踮腳去捧他的臉,趕在電梯開門前,親他一下,“嘗到了嗎?”

“嗯?”

“酸味。”

“沒有。”席樾一本正經地,撈她的腰,低頭,“我再嘗一下。”

中午吃過飯,下午,他們再去跟中介看了那套房。

三居室的大平層,區位條件、小區環境、室內戶型以及采光,基本完全符合他們的需求。

兩個人商量了一下,不再猶豫了,跟中介定下意向,約定後續的網簽時間。

中介說:“下次過來,你們帶上戶口本、身份證、結婚證、銀行征信……”

黃希言打斷她,“那個……我們沒有結婚證。”

中介愣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