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頁(1 / 1)

:“不知道報什麼專業,你給個建議唄。”

黃希言:“你讀的是理科,我給不了建議呀……你還是問一下你們老師比較好。”

明顯何霄不是真的要聽她的建議,隻是純屬沒話找話,轉而又問她:“我辦升學宴,你有空來嗎?”

“暫時不好說,我工作轉正以後,可能會比較忙。”

何霄輕哼一聲,“你不能來,那我過來報道的時候,你得請我吃飯。”

黃希言說:“沒問題。”

就感覺到,席樾的目光瞥過來。

她笑了,又趕緊補充說:“我跟席樾請你吃飯。”

沉默了好一會兒,何霄才不很高興地說:“我跟你吃飯,為什麼要扯上他。”

“那讓他買單?”

這麼不見外的話,再怎麼笨的人也聽出來什麼意思了,何霄說:“……什麼時候的事?怎麼不早告訴我?”

“也沒有很久……我們沒對外公開過。”

黃希言聽見又一陣沉默,半晌,何霄才說道:“到時候再說吧。”

沒說再見,就把電話給掛了。

黃希言放下手機。

對麵,手裡拿著數位筆畫畫的某人神情很淡。

她笑了,托腮看著他,“我好像沒說不合適的話,你又為什麼不高興啊?”

“又?”席樾皺皺眉頭。

“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何霄,也沒有答應過他,你為什麼總是吃他的醋呀。”

席樾頓一下,放了數位屏和筆,對她說:“你過來。“

黃希言起身走到他身邊去,他將椅子退後,騰出讓她坐在他腿上的空間。

黃希言總覺得兩個人明明是清清白白的男女朋友,老坐大腿什麼的,顯得不清白極了,尤其這還是席樾平常認認真真畫畫的地方。

席樾告訴她,他為什麼總是跟何霄過不去,因為何霄說中了他的一切弱點,而且,何霄比他勇敢,比他先對她坦白。

感覺到黃希言有點走神,席樾把她臉扳過來一點,看著自己,“在聽嗎?”

“在聽的呀。”黃希言笑說,“我覺得這種事情不能比較。少年的果敢,和成年人深思熟慮後的孤注一擲,有高下之分嗎?”她主動地親他嘴角一下,“禁止吃醋。我都沒有吃醋的。”

席樾看著她,仿佛在問,她有什麼醋可吃。

“你還說呢。上次你不是讓我幫你從微博私信列表裡找一個跟你聯係過的編輯,我無意中點開了未關注人私信,十條有八條都是女生給你發來的自拍照,一個比一個漂亮。”

“……有嗎?”席樾表情困惑。他私信萬年不看一回的。

席樾平常從來不發生活照片,但是微博用的真名,又曾經幫朋友撐台錄過幾節網課,也在高校開過一些講座,海報上介紹他的時候,發過他的教育背景。綜合去搜索,找到他大學、讀研和在美國的遊戲公司供職時的集體照,一點也不難。一些女粉絲把他單獨截出來,糊成那樣的圖,也能看出來長了一張可以混娛樂圈的臉。

“當然有。不信你現在點開私信看。”

席樾笑了一下,“為什麼要看她們,有這個時間,看你不好麼?”

“我有什麼可看的,我又沒有她們漂亮。”黃希言發現自己新染上了“作”的毛病,她歸結於都是席樾嬌慣的。

席樾不說話了,單手抱著她,騰出一隻手去拿桌麵上倒扣著的手機。

黃希言看他好像是在打字,急忙扭過腦袋去看。

他在編輯一條微博,類似官宣的遣詞。黃希言笑了,“不準發!”急忙去搶,席樾手往後躲,不讓她夠到。

她腳撐著落地,膝蓋點在他兩膝間的椅子上,直起身體,非要搶過來阻止他發微博不可。

搶和躲的來回爭奪之間,席樾一手箍住了她的腰,叫她:“彆動!”

黃希言當然不聽。

席樾歎聲氣,閉了閉眼睛,手往後一揚,手機被他丟到了斜後方的沙發上。

這下,他們誰也不用搶了。

而黃希言終於反應過來,他方才似命令的一句“彆動”,是為什麼。

他捉著她的手,要將她推遠。她紅了臉不肯動,半晌,低下頭去,卷起他T恤的下擺,手指再碰到他黑色居家褲的係帶。

黃希言反正不會承認其實她很清楚,中途任何一個瞬間,隻要她主動退開,席樾多半不會強求繼續。但是故意沒有。這是平常席樾認真工作畫畫的地方,刺激是一方麵,更重要的是,誰不想把他這樣高嶺之花一樣的男人,從雲端上拽下來呢。

他衣服好端端地還在身上,頭微微往後仰,黑色T恤的領口之上,是分明的鎖骨。她跪坐著,椅子狹窄得沒有更多空間。麵對麵的,使她輕易看見他幽寂燃燒的目光,以及仿佛分寸潰敗的神情。她一口咬在他喉結上,聽見他悶哼一聲。

-

清理耗費掉席樾好多的時間。

黃希言洗完澡,裹著浴巾站在門口,看他一聲不發地站在那裡,嘴裡咬著一支煙,拿濕紙巾擦拭電腦椅,笑得停不下來。

席樾一臉的鬱悶。

清理完畢,紮起書桌旁垃圾桶的垃圾袋,席樾拿出去門口扔掉,經過她時,一本正經地警告:“以後不許進我書房。”

黃希言笑著,頭發還在滴水,落在了腳背上,她另一隻腳的腳趾蹭一蹭,“以後都不許麼?”

“……暫時不許。”

“暫時是多久?”

席樾不出聲,她就跟過去,“席老師,暫時是多久呀?”

席樾把垃圾袋放在門口,關上門轉身時的表情,好像已經要被她逼瘋了。

黃希言笑得停不下來。然而沒多久她就得到了懲罰。

電腦椅狹窄的空間限製席樾的發揮,但是換一個地方就不一樣了。周末的午後,有大把時間,供他們浪費,供他逼迫她親口求饒。

六月下旬,夏日還未發展到酷熱難耐的程度,空調剛剛開起來,嗡嗡的微弱噪聲裡,日光被紗簾濾掉刺目的光和熱度,隻有流水一樣的明亮。

照在床單上,以及她的手臂上。她伸手去捉,張開的手掌卻被席樾一把抓緊,十指相扣。她於是笑著,隻凝視他,再沒時間分神。

結束之後,一個下午覺睡到近五點鐘才醒。他們相繼去浴室洗了一把臉,黃希言回臥室,去衣櫃裡挑出門穿的衣服。

席樾夏天一般都穿短袖T恤和短褲,這時候找了一身乾淨的,三兩下就換好。看黃希言在猶豫,他走過去,指一指,“這個吧。”

“這個?”黃希言拿出來,是去年夏天穿過的,那條黑底碎花的連衣裙。

夏天的落日,是一個延續性的動詞,持續很久,天色瞬息萬變,每一秒都漂亮得讓人錯不開眼。

他們在附近找了一家餐館,吃過晚飯,回去路上,經過水果攤。

應季的西瓜已經上市,可能還不夠甜,但黃希言忍不住想嘗一嘗。

席樾站遠了半步,看她站在攤前,食指和中指指節輕敲西瓜,好像在實踐什麼“好聽就是好瓜”的鑒瓜指南。

水果攤前一盞燈泡,偏黃的光,照亮她的白皙的皮膚,她是維米爾油畫裡的少女。

他好像被什麼觸動,情不自禁地上前一步,靠近她說了一句話。

然而,恰和攤主報價的聲音重合,她沒聽清楚,疑惑地轉頭看他一眼。

他搖搖頭說,“沒什麼。”

還沒破開,但黃希言莫名篤定自己一定挑到了好瓜,回去的路上腳步都輕快。

某個瞬間突然停了一下,轉頭看著席樾,“你剛剛在攤子那兒跟我說了什麼?”

席樾頓下腳步,看著她,“沒聽到就算了。”

“……請你不要用這麼認真的語氣,說這種耍賴的話。”黃希言搖一搖他的手,“再說一遍呀。”

“不說。”

“不說今天瓜沒你的份了。”

“哦。”

“……”黃希言笑了,“這麼吊人胃口,你是想要逼死我嗎?”

“下次有機會再告訴你。”

“下次是什麼時候啊。”◎思◎兔◎網◎

“看緣分吧。

“……席樾,正式通知你,我要討厭你一分鐘。”

席樾看她一眼,確定她似乎是認真的之後,掏出了手機,呼出Siri,然後比她更認真地命令:“倒計時一分鐘。”

Siri:“計時器已設為一分鐘。”

黃希言:“……”

第43章 (未儘的故事...)

八月, 何霄到崇城的學校報到,他提前去的,離開學還有幾天, 就又去了一趟南城,和黃希言他們吃飯。

約有半年沒見, 黃希言看見何霄的第一眼就覺得他又黑了一個度, 不知道是不是高考之後隻顧在外麵瘋玩。

而何霄所見的黃希言,好像比上一回分彆又開朗幾分,戀愛中的人,愛笑的眼睛藏不住。他還發現了彆的變化, 指一指自己的左臉頰,問她:“你這裡……”

黃希言自己伸手碰一碰, “變淡了?”

“去做激光手術了?”

黃希言點頭。

“蠻好的。”何霄摸摸鼻尖。發現對麵的席樾表情不鹹不淡地,他於是翻了一眼, 總覺得左右看席樾不順眼。

黃希言剛剛做了第二次激光手術,要求飲食清淡不含色素,因此吃的這一頓是較為淡口的日料。

何霄身上有一些市井的習氣,又是少年心氣, 一定要跟席樾喝幾杯酒。酒可以是男人之間表達友誼、芥蒂、隔閡或者敵意的,一切情緒的媒介。反正黃希言覺得怪難懂,她隻知道最好不要放任席樾喝酒,怕他的胃遭不住。

席樾好像知道她要說什麼,伸手拍拍她的手背, 低聲說:“不要緊。”

“你確定哦?喝出什麼問題來我會罵你的。”

席樾笑一笑。

何霄原本以為, 席樾要麼推三阻四, 要麼磨磨唧唧,誰知道他喝酒的風格凜冽得很, 一聲不吭地一飲而儘。

他也不過高中畢業,平常和朋友喝喝啤酒就了不起了,看席樾這麼利索,反而有點怵,怕自己拚不過。喝醉倒是不要緊,但喝醉了在黃希言跟前出醜就得不償失。

因此,幾杯清酒落肚,他適時地擺起臭臉,表示認可了席樾的誠意,點到為止了,吃菜吧。

黃希言偷偷笑了幾聲。

正經開始吃東西,何霄才說,這回過來,還帶了張阿姨準備的一點禮物,要轉交給他們。

黃希言看一眼席樾,問何霄:“張阿姨最近好麼?”

何霄說:“挺好的,反正每天也就收收租,打打牌。她讓你們有空再過去玩。”

“謝謝啦。”黃希言再看一眼席樾,“說不定,今年中秋或者過年,我們過去看看吧。”

席樾沒什麼異議的神色。

吃完飯,離開日料店。

何霄住在靠近高鐵站那一片的快捷酒店,坐地鐵可以直達。

黃希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