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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需要反複嘗試,他們的主人等了許久,漸漸不耐煩,認定這件密室的破解難度超過了手下人的能力,便提前下了殺手。

不過這些人既然早有提防之意,自然也沒把地宮內所有秘密告訴主人,比如說他們雖然沒能正麵進入最後的密室,但在挖掘逃生通道時,卻誤打誤撞地打通了一條小路,可以走到裡頭去。

至於這個逃生通道,其實是個半成品,理論上隻要再多挖幾鏟,肯定能夠離開,但在工作的時候,那位主人給這些人下了毒,他們剛剛鑽入山腹之中,性格變得癲狂起來,腦海昏昏沉沉,加上山腹中光線實在不好,更是難以判斷出正確的方位。

山腹中碎石太多,有些地方能容人通過,有些地方卻被擋死,孟瑾棠見到的這具屍骨的主人,逃離中途與同伴失散,悶頭轉了許久,眼見隨身攜帶的糧食和清水都要消耗殆儘,不顧同伴情義,開始出手爭奪起來,他們的武功在伯仲之間,一番拚殺後,彼此都受了重傷,最終隻能原地等死。

孟瑾棠想到,如果那間密室裡放的寶物就是寒魄珠,那麼珠子很可能是經由留書中的小路被帶了出來,隻是不知到底是如何落在自己手裡的?

當時的工匠能從山腹中離開,自然也能走回去,孟瑾棠順著作弊碼的指引前進——或許是為了誤導可能的追兵,山腹中岔道很多,而“pass”顯示的箭頭隻會指向最終目的地,不會把每一步都標明出來,她不得不走了不少回頭路。

“不愧是連挖掘者都能迷失其中的逃生通道……”

孟瑾棠鬱鬱地想,考慮到環境特點,也難怪這個副本沒有那位大名鼎鼎的陸清都陸少俠的蹤影——按照性格設定,那位陸兄就算沒遇上機關年久失修的特殊情況,也能迷失得十分徹底。

雖然沒刷出時間限製的任務提示,但之前遇見的種種情況,都在暗示孟瑾棠,不能在岔道上滯留太久。

大約走了四個多時辰,青衣少女終於聽到了一點動靜。

聲響是從斜下方傳來,她輕輕掠出,如一縷雲霧那樣,無聲無息地飄了下去。

這個通道其實十分狹窄,根本不像是供給人類出入的,孟瑾棠覺得,大約是挖掘者不想惹人注意,所以才有意控製了其中的寬度,每下落一分,動靜便強上一分,忽然間,她聽到了某個熟悉的聲音,此刻不及拔劍,當下想也不想,青袖鼓起,雙掌平推,向著數丈之外重重擊了過去。

石室之中。

這間屋子與此前所見的任何一間都迥然不同,無論是地板牆壁還是天花板,都覆蓋著一層白色的玉石,顯得格外晶瑩透徹。

關閉的大門塵封了不知多少年後,終於被外來者成功開啟,但隨之而來的並非發現寶藏的欣喜,而是刀劍的鳴響,石室內熱鬨到了喧囂的地步,地上七零八落地倒著不少人,原本乾淨的牆壁跟天花板上都遍布著斑斑血跡。

石室中的人分成了涇渭分明的兩個團體,彼此戒備地看著對方。

所有人都感到了深深的疲憊,但情勢不由他們有片刻的放鬆。

一個時辰之前。

跳入地洞後,江湖人被洞裡的機關給分散到了不同的位置,幸而石磚上的提示沒錯,後頭除了趕路有點費腿之外,沒遇見什麼危險,途中分散的人逐漸彙合,到了最後一扇門前,基本已經集齊。

但寒山掌門卻不在其中。

最後一扇門差不多都是由丹淵石所構成,邊上還留有提示,說需要多人同時將不同性質的真氣輸入其中,才能成功開啟大門,若是真氣類型不夠豐富,那便無論如何也開啟不了。

此刻聚集在石門前的人,陣營屬性上囊括了中原門派、建京天下閣、還有都婆國那邊的年輕高手,倘若這世上有一夥人能將石門打開,那必定是他們。

裴向舟等人已經算是年輕一代的翹楚,但還是差一點沒能啟動成功,等石壁終於轟然中開後,他們拖著疲憊的身軀,匆匆進入石室,還沒來得及恢複氣力,就感到身後有腳步聲傳來。

一群天下閣成員似乎是憑空出現在了自己的後方,江湖人頓覺不妙,想要提前將寒魄珠搶到手——

裴向舟等人縱觀整間石室,身形凝住——彆說寒魄珠,他們連疑似寒魄珠的圓形物體都沒瞧見一粒。

石立頃皺眉:“難道這是個陷阱?”他心中閃過萬千疑慮,在看到那群天下閣中人時,立刻出手,拿出了同在江湖人隊伍中的李甲等人,想要把他們挾為人質。

李甲感到後心要%e7%a9%b4被人拿住,卻一聲都不敢哼,隻勉強解釋道:“天下閣內也分有派係,那些人……應該是丞相的嫡係,與我等不算親近。”又連忙拉檀無欒作證,“檀侯應該知曉此事。”

檀無欒沉默一瞬,緩緩道:“在下不曾留意過天下閣中事物。”

“……”

在水平相類的高手中,北陵侯絕對算是最缺乏好奇心的存在,優點是難以泄露秘密,缺陷是完全不適合傳遞訊息……

石立頃打量著李甲的神色,覺得對方不似說謊,但也不敢放鬆戒備。

那些新出現的天下閣中人環視石屋,目光也是沉凝無比,驚異中還夾在著深深的不敢置信。

扶琅璟翎麵沉如水,冷然道:“小王請教諸位,寒魄珠何在?”

天下閣之人的表情卻不見得比他們好多少,疑惑道:“不是說寒魄珠就藏在此處麼,怎麼不見蹤影?”看一眼江湖人,“莫不是被你們藏匿了起來?”

“……”

裴向舟等人本以為今日之事全是陷阱,但看現在的情況,倒不像那麼回事。

眾人匆匆打量著整間石室,這裡頭確實有個放珠子的台子,邊上還刻了寒魄珠的使用方法,目前除了當事珠不知所蹤之外,看上去萬事俱備。

氣氛一時間僵持起來,石立頃看了看那群天下閣中人,又瞧了瞧都婆國的來使們,覺得自己很需要一個解釋。

……前提是他還有命去聽。

不過會想到這一路上都沒見到外人,此刻卻憑空刷出了這麼一大群來者不善的天下閣成員,那對方顯然是掌握了一條區彆於正常路線的通道。

一個戴著麵具的人走了出來,目光落在溫飛瓊身上,拱手為禮:“沒想到溫公子也在此地,散花主人僅有一位傳人,若是折損於此,倒是可惜。”

或許是為了增強己方氣勢,話音方落,隨他一同前來的那些人便跟著冷笑了兩聲,意圖給溫飛瓊帶來精神上的壓迫。

石立頃卻道:“正道門派多會顧全大局,但維摩城卻不必顧慮太多。你們得罪了溫公子,不怕被散花主人報複麼?”

戴麵具之人笑了笑,道:“本該有些擔心,但是聽聞崔先生早已遁入空門,一年到頭都在閉關靜修,不見得會理會紅塵俗世。”

溫飛瓊望了對方一眼,笑了笑,算是默認:“閣下消息倒是靈通。”

石立頃心中微驚,壓低聲音,問:“令師當真不會為公子出頭?”

溫飛瓊想了想,道:“溫某其實也不甚確定。”

江湖人聽見後,覺得無情劍誠實得有點不是時候……

那些天下閣成員又冷笑著譏諷了幾句,表示他們縱然狠下殺手,中原的武林門派也未必能找到真凶,散花主人就算願意出山,也是徒勞,又何須顧慮太多。~思~兔~網~

就在此時,溫飛瓊目光微動,視線落在了某個人臉上,神色間帶著一絲訝異與一絲興味,不緊不慢道:“在下竟然不知,原來邪尊先生也是天下閣成員?”

“……”

對麵沒有叱罵他胡言亂語,而是報以一片令人深思的沉默。

其他人頓時感覺十分不妙,這等機密,如何能隨意宣之於口,這些人肯定是早已想好了以某種手段,不讓消息泄露出去。

一個人笑了笑:“溫公子耳目靈便,令人欽佩。”

他摘下兜帽,露出一張略顯蒼白的清秀麵容,若是隻看五官的話,恐怕誰也想不到,這位便是武林中聲名顯赫的“邪尊”。

江湖人頓時騷動起來——他們總覺得,自己已經觸及了某個不該知曉的巨大秘密。

似乎感覺到空氣中充滿了不安的氣氛,扶琅璟翎開口道:“幾位就算要殺人滅口,那也沒什麼妨礙,橫豎兩國已要重燃戰火,覆巢之下無完卵,我等也不過先行一步。”

邪尊大笑:“扶琅殿下莫非是在用戰事威脅我等?”搖了搖頭,“這話與那些自命正派之人說,或許有用,跟我等說,不過徒惹人笑罷了。”接著道,“殿下帶來此處的人,並不算都婆國真正精銳,但大夏這邊來的,卻都是要緊人物,此消彼長,也算對都婆國有利,如此看來,殿下還應該謝一謝咱們呢。”

對他們而言,若是重燃戰火,那正好渾水摸魚。

聽到邪尊的話,扶琅璟翎卻並未露出什麼受打擊的神色,隻是冷冷一笑。

邪尊似乎頗有談興——若是孟瑾棠在這裡,肯定得吐槽兩句“大戰前必有過場動畫”跟“打完boss後必能聽到雙方嘴炮”一樣,屬於單機遊戲的不可抗力——站在上帝視角上,向他們闡述了一下整個事件的全貌。

扶琅垂明此人文武雙全,人品才乾俱為上上之選,執政以來,都婆國上下漸漸歸心,大夏眼見鄰國一日日繁盛起來,為了提防他們揮軍直入,也開始提高警戒等級。

既然要加強戒備,那自然要消耗更多的人力物力,大夏內部本就分為朝廷跟武林兩大塊勢力,每塊勢力下還能不斷細分下去,時不時便要來個內訌,民生發展多受阻礙,朝廷剛剛加了點賦稅,就惹出不少流民。

眼見百姓罹受苦難,武林盟主甚是不忍,派人與建京那邊溝通,但建京卻表示,若是不增強戒備,那萬一遭遇攻擊,所受損失豈不比現在更多,但武林盟主擔憂得也有理,他們便想了一個法子,就是行刺扶琅垂明。

既然都婆國是因為扶琅垂明而興盛,那隻要讓這位皇儲殿下臥病於床榻之間,都婆國自然就沒有餘力威脅大夏,大夏便不必增加稅賦,百姓麼,也就不必因此受苦。

武林盟主思來想去,隻得答允下來,他跟不少天下閣成員一塊前往都婆,這才成功給扶琅垂明下了毒,否則對方身為一國皇儲,怎麼會輕輕鬆鬆便被人暗算。

邪尊笑:“於盟主不惜自己的令名,也要解百姓倒懸之苦,大仁大義,實在令人欽佩。”

他們的計劃其實成功了,隻有一點出了差錯——扶琅垂明所中之毒被暗中替換成了《心火如沸》,根本無藥可解。

都婆國民風彪悍,皇儲被刺後,多半也得派人進中原,來行刺大夏年輕一輩的俊才,其實於盟主也不是不曉得計劃暴露後會有什麼後果,但相對於普通百姓而言,那些江湖大門派的弟子,平日占儘各種優越資源,自然也肩負了更多的義務,是以武林盟主雖知會連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