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裡沒有旁人,趙青嵐難得起了點跟趙曦說話的興致:

“您還是快點醒來吧。”

“趙雲嶽把家裡搞得一團糟,要不是看他再這樣下去,到時候我舉家入贅彆人都看不上,我也不會回來得這麼早。”

“總之,要是不想發第四星係隻剩一家,您還是早點起來把爛攤子接過去吧。”

……

隨著外界的變化,舒幼盞出門之後也能明顯感覺到彆人看她的眼神又變了。

從那種“年紀輕輕就守了寡”的可憐轉變成躍躍欲試的八卦,恨不得都拿著個話筒上來采訪她,這幾年裡,她知不知道趙青嵐的消息?

她們還會在一起嗎?

舒、趙兩家的世紀聯姻是不是又有希望了?

舒幼盞光是看到這些記者的表情就能看出他們多想采訪自己,但她偏偏就不給這些人機會,每天兀自過自己的生活,上班去軍部打卡,下班的時候回家又收一些奇奇怪怪的花,心情甚至稱得上愉悅。

直到某個周末休假,裴依和舒蜜約她出去吃飯,說是找了一家附近的新餐廳,創意菜很有特點,還帶了些複古的特色。

舒幼盞如約過去。

“姐,”舒蜜早忘了先前買醉時被她警告的陰影,興致勃勃地湊了上來:“最近過得怎麼樣?”

舒幼盞拉開椅子,抬手撥過她即將搭過來的胳膊,反手將人按回座位上,端起麵前燒製得精致的碧綠茶杯,仔細看了看上麵的花紋,放在鼻子麵前聞了聞,這才慢慢地回答:

“挺好。”

裴依在另一邊仔細看了看她的臉色,也露出笑容來:“以前見到你,總是覺得心裡發慌,比做錯了事情都緊張,在真的鬆了一氣。”

“有這麼恐怖?”舒幼盞忍不住露出淺笑,感興趣地看去。

“有,”舒蜜附和:“你自己沒發嗎?你都很久沒笑了。”

舒幼盞放下茶杯,摸了下自己的唇角,又聽舒蜜往下接了半句:“反正……就感覺你之前冷冰冰的樣子跟趙青嵐不搭理人的時候很像,倒是最近才恢複了你自己的模樣。”

聽她這樣大咧咧地提起趙青嵐,裴依忍不住神情發緊。

畢竟舒幼盞還沒說過自己有沒有跟對方關係恢複。

氣氛倏一緊。

舒蜜忍不住屏住呼吸,抬手捂了捂嘴,試圖找補些什麼,舒幼盞若無其事地拿起菜單看了看,又添了一道湯,等放下菜單的時候,餐廳的人員正好來上菜。

舉起筷子,她左右看看,見她們還沒動,忍不住道:“吃啊,愣什麼?”

裴依和舒蜜對視一眼,雖還是沒琢磨透她和趙青嵐的事情,但也明智地不再提起,裴依和了圓場,將話題引向另一邊,氣氛便重新熱絡起來。

……

舒幼盞回家的時候正見到院門停了幾輛車。

她隨意瞥了眼,發覺是第六軍的車,目光往家裡望了望,走進客廳的步伐慢了些,卻沒見到預料中的人,反而是魏霜遲有些憂心地看過來:

“你怎麼了?”

“嗯?”

“今天出去執行任務了嗎?腳扭了?怎麼走路這麼慢?”

“……不是,沒有。”

倉促地加快步伐,舒幼盞目光在客廳裡轉了一圈,發覺有一束花正好被插在茶幾上,格外顯眼,那是她昨天收到的花,於是鞋都忘了換,三兩步過去,把那花瓶裡的花薅了起來:

“媽媽,這個怎麼插在客廳裡?”

“怎麼了?”不解地看向她,魏霜遲放下手裡的書,仔細盯著花瓶看了半天,以為自己的審美出了什麼問題,而舒幼盞往樓上看了眼,嗅見舒虞殘留的信息素,還有那一點熟悉的、可循跡的香味,攥著花束半天,總覺得對方肯定看過了這耀眼的在意。

於是磕巴一下,連花帶瓶子端走,“沒,我覺得放我屋裡更好。”

起碼那不是隨便能讓人看見的地方。

她蹬蹬蹬地上了樓,讓魏霜遲看著她的背影不解三秒,恍提高聲音:“幼幼!你鞋還沒換呢!”

書房裡。

舒虞和趙青嵐幾乎是同時側過腦袋,聽著外麵的動靜。

把手頭的文件一收,舒虞麵色淡淡道:“……這件事就這樣,至於彆的,我也幫不了你。”

“已經夠了。”

趙青嵐微微頷首,表達感謝,目光看向門外的方向:“其他的事情,我會自己努力,隻要舒姨您不反對就行。”

……

回到房間,舒幼盞隨便收拾了一下自己,洗過澡之後就拉開書桌,隨意找了本戰爭論,接著上次的動靜往下看。

走廊裡傳來腳步聲,不多時,外麵又響起一陣車輛行駛的動靜。

她合上手裡的書,往窗戶的方向看去,盯著那外麵的景色看了一會兒,關了屋裡的燈,拉開床上的被子,躺好蓋上,隻是一閉上眼睛,就聞到那股暗香。

這花品種特彆,舒幼盞沒怎麼見過,可是散發的味道……

竟和趙青嵐的信息素味道一樣。

睡覺的時候聞到,簡直有些要命,讓人在這臨冬的季節,都感覺到熱意,在床上乾躺了兩個小時後,舒幼盞不得不起來開窗。

指尖碰上冰冷的窗把手。

舒幼盞側目,忽而道:“你沒走?”

她聞見了,來自窗外的信息素味道。

話音才落下,窗戶邊搭上一隻骨節分明的手,也不知道對方到底藏在哪裡,下一瞬卻輕巧地翻上窗戶來,黑色的軍裝颯爽利落,幾乎讓她隱進夜幕裡,唯有那格外白皙的麵龐,仿佛散發著幽光,隱於暗的眸子看來,甚至還帶著笑意。

“你怎麼發的?”

舒幼盞抬手推上她的肩膀:“耍流氓耍到我家了,你不想活了?”

趙青嵐作勢往下倒,臨了扣著她的手腕,在舒幼盞心裡一驚的時候,她穩穩的靠著窗戶,卻把人順勢拉近,淺笑著應她:

“沒想耍流氓。”

“隻是想在跟你近的地方多待一會兒。”

慢了半拍,就被對方拉近,淡淡的信息素這時候又顯出侵略意味來了,融著不知哪兒來的血腥味道,挑動人的神經,像是將帶血的肉塊丟進海裡,鯊魚就本能地露出獠牙來。

舒幼盞隻能以動手代替自己其他的反應。

便聽耳邊一聲歎,趙青嵐也沒怎麼動,輕易被她鎖住喉嚨,說話的聲音比先前更低啞兩個度:

“……怎麼變得這麼狂野?”

舒幼盞麵無表情地看她。

她又放軟了聲音:“沒事,狂野我也挺喜歡咳咳咳咳……”

喉嚨處收緊的力道,讓她的青筋都從額角冒起,趙青嵐不得不閉上嘴,轉而露出個可憐的眼神,像是求饒一樣。

舒幼盞情不自禁地鬆開,不想看到明天的新聞是自己把第六軍的新領袖殺了,就這幾年第六軍這副風吹雨打的樣子,還真經不起太多折騰。

她偏開腦袋,鬆開手:“滾出去。”

坐在窗台上的人卻一動不動。

在她即將再生怒意的刹那,趙青嵐舉起雙手,袖扣閃爍著一點寒芒,她的聲音卻十分低軟:“幼幼。”

一聲稱呼,都有百轉千回的濕啞味道,像是牆角無人看處的青苔,肆無忌憚生長出妄念。

舒幼盞被她喊得尾椎骨都酥了,聲音更大、更不耐煩了點:“乾嘛?”

“我一個人睡不著。”

這是實話。

過往三年裡壓抑的欲望,一朝見了光,再無法蜷縮回那不見天日的角落裡,自打那天在第一星係的荒唐過後,趙青嵐就沒怎麼休息過,一閉眼就是那場纏綿,舒幼盞的哭腔、撒嬌,勾起往日的回憶,夢裡總是反複夢見自己丟下對方之後,舒幼盞再也不原諒她的樣子。

“關我什麼事?”舒幼盞還是那副油鹽不進的樣子。

趙青嵐抬手試著去抓她的手腕,被她一而再、再而三地甩開,嘗試了十多次之後,舒幼盞被她狗皮膏藥的態度弄得沒脾氣了,也不甩了,於是她便得寸進尺重新將人抱住。

“三年前,我失去了很多東西,甚至還背負著危險,所以不發一言就離開,自大地以為這是我能保護你的最後一次,但是你從來都不需要這種一廂情願的感情。”

“在我把危險都消除,卻回不到你身邊了。”

“你知道如果時間能重流,我希望回到什麼時候嗎?”°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舒幼盞始終偏頭看著其他地方,沒有看她,隻是感覺到她的呼吸一下輕一下重地落在自己頸間,又癢又難忍。

她沒有回答這個問題的答案。

趙青嵐卻自顧自地往下說:“我希望回到……小時候我們第一次見麵。”

“那時候距離幸福那麼近,第一次見麵,我就直接嫁給你,後麵就不用發生這麼多的事情了。”

不用一遍又一遍地走遠路。

她曾經推開舒幼盞兩次。

海棠樹上一次。

垃圾星上一次。

每一次,她都費了比之前更難千百倍的勁兒,才把人追回來。

趙青嵐發自己真的挺蠢的,總是學不會訓。

她又歎了一氣,低低地問:“我在什麼都不要了,就想在你身邊待著,可不可以再給我一個機會?”

舒幼盞喉嚨動了動。

其實她內心堅不可摧的心牆已經開始動搖。

尤其是趙青嵐提到小時候第一次見麵,她就忍不住想到對方的Omega母親,早早去世,卻給趙青嵐後來的人生,留下了很深的烙印。

她讓趙青嵐的目光,總會放在弱者身上,也讓趙青嵐因此為Omega做了很多事情。

趙青嵐才是推動帝國Omega權利上升的那個人。

所有人都有資格覺得趙青嵐愚蠢、傻,可是舒幼盞不行,因為她是吃著對方的紅利,才得以突破天花板,走到在這個位置的。

況且。

對方再一次的離開,既是為了帶危險遠離,又是為了在不被挾製的情況下,將趙曦救出來,這中間要吃多少苦,想也想得到。

舒幼盞原諒了她大半,隻有嘴還特彆硬:“前幾年我說了,我不會再跟趙家人談戀愛了。”

趙青嵐將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呼吸著那睡蓮的香味,很輕地說:

“我入贅。”

“我改姓。”

“我們直接結婚。”

作者有話要說:  好家夥,你這是想軟飯硬吃?

*

第93章 結婚吧

長夜裡。

舒幼盞貼著牆睡著, 因為被子不夠長,先前大開的窗戶冷風就悄無聲息地鑽進被角,如今她又嫌棄天冷了。

可她不願往另一側的熱源靠。

還是趙青嵐主動往她的方向來, 然而對方往這邊一挪, 她就跟著大幅度地往床角去,這避之如蛇蠍的態度成功讓Alpha笑出聲來, 靜謐的房間發出點聲響:“彆再往裡挪了,顯得我像惡霸一樣,一人占了五分之四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