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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子腳下 八月薇妮 4290 字 4個月前

急忙垂首躬身再度行禮。

兩個人說話的時候,無奇跟郝三江遠遠地看著,不知道明朗將會怎麼對付這執拗的老頭兒。

突然間見方長老向著他跪倒,他們兩人都變了臉色,莫名其妙。

其他的六部堂口的眾人也看的明白,一個個竊竊私語,也是猜不到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而在方長老起身之後,他便把那正劍拔弩張怒不可遏的六個堂口的堂主召集起來,大家碰頭商議了一番。

本來還有人有異議,方長老道:“明王令我親自見過了,明王令是什麼分量,你們也都清楚,誰要是覺著自己以後用不著明王的恩惠,你們就不必答應。何況,持令人應了我,事後,自會把那行凶者送給我們。”

眾人深鎖的眉頭逐漸展開,終於齊聲道:“我們當然不敢違背,一切都聽您老吩咐!”

這邊明朗自行走到無奇身旁,低頭道:“咱們走吧。”

無奇很驚愕他到底做了什麼讓方長老如此前倨後恭,聞言忙道:“就這麼走了?韋大人他們呢?”

明朗一笑:“早有人救了他們出去了。走吧,你不是想去事發的錦河看看嗎?”

“真的、救了出去?”

正在這時侯方長老也滿臉驚慌地返回:“那吏部的……”

明朗抬手製止:“勿驚,我的人已經帶了他們先行離開。”

方長老“啊”了聲,竟沒有再敢說彆的,反而鬆了口氣,他恭敬地低頭道:“是!”

明朗邁步剛要走,方長老忙道:“敢問公子是要去錦河嗎?請、請容老朽陪同前往吧。”

若是方長老是為明朗而去的,他自然可以拒絕,但是錦河堂口又出了人命,這方長老也得去安撫幫眾處理善後,當下他隻一點頭。

趁著這個機會,三江悄悄地問無奇道:“這個明朗是什麼來頭?怎麼老方……據我所知這老方見了他們幫主都不必跪的!”

無奇歎了聲,道:“他也是瑞王的人。”

“哦?哦……”三江這一聲,卻仍是似懂非懂。

明朗是瑞王的人他早猜了出來,可,按照方長老的脾氣,就算亮出瑞王府的身份,恐怕也未必會肯行這樣大禮吧,何況是這個事態下,這倔老頭本來不該就這麼輕易“屈服”的。

無奇出院子的時候,果然見韋煒跟其他兩個吏部的差役站在路邊上。

先前無奇還半信半疑,見狀忙趕上去:“韋大人!”

韋煒臂上帶著傷,向她點點頭:“辛苦你了!”

“哪裡話!”無奇見他無恙,有點喜極而泣。

這時侯明朗走過來對無奇道:“事情緊急呢,還不上車?”

無奇還要跟韋煒再說兩句,卻給明朗拽著手拉到車邊上:“趕緊上。”她無可奈何,隻得先行上了車。

韋煒看了看明朗,忙後退半步低下頭。

馬車離開了八裡鋪子,直奔錦河而去。

上了車,無奇問明朗:“你……跟方長老說了什麼?”

明朗整理著衣袖:“我不過是勸了他幾句。”

無奇說道:“可是我也勸過了,怎麼他隻聽你的,還……跪了下來?”

明朗說道:“哦,大概我是因為告訴了他我是瑞王殿下的人,所以他才下的跪了。”

無奇原本也這麼揣測過,就像是三江想的一樣。

但這方長老是洪安幫的人,洪安幫自詡是江湖人士,敢明目張膽地跟吏部直接叫板,就算明朗抬出瑞王的名號,方長老或許會動容而退避三舍,但立刻跪倒在地……總覺著有點不太對頭。

明朗見無奇一直盯著自己瞧,笑道:“你不要老看著我,弄得我不自在了。”

無奇哼道:“我還不自在呢。”

明朗笑道:“你怎麼不自在?”

無奇磨了磨牙,不言語。

明朗湊近了看:“怎麼,生氣了?”

無奇鼓著腮幫子將臉轉開。

明朗忍不住伸手輕輕捏住她的下頜,要她轉回來。

無奇抬手一巴掌把他的手打開:“乾什麼?”

明朗道:“你這生氣的樣子,倒是……”

“倒是怎麼?”

他笑而不語,心中想:氣鼓鼓的,倒是更為可愛了,真想在那軟嘟嘟又很彈手的腮上捏一把。

無奇看他隻是笑,眼波流轉,自然是不知想些什麼不能說出口的話。

她的掌心發癢,幾乎又想在他臂上狠狠地掐下。

但目光所及,望著他搭在膝頭的那修長如玉極無可挑剔的一隻手,卻又無聲地輕歎,重新把手縮回袖子裡去了。

第110章 擒王

負責將韋煒等三人神不知鬼不覺地救出來的, 正是瑞王府裡顧九的手下。

這兩天,付青亭顧九等幾個瑞王的心腹,無一例外都有些焦慮不安, 更不必提費公公等貼身內侍了。

一切的源頭症結, 自然在他們的主子瑞王身上。

甚至是眾人公認的最懂瑞王心意的付青亭,也對此莫名其妙而一籌莫展。

這天早上, 瀛洲的來使巴巴地跑到瑞王府要拜見瑞王, 這些小短腿們倒是非常的聰明機敏,之前才見過瑞王一次,便格外殷勤地往王府走動,付青亭隻好讓費公公把他們打發了了事。

若是應酬彆的人,費公公不用一刻鐘就能脫身, 但這次竟然例外, 足耽擱了小半個時辰,他才姍姍地從外返回, 臉上還帶著一點自得的笑。

付青亭很詫異, 道:“公公乾什麼去了?”

“你叫我打發那些倭國短腿兒的,怎麼這麼快忘了?”費公公在椅子上坐了,端起小太監才倒的茶:“那些家夥們還真懂禮數, 圍著我問長問短的, 動不動就跪在地上向你磕頭,搞得一驚一乍又偏一本正經的, 弄得我都不好就甩下他們拔腿走開了。”

付青亭笑道:“原來是跟那些使者說話去了?哪裡有那麼多話說?”

費公公道:“聽他們說話怪好笑的,那個會說咱們話叫什麼伊……的,說的流流利利的,那不懂的,單個字往外蹦, 生硬的令人發笑,又常常弄錯意思,逗的公公我倒是一樂。”

付青亭斂了笑忙問:“您彆隻管跟他們閒話,沒把王爺的消息說出去吧?”

“這哪兒能呢,”費公公喝了口茶潤喉,得意洋洋地說道:“他們雖然總是不住地問王爺如何,王爺什麼時候能見他們之類,我也隻是隨口應付著而已,自是絕不會告訴他們一句真話的。公公我伺候王爺這麼久了,難道這點兒都不知道?”

付青亭這才放了心。

費公公把茶杯放下,又皺眉道:“不過話說回來了,王爺好好的怎麼就跑出府去,還不叫我們近身跟著,又有什麼了不得的大事?之前雖然也常常微服出行,但多半是你跟顧九他們都貼身跟隨的,如今竟隻叫顧九暗中護衛,若說是大事,自然該多帶幾個人,尤其是你,可偏沒有;若說是小事,也不必王爺親自出門,可偏他就去了,竟還不許我多問,你說到底是為什麼事兒呢?”

付青亭當然知道瑞王是為什麼,隻是這話不能跟費公公說,不然公公一定先要反了天了。°思°兔°在°線°閱°讀°

於是隻道:“王爺大概是覺著在王府裡呆的悶了,所以想出去消遣兩天,等他玩兒夠了自然就回來了,您就放心吧。”

費公公道:“我又左右不了王爺的性子,就是怕他在外頭事事不便受了委屈罷了,除了這個,就隻有另一件擔心了。”

“什麼?”

費公公歎道:“這倭國的這些小短腿子們,我還是能把他們打發了的,可若是湊巧、是宮內的人呢?”

付青亭笑道:“王爺自然想到了這個,所以臨出門才特意往宮內跟東宮走了一趟,這兩三天內宮內想必不會傳召。”

費公公咂咂嘴道:“唉,那也罷了,我現在巴不得日頭快點落山。”

“這又是為什麼?”付青亭問。

“這都不懂?”費公公道:“這樣的話王爺自然就回來了。”

付青亭一怔,繼而笑道:“是啊,我一時沒想到。”話雖如此說,心裡卻想:要真的就順順利利地回來,倒是該謝天謝地菩薩保佑。

說到這兒,費公公琢磨著又道:“剛才來的那兩個倭國的使臣,其中一個叫伊藤的,據說他的父親是咱們天/朝的人,怪不得看著他長的跟其他短腿不一樣,相貌還算是周正,話也說的地道。不過我問他的父親姓甚名誰家住何處,他卻一無所知,好像是他的母親沒告訴他。”

付青亭道:“早年的確有本朝的人東渡前去瀛洲,跟當地女子成親生子也不足為奇。”

正說到這裡,一個侍衛回來說道:“付爺,顧總管的人回來說要出城了,怕生意外,叫再多派兩人跟隨。另外春姑娘叫人回來告訴,說那個姓衛的回府之後,很快又從後門離開了,他們已經跟上。”

付青亭趕緊又調了六名內衛,命叫追上顧九一行人。

春日所盯著的,當然便是衛主事。

這並不是她自作主張,卻是奉命而為。

這下令之人自然就是瑞王了。

但瑞王如今不在王府,卻又去了何處?原來瑞王如今做的是一件說出去會“驚世駭俗”的事情,故而一定要保密。

且說趁著無奇明朗等在院內跟方長老眾人交涉,顧九命人,神不知鬼不覺地將韋煒三人救出。

除了原先跟隨衛主事的小陳受傷有些重外,韋煒跟其他兩人情形還好。

韋煒畢竟在京幾十年,依稀認得顧九,隻是他還來不及問,顧九便沉聲道:“韋大人不必多問,你有傷在身,隻管先行回吏部,此處交給我等處置就行了。”

韋煒心中驚跳,不曉得這件事怎麼又驚動了瑞王府的人,但因他先前聽洪安幫的人說了清吏司派了人來交涉,他便猜到多半是無奇三人,所以竟不能放心,仍是在原地等了無奇出來,見她無恙才肯安心。

韋煒自然不認得“明朗”,但是在明朗跟無奇一行現身之前,原先指揮若定的顧九跟他的人卻悄然消失了蹤跡,韋煒又不見跟隨無奇的春日,便知道明朗一定是瑞王府的。

而跟在明朗跟無奇馬車之後,另一輛車上,是洪安幫的方長老跟兩名心腹的堂主。

在他右側的一名堂主問道:“長老,明明吏部的人早已經給他們救走了,怎麼那位持明王令的,還肯客客氣氣跟我們談呢。”

方長老哼道:“無知的話,明王之所以被大家尊稱以‘明’,便是因為他明察秋毫而恩澤天下,他這麼做,一是讓咱們知道他有輕易救人的手段,但他並不以武壓人,而是恩威並用,以德服人,明白嗎?”

那堂主連連點頭,歎道:“這麼多年來,江湖上受了明王恩惠的兄弟,也算是數不勝數了。早知道明王也插手這件事,咱們自然也不能把事情鬨到這種地步,都怪那個殺人魔王!”

他們口中的“明王”,