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2頁(1 / 1)

天子腳下 八月薇妮 4316 字 4個月前

視趙景藩的破格逾矩甚至死纏爛打,但他竟無法麵對無奇……她接受了瑞王的心意了嗎?

鼻端有些發酸,心頭卻似有火燒。

蔡流風竟無法再看無奇一眼,隻垂著眸子要陪瑞王往前廳去。

可就在這時候,不知從何處傳來了一聲尖叫,那叫聲甚是淒厲駭人,就算是太陽底下,仍是讓人有些毛骨悚然。

除了瑞王跟蔡流風還麵不改色,在場眾人都驚了一跳。

蔡流風往前一步,聽出聲音來自於後院。

當即忙叫了一個丫鬟,讓去看看發生何事,又回頭對二姑娘使了個眼色

蔡二姑娘會意,趕緊對眾家小姐做了個手勢,低聲道:“各位請先隨我回席。”

眾人不敢再耽擱攪擾,悄悄地從牆根邊上退避而去。

剩下蔡流風定了定神:“王爺……”

正要請瑞王先走,誰知瑞王眉心微蹙,喃喃道:“良辰美景的……總不會有什麼大煞風景之事吧。”

蔡流風心想:“王爺您的出現本來就是大煞風景。卻說這種話。”

他鼓起勇氣看向無奇,卻見無奇怔怔地望著丫鬟離開的方向,臉上竟滿是憂慮之色。

正在這時,那去打聽的丫鬟氣急敗壞的跑了回來:“大爺,大爺出事了!快……快……”

蔡流風心頭一凜,忙緊走幾步:“不要著急,且說到底發生何事。”

“是、”丫鬟上氣不接下氣,眼神恍惚,叫道:“死、死人了!”

“什麼?”蔡流風大驚,蔡府向來安然無事,怎麼會突然間出這種事,而且還偏在今日?

趙景藩在旁聽的分明,倒是不覺著驚愕,似笑非笑道:“有意思,還真讓本王說中了。”

蔡流風聽出他的幸災樂禍,眉頭一皺。

正要問那丫鬟是誰死了,忽然卻是無奇疾步上前,她一把抓住那丫鬟,顫聲問道:“是、是誰死了?”

原來,此刻無奇心中想到的是之前驚鴻一瞥、在門口極快閃過的那道影子。

如果沒看錯的話,那分明是自己的母親,阮夫人。

第149章 寵慣

趙景藩原本正得意於自己的“未卜先知”, 忽然看無奇的臉色不太對,這才忙斂了笑。

那丫頭給無奇逼問,有些駭然地看了她一眼, 說道:“是, 是來赴宴的一位太太,是什麼……”她隻知道死了人, 受驚過度心神慌亂竟說不上來。

無奇的臉色已然雪白。

趙景藩原本還以為無奇是因為關心案子, 如今聽丫鬟這麼說,頓時也陡然色變。

“是哪一家的?”瑞王喝問。

那丫鬟本來就心驚肉跳的,哪裡還禁得住他再問,隻見瑞王天人之姿,厲聲喝問的時候, 就好像滿目雷霆電閃, 令人膽喪魂消,她越發說不上來, 身不由己地雙膝一軟跪地:“王爺饒命!”

蔡流風心急如焚, 倉促中對無奇道:“彆急,不會是……”他當然猜到無奇擔心什麼,但又不敢說出來。

無奇卻早拔腿往前跑去。

蔡府的後院, 因為知道今日來的人多, 也備了好些乾淨的客房,以供女眷們休息理妝之類的。

不用人帶路, 無奇就輕易找到了事發地點。因為一路上時不時地會有些驚慌失措的人跑出來,耳畔此起彼伏的喊叫聲。

無奇且走且盯著那一個個人影看,她著急地想要見到自己的母親,盼望著眼前出現的下一張臉孔就是阮夫人,但身前所見, 有的是蔡府的下人,有的卻是在後院小憩的各家夫人,各都張皇無措。

無奇越跑越快,頭上的珠花墜地都不知道。

直到她跑到了事發的院落,飛奔到院子門口,抬頭看去,才終於看到裡頭的一間房的外頭門檻上,鶯鶯扶著阮夫人正靠坐在門邊上,阮夫人臉色慘白,驚魂未定。

無奇一眼看到母親,那顆懸著一路的心終於放下,她幾乎是如釋重負般大叫了聲:“娘親!”提著裙擺飛奔過去。

阮夫人正也有些恍惚,聽到無奇叫自己,驀地抬頭看見女兒,便也緩緩地站了起來,在無奇衝上台階後,張開雙臂將她擁入懷中。

與此同時,在無奇身後,趙景藩跟蔡流風一前一後地也正出現。

蔡流風攔住了門口的幾個府內的丫鬟:“到底怎麼回事?”

其中一個丫鬟顫聲道:“大公子,是、是來赴宴的、刑部湯侍郎夫人被……”她看了眼門口處的阮夫人,不敢多說,隻低低道:“被害了。”

與此同時,屋內也傳出低低的哭聲:“這,這是怎麼回事,太太……”

此刻趙景藩已經負手上前,院內本也還有幾個人在,見瑞王駕到,慌得忙紛紛跪倒。

台階上阮夫人反應過來,慢慢地鬆開無奇,也要行禮,卻給瑞王抬手製止:“夫人不必。”

照麵之間,趙景藩已經看到阮夫人手上的血漬,甚至……連她的身上都是觸目驚心的鮮血狼藉!剛才那一抱,把無奇身上都沾染了些!

無奇原本隻擔心阮夫人的安危,此刻才注意到這些,一刹那,她竟下意識地閃身擋在阮夫人的身前。

瑞王掃了無奇一眼,隻道:“彆慌。”

說了這句瑞王邁步進內,在他身後,蔡流風看看無奇跟阮夫人,跟費公公相繼而入。

其他的內侍們仍是站在廊下,院門口處已經被蔡流風命人看守住了,裡頭的人不許出,外頭的人等閒也不許進。

瑞王先行入內,此刻血腥氣已經開始彌漫,而在裡間的門外,兩個丫鬟跪倒在地上,正在瑟瑟發抖,嚇得隻顧哭泣。

本來瑞王還疑惑這些丫鬟怎麼在外頭哭,直到費公公幫他將裡間的簾子掀開。

瑞王看到麵前的場景,幾乎也倒退出去,此刻突然慶幸剛才無奇沒有進來。

費公公因為好奇,也跟著向內瞅了眼,當看到裡頭那慶幸,尖嗓子裡不由自主地冒出一聲:“……鬼!”手上一鬆,簾子蕩下來擋住了視線。

偏偏這時候,身後是無奇的聲音:“娘,我去看看……沒事的!”

阮夫人急忙攔住:“不、你彆去!”

瑞王聞言忙向著費公公使了個眼色,費公公巴不得離開這個地方,臨走又道:“王爺,這、這實在是太……您彆進去了成嘛,就讓蔡郎中去看就行了!”

這一幕看看都覺著眼睛受到了傷害,費公公可舍不得自己的主子遭這個罪。

瑞王皺眉:“少廢話,你去擋著她就行了。”

費公公隻好嘀咕著先出去擋住無奇。

這邊蔡流風掀起簾子,才要入內,瑞王瞥了他一眼。

蔡流風隻好請王爺“先”行。

瑞王邁步進內,一邊道:“蔡郎中,你怎麼落後本王這麼多呢?先前不是緊跟著的嗎?”

剛才他跟蔡流風一塊往這邊來,起初蔡流風就在左右,慢慢地便拉開了距離,雖然蔡流風曾停下吩咐家丁丫鬟等,但瑞王顯然問的不是這個。

此時此刻他居然還有心說閒話。

蔡流風無言以對,隻是凝神看著麵前的“屍體”。

這具屍首自然是一位婦人的,打扮的珠光寶氣,隻是姿勢太過扭曲駭人了。

屍首看著是半邊身子朝下的姿態,可頭偏固執地朝著門口拐出一個不可思議的角度,看起來就像是臉在後背上冒出來似的,偏還是一張沾著血瞪著眼發鬢微亂的臉,怪不得把費公公都嚇得半死。

蔡流風不回答瑞王的問話,隻道:“看樣子,她是從榻上摔下來的。”↘思↘兔↘在↘線↘閱↘讀↘

瑞王也早看到這婦人身後的榻上錦被半翻落地,上頭還有狼藉血色,當下道:“這還用你說?”

蔡流風道:“那王爺可知道,她是為什麼會從榻上摔落?”

瑞王道:“這個,應該是被害的時候掙紮間不慎摔落。”

蔡流風搖頭:“不對,她是被殺死之後才掉下來的。”

“你又知道?”瑞王不服。

蔡流風道:“王爺細看她的手腳,並沒有掙紮的痕跡,而是單純地壓在了身下,要是跟凶手搏鬥才掉下來,絕不是這個姿態,而致命傷在她的頸間,這頭之所以扭轉,應該是在掉下來的時候給……什麼擋了擋。”

他想到外頭阮夫人滿身的血,本來想說是給阮夫人擋住,但到底謹慎。

瑞王細看了看,讚道:“哦,蔡郎中你對死人也頗有心得啊。了不起!”

橫豎瑞王是不會給他寫個“服”字,蔡流風自動忽略他的話中帶刺,退到門口看向外頭兩個丫鬟:“你們是湯家的人?”

兩個丫鬟像是給嚇壞了,哆哆嗦嗦:“是,是!”

蔡流風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夫人是被何人所害你們可知道?”

丫鬟們麵麵相覷,其中一個像是要回頭往後看,卻又沒有。

蔡流風卻很明白這個動作的意思是如何,這跟外頭那些丫鬟一樣。

她們難道都已經把阮夫人當作是凶手了?!

蔡流風隻做不知,問道:“你們知道什麼就說什麼……不許有所隱瞞,不然的話,隻怕是你們私心謀害了夫人!”

“不不不,不是我們!”這下子丫鬟們慌了起來,一邊求饒一邊叫道:“跟我們無關,是、是那位漕運司……”

蔡流風心一跳。

誰知丫鬟話未說完,就聽到瑞王淡淡道:“說話的時候好好想想,你們是親眼見到了有人行凶嗎?”

丫鬟們才要招認出來,猛地聽到這句,便又堵住了。

蔡流風回頭看向瑞王:“王爺。”

瑞王不以為然道:“是本王多話了?不過本王隻是謹慎行事罷了,免得他們捕風捉影隨便亂說,很容易造成冤假錯案,也對破案沒什麼好處。”

瑞王清楚,阮夫人身上鮮血狼藉,這顯然是跟屍首親密接觸過才會如此,剛才進來的時候,瑞王也發現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阮夫人的身上。

倘若這些丫鬟說出是“漕運司郝司長的夫人”,再先入為主下去,對於阮夫人有什麼好處!

要是彆的人嘛,他才不管,可是阮夫人那可是無奇的娘親。

蔡流風當然知道瑞王的心思,雖然並不怎麼認同,畢竟查案的話就是得捕風捉影,有一個疑點便要緊追不放去探查。

但看了看門口晃動的那道嬌嫋的影子,他略一沉%e5%90%9f道:“好,你們隻說事發經過,知道什麼就說什麼,沒親眼所見的不許亂說。”

兩個丫鬟定了定神,其中一個才說道:“回大公子,今日我們太太多吃了幾杯酒,說是要發散發散,便在此休息,不一會兒,就讓奴婢去送信給……漕運司的那位夫人,請她過來說話。奴婢就去了。然後……”

小丫頭看向身旁另一個丫鬟,繼續說道:“然後那位夫人進屋跟我們太太說話,再一會兒就聽見叫聲,進來才發現……太太已經被害了!”說到最後,小丫頭又怕又驚,便哭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