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頁(1 / 1)

著輕功行路,從係統商店買了匹毛驢做代步。

*

無論江湖還是朝堂,盤踞中原一帶的各大勢力,多少都有著收集各類大小消息的習慣。

他們從近期的動向上可以看出,掖州王正派遣門下高手外出,想來是對於血盟會跟邪尊屢次三番派人到家門前搗亂的事情,已經動了真火。

江湖人士不願觸掖州王的黴頭,私下都各自囑咐親友,近來千萬要小心行事,畢竟就算同樣是惹是生非,被打斷腿跟被寒山派弟子打斷腿,給人心靈上帶來的震懾感那也是完全不同……

萬寶樓那邊,萬大掌櫃還特地把負責掖州事務的侄子給急速召回家中,仔細了解了一番相關事情,很快得出了結論——

寒山派原本是隱世門派,但這一代的掌門畢竟是年輕人,迄今為止尚不滿十八歲,與前輩們性格不同,那也不足為怪。早幾年孟瑾棠年紀太小,尚且管不了事,如今算是剛出江湖,若是有沒眼力的邪道人士撞在她手上,需怪不得人心狠手辣。

不過掖州王雖然年少,但從近來發生的事情上看,寒山派內高手,倒都服氣她的調派,並非那等純粹依靠師承血緣繼位,本身沒有實力的傀儡掌門。

琢磨寒山派的江湖人士並非隻有正道勢力,邪道那邊,對此也是憂慮無比——如今江湖上正邪兩邊在實力上保持著某種微妙的平衡狀態,寒山派的出現則為正道那加了一個存在感無法忽視的砝碼,血盟會那邊本來考慮過栽贓陷害,但據探子來報,掖州王雖然殺人不眨眼(?),但不是太魯莽的性格,就算他們在做壞事上經驗豐富,也未必能陷害成功,畢竟對方有著僅憑“十裡坡劍神”就察覺提議者陣營不對的例子在前,他們就算連著人證物證一塊偽造,糊弄過去的可能性也不大,而且以對方現在的表現來看,就算真把人從正道隊伍裡拉出來,也至多像維摩城那樣,混個亦正亦邪,不可能完全跟邪道站在一條線上。

*

孟瑾棠帶著於家莊跟淨華寺那兩位師兄弟下山——其實邪尊跟血盟會並不隻派了洗塵山莊裡的那些人來圍追堵截,然而由於被滅口的比較徹底,所以尚且不清楚他們的隊伍裡的戰力增幅情況,又派人連續送了好幾波人頭。

——其中還有個隱藏很深的路人甲,臨死前準備用信鴿往回傳遞消息,被孟瑾棠一彈指給從半空中點了下來。

[係統:成功擊殺鴿子,獲得經驗10點。]

青衣少女搖頭歎息——經驗值跟鴿子品質息息相關,對方行走江湖,居然敢帶品質那麼普通的鴿子外出,就算她方才不出手,這隻鴿子也很有可能在回程時中道而咕。

第九十九章

來自血盟會的追殺在對方確定隊伍裡多了個孟瑾棠,或者是孟瑾棠帶著人聯絡上了樂吾山莊後,就徹底宣告停止,畢竟之前一波又一波送人頭的主要目的是為了儘快滅口,但既然消息已經宣揚出去,那再滅口也來不及,索性便偃旗息鼓,也算及時止損。

——到了丹州那邊,張夫人護衛著杜家父女去老家安頓,這裡是樂吾山莊掌控力最強的地方,比較安全。

孟瑾棠沒在丹州多停留,隻去跟盧莊主打了個招呼。

樂吾山莊莊主名為盧乘閒,一手雲霞掌爐火純青,他聽見莊內弟子通報,將手頭事務閣下,出麵與孟瑾棠互相見過禮,目光在她跟裴向舟身上掃了一圈,忍不住感慨:“少年英才,當真是少年英才!”

他說話時,言語中若有抱恨之意。

在場的老江湖們皆知其意——盧莊主本人武功高強,但弟子兒女中卻少有出色人才,比起其它江湖大型勢力,在下一輩上略顯遜色。

下一任莊主位置遲遲定不下來,樂吾山莊內難免有點人心浮動,去年時候,丹州這邊局勢有些控製不住,不少百姓拋棄家園,成了流民,掖州那邊趁機把不少流民給引了過去,在新城中安居,若換了三十年前,盧乘閒自不免覺得邊上的鄰居伸手太長,如今也隻是去信道謝,讚幾句寒山派孟掌門義薄雲天而已。

孟瑾棠是一派掌門,裴向舟又是淨華寺年輕一輩最有名的弟子,盧乘閒自然開口詢問他們要不要在此小住幾日。

孟瑾棠無意在外多待,表示這時節雪下得太大,於山莊內停留太久,出發時怕是趕路不便。

眾人說話時,忽的聽見博古架後麵,傳來一聲清脆的聲響,以及幾下略顯慌亂的腳步聲。

在座的江湖人都是高手,耳目靈便,早就聽得後麵有人,而且從呼吸聲判斷,來人並非高手,各自都不解其意,隻是在彆人家做客,也不好深究樂吾山莊內的事情。

盧乘閒本人倒是猜到緣故,奈何礙著客人在前,不好多言,但聽見聲響傳來,再裝聾作啞下去也不合適,不得不出聲喝道:“怎麼這般淘氣!都給我滾出來!”

聽見父親怒喝,一對少年男女笑嘻嘻地走了出來,兩人都穿著寶藍色的衣裳,腰懸玉佩,眉目頗為俊麗,與盧乘閒本人也有三五分相似。

盧莊主歎息,致歉道:“這兩個孩子被我寬縱壞了,在貴客麵前,也這般無禮。”

那對少年男女平時顯然頗受疼愛,聽見父親的話,臉上也沒什麼懼色,其中的那位少女更是時不時將目光投向孟瑾棠這邊,似乎對這位傳聞中的掖州主人頗感興趣。

盧乘閒心想,雖然孟瑾棠跟裴向舟兩人與自家兒女年齡相仿,但江湖地位大有不同,算得上半個尊長,小孩子在尊長麵前淘氣,應該有些表示,便讓兒女替客人斟茶賠罪。

寶藍衣裳的少女脆聲應了,與兄弟一道捧茶過來,將茶遞過去時,兩人忽然間具是腕部輕沉。

他們是同胞兄妹,彼此心意相通,都假裝失手,想試一試麵前二位大名鼎鼎的貴客的身手。

兩人自幼修習父親所授雲霞掌,現在也頗有三分火候,這套掌法的要訣便是“如雲如霞,綿綿無絕”,就算麵前的客人接不住,他們也自行必定內在茶水灑出之前恢複原狀,不至當真在外人麵前失禮。

裴向舟內傷沉重,看見那位少年人腕部有脫力之勢,隻以小巧功夫應對,三指輕輕按下,在茶盤邊沿輕輕一扶一撥,茶盞立時淩空滴溜溜轉了起來,雖然托著茶盞之人依舊沒有使力,卻一滴水都沒漏出。

那位頭戴帷帽的青衣少女則一副恍然未覺的模樣,穿寶藍衣裳的少女心下遺憾,剛準備以雲霞掌力將茶水收攏回來,卻赫然發現自己使不上力氣。

——父親雖然一向寬縱,但若是當真得罪了掖州王,少不得也得挨上一頓罵。

眼見局勢已然無法控製,茶水立時就要灑出,少女但覺眼前一花,那隻茶盞不知怎的,已經好端端地落在了邊上的桌子上,半點茶水都不曾濺出。

孟瑾棠笑了笑:“多謝姑娘了。”

盧姑娘臉上掠過一絲不解之色,雖然心中隱約有些明白,這應當是極高深的內家功夫,卻不知對方到底是如何出手的。

盧乘閒瞪了惹是生非的女兒跟兒子一眼,再次喝到:“連一碗茶也端不好,還不退下。”

他心下憂慮,兩個孩子如此膽大胡鬨,孟瑾棠與裴向舟豈不以為是自己派人試探他們武功?但仔細看看,裴向舟麵色無意,孟瑾棠也是舉止自若,沒露出半點見疑之意,盧乘閒也就明白過來——那兩個孩子的本事實在糟糕,就算自己當真有意派他們試探,也多半得被當成小孩子淘氣。

正道門派裡頭,通常默認由掌門首徒接掌下一代掌門之位,但山莊類的產業又有不同,多以血脈繼承,況且盧乘閒的大弟子生性木訥,平日行事雖然恭謹有餘,但是根骨太差,威望不足,壓不住師弟師妹們,而且這兩個孩子是盧乘閒中年所得,平日裡難免驕縱溺愛了些,弟子間的關係更是緊張。‖思‖兔‖在‖線‖閱‖讀‖

孟瑾棠忽然想起,以前論壇上也有走掌門路線的玩家哀嚎著寫下自己的血淚帖,告誡其他後來者,在遊戲中收徒千萬要慎重再慎重,尤其是首徒,人選不合適的話,非常影響派內穩定的,由一派分為幾派都是相對不錯的結局,倒黴點的,甚至能觸發欺師滅祖一類的噩夢劇情。

眾人又聊了幾句場麵話,孟瑾棠托盧莊主還有柳家那邊,幫忙給周邊的武林同道裡送信,她本來不想麻煩旁人,但此事不是寒山派一家的事,涉及整個江湖,早宣揚出去早好。

盧乘閒一直把人從山莊門口送到城門口,也派了幾人跟去了掖州——他倒沒覺得自己莊裡有人有本事護送孟掌門,主要是出於禮貌,護送一下負傷在身的裴少俠。

*

孟瑾棠在樂吾山莊內喝完茶後直接動身,充分表現出了一個武林高手應有的行動力,帶著一行人,快馬加鞭進入掖州。

——之所以是快馬加鞭而不是快驢加鞭,實在是多虧了四海鏢局跟杜家兩邊,都非常有眼力見地給孟瑾棠提供了坐騎,前者是消息靈通,後者是在路上正巧遇見,看到了掖州王在霧山山腰上努力跟驢溝通的那一幕。

他們出於對寒山派豪富既定印象,首先排除了孟瑾棠“當時買不到馬”的正確答案,隻感覺掖州王此人在行事上頗有高人風範,實在令旁人難以捉摸。

大雪下了一路,像是白色的厚毯,蓋住了城樓。

——近來江湖人都漸漸知曉,永濟隻是掖州門戶所在,而掖州真正的核心地帶其實是寒城。

隨著孟瑾棠前來的樂吾山莊的弟子,以前其實也到過永濟拜訪南家堡,出乎他們預料的是,隻是短短一兩年功夫,這裡的風物氣象與當年相比,便已經全完全不同。

城內的街道寬闊整潔,居民熙攘而來,熱鬨得井井有條,一些小孩子們在路上來回追逐,動作靈活無比,其中一人突然撲倒另一人背上,掰他脖頸,另一人則沉下`身來,一個掃堂腿直直勾了過去。

這些小孩子動手時,臉上也滿是笑容,顯然並非真的打架,隻是彼此玩鬨而已。

隨著孟瑾棠一塊來的江湖人瞧見這一幕,覺得那些孩童雖然未必修習過內功,但顯然都練過些拳腳。

——這些孩子裡有自流民中收養的孤兒,也有從金鞭會那裡接收來的小孩子,其中有些實在找不到父母,就被孟瑾棠派南家堡的留下來的,再著人教導,平日裡除了認字念書之外,還得打兩趟拳來強身健體。

這些孩童閒時在城裡玩耍,也會幫著居民跑跑腿。

旁邊的樓上有人拿竹竿挑濕衣裳,卻沒挑穩,眼看衣裳就要落地,一個小孩直躍了過去,伸臂一抄,將衣服抄在懷中,然後也不多看,隨意往頂上一擲,正好就把濕衣服準準地擲到了那根竹竿上頭。

孟瑾棠遠遠望著,覺得有那些孩子存在,永濟這邊是輪不到她親自上屋捉雞了。

樂吾山莊的弟子心想,難怪外麵的人都喊寒山派掌門為“掖州王”,原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